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2 章(1 / 1)

斩邪 南朝陈 2000 汉字|6 英文 字 1个月前

键的时刻。下起雨来,显然是老天爷的功劳,是有神仙搭救。

果不其然,雷声滚滚,乌云席卷,不多久便下起大雨来。

好一场雨!

酣畅淋漓。雨水所浇之处,火势顿时得到有效控制。慢慢便一点点熄灭掉。

哗啦!

众人忍不住冲出屋子,在雨水中欢呼蹦跳,尽情发泄劫后余生的激动兴奋。

陈三郎等人也出来了,许珺从行囊中拿出一柄油纸伞撑开,遮住自己和陈三郎。

至于其他人,则如官兵一般扑进雨幕中,喜不自禁。蟹和都要在泥泞中打滚了,陈三郎看着,没好气地摇了摇头,却也不去喝止:螃蟹本性,实属正常。

他若有所感,猛地抬头,从伞下的边缘空间瞥去,就看见天上云层缝隙,迅速地掠过一道庞大的影子,影子上光芒闪烁,犹如鳞片。

这一幕对于陈三郎,似曾相识,脑海灵光一闪,记起来了:当日在岳阳楼,南柯一梦,受龙君邀请赴宴。由蛟大量撑船,在途中偶遇龙女,天空气象,不差不多如此吗?

难道说,这一场雨,另有蹊跷?

这样的话,可真是“神仙”搭救了……

只是天空上的一鳞半爪,迅速消失不见,再不可寻觅。

许珺问:“三郎,你老盯着天看什么?”

“呵呵,天降甘霖,救了我们一命,我就想着,是不是天意。”

许珺抿嘴一笑:“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有甚奇怪的。”

在她看来,这个季节多雨,众人是赶上好运气了。

嗖嗖嗖!

雨幕中黑影绰绰,锋寒逼人。

贼寇!

贼寇果然没有远离,来得要比预想中快得多。他们见一场大火被突如其来的暴雨给破坏,登时按耐不住,扑腾上来猎杀。

这般状况,哪里还像是兵匪之间的交锋,简直如同两军交战,不把另一边灭掉,誓不罢休。

谭高又惊又怒,高声叱喝,要官兵们迎战。但很快,他就惊恐地发现,涌上山来的黑衣贼寇潮水一般,源源不断,哪里如情报中描写的那样,只得二三十人;这一眼看过去,起码上百人。

这是怎么回事?

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人数上的优势瞬间被蚕食,加上被杀个措手不及,局面立刻不受控制地溃败下来。

刚从大火脱难的官兵又遭遇无情的杀戮,兵心崩溃,根本组织不起任何有效的抵抗,只顾着各自逃命。然而贼寇如网,见一个杀一个,不用多久,三百官兵就剩下寥寥几十人了。

就连陈三郎这边的衙役,也有好几个想偷偷溜走的。不想这一溜,都溜到了死神的怀抱中去了。

见四下退路都被堵死,剩下的人只得再退回寨子,做最后的困兽之战。

一通大雨后,来得急,去得也不慢,渐渐云消风散,雨点停歇。天色清明,这时候,谭高终于能正面看清楚贼寇的身影了。

正前方足有四五十人,个个黑衣,黑巾蒙面。领首者,面上罩着的却是一张脸谱面具。

其他方向,人影飘忽,都在候机而动。反正计算起来,对方绝对有百人左右。这可是非常可观的人数了,加上人人身手矫健敏捷,武艺高强,凝聚起来,这股力量足以攻陷一座县城。

谭高满脸苦涩:这番剿匪可真是碰到了铁板上,按照当下情况,要想逃出生天,除非神仙搭救才行。

“公子,一会打起来,我背着你跑!”

蟹和舔了舔嘴唇,他倒没有多少惊慌:打不过就跑,不信对方拦得住。

许珺指尖刀锋缭绕,也是做好了突围的准备。有她和蟹和保护,就能将陈三郎带出重围。至于随行的衙役们,只能各安天命了。

陈三郎一声苦笑:“没有那么容易。”

“怎么?”

陈三郎叹道:“如果猜得不错,他们的目的只是我而已。这样的话,他们会轻易让我们逃走吗?”

“什么?”

此言一出,不仅许珺他们惊诧,谭高都是摸不着头脑:贼寇搞这么大阵仗,费尽心思,竟是为了杀陈三郎?

不对,没道理呀,明明是他们来剿匪的。怎么事到临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

陈三郎看着谭高,想了想,缓缓道:“这样的事,当然得把谭统领,以及这三百官兵蒙在鼓里。否则只要随意漏出马脚,就可能导致计划功亏一篑。”

谭高仍是茫然:“陈大人,你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陈三郎没有正面回答,喃喃道:“为了让我上钩,不惜用三百官兵陪葬,啧啧,这般代价,可真舍得。”

在这个世界,人口并不算密稠,甚至能说是稀少,典型的地广人稀。人少了,人口便是一种资源。尤其是青壮官兵,更是很重要的资源,折损的话,就是莫大损失。

谭高不是笨人,他想到了刺史大人的野心,想到了陈三郎为什么会当这个泾县县令,想到了两者之间的某些不可调和的矛盾传闻……其实这些东西,他来之前不是没有想过,但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整件事情就是一个局。

“可怕,太可怕了……”

他仍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为了除掉一个陈三郎,元刺史竟如此不顾一切,不择手段。

至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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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三章:困兽之斗,方便之门

(感谢书友“珠海阿龙”“alvin4933”的慷慨打赏!)

至于吗?

脑海大大的疑问,在谭高看来,在扬州郡,元文昌一手遮天,想要除掉陈三郎,起码有好几种法子:格杀、刺杀、毒杀……

随便亮出一招,就够陈三郎吃不了兜着走了。

那么,为何偏偏兜了偌大的圈子,牺牲这么多官兵来做成此事?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谭高实在想不明白。

陈三郎仿佛瞧出了他心中的疑惑,淡然道:“我要是在路上死了,在床上死了,而或在县衙死了。你觉得,皇帝会怎么看?”

谭高一怔,作为一员武将,他的政治觉悟实在不怎么样。

陈三郎又道:“可我若是在剿匪过程中,被贼匪所杀,那就合情合理了。”

他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来:很多时候,死的真相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死的形式。

只要形式能够交代,那么扬州方面便能推诿掉嫌疑,而朝廷也觉得得了面子,不会穷追猛打。

归根到底,陈三郎也就是个新科状元郎,七品县令罢了。又不是国之肱骨之臣,分量还不足以令得朝廷大发雷霆。

前~一~本~读~u..面陈三郎抛出《岳阳楼记》,在士林文坛造成颇大影响,然而这始终属于文人的“立言”范畴。实际的影响力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广泛深远,这道理就像烈士上刑场,慷慨激昂吟断头诗。纵然诗作能流传千古。却也无法改变他们横死的结果。

谭高依然听得迷糊,看不透其中的弯弯道道。但明白也好。糊涂也罢,都不是重要的。

重要的是。几十名贼寇一言不发,已在逐步逼近。

戴面具的匪首突然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