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出局(1 / 1)

官道之色戒 低手寂寞 8171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第122章 出局

在身穿旗袍的女服务员引领下,王思宇乘着电梯上了十三楼,来到约定的房间门口,按了门铃,房门很快被打开,一个胖墩墩的身子出现在面前,他见到王思宇之后,微微一愣,板着面孔,冷冷地道:“你找谁?”

王思宇却已经认出他来,是原来省交通厅的一位副厅长,忙微笑着解释道:“张厅长,你好,李书记打电话让我过来的。”

张副厅长愣了愣,把狐疑的目光落在王思宇的脸上,拿手摸了摸梳理得一丝不乱的头发,好像想起什么,嘴角一扬,那张原本充满威仪的脸上,很快现出和蔼的笑意,点头道:“我记起来了,咱们以前见过面,你是省委办公厅的王处长吧,请进。”

王思宇走进房间,见黑色的真皮沙发上,还坐着一个清瘦的中年男人,那人留着短发,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装,他只抬头望了王思宇一眼,就放下手中的茶杯,笑着道:“这不是王主任吗,快过来坐。”

王思宇加快了脚步,微笑道:“蔡检察长,好久不见了。”

张副厅长晃悠悠地坐到沙发上,抬手摸了摸头发,摇头道:“王主任,老蔡已经不是检察长了,他已经调到外市去了。”

王思宇的表情有些尴尬,走到两人对面的沙发边坐下,歉然道:“方书记调走以后,我一直没有和各位领导联系,对现在的情况不大了解。”

蔡文杰呵呵一笑,理解地点点头,把身子向后一仰,轻声道:“是啊,是啊,前段时间省里市里都发生了一些人事调整,大家都很忙,我们几个老家伙都自顾不暇,倒没有时间关注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王思宇暗自叹了口气,只看这两个家伙倚老卖老的态度,就把先前打算整合方系的念头抛到脑后,在没有身居高位之前,那种想法无疑是极为可笑的,他摸起茶壶,给两人斟满茶水,又为自己倒了一杯,却没有喝茶,而是把名片掏出来,分别递给两人。

张副厅长笑着接过名片,只望了一眼,就微微皱眉,诧异地盯着王思宇道:“王县长?进步很快嘛?”

蔡文杰也眯着眼睛,仔细地看了名片,若有所思地道:“果然不得了,这么年轻的县长,在全省范围内怕也没几个,王县长年轻有为,前途无量啊。”

王思宇心中得意,却巧妙地掩饰下来,只是谦虚地笑了笑,表情真挚地道:“哪里,我还年轻,经验不足,以后还请各位长辈多关照。”

张副厅长把名片放好,也摸出一张烫金名片递过去,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和蔼起来,有些感慨地道:“小王,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啊,当初我在澧丰县,熬到三十八岁才当上县长,那还是澧丰县最年轻的县长哩,现在都在讲干部年轻化,没想到会年轻到这种程度,不可想象啊。”

王思宇微微皱眉,听出张副厅长话中泛起的酸意,但他也没有太过在意,只是淡淡一笑,看了张副厅长递来的名片,这才知道,张副厅长的大名叫张明博,现任文化厅的副厅长,不过他以前依稀记得,张明博好像是在交通厅做副厅长,这回应该是被调整了,华西省的文化厅向来都是清水衙门,自然无法与交通厅相比。

蔡文杰也把名片递了过来,王思宇接了名片一看,心中却突地一跳,这倒巧了,蔡文杰居然也调到闽江市去了,只是他的调动更加不理想,现在是闽江市的纪委书记。

本来以蔡文杰的资历,再干上几年,按照以往华西官场的惯例,很可能会调到省高检任常务副检察长,而现在离开了玉州,表面上看,是外放做了市委常委,属于平级调动,但实际上,无论是从手中所掌握的权力,还是按发展前景来看,蔡文杰都已经大不如从前了。

