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你不趁机逃跑吗?
“还魂珠是我们凤凰一族的至宝,凤的手中有一颗,我的手中也有一颗。不过,我手中的还魂珠落入了云中海,此刻也不知身在何处。但是,我们凤凰一族对于还魂珠有着天生的感应,如果他想找到还魂珠,跟随凤凰的脚步是最省时省力的。”此时的凰不忘提醒桑红衣,它现在也有着自己的打算。
无论是它还是它的孩子,甚至是凤凰一族的命运,都握在了桑红衣的手上。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它既然已经归附了桑红衣,那就要实现自己的价值,否则就算再大的名头,没有用武之地也早晚会被丢弃。
特别是它知道了三十三阶梯之外的世界,对此也十分向往,若是从前,它未必敢想,但现在既有先决条件,就必须要增加自己在桑红衣心中的价值。
它的存在,决不能只是一只好看的稀有的神兽而已,它必须要证明自己是能够帮得到她的。
“你的意思,是要跟着他,帮他找到还魂珠?”桑红衣顿时一拍掌,觉得这个方法不错。
只是,想到凤凰的模样,又觉得太过扎眼。
萧狐狸的现在所显示的出来的修为,是封王境巅峰,只差一步,小小的一块壁垒就能突破,但是跟那些觊觎凤凰的强者比起来,这个修为实在是不够看。
如果最后没找到还魂珠,却因为凤凰一事被其他强者惦记上了,可不是好玩的事情。
“你忘记了,除了我之外,天地间还有第二只凰。”凰却露出欣慰的笑容,看向了那只一直在桑红衣气海中不停飞来飞去,活泼好动的迷你小鸟。
桑红衣恍然大悟。
她几乎要忘记了这只小凰的存在。
因为她气海的滋养,原本才巴掌大小的凰已经长到了两个巴掌的大小,依旧非常的迷你,除了长的很漂亮之外,这体型真是完全看不出哪里像只凰。但正因为如此,倒也方便隐藏。
恐怕谁也不会想到这只巴掌大的鸟会是一只凰。何况,觊觎凤凰的人大多都听过凤凰一族的传说,对于天地间只有一凤一凰的传闻深信不疑。
特别是之前追杀凤凰的那批人,各个宗门各个种族都包括其中,他们亲眼见到了凰的模样,亲自体会到了凰的强大,还活着的那些人恐怕已经将这件事通知了宗门,所以,小凰的存在就更加的隐蔽。哪怕被人看出来像只凰,但因为真正的凰的存在,恐怕也只会认为那是一只长的像凰的什么鸟类。
桑红衣却摇了摇头道:“它确实是最合适的选择,只是你也忘了,它并不能离开我的气海太久,否则可能会重新被诅咒污染。”
其实没那么夸张,小凰是可以离开她的气海的,只是不能靠近大凰的身边太久,仅此而已。
但是,之前万物之书的慌已经撒下了,如果她不出来圆谎,可能会让凰发现破绽,那么,她与凰之间建立起的信任关系可能会立刻就崩塌了。
凰顿了顿,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突然请求桑红衣道:“或许是我高攀了,但还是想请你收它为徒。”
凰对于万物之书的事情了解一些。虽然跟随桑红衣也不过是刚刚的事,但是对于桑红衣的事情却了解的不少。
大多都是万物之书告诉它的,毕竟以后可能就要常在一起联络感情了,所以对于桑红衣的过往,她也了解了一些,知道了桑红衣收徒的一些过程。
并且,其实万物之书也是在帮着桑红衣将凤凰一族彻底的绑在她的战车之上。
虽然桑红衣并不跟凰签订什么主仆契约凰也依旧会为了它的孩子而选择跟随,但这是远远不够的。
与其将来麻烦,不如就让凰彻底的生不出背叛的心思来,最好的方法是什么?当然是桑红衣收小凰为徒。
师徒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关系,这就代表,小凰成了桑红衣的徒弟,就永远不能背叛师父,否则它的一切能力,都会消失,桑红衣是有权废除它的修为的,哪怕它反抗,也有天道管束。
在三十三阶梯之上,天道的话还算管用。而在桑红衣的气海之中,桑红衣就是神,神说什么你就得听什么,反抗神弑杀神这种事,那都是戏台子上胡编乱造的,扯淡呢。
万物之书不动声色的洗脑,成功的让凰生出了要孩子拜师的念头。
“收它为徒?”桑红衣愣了愣,似乎之前都没怎么想过这个问题,如今被凰这么一提,倒也不怎么排斥,只是,凰为什么会突然间做出这样的决定?
要知道,一旦她收了小凰为徒,就等于是它们就坚定的站在了自己的身边。
无论是师徒间的羁绊,还是天道的束缚,都不允许它们轻易的背叛自己。同样的,自己也同样不会允许自己的徒弟背叛自己。
“少女,答应它啊!收了这小东西为徒,凤凰一族的功法你就都能使用了。”万物之书的重点竟然实在这种地方。
桑红衣皱眉,道:“我能复制的功法,不只是你提供的那些功法吗?它们种族自带的功法,我根本学不会吧?”
“少女,本大爷是谁啊?本大爷可是混沌灵宝,记录天下万物,凤凰族的功法本大爷会没有记录?你这是在看不起本大爷吗?”
万物之书似乎很不高兴。
桑红衣叹气,她发现,自从精灵玉王出现之后,破书是越发的玻璃心了。
“你可想好了?一旦我收它为徒,就绝不允许它背叛我,否则,穷尽毕生精力,踏遍天涯海角,我也会亲手了结了它。”桑红衣的语气和神情都是杀机四溢,看的凰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桑红衣这是先礼后兵,将一切都先讲清楚了,说白了就是在家长面前装个逼,震一震对方。
“请收它为徒。”凰很郑重的点了点大脑袋。
“小家伙,你可愿意?”桑红衣对着小凰笑了笑。
小凰飞出了桑红衣的体内,停留在她的肩膀上,亲昵的摩挲着桑红衣的脸。
桑红衣取出小凰身上的一滴精血,又将自己的封入小凰的体内,拜师仪式就算是完成了。
因为小凰本质上还是一只鸟,而且是幼年期,又不能化形,根本不能指望它端茶递水,所以收徒仪式尽量的能简洁就简洁。
正当苏伏和萧狐狸说着垃圾话交流感情的时候,身边的桑红衣身上突然多出了一只漂亮的小鸟,成功的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就连苏伏和萧玉郎都看向了桑红衣……肩膀上的鸟。
“抽空收了个徒弟,你们继续。”桑红衣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萧玉郎有些邪气的脸上顿时现出一抹无奈。
我这里多正经的请求你们啊,你竟然还‘抽空’收了个徒弟?还能不能好好的做朋友了?
萧玉郎脸上两条黑线,但还是说道:“朋友一场,还希望你们能帮我好好照看琳琅。”
“不干。”桑红衣果断的拒绝了。
萧玉郎似乎还没有想到桑红衣会拒绝,脸上惊讶的表情就凝固在那里,说什么也不是,显得有些尴尬。
“自己的女人就自己照看,推给别人算是怎么一回事?”桑红衣理直气壮,就连旁边的苏伏都瞪着眼有点不可置信。
萧玉郎叹息,心说要是带着方便我还用得着麻烦别人吗?
