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4 章(1 / 1)

斩邪 南朝陈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更紧了些:父亲传话的意思他听出来了,是要派人击杀莫轩意,不能让其离开扬州。

莫轩意被驱逐,那么他就已经是个“外人”,而其一直住在刺史府,以前颇是做了不少事情,眼下离开,便存在走漏内幕的风险。

想了想,慢慢道:“吴老,我想去见一见父亲。”

“哦,你有不同意见?”

“我觉得莫轩意不是那种管不住嘴巴的人,他知道深浅,绝不会乱说话。”

吴老叹了口气:“他是不是那样的人,我不敢断言。小少爷,我只是传话的人,至于听不听,那是你的事……嗯,老爷已经出去,到衙门处理宗卷事务了,今晚都不会回来。”

元哥舒听到,明白事情已经注定:父亲的性格说一不二,做出的决定不容改变……在其心目中,从来都是只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我明白了,我会派人办妥的。”

说完,全身的力气似乎都被抽离,眼神变得涣散开来,失去了焦点。

离开刺史府,一时间莫轩意也不知该去往何处,信步而行,只觉得天下茫茫,竟无处安身。

“罢了,明日一早便出城坐船,顺水下南方。看看这江南景致,权作消遣散心,然后再做安排。”

打定主意,脚步变得轻盈。

街道上人群熙攘,很是繁华热闹。

砰!

突然间,一人撞到他身上来,随即很快地低头没入人群中。

莫轩意右手突兀地多了一团事物,他面色古怪地拿起来,见是一团纸,就闪进巷道偏僻处,展开纸条观看:

“西风杀,公速离。”

六个蝇头小字,写得潦草,想必写的时候时间非常仓促。

看完,莫轩意低下头去,只觉得被一桶冰水当头浇落,浑身湿透,冰冷得整个人都激灵起来:“我莫轩意真是瞎了眼,选择了如此‘明主’,哈哈哈!”

顿了顿,喃喃道:“深山苦学二十载,壮志凌云上青天;雷霆响处惊故梦,一寸雄心一寸烟。”

片刻之后,慢慢抬头,神色逐渐坚定:“纵然修为被废,但想要杀我,也不是那么容易。”

迈开步子,再无任何的犹豫拖沓,大步朝北门走去。

……

泾县的秩序完全恢复平静,本是小城,容易管理。眼下又人心思齐,井井有条。

陈三郎让周分曹坐镇城中,他则出城前往陈家庄。

经过这段时间的建筑,村庄基本已经完工,建立了起来。总体上,都是依据当初陈三郎描绘的蓝图来建设的,核心是内庄,外庄石墙围绕圈地,一排排房舍节次鳞比,很是干净整齐。

村庄之外,则是整片的田园,中间一条宽达五丈的大道,两边种起一株株杨树,洒下绿荫。

看上去,一派大好的田园风光。

只不知道,当天下大乱,战火延绵之际,这个风光能否保得住。

陈三郎实在没有十足的信心。

村庄中,他已经吩咐周何之挑选精壮,开始军伍式的训练,把他们练起来后,再进行武装,便可以抵御敌寇的攻击。

当然,陈三郎最为依仗的还是养在泾河的水族妖兵,目前由鳝鱼精带着。这鳝鱼精等于是他暗中布置的一枚棋子,等闲不冒头,是以敖青都不曾留意到它的存在,得以躲过一劫。

倒是蟹和与雄平两个,他们扮演的角色更多的在于是亲随,曝光率高,瞒不住气息。

另外,逍遥富道那边豢养的道兵不知养得怎么样了,只要有所成,亦能成为巨大的臂助。

陈三郎更没有忘住在泾县的许念娘,那可是高手高手高高手,远非寻常力量所能比拟衡量的。

心中快速地计算己方拥有的实力数据,陈三郎稍稍安心。

进入庄中,与老周等人商议事情,随即登上山去逍遥观,却见观门紧闭,门口上张贴一张黄符纸,纸上没有画符文,写着字:观主闭关,概不见客。

看来,这道士真是受刺激,要潜心进修了。

“嗷呜!”

护观神兽旺财从观门下方的狗洞钻出,见到是陈三郎,马上变得温顺。

陈三郎呵呵一笑,取道下山回泾县。

刚入城门,迎面见到衙门捕头赶出来:“大人,卑职正准备去找你呢。”

“哦,发生了什么事?”

“卑职不知,周先生说是有万分火急的事,让你赶紧回衙门。”

万分火急?

陈三郎心头掠过一片阴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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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四十五章:惊雷无声,乱世有因

陈三郎跟随对方回到衙门,见到周分曹正在大堂中来回踱步,一副愁眉深锁的样子。其听到脚步声,赶紧抬头,抢步迎上来:

“大人。”

顿一顿:“你们都先下去吧。”

捕快衙役等识趣,纷纷告退,很快,堂中就剩下周分曹与陈三郎。

周分曹贴身取出一封书信:“大人请看。”

陈三郎接过,打开,细细读起来。

这一封信,乃是周分曹的好友从长安寄来的――周分曹故交不少,亦有朋友在京城做官,因此能获取消息。

信中所写,却是一个非常不利的消息:皇帝病重,已经整整一个月不能上朝理事。

这等情况之下,朝野人心浮动,非常不安。

在以前,这皇帝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主,不甚管理朝政。但话说回来,只要他好端端地在宫中,便等于是一面旗帜,起码能镇压得住。然而一旦身体出现问题,那么原本就蠢蠢欲动的诸多事端立刻便会爆发开来。

皇帝的身体问题,已经传扬好一段时日了。又没有立太子,致使下面皇子明争暗斗不休,朝野也是分成派系,互相攻击,乱糟糟得很。

周分曹好友在书信中说道,已经有好些大臣在派系争斗中被抄家下狱,境况悲惨,他也感到心意惶惶,甚至有了辞官还乡,以避祸害的念头……

此信周分曹已经读过,因此忧心忡忡,见到陈三郎回来,这才微微感到安定:不难想象,现在的长安,定然已是一口巨大的漩涡,水流激荡,人稍不留神,就会被卷入其中,遭受杀身之祸。

“想当初大人金榜题名,得皇帝青睐赏识,钦点为状元,何等风光?然而他却一心想要外放为官,宁愿回来当个七品县令,也不在京中担任更高品阶,更容易升迁的翰林院修撰,莫非早有预料,因而远走?”

莫名地,周分曹掠过这般念头:真是这样的话,陈三郎的成熟就超乎想象,根本不像是崭露头角的年轻读书人。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境况的天差地别,莫说年轻人,就是年纪大的人,恐怕都难以保持冷静淡定。

要知道历朝历代,科举放榜之际,因为听到自己高中而狂喜奔放,甚至于出现疯癫症状的考子并不少见。更有的欢喜过度,干脆一头栽倒在地,上演乐极生悲的戏码。

陈三郎高中状元,但表现得很是平静,龙君梦中相邀,写就一篇《岳阳楼记》,当为映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