王思宇收起名片,不动声色地望了蔡文杰一眼,端起茶杯,吹了口气,沉吟道:“蔡书记,闽江市的班子变化很大啊,我原来的老上级,省委办公厅的梁副厅长也调了过去,现在是常务副市长。”

蔡文杰‘唔’了一声,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烟来,点上后吸了几口,就吐着烟雾笑道:“王县长,闵江的班子没有问题,只是正常的工作调整,梁市长是省委办公厅出了名的女强人,我们以前就打过交道,她的工作能力还是很强的,这次到闵江市来,应该能够很好地贯彻省委意图,把当地经济抓起来。”

话音过后,他掸了掸指间的烟,摸着杯子喝了口茶,就眯了眼睛,仰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在闭目养神,不再开口说话。

张明博却侧了侧身子,饶有兴致地望了王思宇一眼,笑眯眯地道:“王县长,你今年多大?”

王思宇抿了口茶,放下杯子,笑着道:“周岁二十八。”

张明博‘噢’了一声,抬手摸了摸头发,微笑道:“我家胖丫二十九,你们只相差一岁,王县长,你有女朋友了吗?”

王思宇愕然,忙笑着道:“有了,我们感情很好,她现在京城读书。”

张明博有些惋惜地叹了口气,跷起二郎腿,眯上眼睛,轻轻拍着沙发扶手,似笑非笑地道:“是啊,二十八了,肯定是有女朋友了,我当年结婚早,二十五岁就结婚了,可现在的孩子啊,总是眼光太高,二丫朋友处了好几个,就是不肯结婚。”

王思宇假装没有听到,微微一笑,就低头喝茶,过了半晌,伸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盒小熊猫,放在茶几上,抽出一根放在嘴里,拿着打火机耍了几个花样,点着后轻轻吸了一口,把打火机放在烟盒上,就慢吞吞地吐着烟雾,也不再说话。

蔡文杰此时却睁开眼睛,看了王思宇一眼,转过头去,把嘴巴凑到张明博的耳边,悄声低语了几句,张明博盯着王思宇,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之色,微微点头,低声道:“怪不得,原来是这样啊,是啊……那孩子我见过,很漂亮的小家伙,方书记很宠着她。”

从两人的表情上,王思宇完全能够猜得出,蔡文杰肯定是知道他与方晶之间的事情,果然,蔡文杰把话讲完后,张明博的表情就有些不自然,他的目光从王思宇身上移开,先是摸了摸头发,就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来,抬手看了看表,皱眉嘟囔道:“国勇书记怎么还没到,他平时可都是早来的,老蔡啊,要不你打个电话催催?”

话音刚落,门铃声响起,王思宇忙站起,快步走过去开门,房门打开后,见李国勇与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了,那人虽然穿着便装,但王思宇还是辨认出,此人是玉州市局的副局长肖勇,只是两人之前不熟,彼此都搭不上话,所以只点点头,就算打过招呼了。

在这些人里,李国勇的威望无疑是最高的,他进来后,脱了皮衣挂在衣架上,来到沙发边坐下,蔡文杰与张明博两人都不自觉地欠了欠身,张明博倒了杯茶递过去,笑着道:“国勇书记,上次那事怎么样了?”

李国勇喝了口茶,放下杯子,哼了一声,摇头道:“老板让我转告你,先稳定一段时间吧,暂时不考虑往华中调人。”

张明博听了,眼中露出失望之色,笑了笑,便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不再说话。

李国勇看了,皱了皱眉,转头望了王思宇一眼,脸上露出罕见的笑容,语气温和地道:“都熟悉了吧?”

王思宇笑着点点头,轻声道:“已经聊过好一会了。”

李国勇收起笑容,点了一根烟,沉吟道:“还有几位,这段时间过不来,以后慢慢你都能见到,要尽快熟悉。”

王思宇心中微动,诧异地望向李国勇一眼,点了点头,郑重地道:“好的。”

肖勇在旁边笑着道:“李书记,还是老规矩吧?”