陆琳琅受着重伤,连行动都不方便,但她本身又没死,是个大活人,所以也放不进储物戒指之中,带着她会严重的拖慢寻找还魂珠的进度。
而现在,时间就是生命,陆琳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撑不住,他根本就耽搁不起。
桑红衣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然后萧玉郎就发现城墙上突然飞过来一个巨大的什么东西,直直的朝着他的面门砸过来。
一瞬间,他还以为桑红衣要和他翻脸成仇,但又本能的觉得不对,连忙错身躲过了这个巨大的东西的撞击。待到这东西落了地,萧玉郎才发现,竟然是一口棺材。
萧玉郎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了,他看向城楼上的桑红衣,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他觉得桑红衣不会为了羞辱他所以送他一口棺材,这一定是有什么用意的。
他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这口棺材,发现整个棺材呈现出一种纯净的水蓝色,如同将大海炼制在了其中一般。
“将她放入这口棺中,用棺中那朵丧鬼扶棺花镇压她的魂魄,可令她进入假死状态,如此,便能将之放入储物空间之中,你就能随身带着她去寻找还魂珠。”桑红衣为萧玉郎解释了这口棺材的用法,让萧玉郎十分感激。
这口棺木,一看就很贵重。
他和苏伏确实是从小到大的情谊,但说实在的,他和桑红衣见面也不过才几次,谈不上多深的交情。
所以,这份情谊,他领了。
“你可别用这种目光看着我,这棺材虽贵重,但太晦气,我要它来做什么?别咒我啊。”桑红衣连忙摆手。
“还是谢谢你。”萧玉郎却笑了笑。
他知道这是桑红衣故意这样说的,棺材这东西再晦气,可自己不留着难道不能卖了换钱?
“据我所知,还魂珠确实掉落在云中海,只是有没有被其他人得到却不得而知。不过,就算没有,云中海海域广阔,你要寻找还魂珠也无异于大海捞针,你可有计划?”桑红衣提醒道。
“我知道要找到还魂珠有多困难。可再困难我也要试一试。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去。”萧玉郎想起了陆琳琅,脸上竟多出了一抹柔情。这是苏伏从未在萧狐狸脸上看到过的情绪。
“让它跟着你吧,它对于这些灵宝之类的东西有着很敏锐的嗅觉。”桑红衣肩膀上的小鸟顿时飞离城墙,飞出城外,最后落在了萧玉郎的肩膀上,一双圆咚咚的大眼睛好奇的盯着萧玉郎看。
萧玉郎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逗了逗肩膀上的小鸟,然后又忽听桑红衣传音给他道:“这是凤凰幼崽,还魂珠乃是凤凰一族至宝,它对此物有所感应,带着它,能能会对你有帮助。”
听到此,萧玉郎眼睛几乎都放了光。
他竟然看到了一只凤凰幼崽?
难道之前的凤凰已经死了?
否则怎么会出现幼崽?
“你不用问太多,等你找到还魂珠,救活了陆琳琅,就到天师府或者炼器城找我和苏伏,到时候我会跟你解释清楚。”桑红衣没打算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关于凤凰的事,于是继续传音给萧玉郎道:“还有,这小家伙是我徒弟,不准欺负它,它要是向我告状,我可是帮亲不帮理的。”
“小家伙身上的储物戒里有不少丹药和符阵,或许关键时候能帮上你的忙。如果遇到了解决不了的麻烦,用戒指里的传音符和传送符通知我,我会立刻赶过去帮你。”
桑红衣将一切都准备的很妥当。
萧玉郎是苏伏最好的朋友,也是点明了她和苏伏那点事的人,再加上他的性格很不错,桑红衣对他的印象算是很好的,所以也不想他真的怀着愧疚与悲痛度过一生。
能帮多少就帮多少吧。
萧玉郎很感动。这是来自于苏伏之外的感动。
自从萧家发生了那种事,自从陆玲珑身死,陆琳琅重伤,他一路追杀萧红鱼之后,他几乎就没有笑过。
果真这样的时候,拥有一个愿意帮助你的朋友,才会发现活着是真的很美好的。
“还有,我听说你入了魔,但看来,你现在还能控制自身的魔气。戒指中有一块精灵玉,本身的作用就是百毒不侵,万魔不生,戴着它,能压制你体内的魔气,不被魔气侵占了心神。我希望,回来之后的萧狐狸,依旧还是在十六阶梯我第一次遇见的那个萧狐狸。”桑红衣也是临时想到,破玉曾经给说过,精灵玉的特性就是解百毒,防心魔,应该会对萧狐狸有用吧?
正好,破玉是精灵玉王,能够制作出无数的精灵玉,所以干脆她就给萧狐狸备了几块。
“谢谢你。”萧玉郎觉得心中一暖,却只能说出这三个字。
“还有一件事,这个萧红鱼,暂时不要杀,我有些事想要问她。”桑红衣突然说道:“你先去寻找还魂珠,萧红鱼我帮你看着,回来后任你处置。我要先从她口中问出些事情来。”
萧玉郎听桑红衣这么一说,也有些犹豫,但又觉得桑红衣不会偏帮萧红鱼而坑他,便答应了,转头便离开了,没有作丝毫停留。
“我和他说了这么久的话,你不趁机逃跑吗?”见萧玉郎转身就走,桑红衣又看向了一直站在不远处做防备姿态的萧红鱼。
“你这一个阵法套着一个阵法,我跑的了吗?”萧红鱼冷哼,心说你当我不想跑吗?你要不拿阵法关着我,我会听你在这里和萧玉郎废话?我不跑我傻吗?
第两百章 信息量有点大啊
萧红鱼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遇到桑红衣,是她很希望的事,但在这种时候遇到桑红衣,却是让她意想不到的事。
但是,无论是否是她愿意的,桑红衣此刻就在她面前,她却也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面对这个人。因为她很清楚,这个人,可是比萧玉郎要难对付多了。
因为她猜不透她想要什么,执着的又是什么。
她面对她时,总是从容淡定的很她说‘我想和你做笔交易’,交易的内容很让她心动,让她无法拒绝,但交易的时候她心中总会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事实证明,第一次与桑红衣交易完成后,结果是好的。她身上因为练功走火入魔而留下的斑点全都消失了,她又恢复成了最美丽的样子。而桑红衣也没有对她做什么手脚,可她就是面对桑红衣的时候,就是那种本能的,打心底里抵触的感觉。
她想过,可能原因出在叶红鲤。
她的第二笔交易明明是让叶红鲤消失在她面前,再也不要出现在天魔城。而事实上叶红鲤也确实消失了一段日子,一度让她认为桑红衣真的履行了诺言将叶红鲤给扼杀在了某个地方,只是隐瞒下了这件事的真相,免得天魔城的温柔城主找她的麻烦。但最后,叶红鲤却好好的,连根头发都没少的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还成功的摆了她一道,让她不得不与城主之间产生了嫌隙,互相猜疑,才导致她急功近利,最后落到了这个下场。
如果不是叶红鲤,可能她的修为不会增长的这么快,但也不会变成这副鬼样子。
她是恨叶红鲤的,比起萧家来也不遑多让。
但是,就在她练成了魔功,修为飞涨,想要回来找叶红鲤报仇的时候,叶红鲤却又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之中,即便是她也始终找不到任何关于她的行踪。
于是,她将目标对准了萧家。
她需要一个目标来发泄自己的愤怒与痛苦,萧家是导致她最后变成这样的最初的罪魁祸首,所以她才偏执的想要萧家为她的人生陪葬。
她现在并不知道叶红鲤早就拜了桑红衣为师,但是她同样也恨桑红衣没有遵守诺言杀掉叶红鲤。
可是,与对萧家的恨意不同,她对桑红衣有恨,却也有求,所以在面对桑红衣的时候,她内心的复杂与挣扎在激烈的纠缠,让她不知道该报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才最为妥当。
