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9 章(1 / 1)

斩邪 南朝陈 2000 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若有感触,忽问:“依婵姑娘,此女何名?”

依婵抿嘴一笑:“原来陈公喜欢比较成熟的类型……她呀,是咱们园里的珍玥姐,弹得一手好琴,很多姐妹都跟她学琴的。”

陈三郎不置可否,听着琴,喝着酒。

约莫两刻钟后,会开展的时间差不多到了。

首先发难的却是藕桐。

他带着陈三郎来,本就是为了找回场,故而要先声夺人,讨个头彩先。就站起来,举着酒杯,朗声道:“荣兄,今晚第一杯酒,某想向你讨教讨教。”

那荣兄,名“成”,名州举,小有名气。昨晚他表现得咄咄逼人,是以今晚藕桐最先找他开刀。

所谓“第一杯酒”,便是会说辞,好比江湖武者比试的口头禅一般。

荣成不慌不忙,也站起来,举着杯酒道:“兄,请赐教!”

藕桐胸有成竹:“以酒为题,作七律一首,十五步为限。”

这里作诗,自然要新作——也无法避免早就写好,但没有发表出来的情况。那样的话,却忽略不计,无从计较。

荣成便举着杯酒,一只手背负在身后,开始在厅堂踱步。藕桐出题,要十五步为限,步数固定,但每一步之间存在思考的空间,能够站着不动想一下,然后才继续下一步。

不过要是一直站着那儿不动,想得太久也不成,等于耍赖,叫人笑话。

这等层次的会组织,本就松散,输赢一口气而已,没必要为一口气,却成为站着不动的木桩诗人,沦为笑柄。

当十五步走完,荣成张口吟诗。

总的而言,一首七律算是完成了。不过时间太赶,韵律不够整齐,一些字词稍显粗糙,水平只能说非常一般。

然后就轮到荣成出题了,他也是要求作七律一首,十五步为限,以“雪”为题。

藕桐有备而来,只走了十步便作出诗,高声吟诵。

两人比完,高下立判,藕桐这一场赢了;作为输者,荣成只得将杯酒一饮而尽,再把酒杯反扣在桌上。

这一场过后,随即三个人几乎同时站起,举着杯,不约而同要向陈三郎讨教。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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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玉人吹箫,佳人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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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睹叶藕桐和荣成之间的比试,陈三郎恍然有一种置身江湖打擂台的感觉。但下一刻,就有人点名找上门来了,而且一次还三个,真是看得起。

难怪,作为圈子新人,而且是挂着“解元”头衔的新人,想不成为焦点都难。要是能把陈三郎比下去,就等于胜了一位解元,更具噱头,传扬出去的话,名声大涨。

三个来自不同州郡的举子站着,互相看一眼,呵呵一笑,但谁都不愿意坐下来,从而让别人拔头筹。

“两位,刚才可是我最先站起来的。”

一位举子说道。

先前叶藕桐介绍过,记得他姓陆,字“清远”,来自雍州。

“非也非也,我曹子俊可也不慢。”

这曹子俊来自中州,摇头晃脑的,动作语言很是丰富。

“咳,陆兄、曹兄。咱们把酒言欢,何必分快慢?徒然伤了和气,这一杯酒,还是先让小弟敬了吧。”

这一位姓莫,字“封浪”,是冀州举子。

三人争得不可开交,就是不肯相让。

陈三郎见状,忽而一笑:“不如你们先比试,谁赢了,再来找我吧。”

狂,有点狂……

众人心头不约而同涌起这样的感觉。

这位扬州解元看着眉清目秀,斯斯文文,倒没想到张口便出狂言,架子摆得十分高端。

解元是乡试第一名不假,但乡试所考,主要为经义文章;而文会比试的,却是诗词歌赋之类,两者文体不同,衡量标准不同。换句话说,才子未必能考好试,而考好试的也未必便是才子。

那么,陈三郎凭什么如此嚣张跋扈?

“痛快!”

叶藕桐却觉得大快人心,昨晚陈三郎不在,他被车轮肆虐,众人面目幸灾乐祸,何曾表现过忍让?

此一时,彼一时,此一人,彼一人,先不管接下来胜负如何,光是这份派头,便足以让叶藕桐感到扬眉吐气。

三名举子互相对视一眼,短暂间,通过眼神交流,达成共识,其中两人自觉地坐下,剩下来自雍州的陆清远。

陆清远朝着陈三郎拱手:“陈解元,请!”

顿一顿,接着说道:“陆某这一杯酒要向你讨教的是对子。”

噗嗤!

那边叶藕桐听见,忍不住一口酒水喷出,众目睽睽之下,显得很是突出失礼。在他看来,陈三郎最善于对子,陆清远要比对子,岂不是自寻死路?

陆清远喝道:“叶藕桐,枉你为扬州才子,连基本礼仪也不顾,成何体统?”

“抱歉,一时忍不住……”

叶藕桐也不辩驳,忍住。

陆清远“哼”一声,注意力落在陈三郎身上,眼珠子一转,说道:“陈解元来自扬州,对扬州人文地理定然十分熟悉。陆某久闻十里秦淮之名,欲往之不可得。便想请你出一对,描绘一番这秦淮景色风情如何?”

叶藕桐一听,差点要开口骂人:对方这个文题出得刁,而且大。

古往今来,十里秦淮乃是文人骚客热衷前往之地,留下诗词文章无数,其中不乏佳作。不过以“景色风情”为题的,诗词好写,却难入对子。通过对子形式,想要写好,很难。一不小心就流于表面,看着花团锦簇,实则一无是处,空洞无味。而由于对子形式特殊,缺点往往会被无限放大。

当然,利弊这些都是相对的。陆清远出了对子难题给陈三郎,陈三郎以彼之道,还于彼身,同样会出对子难题给他。

然而当两人的对子都写不好,水平差不多的话,便等于两败俱伤,谁都占不住优势。

问题在于,你陈三郎可是扬州解元呀,他陆清远不过雍州的一名普通举人,两人成平手,在别人看来,自是陆清远胜了。更不用说先前陈三郎口出狂言,表现过满,若是胜不了一个寻常举人,还有什么面目?

叶藕桐洞悉其中关窍,难免替陈三郎担心。

陈三郎站起来,举着杯酒,往嘴里啜一口。

陆清远哂笑道:“陈解元莫非这就认输喝酒了?”

陈三郎淡然回答:“饮酒以助兴罢了,你听好了。”

众人皆是一怔,心想难不成这片刻间他便有了对子,也太快了吧……

就见陈三郎一步不走,朗声吟道:“胜地据淮南,看云影当空,与水平分秋一色;扁舟过桥下,闻箫声何处,有人吹到月三更!”

这一副对子,不见秦淮字眼,但有“云影”、“江水”、“秋色”、“扁舟”、“廊桥”、“箫声”、“人”等意象载体,组合在一起,浑然天成,如同一幅水墨丹青在眼前徐徐展开,让人饱览其中秀色。不但能看到,还能听到,闻箫声何处,有人吹到月三更,一“吹”字意境全出,让这幅水墨丹青活了过来。

霎时间,屋中竟静了下来。只有弹琴的珍玥手指捻动,琴声不止。

“好对!”

叶藕桐拍案而起,神色激动。

陆清远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