李国勇哼了一声,摆手道:“还是八圈,上次手气太差,这回我要翻本。”

蔡文杰听了,呵呵一笑,把手中的烟蒂丢到烟灰缸里,笑着道:“李书记,依我看,晚上这顿饭还是要我请。”

李国勇翻了下眼皮,哼了一声:“不见得,我有外援。”

蔡文杰笑了笑,指着王思宇道:“李书记,你说的外援不是王县长吧?”

李国勇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道:“我看过他的举报信,说王思宇这个县长,工作能力一般,就是麻将打得好,是名副其实的常胜将军。”

几人听了,都是哈哈一笑,王思宇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摸着鼻子笑道:“李书记,这个玩笑可开得有点大。”

李国勇哼了一声,挽起袖子,低声道:“是不是玩笑,你心里有数,不过好在赢来的钱,你没放在兜里,不然,咱们就不会坐在这里说话了。”

王思宇皱眉吸了口烟,无奈地笑了笑。

此时肖勇已经叫来了服务员,在客厅里摆了麻将桌,四个人坐在桌边‘稀里哗啦’地洗牌,王思宇把烟蒂丢到烟灰缸里,拉了椅子坐在李国勇的身后,看他打牌。

果然不出所料,这位李书记的牌技奇烂,打法奇臭无比,两圈牌下来,就输了三百多,但他牌品极好,除了掏钱的时候多哼了几声外,倒没有其他异常的表现,不像张明博,赢了几把就自鸣得意,夸夸其谈,稍微输了一局,就将牌摔得叮当直响,在牌桌上原形毕露,全无半点副厅级领导的不凡气度,牌品之差,令人为之侧目。

前面几圈牌,肖勇的手气极旺,他的兴头也就很足,在打牌的同时,就讲了几个段子,惹得牌桌上笑声不断,笑声过后,张明博失手大错一张牌,心情登时沮丧起来,抬头瞄了他一眼,有些不忿地道:“肖局,最近是不是没被范敏哲修理啊,怎么这样开心,看你高兴的,已经合不拢嘴了。”

肖勇高深莫测地笑了笑,轻声道:“他啊,最近已经请病假了,去外地疗养。”

蔡文杰的眼睛一亮,忙敲出一张牌去,低声问道:“肖局,怎么回事,他被规起来了?”

肖勇摇头道:“那倒不是,不然李书记早就打电话给你了,上次查大富豪,你蔡书记可是专案组的头,没把他查下来,你心里一直都别扭,这个大家心里都清楚。”

蔡文杰无奈地笑了笑,摇头道:“功亏一篑啊,也就是老板能和老猴子过招,咱们这些人,都不是他的对手,本来已经见到亮光了,说断就断了,干净利落,实在是让人佩服,老猴子就算不当副省长,去公检法干,也是一把好手,上次案子没办好,我就知道会被调走,果不其然,他老猴子的心胸还是狭窄啊,没有容人之量。”

李国勇哼了一声,摸出一张牌,看也不看就打了出去,摇头道:“再能干有什么用,屁股始终擦不干净。”

蔡文杰皱了皱眉,望了李国勇一眼,好奇地道:“什么意思?”

张明博此时也按住一张牌,转头望着李国勇,试探着问道:“李书记,怎么,又有新情况了?”

李国勇低头看着面前的麻将,信手摆弄了一番,只觉得头痛无比,拿手指了指肖勇,有些不耐烦地道:“去问肖勇,他知道。”

肖勇笑了笑,轻声道:“他们这次玩得有点大,前些天,范敏哲派了三十名警察,到京城抓了四十五位上访群众,影响非常恶劣,已经上了内参,上面很不高兴,老猴子估计没什么大碍,拍拍屁股就能把责任推掉,范敏哲这次黑锅是背定了,搞不好要挪地方。”

蔡文杰听了,倒没什么特别的表示,只是淡淡一笑,点头道:“那样最好,他这次是玩得有些过火。”

张明博却张大了嘴巴,有些吃惊地道:“天子脚下,未经允许,外省巡捕过去抓人,也真够胆大包天的了,这可是大忌啊,范敏哲怎么会这样不小心?”