她和桑红衣成不了朋友。
这个她一开始就知道,但在看过桑红衣对待萧玉郎的态度之后,她就更加的确认了这一点。
而她本也没打算和桑红衣做朋友。
她想要的,是与桑红衣的另一笔交易。
她曾在与萧玉郎的追逃之中提到过桑红衣的名字,这也就是公输弈听到师父名字的原因。
她本来企图利用萧玉郎去找桑红衣的麻烦,所以将她与桑红衣交易的事情拿上台面来说,就是想要引导萧玉郎认为当初桑红衣的丹药救了她,才导致了陆琳琅和陆玲珑最后的一死一重伤。
她知道这其实是迁怒,但是为了仇恨而失去理智的人可能管不了这么多,难保萧玉郎不会这么想,所以她才试着引导萧玉郎对桑红衣的仇恨,以达到利用萧玉郎去帮助她完成对桑红衣的报复。
毕竟,如果不是桑红衣没有履行诺言杀了叶红鲤,她就不会误入鬼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只不过,萧玉郎没有上当。
很显然,他虽入魔了,但理智还在,从未把陆玲珑的死和陆琳琅的重伤强行的扣在桑红衣的头上。
她难免有些失望,但却也还是意料中的事。
但是此刻,真的再次与桑红衣面对面,她发现心中竟然下意识的在恐惧着这种相对,她发觉她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远到她根本无法企及的地步。
“其实你有机会逃跑的。”桑红衣下了城楼,站在了萧红鱼的面前。
萧红鱼深吸一口气,直面着桑红衣的眼睛,道:“不可能。”
她相信她的判断,她没有机会逃走,除非她愿意放她走。
但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萧玉郎的面前。
“你倒是心里有数。”桑红衣仔细的打量着萧红鱼的脸,发现她的半张脸都是血红血红的。
不是暗红,是真正的鲜血一般的颜色,就连眼睛也是如此,不是没有眼白和眼球,只是眼白与眼球也都是血红色的,如同一个血色的无底洞。
非常的丑陋。
将萧红鱼原本那张并不丑陋的脸衬托的异常的丑陋。
也难怪萧红鱼要发狂了。
“如果你方才企图逃跑,便会陷入十二个杀阵之中,最后被耗死在其中。”桑红衣的话如同重重的一击,击打在萧红鱼的心上,瞬间吓出了她一身的冷汗。
之前在城墙上往下撒符阵的时候,桑红衣重点关照了萧红鱼所站的地方,在那周围撒下的全都是杀阵,每一个都是要人命的程度。
反倒是萧玉郎的脚边,全都是些不痛不痒的普通符阵,所以萧狐狸离开的时候特别的从容,那些阵法几乎无法阻拦他的脚步。
“你果真还是你,一样阴险一样的毒辣。”萧红鱼狠狠的瞪了桑红衣一眼,但最后却叹气道:“但是,你并没有想要杀我。”
“哦?何以见得?”桑红衣挑眉。
“以你的修为,要杀我要杀萧玉郎都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你费心将我困在其中,甚至说动了萧玉郎暂时放弃了对我的追杀,我不相信你对我是没有目的的。”这也是萧红鱼并不担心的原因。
她相信,桑红衣这么做定然是有目的的,既然有目的,她暂时的安危就不用担心。只要她不做什么过分的惹起桑红衣不快的事情,性命短时间内是有保证的。
她没有想过要强行突破离开,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成功。
桑红衣的修为让人绝望。
一个圆满境中期修为的人,面对她这个才封王境中期的人,要碾压,恐怕一个眼神就够了。
她真的不明白,一个在十六阶梯被称为废物的人,为何会突然变的这么厉害。
她就像一座高山,能够看到巅峰,却永远爬不上去,更无法铲除。
这让她感到嫉妒。
“是个聪明人,可惜这聪明的脑袋没用在对的地方。”某种意义上来说,桑红衣其实是为萧红鱼感到可惜的。
“你们这种被爱着长大的人,是不会了解我的痛苦的。那有何必说那么多的废话?”萧红鱼咬着唇,显然内心也很不平静。
“你说得对,我对了解你也没有半块灵珠的兴趣。所以,我来和你做另一笔交易,看在之前我们曾交易过一次,交易的也很愉快的份上,比不妨考虑一下。”桑红衣提出了一个看起来无法拒绝的提议。
交易的很愉快?
她差点被叶红鲤害死,这也算是交易的很愉快?
但是她没有将这种不满表现出来,因为她还对桑红衣有所期待有所求,所以那些愤怒委屈她也都必须藏在心里,不能被桑红衣发现,不能因此导致她的所求再无希望。
“说说看。”萧红鱼强忍着心中的忐忑,故作平静道。
“告诉我,温柔在哪里?还有着云中海的一切,是否与你,与温柔,或者与圣地有关。”桑红衣如此说着,并没有动用隔音的东西瞒着大家。她在说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还刻意的瞥向了城墙之上,宇文浩所站立的地方。
宇文浩的目光十分阴沉。他知道桑红衣一定会怀疑他,毕竟有个苏伏总是盯着他不放。
即便他们没有证据这件事与圣地有所关联,就凭着宇文家与苏伏的恩怨,随便在桑红衣的面前吹些枕头风,也足以让他和桑红衣站在对立面。
但是说实话,他现在是不想得罪桑红衣的,毕竟她是现在城中所有人之中修为最高的存在。
哪怕是丹道宗的张岭,看起来与桑红衣一样的圆满境中期,但是经过昨晚与张岭的短暂过招,他已经可以断定,桑红衣的修为绝对在张岭之上。
何况,外界还流传着一种迷信的说法。说丹道宗的人遇上了姓桑的,没有理由,最后一定会被打脸打的啪啪响。
这是一种很不讲理的说法,也没有任何的逻辑去支持这种说法,但是丹道宗被桑渺打脸打的太厉害,已经成了丹道宗的噩梦。
他在圣地之中也知道了不少事情,圣地的打算是先挑起丹道宗和炼器城的战争,但暂时却没有对付天师府的打算。
具体为什么,他的地位还不足以涉及到这些,但是大师兄明令禁止他主动去招惹君不负和天师府的人,所以君不负这种才大圣境巅峰修为的人来劝战,他还会给他几分薄面。
可能就连君不负自己都以为在这件事上,大家更多的其实是看在了明傅的面子上,但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也许炼器城与丹道宗的人还会看明傅几分薄面,但他们圣地对于九皇苑根本就不在意,何况明傅也不过是九皇苑九脉之中明皇一脉的明皇的孙子罢了,他上头还有个爹呢,就算明皇退了,继承人也是他爹,离他还远着呢,圣地还真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有些能够理解圣地的决定。修为再可怕其实都不可怕,名枪、暗箭,怎么都能找到机会给人致命一击,但是有些神神秘秘的东西却不好轻易得罪。若不能一击击杀,可能会为自己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比如天机一脉那神鬼莫测的能力。
虽然使用这种能力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会受到天道反噬,但是真把他们逼急了,豁出去几个人,修改天机,逆天改命,却不是谁都能吃的消的。
不到万不得已,便是圣主也不想轻易得罪天机一脉。
但是很显然,自己虽不想与桑红衣为敌,可桑红衣却已经盯上了圣地,甚至将目标锁定了温柔。
这是一件很麻烦的事。
宇文浩不明白的是,桑红衣究竟为何会将此事与温柔联系起来?
再想想温柔的出身,似乎就是十六阶梯,而传闻中,苏伏和桑红衣都是十六阶梯飞升,难道他们与温柔之间还有些别的事是他和大师兄不知道的?
宇文浩百思不得其解,但萧红鱼却有些幸灾乐祸的笑了,道:“看来你知道的还不少。我以为,你还被蒙在鼓里,甚至想着是否能用这件事来与你做个交易,没想到,你却已经将目标锁定在了温柔与圣地的身上。”
“看你的神情,似乎并不打算为她们隐瞒?”桑红衣顿觉有趣。
“隐瞒?为什么要隐瞒?”萧红鱼冷笑道:“温柔那个老妖婆,自以为姿色出众,便觉得高人一等。她的修为本还不如我,却处处都要压在我的头上,以为傍上了大师兄,就能在圣地为所欲为,我偏不让她如意!”
