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掉了另一颗棋子!
陈三郎是棋子,卢大人何尝不是?
在棋盘上,两者便仿若有进无退的卒子,只能一步步往前走,推不倒人,便只能被人推倒。
陈三郎也曾想过,韬光养晦,徐徐图之。但显然,以元文昌的虎狼本性,根本不会给予他充分的成长空间和时间。至于虚与委蛇,却更是凶险,一不留神便会被吞得皮骨无存,死无葬尸之地。
元家父子是什么样的人?
陈三郎可是清清楚楚地记得,与正阳道长的生死一战。如果没有许珺的冒死救护,他或者早化为枯骨。
既然如此,不如光明正大地来一次决裂。手中一卷圣旨,好歹也是一张护身符。至少明面上,他不信元文昌会立刻撕破脸皮,击杀朝廷命官。
那样的话,就是彻底的揭竿造反了。
当今天下,九州隐隐成割据之势,可毕竟还没有分裂割据不是?而或互相观望,看谁先沉不住气,当出头鸟。
出头鸟往往没有好下场,一不留神,就是被各路诸侯大军讨伐的命。
陈三郎相信元文昌不会那么急躁,在准备不够充分的情况之下当这个出头鸟。这样一来,决裂,反而是目前最安全的做法。
卢大人被诛杀的消息很快在全县传开,引起一片惊叹;当陈三郎将圣旨请出时,惊叹便化为欢欣了。
卢大人上任以来,任人唯亲,强征赋税,没少干剥削敲髓的事,很不得人心。倒不是说他是个大贪官,而是肩负着任务,每年都要上交一大笔钱财给扬州去。
这一笔钱属于额外的支出,不贪不搜刮的话,哪里有来?
其实扬州各个府县情况都差不多,交上去的钱,便是元文昌积攒着,留待起事的资源基础。
圣旨在手,宝剑锋寒,一下子就控制了县衙。很快周分曹进来理事,半天工夫搜集出大量卢大人贪赃枉法的账本罪证,一一公布出来。
此举使得泾县百姓焚香磕头,口呼“青天”。自从老贺县令因病致仕后,后面上台的黄县令卢县令,一个比一个烂。现在总算盼得云开见月明了,迎来了年轻有为的新县令。
更重要的是,陈三郎是新科状元郎,是文曲星下凡,还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亲切感爆表。
说也奇怪,自古官场上,本地原则非常重要,需要避嫌。就是说当地出身的人,一般不能回来当主官。现在倒好,陈三郎回来了。不过这是皇帝的“任性”安排,别人也无法多说什么。新科状元郎,外放当个七品县令,却是绰绰有余。
陈三郎走马上任,当即进行一系列改革措施。
这些措施绝非一拍脑袋就弄出来的,而是早和周分曹商议定夺的。周分曹为官多年,经验丰富,实施起来井然有序,毫不纷乱。
这就是陈三郎最看重他的地方,不惜三番几次登门邀请出山。否则的话,陈三郎新官上任,很多衙门的事宜还真难一下子上手。
衙门,最是复杂地,勾心斗角,奸猾如油。没有老道的经验,根本捋不清,压不住。
陈三郎任命周分曹为主薄;负责治安的老县尉自动请辞,改由许珺担任——一个女子当官,倒算件稀奇事。不过夏禹王朝女子地位还算开明,曾有先例,还有些女高手加入六扇门,当女捕快的。
做了县尉,换上一身定做的官服饰,掩不住的玲珑凹凸,许珺美极了,颇有制服之美。
至于县丞一职,自从黄县令上台,便一直空置着。
陈三郎想了想,并没有让老周来当,依然空着,虚席以待。老周虽然是心腹,但不过一介秀才,声望也欠缺,目前还不够资格来出仕;空着也有空着的好处,留给别人一个念想:
想当官否?快来投奔吧……
人事安排妥当,陈三郎整理出来,写成一份长奏折送递长安去。
他知道,这份奏折一定会被批准通过。
……
扬州刺史府,夕阳的光辉微微映照着,照出一片斑驳的影子。
元文昌在看着一份折子,面色看不出阴晴,他忽然仰天大笑,惊得檐下鸟笼中的画眉鸟扑腾乱飞。
守在屋外的侍卫们从笑声中听出了刺史大人的愤怒,大人似乎很久没有这般愤怒过了。
是谁激怒了大人?
屋中,元文昌缓缓平静下来,只是眼眸内的杀机却如同泛滥的江河,似乎随时倾泻而下,淹没任何敢于激怒自己的对象目标。
“来人!”
一声沉喝。
当即有心腹侍卫进来,跪倒在地,听候命令调遣。
“把这封信交给乌统领!”
“遵命!”
拿着密信,侍卫退出去。
外面,夕阳沉沦,夜幕的黑席卷而上。5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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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章:扬州将出,洺水神现
(今天是平安夜,整两百章祝各位读者书友平平安安,和和美美!)
夜色笼罩,今晚无月,很是阴沉。
父亲震怒的消息刚刚传到元哥舒耳中,同时传来的,还有一封字条。
看完,元哥舒的神色有点古怪。
“陈原呀陈原,你果然是个狠角色。只是这样,便想在扬州兴风作浪?”
笃笃笃!
敲门声响。
“进来。”
进来的是一条汉子,身材昂藏,长臂腰圆,留短须,双目炯炯有神。
莫轩意。
是元哥舒在洞庭湖畔亲身躬请,罗致麾下的一名得力猛将。其有万夫不当之勇,能群战,可单兵,更难得的是懂韬略,可谓文武双全。
如此将才,万金不换。
不过跟随元哥舒后,莫轩意更多的任务在于保护少主安全,还未曾有多少用武之地。
“少主,大人通过乌统领下令,让我到南阳府去。”
元哥舒点点头:此事他自是知道,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但很快压制下来,不动声色。
莫轩意是他的人不假,可元文昌是自己的父亲。父亲用人,理所当然。又或者说,这又是一次考验,考验他的忠诚度。
“好的,你这一去,要多加小心。我也希望你能早日立功,凯旋而归,领军一方。”
元哥舒很清楚父亲的用人原则。才能并非首位,最重要的是忠诚度。其宁愿养一群忠心耿耿的狗,也不愿用一头可能产生反噬的老虎。
莫轩意是人才不假。但投靠时日尚短,不可能一下子就统军,必须有表现有功劳才行。
这次元文昌派他到南阳,便是要让他立功,斩杀陈三郎,把事情做漂亮了,回来后。自有赏赐。
元哥舒微微一笑:“你下去吧,到账房上拿五百两银子。”
“谢少主。”
莫轩意退了出去。顺着廊道回到自己的房间。行装包袱早已打点好,东西不多。他一向都是个简朴的人,又是单身,无牵无挂。其本隐居于洞庭。待时而动,待人而出,要闯荡天下,干一番显赫事业。后来被元哥舒的诚意打动,觉得元哥舒是杰出明主,这才出山。
“陈道远?”
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