肖勇抬头望了对面一眼,支吾道:“我怎么知道,他平时做事一向谨慎,这次的事情,确实有些蹊跷。”

李国勇哼了一声,向身后伸出两根手指,摇了摇,很不客气地道:“烟!”

王思宇暗自叹了口气,递给他一根小熊猫。

李国勇摸过打火机,点了烟抽上一口,吧嗒吧嗒嘴,觉得味道不错,低头看了下牌子,哼了一声,回头道:“怎么总抽好烟,**了啊,等会跟你算账。”

王思宇呵呵一笑,摆手道:“县委焦书记送的,一共才两条,您就别惦记了。”

李国勇皱眉吸了几口烟,话锋一转,接着刚才的话题道:“这也没什么可奇怪的,老猴子当初离开玉州,把范敏哲留在这个重要的位置上,就是为他看家护院,谁要想过来摸地沟油,都要先过了范敏哲这道关,抓上访群众这件事情本来不会搞大,很多地方也都偷偷摸摸地抓,但听说在抓人的时候出了误会,把京城的便衣给打了,这才把事情闹大了,不过肖勇你也别开心得太早,就算范敏哲调走了,你也没机会扶正。”

肖勇无所谓地笑了笑,摆手道:“这点我清楚,不过他能走了,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到时我做东,请大家聚聚,好好庆祝一下。”

蔡文杰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感慨道:“没有意义了,那盘棋已经下完了,咱们现在是看客,谁输谁赢对我们来讲,都不重要了。”

王思宇坐在旁边,一直没有插话,只是安静地听着,这时忍不住插话道:“他们这么在乎这批上访群众,里面估计有猫腻,应该查一查。”

李国勇回头望了他一眼,表情冷淡地解释道:“有没有猫腻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华西这边需要老猴子,文书记要保他,是想用他的力量来牵制狙击‘孟’和‘李’,‘孟’是吴系的人,‘李’是何系的人,这两家的人背后都有雄厚的政治资源,无论谁得了势,都会威胁到文书记的位置,也会影响到更高的层面,这里面牵涉到很多复杂的博弈。”

王思宇轻轻点了点头,摸出一根烟来点上,皱眉吸了一口,却不说话,听着李国勇继续道:“华西本地的派系里,以省会玉州的几个派系最为强大,其中老猴子和老板是两面旗帜,都是省委文书记想借助的力量,本来文书记对老板的一些动作是默许的,包括在公检法这些强力部门的重要人事安排,如果没有文书记的点头,那肯定是做不到的,但可惜的是,老板没有按照他的步调走,而是跟了李红军,这才被彻底激怒了文书记,几番试探后,他没有办法说服老板,就只好将他调走。”

王思宇轻吁了一口气,接着李国勇的话道:“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老猴子都不会有事,道理很简单,如果文书记连老猴子也保不住,那他就太被动了,很容易被孟和李联手制衡,要想掌控住华西的局面,就不太容易了。”

李国勇点点头,又摇头道:“也不尽然,他们那个层次的领导,具有高度的政治智慧,心如大海,很难揣摩,不过基本道理就是这样,官场博弈有时就像在打麻将,只有赢的人,才能留在赌桌上继续玩下去,如果哪个输光了筹码,他就必须出局,让出位置来,而哪个派系的重要人物出局多了,那这个派系也就将失去参加游戏的资格,从这个意义上来讲,从中央到地方,都在打麻将,道理是一样的,吃上家,卡下家,死盯对家,捞足了政治资本,才不至于被扫地出局。”

王思宇神情专注地点点头,忽地提醒道:“李书记,你要出局了。”

李国勇哼了一声,打出一条三条来,诧异地道:“你乱说什么?”