信息量有点大啊。
果真如萧红鱼所言的话,云中海的事情真的与圣地有关,也和温柔有着最直接的关系。
温柔傍上了圣地的大师兄?
桑红衣努力的回想起关于这个圣地大师兄的事。
已知的是,这个人爱装逼,讲排场,出个门非得八抬大轿抬着,身边美女环伺,个个姿色不凡。
温柔究竟长得什么样子她没有印象了,但是如果能被这位阅女无数的大师兄看上,想必姿色不凡。
年纪大点算不得什么,修仙界的修士年龄与长相大多严重不符,只要有条件的,谁不给自己弄点驻颜的丹药?
男人尚且如此,何况爱美的女人。
但也因为如此,所以才会给萧红鱼带来更大的刺激。
按苏伏的说法,在鬼族入侵苍穹域之前,萧红鱼便去萧家报仇,陆玲珑身死,陆琳琅重伤之后,萧狐狸受了打击入魔,自此去追杀萧红鱼不知所踪。
鬼族是在那之后入侵的,而那时候,可能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萧红鱼与萧狐狸全都飞升了。在十六阶梯还在受到鬼族摧残的时候,萧狐狸已经在十七阶梯继续的追杀萧红鱼。
而其中还包含了一个信息。
萧红鱼应该也是圣地的人。
她飞升的比温柔这个城主要早,应该是得意于她的奇遇,也就是将她的脸变成这副鬼样子的那个奇遇,所以按照正常的情况,在温柔吸收了苍穹域无尽的怨气飞升后,在那之前,萧红鱼已经飞升了。
她的修为比起曾经她的顶头上司,天魔城的城主温柔来说还要更胜一筹,看起来就是咸鱼翻身反压了一头。
但是,温柔却勾搭上了圣地的大师兄,成了大师兄的女人。
而大师兄可是圣地的第二或第三把交椅,圣地的圣主最为看好的存在,甚至有意将圣女,也就是圣主的亲生女儿许配给他。
温柔傍上了大师兄,迅速的上位,又一次的骑在了萧红鱼的头上。还是因为姿色。
想想温柔如何卖弄姿色,而自己却是这副鬼见愁的模样,萧红鱼心中的恨更是深如无底之洞,现在有机会坑死温柔,她会毫不犹豫的出卖她。
哪怕她曾是她的城主,她曾是她的属下。
第两百零一章 圣地大师兄
萧红鱼倒是个无话不说的主,因为一开始她就抱着要出卖温柔的打算。
她虽加入圣地,但是对圣地却没有任何的归属感。
那里虽然奇葩横行,倒是不缺和她一样的人,但是对于温柔的后来居上,是让她的心理很不舒服的一个最大的因素。
原本失去了美丽的容貌,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连自己都厌弃的存在,但好在修为上却压了温柔一头。
对于这个原本凌驾在她之上的天魔城城主,她的心情十分复杂。虽说有叶红鲤挑拨的关系,但是温柔若非对她猜忌,甚至动了杀心,也不会导致她铤而走险,最后误入鬼池。
对于萧红鱼而言,这个环节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要为自己现在的样子负责,无论是挑拨离间的叶红鲤,还是猜忌她想要杀她的温柔,甚至是曾对不起她导致她走到如今这一步的萧家,还有没有遵守承诺杀掉叶红鲤的桑红衣,都是她怨恨的对象。
她唯一不怨恨的只有自己,哪怕她的下场再是令人唏嘘,也始终坚定地认为这都是别人的错。
所以,她先一步飞升,又加入了圣地这样虽不是九大势力之一但却丝毫不差的组织,原本心中还是有些安慰的,没想到,没过多久,温柔就也飞升了。
看着原本她还要尊称对方一句城主的存在现在要反过来叫她师姐,哪怕容色上的缺失,但至少有修为上的领先让她感到一点点的优越,但只是瞬间的,对方便用她已经失去的姿色这个条件,得以勾搭上了大师兄,然后又一次骑在了她的头上。
而温柔那样疯狂的性子,怎会容许最初的下属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萧红鱼曾经多得意,之后便越发的被温柔针对。
最可气的是,萧红鱼却连和温柔竞争的资格都没有。
因为自己那张丑陋至极的脸。
心中只有自己,一生只爱自己的萧红鱼,可以背叛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相依为命的亲姐姐,哪怕是她心怀感激的哥哥,哪怕是她容身的宗门,更何况一个她从来就没有用心尊敬过的前宗主和一个她一点归属感都没有过的新宗门。
“虽然温柔那个老妖婆借着大师兄的威势狐假虎威,屡次想要欺压在我头上,可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自有我的法子知道一些她以为瞒得很好的事情。”
萧红鱼神色冷淡,看向桑红衣道:“所以,你想知道关于温柔的任何事情,只要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甚至于圣地的一些谋划,我也可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我有条件。”
萧红鱼看向桑红衣的目光有着一丝希冀。
“你脸上的伤,我的确有办法。”桑红衣嘴角勾起一个自信的弧度道:“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当是浸泡了鬼池中的池水,导致被鬼毒给污染了。虽然现在只有半张脸,但慢慢地,你的全身都会变成这半张脸的模样,你若不是等不得了,决不会轻易将这些事告诉我,但你想着,我当初既能拥有丹药治好你的伤,如何可能也会有办法,至少能够抑制住你被鬼毒污染的速度。”
桑红衣这也是现学现卖,这些什么鬼池鬼毒之类的东西全是从凰的嘴里听到后直接复述出来的。
说的明白一些,萧红鱼的所谓奇遇,应该就是一潭鬼池,这东西一般会出现在鬼族之内,是他们晋升鬼将的时候浸泡的一种如同血色一般的液体,浸泡之后,会改善鬼族的体制,导致他们的骨骼更加的坚硬,如同人族妖族的炼体功法一般神奇的存在。
但是,鬼族的东西,鬼族人来用没什么问题,但人、妖等族却未必能够承受得住其中那些森寒的鬼气。
之前桑红衣就知道,鬼族是一个不适合人类踏足的地方,幽冥域的空气之中充斥着一种奇怪的灵气,能够吸收,但却会破坏人的身体,所以,即便是东皇域妖族的地盘也会有一些人族走动,鬼族却几乎是人族的禁地,妖族也同样不愿意踏足其中。
但是对于凤凰一族而言,鬼族不过是食物而已,特别是那些厉害的鬼族,营养丰富,口味虽然差了点,但当零食吃也是很不错的。
萧红鱼的脸之所以成为那个样子,应该就是被鬼池中的血气侵蚀了身体,虽然能够激发一时的潜能,但是,她的身体会慢慢的变的丑陋不堪,最后血肉尽退,化为一具白骨。
但是,她不会死,而是被鬼族同化,成为一个新的鬼族,可能也不会再拥有独立的思维,而是会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本能的存在。
这对于萧红鱼而言,即便变强了,也与死了无异。
尽管她的人生充满了坎坷与不美满,却也从未想过要作为一具骷髅而活下去。
所以,她寄希望于桑红衣能够有办法能治好她脸上的伤,而桑红衣拥有凰的存在也确实能治好萧红鱼脸上的伤,二人一拍即合,胜下的就是互相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好了。
为了给萧红鱼一些希望,让她能够先吐露出一些东西,桑红衣根据凰的提示,利用炼化的真凰之气在萧红鱼的半边脸上游走,效果很明显的,萧红鱼顿时就感觉到那种就要夺走身体的束缚感消失了一些,脸上的血色也浅淡了一些。这令萧红鱼非常的惊喜。
就在她期待着桑红衣能够一次性将她的伤驱除的时候,桑红衣却突然收了手。
萧红鱼有些失望,桑红衣笑着道:“有来有往才是交流之道。你应当知道我是真的能够治好你的伤,但是我也需要一些回报,现在,就轮到你来告诉我,温柔在什么地方,圣地又有着什么阴谋。”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会吃亏的人。”萧红鱼深深的看了桑红衣一眼,随即道:“也好,我也告诉你一些事,让你看到我的诚意。”
说着,她继续道:“温柔那老妖婆自从傍上了大师兄,春风得意的很。我也曾听过她在十六阶梯做过的那些事,云中海之事,不过是她想要复制十六阶梯的成功,再一次制造一起大的屠杀事件,方便她吸收怨气而已。”
“你以为那老妖婆的目的只是这小小的云中城?那你也太轻看了她的野心。”萧红鱼冷哼道:“云中城不过是个开端,她夺去了海洋之心,难道会甘心于只是控制这云中海的海族?”
