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1 / 1)

斩邪 南朝陈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堂吓了一跳,飞快低下头去。不料仓促间动作变形,不知踩着了什么,失去重心,一跤摔倒在地,啃了一嘴泥。

“啧啧,这一招是什么功夫?貌似很厉害的样子,难道是传说中的蛤蟆撒尿?”

陈三郎扎完马,收了脚步,笑吟吟说道。

曹桂堂大怒,跳起来,指着他喝道:“臭书生,你敢嘲笑本公子?”

许珺面色一沉,娇叱:“吵什么?再敢争执,统统赶出去。”

这话其实有偏颇,偏于陈三郎一边,要是陈三郎和曹桂堂他们动手,肯定会吃大亏,所以她出言压制住事态。

对于弱不禁风的陈三郎,许珺倒有好感。觉得对方进武馆,是真心想学东西,而不是别有所图。

记得第一次见到陈三郎,不是在武馆,而是在晚晴桥附近。看见陈三郎呆呆地站在一株柳树底下,凝视着泾河流动的水。恰其时,水面游来一群羽毛洁白的鸭子,呱呱叫着。

许珺就听到陈三郎在吟诗,只听到了一句:“春江水暖鸭先知。”

她觉得很美。

但为什么陈三郎要弃文从武?听说他考不得试,进不得学,又患了病,真是可怜。

许珺却想读书。

她自幼便跟父亲流浪天涯,印象中根本记不到母亲的模样。后来父亲说倦了,便在泾县定居下来,教她学武。

许念娘不仅是个武夫,还会些诗书文章,顺便也教给女儿。

因此许珺识字。

不过许念娘明显是个不称职的“老师”,当父亲也不大负责任。许珺自幼独立,刻苦练武,只是没有条件再进私塾读书了。

在夏禹王朝,没有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的歪曲说法,女子自幼读私塾,请家教,很是普遍——只要家庭条件允许。

学风甚盛之下,多有才女涌现,各地还成立有专门的女子诗社,经常举办些踏青采风活动,莺莺燕燕,煞是引人瞩目。

许珺并非想当什么才女,只是喜欢诗词文章。陈三郎能吟出“春江水暖鸭先知”,故而她欣赏他。

许珺发怒,曹桂堂自是不敢再多说,狠狠盯了陈三郎几眼,心想有机会,一定要让这个书呆子好看。

陈三郎视若无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拱手对许珺说道:“许珺姑娘,我还要到私塾一趟,告辞。”

许珺哦了声,随口问:“你要去私塾上课?”

她感到有点奇怪,陈三郎可是好几天都没去私塾了。

陈三郎笑了笑:“不是,是要找杨先生引荐,参加今年的童子试。”

每年童子试都定在春季举行,计算时日,今年考期快到。

许珺一怔,下意识脱口而出:“你还要考呀……”

一边的马锦台忍不住插一句,讥讽道:“陈三郎,你已经考了三届,屁都考不到一个,就你这德性,还想当相公!你有这个本事吗?”

曹桂堂嗤笑:“可不是,去年更离谱,居然考了个零蛋,真是笑死人了。”

在去年的童子试县试中,由于悚场得厉害,陈三郎的手一直在发抖,连笔都落不下,最后交了白卷。此事宣扬出来后,成为一大笑话。

陈三郎默然,也不分辨,转身离开武馆。

目送他落寞而瘦削的背影,许珺忽然间觉得心情很不好,柳眉倒竖,喝着曹桂堂和马锦台:“你们两个,既然来了武馆,今天要扎马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曹桂堂和马锦台大惊失色,本想推诿,但硬是不敢吭声。

一个时辰后,两名富家子弟互相搀扶着,一拐一拐的离开武馆,那四条腿犹在不停地颤抖,好像被生生掰弯了似的,形成个大门户,半天直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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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屡败屡战,终能一胜

前往私塾的途中,陈三郎买了五斤肉提在手里。不用走多久,远远就看见私塾院落的那一株白杨树,在春风的吹拂下,新绿漾然。

有朗朗的读书声传来,声音稚趣。

在私塾里读书的大都是蒙蒙学童,像陈三郎这般弱冠之年的,甚为少见。毕竟到了一定的学龄,该学的东西都学完了,无需再呆在私塾。

陈三郎没有急着走进去,而是停留在院落中,闭着眼,静静听着。这般状态,被别人见着,难免觉得稀奇。

等里面的读书声停歇,下课了,他才去见先生。

先生姓杨,年过花甲,留一丛山羊须,面目清癯。他为秀才出身,年青的时候热衷科举,可惜屡考不中,无法及第。当年纪大了,念想断绝,为求生计,便在泾县开了间私塾,教书为生。

杨老先生为人正派,老成持重,在县里颇有名望。

见着陈三郎提肉来,他心中分明,叹了口气,问:“三郎,你今年还要考?”

陈三郎点点头:“学生还要考一年。”

这句话,他已经说好几年了。

杨老先生看着他,久久不语。以他的看法,只要陈三郎悚场之疾不愈,就算再考十次,一百次,都无济于事,白白浪费钱财罢了。既然如此,何必再做这徒劳无功的事情?

坚持是美德,但无脑的坚持,就是傻瓜。

在夏禹王朝,考试可不是随便考的,路途盘缠,人际交往,各种花销,耗费不低。考试考得倾家荡产的读书人,大有人在。

陈三郎自幼有天资,好读书,杨老先生甚喜欢他。无奈天妒人才,隐疾缠身,考不得试。老先生却不愿看着这个学生执迷不悟,死钻牛角尖,把一生都毁掉。

“三郎,听说你去武馆了。”

见陈三郎神色坚毅,杨老先生便话题一转,找另外的突破口。

陈三郎回答:“不错,学生自感体质孱弱,便想学些粗浅武艺,强身健体。身体好了,读起书来,也有力气。”

杨老先生一怔,惊喜地问:“这么说来,莫非你不再悚场了?”

陈三郎搔了搔头发,老实回答:“这个……还不清楚。”

杨老先生“哦”了声,掩饰不住的失望:“那么,你一定还要考?”

陈三郎一字字道:“屡败屡战,终能一胜。”

听着这句话,杨老先生有些恍惚,在陈三郎身上,隐隐看到自己以前的样子,都是那么的执拗坚定,总觉得只要坚持到底,就一定能成功。于是乎,那时候的他,一连考了二十八年,最后考得家境破落,考得老眼昏花,考得白发垂额,却依然名落孙山。

不过很多事情,非亲身经历不得领悟,别的人,不管怎么劝说都收效甚微。反会被人误会,以为是作梗刁难。

所以最后杨老先生还是收下陈三郎的肉,答应帮忙请人作保――他有个得意门生,名叫“秦羽书”,如今在南阳府的南阳学院里做廪生。以前时候,都是秦羽书替陈三郎担保的,今年也不会有问题。

辞别先生后,见时候尚早,陈三郎就绕到泾河边上,驻足观望。

他心中隐隐有期盼,希望那条神秘红鲤会再度破浪而至。

然而泾河水上有白鹅,有鸭子,有被春风吹起的一圈圈涟漪,就是没有看到那一尾精灵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