话音刚落,只见张明博与蔡文杰同时将牌推倒,齐声道:“胡了!”

123章 小青很敏感

李国勇虽然没有输光筹码,但还是让出了位置,离开了麻将桌,坐在沙发上品茶看报纸,过了几分钟后,又把电视机打开,自顾看着省台播放的一个访谈节目,节目看完后,就背着一双手,走到牌桌边,面色严肃地转来转去,看着桌上四人打牌。

王思宇临危受命,作为替补队员登场,果然不负厚望,最后一圈麻将打下来后,点了钞票,倒是李国勇赢得最多。

张明博的手气到后来变得很差,倒出了大头,他神色懊恼地把身前的麻将一推,点了一支烟,吸了一口,嘴里吐出淡淡的烟雾,摸了摸油光锃亮的头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国勇书记,看来举报信里的内容不见得都是假的,你应该好好去查查王县长,他这麻将打得是好。”

李国勇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还用得着你提醒?早就查过了,大问题没有,小毛病不少,总的来说,还是不错的干部,经得起考验。”

蔡文杰在旁边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瞄了王思宇一眼,转头道:“李书记,还是你厉害啊,手里有了人才,总会有翻盘的机会。”

李国勇叹了口气,含糊其辞地道:“不好翻啊,群龙无首,怎么个翻法?还是韬光养晦吧,现在只能看老板那边的情况了。”

肖勇拉开椅子站起来,将夹克衫披在身上,在旁边追问了一句:“李书记,老板那边近况如何?”

李国勇淡淡一笑,轻声道:“前儿老板进京了,你们知道见到谁了吗?”

除了王思宇心知肚明,不动声色外,其他三人都摇头,均用充满期待的目光望着李国勇,希望他能带来好消息。

李国勇哼了一声,压低声音道:“是于老,还有于春雷书记。”

这消息很是振奋,三人听了,脸上都浮现出一丝激动,对于在场的众人来说,方如镜的政治生命,与他们的仕途命运是紧密连接在一起的,这就是派系的共同特性,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王思宇的目光从三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李国勇的脸上,却见他神色如常,单从表情上来看,吃不准他是否了解自己的真实身份。

不过以方如镜那样城府极深的政坛老将来看,他是不太可能把事情传得尽人皆知的,那样反而适得其反,会给自己造成诸多不便。

散局后,众人下了楼,到包间里点了酒菜,坐在桌边边吃边聊,李国勇在闲聊中,总是有意无意地点拨王思宇几句,让王思宇受益匪浅。

通常做官到了李国勇那个层面,极少会把话点明了说,大都含糊其辞,让别人去猜测揣摩。但他此时却一反常态,用最简单直接的话破题,其用意不问自明,在酒桌上,其他三人都放下架子,与王思宇热络起来。

出了酒店后,肖勇特地站在车边,与王思宇聊了半晌,而王思宇也借着机会,向他简单介绍了刘天成的一些情况,肖勇会意地一笑,含蓄地道:“知道了,请放心。”

王思宇微笑着点点头,见众人都开车离去,才轻轻叹了口气,拉开车门,坐进奥迪车里,驾驶着小车向城外驶去,经过李国勇的提示,他现在对华西官场的大势有了模糊的了解,尽管就现在的王思宇而言,这些认知对他来说意义不大,但他非常清楚,也许用不了几年,自己就会真正地卷入到派系争端里去。

对于不可预测的未来,王思宇在满怀期待之余,也心存敬畏,隐隐生出些许的惶惑不安,在官场上,很多官员似乎都能决定别人的命运,但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很少有人能够真正主宰自己的命运,即便是再强大的人,也常常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华西省委书记文思远如此,远在京城的于春雷,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想到于春雷,王思宇的眉头紧皱,轻轻叹了口气,加大了油门,提起了速度,轿车风驰电骋般地在高速路上奔驰着。