“云中城才多少人?就算都杀了,连给她塞牙缝都嫌寒酸,她的目标是所有的海域,所有拥有海族的地方,所有靠近大海的城镇与势力,都将是她未来的目标。”
萧红鱼看着桑红衣笑道:“包括你们天师府。”
桑红衣眉一皱。
萧红鱼继续说道:“不过你倒也不必过于忧虑,温柔虽然也将天师府划入了目标之中但短期内她绝不会对你们天师府下手,不是她不想,而是圣主不允许。”
“圣主?”桑红衣顿时注意到了萧红鱼所说的这个内容。
“圣主暂时并不想得罪了天师府。天师府虽然不是九大势力之中最强的,却是最让人难以捉摸的。天机一脉近些年虽然很少外出走动,但毕竟盛名在外。圣主有他的目的,不想过早的与天机一脉这种可以干预未来的人物交手。”
“你们圣主的目的是什么?”桑红衣没有指望能从萧红鱼的嘴里问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毕竟以萧红鱼的修为以及在圣地的地位,也很难知道那些事。
她不过是随口一问,却不想萧红鱼却真的回答了道:“圣主本是来自十八阶梯的强者,当年似乎是得罪了人,被打伤逃下了界,便留在此处,组建了圣地。”
“但是,圣主没有一日不再想如何回到十八阶梯报仇。落户于十七阶梯是万不得已,即便组建了圣地,可与原来相比,还是无法满足于他的野心与欲望。何况他还在十七阶梯这里吃过几次瘪,所以内心积攒的怨气,使得他这些年来一直都在闭关寻求突破之道。”
萧红鱼说着,奇怪的看了桑红衣一眼道:“你应当知道,在这十七阶梯,修士修炼至天道境巅峰,便会开始凝练自己的小世界。”
桑红衣点头。
“圣主原本的小世界在十八阶梯与敌人战斗时全都被打的破碎不堪,导致了圣主重伤直到现在也不曾痊愈。所以,圣主便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萧红鱼顿了顿,道:“她想要将整个十七阶梯凝练成他的小世界。”
萧红鱼的话惊世骇俗,让城楼上那些看热闹的人全都惊的说不出话来。
将十七阶梯凝练成他的小世界?这是多么大胆多么不可思议的想法。
如果真的让他成功了,十七阶梯会变成什么样子?而生活在十七阶梯的人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是被同化为他小世界的一部分,还是全都杀掉用来滋养小世界的形成?
谁也没有想到圣地圣主这几年如此低调的原因竟是在谋划着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顿时,一连串的飞鸽便自城楼飞走。
他们需要将这些消息尽快的通知宗门,让宗门的高层想办法阻止圣主的野心。
但桑红衣却没有动,也没有什么奇怪的神情。
她平静的神态让萧红鱼十分疑惑道:“你似乎并不惊讶?”
桑红衣干笑了两声。
如果是以前,没准她还真会惊讶两下子。但是现在,她却一点感觉也没有。
别说得到了精灵玉王之后知道的什么星域什么域主之类的事情,就算在那之前,万物之书就打着让她炼化整个三十三阶梯为主世界的主意。
只是精灵玉王带来了更广阔的世界,三十三阶梯反倒是不够看了,连三十三阶梯她都不稀罕了,那个圣主不过要炼化一个十七阶梯,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事情了。
同样不觉得大惊小怪的是苏伏,他自从从桑红衣那里得知了外面的世界之后,眼界大开,听到这样的消息,内心竟然无比的平静,平静的生不出一丝的波澜。
“你们圣主准备如何处置十七阶梯的这些种族?”桑红衣却没头没脑的问道。
“自然是留作小世界的一部分。”萧红鱼奇怪的看了桑红衣一眼。桑红衣的平静让她觉得有些值得深思。
于是她试探性的又说道:“但是,圣主并不可怕,整个圣地之中最为可怕是大……”
萧红鱼刚刚说到此处却突然顿了下来,随即脖子上瞬间喷出了一道血线,整个人软倒在地。
萧红鱼突然察觉到一种危险,几乎是出自于本能的退开了很远,就见原本她站立的地方,大地竟然被切割成无数的裂口,原本她布下的阵法便如同豆腐渣一般被切割开来。
桑红衣眯着眼看向了前方,便见一抬华丽的大轿自远处飘来,白色的布帘随着风舞动。轿子的两遍有着八个年轻貌美的少女,身着统一的黄色衣裙,裙角随风翩翩摆动,轿中坐着一个有些俊朗的男子,一袭黑衣,绣着华丽的艳阳花的纹路,腰间一块玉佩散发着一丝淡淡的威压。
轿中除了这个俊朗的男子之外,他的身边还围着四个女子,两个捏肩,两个捶腿,都是半跪在他的身前身后,时不时的还有人捏个果子喂到他的嘴里,这派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仙下了凡尘。
桑红衣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这排场,不用猜,恐怕就是那位来自圣地的,将装逼装到了骨子里的大师兄了。
只是,她曾还听人说过这大师兄修为虽高,但长的却不怎么样,但现在看来,明明是英俊不凡,只是不能细打量,看一会儿便觉得有些腻歪。
刚刚那道杀了萧红鱼的丝线应该就是出自这大师兄之手,而若不是她躲得快,恐怕自己也要被切成几块了。
就在萧红鱼要和她说什么的时候,这大师兄适时的出现了,这真的会是一个巧合吗?
轿子没有落地,便如此居高临下的停在空中,那轿中的男子俯视着城楼上的众人,又看了眼一直在盯着他看的桑红衣,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已经凉透了的萧红鱼的身上,缓缓道:“本座最讨厌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
桑红衣勾了勾嘴角,对外界的传闻当真是嗤之以鼻。
都说这大师兄修为高强,但也不过是年轻人的水平,但是天道境……这也是年轻人的水平吗?
第两百零二章 天道符纹
所谓年轻人的水平,到了明傅那个境界已经算是天才了。
三十岁的年纪,圆满境,这些对于一些老人来说,都是难以企及的高度。
而圣地的这位大师兄,却已经是天道境。
外界对于这位大师兄的传言很多,也很少。多就多在乱七八糟的奇怪事件数不胜数,比如他长的很难看,但架不住地位高。比如他爱好美女,却也不在乎谁给他戴绿帽子。比如他爱讲排场,出行时豪华的驾撵,美女随行在侧,如同帝王。比如他年纪轻轻就修为高深。但也有说他已经是个老头子了,只不过服用了驻颜的丹药,将自己的相貌定格在了最好的年纪。
反正各种传言五花八门,但是关于他的信息,仔细梳理,却又发现就是那么几样而已。
爱装逼、好色、高傲、自负。
无形之中就能在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关于这个大师兄的一些形象。
但是,俗话说得好,闻名不如一见。今日这第一次见面,桑红衣就敢确定,外界对于这个圣地大师兄的描述实在是太过片面。
这是个城府很深的人。
看似讲排场,爱装逼,可能这是事实,但若说他只是一个这样肤浅的人,桑红衣却觉得这不可能。
首先就是他出场的时机。
排场当然是大的。豪华的轿子,环伺的美人,这都与传闻很符合,一打眼她就知道来的肯定是这个大师兄,但是,她却注意到,这顶轿子来的时候,根本是不紧不慢的。
这代表了什么?
