第 55 章(1 / 1)

斩邪 南朝陈 2000 汉字|5 英文 字 2个月前

么一个当官机会。

梁典就等了十多年,等得胡须都白了,等得老眼都花了,始终未能出仕。没办法,天下官位就那些,一个萝卜一个坑,轮也得先轮进士出身的人。

他考不到进士,到了这般年纪也就断了念想,做一个乡绅算了。

马籍和梁典在泾县德高望重,于地方文坛颇有声望,经常被请去当仲裁,被尊称为“马老”和“梁老”。

现在两人就被几名衣装光鲜的青年书生围住,一口“马老”一口“梁老”地叫着,显得甚为享受。时不时对年轻人拿出的诗词字句指点,说这个字不妥,那个字需要再斟酌云云。

一言以蔽之,诗会的气氛非常融洽,其乐融融。

相比之下,陈三郎所在的这一船人就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了,徘徊在外面,入不得圈子里去。

何维扬道:“道远学长,你何不拿出诗稿去请两老指点一二?难得机会,一个不好得到二老青睐,那就能够蜚声扬名了。”

陈三郎一笑,不置可否,却问起围在马籍梁典身边的年轻书生是甚来头。

何维扬说一个是谷园诗社的社长,其余两个是在县学进学的老生员――说是老生员,其实他们本人一点都不老,二十五六左右,只是进学时间久了,资格也就老了。

陈三郎听着,忽问:“两子家境应该很好吧。”

何维扬笑道:“在咱们县里,张王两家都是出了名的殷实有钱,道远学长你应该知道呀。”

陈三郎老实回答:“只是听说,不知道是他们两家。”

泾县固然是小县,可也有好些门户,以前他又是个书呆子,来往私塾和书房两处,对于风土人情委实有点孤陋寡闻。许多人没见过不识得,一点都不稀奇。

何维扬也不以为然,微笑道:“这次诗会,两名前辈包办了所有花销,真是慷慨解囊,高风亮节。”

但凡诗会文会,绝大部分都是私自组织,和衙门公家无关。既然是私人性质,那经费来源使用就得讲究,或成员们分摊,或寻求富商资助,筹备够了,才能组织得起来。

好比现在这次泛舟诗会,十多艘乌篷船的租赁,船上的点心酒水等都要钱。

陈三郎听说所有钱都是对方出的,心里顿时亮堂堂,说道:“那本次诗会不用比了,头两名必然是他们两个。”

何维扬一听,诧异道:“道远学长何以出此言?现在都还没有吟诵诗词呢,不经比较,如何知优劣。”

陈三郎呵呵一笑:“人家出了钱啊,说句不好听的,我们被请来白吃白喝,只是陪衬而已。”

何维扬一听,作声不得。

旁边一位同窗半信半疑:“学长你说的都是真得?”

“是真是假,一会便知。”

那学子却信了大半,忿然道:“那不是耍我们吗?既然都内定了名次,何必假惺惺搞什么诗会?枉我昨晚一夜没睡好,苦心推敲,准备了一宿,岂不是白用功了?”

陈三郎道:“文坛沉积,风气靡靡,不外如是。不搞诗会,不搞大阵仗,如何能张扬金主声名?得不到相应声名,谁会拿出大笔钱财来花销?”

顿一顿,嘿然笑道:“所谓高风亮节,其实就是一场买卖。”

何维扬听他一针见血,虽然只是推测,但丝丝入扣,让人无法质疑。看着陈三郎的眼神,霍然一变。

陈三郎拍拍手,站起身来。

何维扬问:“学长去哪?”

“既然没咱们事儿了,回家去吧,难道坐在这里混点吃喝,然后当一只被人耍弄的猴子,还得装聋作哑,有意思吗?”

何维扬有些为难道:“这样走了,会得罪人的。”

陈三郎晒然道:“在得罪人和让自己受罪的两者之间,我宁愿过得自在些。”

说着径直叫撑船的艄公,要船靠岸,他要上去。

何维扬欲言又止,心中一叹:当初陈三郎都敢于得罪秦羽书,现在又如何会屈己从人,任人耍弄?

一咬牙,竟选择跟随陈三郎走。

其余几位同窗对视一眼,纷纷站起来跟在后面拍屁股走人。

这么一弄,动静大了,引得其余船只的人侧目而视。有人问怎么啦,和陈三郎同船的学子就把话挑明,众人听见,不禁哗然。

议论内容很快传到谷园诗社社长的耳中,脸色不禁一阵青一阵白。这个泛舟诗会的确是为包办花销的两名学子所量身定做的,二老方面也打点明白。一会各人吟诵诗词作品,反正无论内容质量,二老都会选定他们为第一第二。

至于谁是第一谁是第二,由两人出钱多少决定。

多年以来,花钱买名早已成为一项不成文的文坛规矩。

这些事宜,诗社里的骨干都是知道的,而一些有资历的圈里人,心中也是明白,断然没人挑破脸皮,哪里想新邀请来的陈三郎百无禁忌,捅破了去。

“可恶,早知如此,就不该请他来。本想着其考了秀才,给他点吃喝,不想竟是一个不懂规矩的愣货!”

社长愤愤然。

马老梁老也听到了议论,脸色更加难看,他们可都是养尊处优有面子的老一辈,脸皮如何挂不住,一拍桌子:“后生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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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弄巧成拙,学政判决

(台风“海鸥”施虐,断网断电,好不容易用手机整了个热点WIFA,上传一章,不至于断更,请各位多多包涵!喜欢的话,继续支持!)

被这么一搅合,这泛舟诗会难以继续了,马籍和梁典奔赴衙门,在黄县令面前痛诉陈三郎后生无礼,恶语中伤的罪过。梁老举人气得白胡子抖动:“圣贤曰,君子无不敬。此子无状,请大人上书给学政大人,削去他的秀才功名。”

黄县令一听,故作诧异道:“竟有这等事?”

马籍慨然道:“千真万确,苏振、张郭、王康等人俱可作证。”

这些人都是秀才,加起来分量十足。

黄县令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既然如此,本官就发公函,陈述因由,向学政杜大人申诉,但你们都得联名。”

“那是当然。”

很快,黄县令就命张幕僚写了一封请求削掉陈三郎秀才功名的公函,让众人署名按了手印,派人送往驿站传递。

此消息很快在县里传开,满城哗然。很多人没想到陈三郎刚考得秀才,没高兴几天却又得罪了梁老举人,功名要被削去,简直一下子被打回原形,一生都要毁掉。

马籍与梁典何许人也?

他们可是泾县财大气粗的士绅,地方名流,和县里许多大门大户都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不敢说一手遮天,但影响力之大,就连县尊大人都得礼让三分。而陈三郎呢,不过破落户出身,新考秀才而已。

两下对比,一方是参天大树,一方却是新嫩小草,不可同日而语。

杨老先生闻讯,急忙赶到陈家,气不打一处来:“三郎,你闯大祸了。”

陈三郎回答:“先生,这事因由,三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