他说他讨厌吃里扒外的东西,所以他随手就杀了萧红鱼,看似是封了她的嘴,但这个时机却让人玩味。
要知道,萧红鱼的死,是在将圣地的目的暴露出来之后。
圣地的圣主来自十八阶梯,曾经与敌人战斗受伤,逃下界来。但他不甘于此,还想报仇,但是凭借他现在的实力报仇根本无望,所以他决定要将十七阶梯凝练成他的小世界,借此与十八阶梯的敌人对抗。
这个故事很简单,但却足以让整个十七阶梯哗然。更有甚者,可以让整个十七阶梯的势力都对圣主产生必杀的决心。
因为谁也不愿意就此被别人炼化了,特别是谁也不知道圣主是打算如何处置十七阶梯的那些生命。
将十七阶梯凝练成小世界,将这些原本的势力与修士们全都原封不动的移入小世界中正常的生活,这是一个办法。
然后,将所有生灵全都杀掉,使得十七阶梯完成一个退回原始重新形成生命的过程,这也是一个方法。
第一个还好,虽然原本还在他们手中吃过憋的人突然成了他们不可违抗的神这实在是让人很火大,但至少还活着。可若是第二种,他们连命就都没了。
而如果圣主真的找到了凝练十七阶梯的方法,那么可能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最后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这是他们绝对无法容忍的事情。
而如果要隐瞒这些事,这位圣地的大师兄其实明明可以早些出手的。
以他出手的从容不迫,隔着老远的距离也可以杀萧红鱼灭口,如果他真有心要瞒下此事,桑红衣相信,萧红鱼根本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可偏偏萧红鱼将一切都说出来了。
还让城楼上的所有人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而就在她还想要说些别的的时候,她却被这个大师兄给杀了。
那么,有趣的事情便来了。
萧红鱼还想说些什么?
大师兄急着杀人灭口,是否代表着,萧红鱼接下来要说的内容,可能会对大师兄不利?
桑红衣努力的回想着萧红鱼临死之前的表情和说到了一半的话。如果她的记忆没有出错,萧红鱼最后的一句话就是“但是,圣主并不可怕,整个圣地最可怕的人是大……”之后便没有了下文。
因为她已经死了。
整个圣地最可怕的人是大什么?大师兄吗?
如果萧红鱼要说的是这个人,那么,必然是她掌握了这个人的什么事情。
其实桑红衣一开始就觉得很奇怪。
以萧红鱼的修为与在圣地的地位,她知道的东西会不会太多也太全面了?
萧红鱼说她有自己的途径与方法,这也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圣主这种秘密的事情,也是这么容易被人探听到的吗?
那么这个圣主会不会也太菜了?
经过萧红鱼的死,大师兄的出现,桑红衣突然就觉得,萧红鱼所知道的这些事,这些看起来绝不会轻易被得知的消息,会不会是大师兄在背后控制着故意透露给萧红鱼的?
如果萧红鱼的消息是大师兄故意给的,那便证明,大师兄在很早很早之前就已经在布局了。他将萧红鱼当做了一颗棋子,是因为知道萧红鱼身上的这些恩怨,还是因为掌握了萧红鱼的性格,觉得这个人有机可趁,会成为他一颗很好用的棋子?
而暴露了圣主想要炼化十七阶梯的目的,对他而言又有什么好处?
是想要取代圣主,成为圣地的新主人?
还是他也对炼化十七阶梯有所兴趣,只是有圣主压着,不得其法,所以才想要借刀杀人,利用萧红鱼将圣主的目的暴露出去,然后引起其他势力以及个人对于圣主这个惊世骇俗的想法的反弹,利用这些人除掉圣主?
总之,大师兄是不安好心的,这一点,桑红衣可以确定。
“本座还是第一次遇见面对本座还敢走神的人。”大师兄似乎觉得很有趣,看了桑红衣一眼,随即竟是一挥手,手中的丝弦竟是朝着云中城的方向射了过去。
桑红衣的反应很敏锐,虽然她一直在想事情,却从来对这样的敌人不敢掉以轻心。
在看到大师兄朝着云中城攻击的一瞬间,她顺手就甩出了一沓符纸,符纸顷刻变成了一座座大阵,将大师兄手中的丝弦阻挡了那么一瞬间。
而就是在这一瞬间,城楼上的苏伏同样反应敏锐,直接祭出了长生境,挡在了整个云中城的前面。
同时,桑红衣又甩出了一沓黑色的符纸,笼罩在了城门之前,形成了一道双重的守护。
这种黑色的符纸很珍贵,符阵的炼制虽是出自桑渺之手,但是却被桑红衣利用气海中的灵气进一步凝炼过,所以与之前那些阵法根本不是同一级别的东西,即便是大师兄的丝线再锋利,要破除阵法也需要不少的时间。
就是这短短的时间内,事情千变万化,在城楼上看热闹的修士知道遇上了不好惹的人,也不敢再待在城楼上成为靶子,虽知道不一定能逃得过,他们却也要多做一些准备。
他们可没敢想这位圣地的大师兄所来是协助守城的,就算之前是,在他们知道了圣主的秘密之后,他们也不会傻到会认为大师兄会放过他们。
而君不负也没有闲着,他身边摆着一壶酒,人却盘膝坐下,手上打着奇怪的印,似乎在推算什么。
大师兄眯了眯眼,看向了君不负所在的方向,手中的丝弦似有生命一般,直直的朝着君不负的面门而去,却遭遇到了桑红衣的阵法和苏伏的长生境的阻挠。
长生境乃是长生大帝炼制的法宝,而长生大帝与大师兄的修为比起来,也差不了多少,所以长生境能够拦住大师兄的攻击也不足为奇。
而苏伏现在已经拥有了琉空遗迹,所以对于长生境便有些不那么在意了。所以即便长生境在大师兄丝线的攻击下有些损毁,苏伏也是丝毫不心疼。
君不负仿若未闻,沉浸在一种玄妙的境界之中。
大师兄冷哼一声欲要再朝君不负下手,却见海水突然翻涌着朝他湮灭过去,随之而至的,是桑红衣低沉的声音:“三歌,江海朝笙。”
大师兄连动都未动,只是她轿子旁的八个侍女就轻易的将这顶华丽的轿子轻松的搬开,躲过了浪潮的击打。
大师兄却又一次将目光看向了桑红衣。
桑红衣冷笑着看回去,丝毫不回避道:“我也是第一次看到,面对我还敢分心的人。”
“哦?有趣。”大师兄似在看一个精美的玩具,眼中映射出的绝非是对人类的感情,于是他继续道:“姿色不错,不如跟着本座?”
桑红衣挑了挑眉,笑了一声。
大师兄眯了眯眼,眼中看不出是疑惑还是别的情绪。
他确实觉得桑红衣这个人很有趣。有趣在于她对他的态度。
在圣地,他需要女人时从来无需发愁,即便不由他亲自出手,也会有无数的女人主动地投怀送抱。
她从不在意这些女人的想法,也不稀罕知道她们对自己是真心是假意。他只需要在这些女人接近他的时候,随意的摘取她们的最美妙的东西就足以,事后是否会留在他的身边他也从不强求。
他亲自看上的女人很少,当然也还是有。所以每当他说出让她们跟着他这样的话,兴奋的投怀送抱者有,矜持的半推半就者有,愤怒的甩他脸子的人也有,叫嚣着他是淫贼誓要杀了他的人也有。
但是他还从来没有没有见过桑红衣这种反应。
不答应,不推就,不愤怒,不叫嚣,而是赤裸裸的鄙视。
鄙视?
为什么要鄙视他?
他一没偷二没抢三没逼迫,为什么会得到对方的鄙视?
“难道本作长得不好看?”大师兄只能觉得是自己的颜值不符合对方的标准。
桑红衣愣了一下,似乎在适应大师兄这天马行空的思维,最后又深深看了大师兄一眼道:“好看。”
大师兄眉眼一眯。
“但不耐看。”桑红衣的话竟还有后半段。
大师兄的眼眯的更深了。
桑红衣感觉很无辜。她真的没说假话。
这位圣地的大师兄,虽然第一眼看起来英俊不凡,但是多看几眼就会发现有些腻歪。
或者换一种说法,这大师兄帅则帅矣,但是却是那种油腻的帅。
浑身上下散发着那种高高在上高人一等无视苍生翻覆天下的‘拽’气,一点也不亲民,一点也不像是个生活在你身边的现实中的人物,给人一种很油很腻,想要远离的感觉。
至少桑红衣觉得她是真的对这种类型的男人不感兴趣。
而且这个人城府太深,又完全看不懂他在想些什么。跟这种人在一起,指不准什么时候就会被摆一道,她可不想过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
何况,就看他身边的那些女人……
她要真看上他,绝对先把这些女人都灭绝了。
老娘都没外出找男人呢,你凭什么左拥右抱?
总之,一句话,桑红衣看不上这位大师兄。
但是,这位大师兄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所以对桑红衣看不上他这件事表示了很强烈的怀疑。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桑红衣会不会是个男人乔装的?
“既不愿跟着本座,那就死吧。”大师兄竟然二话不说动手了。
桑红衣一脑门子的黑线。
说好的从不强迫呢?说好的都等美女投怀送抱呢?
不愿意跟着你就得死,怪不得剩下的全都是愿意跟着你的人了。
桑红衣从容不迫的隔开大师兄的丝弦,却也对这个人越发的看不上了。她心说看不上你的人多了去了,你杀得完吗?
“你不是圆满境?”大师兄对桑红衣能够在他手上躲避如此之久有些奇怪。
尽管他没用全力,也不至于让一个圆满境的菜鸟在他手上游刃有余的躲避了这么长时间,而他竟然连碰都没碰到对方。
“你是不是觉得,你一个天道境的大高手亲自驾临这云中城,我们这些人就只能坐以待毙闭眼等死?”桑红衣冷笑,随手就甩了个刀子过去。
桑红衣学的东西很杂,也没有什么固定的善用的武器。
或者说,桑红衣最擅长的武器其实是灵气。
特别是体内的气海因为凰的蛋发生了异变之后,她对控制这些灵气就更加的得心应手。
“难道不是?”大师兄虽疑惑桑红衣的真实修为,却也没把她真的放在心上。
他手中的丝弦丝毫没有停顿,如同箭雨一般朝着桑红衣攻击而去。
桑红衣轻巧的躲避着,但周身的灵气却起了一种微妙的变化,一瞬间让大师兄有了一种不妙的预感。
然后,当断则断,大师兄立刻便退了开去,哪怕并不知道桑红衣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反杀他,但他依旧依着自己的直觉退了开去。
此时就见桑红衣的身上莫名的多出了几道纹路,很是玄妙,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凰一眼就认了出来。
天道符纹。
这是天道符纹。
第两百零三章 天地真言;十二诛仙剑阵
天道符纹的出现,让大师兄本能的感觉到了一种危险。这种危险的感觉直击灵魂,让人有一种逃不开挣不脱的绝望感。
这种感觉很奇怪,所以才让他如此忌惮。
而桑红衣,也是第一次使用天道符纹对战。
这道天道符纹,本来是凰花费了极大的代价向天道求来的符纹,用来镇压凤凰一族的诅咒之用。
它将符纹封印在蛋上,将诅咒牢牢的锁在蛋壳表面,让它不至于能够伤害到蛋中的孩子。
当时,蛋进入桑红衣的体内之后,诅咒与天道符纹的作用下,气海发生了异变,正在慢慢的形成星域雏形,而天道符纹则被两道天地灵脉牢牢的牵制住,最后被变异的气海炼化。
所以,这道天道符纹便能为桑红衣所用。
天道符纹来自天道,在三十三阶梯有着绝对的威压,哪怕大师兄修为高强,甚至不比那些老江湖的实力差,也拥有了足够的奇遇,开阔了足够的眼界,但一切始终围绕在十七阶梯和十八阶梯之中,对于更高远的世界还一无所知,更遑论接触到天道这种对他而言短时间内根本难以企及的存在。
眼见着桑红衣身上的气势越来越强大,大师兄便有一种很强烈的不祥的预感。
而此时的桑红衣也处在一种奇妙的状态之中。她的浑身上下都布满了奇怪的符纹,从头到脚,就连脸上也密密麻麻的扇动着金银色的符纹。
而因为这种符文,一种强大的感觉充斥全身,再看向周围的时候,一种最高处俯视整个世界的感觉让桑红衣倍感神奇。
她明明就站在海面上,视角却能遍布很远的地方。
此刻,仿佛她变成了天道一般,整个世界都由她掌控的那种游刃有余。
“女人,这么点实力别那么大惊小怪,我跟你说哦,本大王当年还是大王的时候,那个实力分分钟就碾死你。”精灵玉王对桑红衣的惊奇表现出了绝对的鄙视。
话是大实话,但是从破玉嘴里说出来,桑红衣就是不爱听,于是威胁破玉道:“人家正高兴地时候你给我闭嘴,否则我分分钟让你少一条腿你信不信?”
精灵玉王立刻捂着那宝贵的部位不说话了。
这个死女人总是拿阉了他威胁他,偏偏他现在实力要从头练起,且还要仰仗着她的气海修行,暂时斗不过她,所以他决定要发挥绅士的精神,好男不跟女斗,不跟她一般见识。
与此同时,原本进行推演还有些吃力的君不负竟然没来由的感觉到了一阵轻松,原本模糊的一些东西突然间豁然开朗。
神秘的气息自君不负身上流转,成功的吸引了大多数人的注意。
君不负自己也感到很诧异,自从加入天机一脉一来,从来就没有推演的如此轻松过。
原本无论怎么做都会有一些阻碍,那种黏黏腻腻模模糊糊的感觉让人十分难受,但这一次,一开始也是如此,却从刚刚开始,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清朗无比,似乎所有的未来都呈现在了眼前。他甚至有一种感觉,只要不将未来大幅度的改动,只修改一些细枝末节,天道根本不会降下惩罚。
君不负现在还不知道外界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因为桑红衣激发了天道符纹。
天道符纹本是来自天道,有着天道符纹的加持,君不负才能如此轻松的完成推演。
但是同时,君不负又皱起了眉头。
因为在他看到的未来之中,有着一些让他震惊无比,却又完全笑不出来的事情发生。
如同人间炼狱。
整个十七阶梯如同人间炼狱。
到处都是战火,到处都是残垣断壁,空气中充斥着灰蒙蒙的颜色,整个十七阶梯如同死寂。
这种景象让人触目惊心,君不负一时间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但是,他又突然一顿,随即发现那漫天的乌烟瘴气之中,矗立着一道门。
他好奇之下走上前去,企图打开这道门,却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法撼动这门的一丝一毫。
就在他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他的身上涌现出了一些符纹,从头,到手,然后顺着手掌爬到了门的把手之上,又顺着把手蔓延至门的全身。
他下意识的一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门把手竟然轻松的被扭动了。他立刻将门打开,一脚迈了出去,身后的门豁然消失,而出现在眼前的景色却让他有着几分恍惚。
一成不变。
与之前他所生活的世界一成不变。
没有之前的残垣断壁,没有空气中灰蒙蒙的灵气,没有那乌烟瘴气有如人间炼狱一般的景色,一切都仿佛是一场梦。
但君不负却很清醒。
他知道这绝不可能是一场梦,即便深处的地方如同身临其境般真实,但他的意识清清楚楚的告诉他,此刻他正在用天机一脉的秘术在推演整个未来。
而刚刚所看到的一切如同炼狱般的景象,应该就是未来的一种。
而这道门,可能是一个分支,通过一些什么条件,达到的另一种未来。
一个未来是十七阶梯彻底沦为废墟,一个未来是一如既往的保持不变。
此时,随着一声轰响,君不负猛然惊醒,然后吐出一口鲜血,随即面色不善的看向了那个闹出声响的方向。
那里,苏伏正祭出一件法宝,将宇文浩的偷袭挡了下来。
君不负哪里还能看不出发生了什么,虽然因为被惊扰而受了些伤,但是让他惊喜的是,他的脑海里突然多出了一套功法的雏形,名为天地真言。
这套功法的书写文字与之前他身上爬满的的那种符纹一模一样,再看向城外,桑红衣与大师兄正在斗的如火如荼,而原本天道境的大师兄,此刻却被桑红衣打的节节败退,而桑红衣的身上,就布满了这种奇怪的符纹。
难道这套名为《天地真言》的功法是来自于桑红衣的传授?
在推演天机之时,帮助他打开那道门的也是桑红衣吗?
他本就觉得这个桑师妹不简单,短短时间内修为直追,现在已经是他无法企及的存在了。
再看向与宇文浩对敌的苏伏,他飞升时间尚晚,现在还不是宇文浩的对手,但有赖于手中的法宝层出不穷,反倒也没有完全落入下风。而且看起来他手中的法宝并不只都是他自己炼制的,因为明显有一些法宝的等级是现在的苏伏炼制不出来的。
炼器城的城主对于苏伏十分看好,将来有意想将城主之位让苏伏继承。
圣兵之体这种体质实在是太难得了,如果这样的天才不用心培养,作为一个炼器师,简直都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也因此,他为了这个亲传弟子的安危也是没少花心思,各种各样的法宝相送,甚至还有危急时刻可以抵挡天道境三击的符玉也都送给了苏伏防身。
宇文浩因为是大师兄的狗腿子,在圣地虽然算不上个什么上的了台面的人物,但是苏伏现在才封王境,所以对付起来并不困难,只是苏伏手中拥有太多的法宝,这一点让人十分讨厌。
君不负对于宇文浩有着极大的杀意,刚刚的偷袭,明显就是冲着他来的,若不是苏伏及时的帮他挡住了,他可能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他本不打算在此时推衍天机,但是圣地大师兄的出现,让他有些焦急了。
天道境的修为,这里无人能是其对手,若是不冒险一试,可能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在这云中海,甚至于最后为什么而死也会掩埋在这深沉的大海之中不为外人所知,而圣地的阴谋,却依旧在悄悄的进行着。
他只能依靠推衍天机寻求一丝生路。
不过现在看来,桑红衣隐藏的比之前还要深,面对天道境的大师兄竟然丝毫不落下风,甚至隐隐的在压着大师兄打。
城外翻江倒海,天道符纹所过之处,万物退避,别说海族,就连海水都像是有了灵识一般,自己退去了。
这种景象当真是难得一见,而大师兄原本的从容不迫却彻底的被桑红衣给打破,此刻他显得有些狼狈,原本一身艳阳花的黑色袍子此刻却有些破旧了。
桑红衣的手段五花八门,甚至可以说是乱七八糟。一会儿是剑,一会儿是拳,一会儿是符,一会儿是阵,一会儿是琴,一会儿是轻功,一会儿是怨灵,一会儿是鞭子。
仿佛十八般武艺让她学了个齐全,你刚要防着她的这个,她立马就使出了别的手段,你刚要防着它那个,她又换了另一种打法,简直让人厌烦。
大师兄没想到一开始没被他放在心上的人竟然是个如此难缠的人物,而最让他忌惮的,还是她身上布满的那种金银色的符纹。
这种符文带着一种压迫灵魂的威压,一旦靠近,就感觉一阵的窒息,喘不过气来,本能催促着他立刻逃离,这也让大师兄烦躁不已。
“八仙剑阵。”大师兄没有办法伤害到桑红衣,反倒让桑红衣追赶的狼狈,脸上的阴沉之色尽显,对着身后的八个抬轿婢女道。
此时那八个婢女,每人手中一把宝剑,呈圆圈状散开,站定后将宝剑插在了地上,催动灵气,八把宝剑的灵气竟然连城了一线,散发出了强大的威压。
而八个婢女手中再次出现一把匕首,自手腕处割破自己的皮肤,将鲜血滴在了宝剑之上,剑阵之中的灵压竟然开始出现了一丝邪器。
“拿活人祭祀剑阵,好大的手笔,不愧是圣地的大师兄,传说中最不怜香惜玉的存在。”桑红衣眼一眯,神色很冷。
“过奖。”大师兄冷笑着,盯着桑红衣的眼神充满了恶毒。
桑红衣嘴角弯起一个讽刺的弧度道:“你自作多情的本事比起你玩弄女人的本事要厉害得多。”
“哼!牙尖嘴利!”大师兄对桑红衣异常的忌惮。
“牙不尖嘴不利的,那叫无耻。”桑红衣冷哼了一声,随即一拳打了过去,只是只有一道拳风,桑红衣却丝毫未动,而拳风带着天道符纹猛的轰入了八仙剑阵之中,八个婢女顿时齐齐吐出一口血,一起跪在了地上,竟是站立不住了。
同时,八仙剑阵的气息比之从前微弱一些,却并未溃散,八道邪恶的剑气如同锁定了桑红衣一般,齐齐向着桑红衣激射而去。
桑红衣不躲不闪,手中一把灵气所化的琴一拨弄,琴弦顿时激射而出,与那八道剑气碰撞在一处,形成了巨大的灵气波动。
而八道剑气最终还是被桑红衣的琴弦击落,可就在此时,那八道剑气溃散的瞬间,竟然不知从何处又射来四道剑气,这四道剑气更加的凛冽,更加的锋寒,带着森然的杀机,对着桑红衣的眉心飞了过去。
桑红衣眼睛眯起了一个月牙,却似乎并不觉得意外,她手中的琴已经收回,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宝剑,随即口中念道:“三歌江海朝笙。”
顿时,原本因为天道符纹而退避的那些海浪席卷着如同要翻天般的威势,朝着那四道剑气压去。
四道剑气瞬间便被冲进海中,不知所踪。
眼见着偷袭没有起到作用,大师兄的脸色十分难看。而桑红衣却冷笑着看向大师兄道:“如果我真的信了你所谓的八仙剑阵,恐怕便要着了你的道了。”
大师兄没有说话。他实在是没有多费口舌的精神。
“不过没想到,曾经诛仙宗失传已久的十二诛仙剑阵竟然落到了你的手中。”桑红衣冷哼着。
十二诛仙剑阵曾是诛仙宗的镇宗之宝,曾经名动一时。
诛仙宗原本不是人族,而是灵族,他们的宗门曾也盛极一时,但是在五十年前,整个诛仙宗一夜之间被灭了,凶手是谁不得而知。他们掩藏的极好,让人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而十二诛仙剑阵自然也就不知所踪。
没想到,最后竟然落在了圣地的手上。
以年龄来看,这件事应该不是大师兄做的,但如果圣地在其中插手了,甚至一开始他们就是罪魁祸首的话,这件事也就说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