天擦黑以后,满口酒气的王思宇开车回到了西山县,把车子开进老西街的院子里里,下车后,径直去了西厢房,开门进了屋子,却没有发现白燕妮,他没有出声,直接溜到西墙根的菜窖旁,见菜窖果然是打开的,就扶着梯子,眉开眼笑地走了下去。

进了地窖之后,眯着眼睛向前望去,一个模糊的身影正弯着腰东张西望,伸手摸着菜窖边的几个麻袋,王思宇未加思索,就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地来到她身后,伸出双臂,一把将她抱住,闭了眼睛,双手在她饱满的胸脯上肆意揉捏起来。

耳边忽地传来‘啊’的一声尖叫,王思宇倒吓了一跳,不禁暗叫糟糕,这声音分明是徐子琪的,一时间,王思宇有些不知所措,赶忙松了手,讪讪地道:“子琪姐,别叫,是我。”

徐子琪早已吓得心惊肉跳,身子如同筛糠般地抖动不已,听了王思宇的声音,才稍稍缓过神来,向后退了两步,拿手拍了胸脯,脸色煞白地道:“王县长,是你啊,怎么脚步这样轻,都没听到啊,可吓死人了!”

王思宇低声轻笑道:“子琪姐,你怎么在这里,我还以为是来偷菜的贼呢!”

徐子琪‘啐’了一口,把气息喘匀,咯咯笑着道:“王县长,你别做戏了,我又不是七八岁的小孩子,哪有那么好骗,你肯定是把我当成燕妮了,你们两个啊,孤男寡女的,肯定没干什么好事。”

王思宇哼了一声,厉声呵斥道:“徐子琪,你讲话要负责任,这种话是能随便乱说的吗?”

徐子琪听了,登时又是一阵心惊肉跳,忙摆着双手,语无伦次地道:“王县长,对不起啦,我只是想开个玩笑,其实您是正人君子,这个我在衣柜里就已经知道了,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王思宇呵呵一笑,不再追究下去,而是压低声音,耐心解释道:“知道就好,子琪姐,以后别再乱讲话,这种玩笑可开不得,我倒是没什么,最多让人误会成风流县长,可不能让人家白警官的名誉受损,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徐子琪脸色微红,结结巴巴地道:“知道了,王县长,您说的对,我以后再也不敢开这种玩笑了。”

王思宇满意地点点头,缓和了语气,有些不解地道:“子琪姐,燕妮呢,怎么就你在家里?”

徐子琪很快镇定下来,笑了笑,轻声道:“燕妮出门买些东西,要晚点回来,她打电话给我,说菜窖里的蔬菜太多,吃不了,让我拿到宾馆一些,省得天气暖和起来,都烂掉,我下来看看,明儿找人来拉走些。”

王思宇‘嗯’了一声,笑着问:“宾馆已经接手了?”

徐子琪轻轻吁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轻声道:“接过来了,餐厅部分的装修已经很好了,不用改了,只是楼上的酒吧要重新装修,得两个月后才能开放使用,到时还请王县长常过去玩,我给您留出专门的包厢。”

王思宇‘唔’了一声,就不再说话,黑漆漆的菜窖里顿时安静下来,两人面对面站着,只有一阵轻微的喘息声,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徐子琪的脸一阵阵地发烧,她抬起脚来,却不知该往前走,还是向后退,迟疑了下,就拿高跟鞋踢了踢旁边的麻袋,蹲下身子,假意弯腰提鞋子,她深吸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胸脯,只觉得心脏跳动得更厉害了些,那晚在衣柜里的一幕,仿佛又浮现在眼前,心慌意乱间,手心里已经出了汗,湿漉漉的。

她正患得患失间,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转头望去,却见王思宇已经悄悄离去,走到梯子边,摸着梯子爬了上去。

徐子琪长出了一口气,庆幸之余,也隐隐有些失望,身子一歪,绵软地坐在地上,喘息半晌,就觉得这些天跟丢了魂似的,做梦都想着在衣柜里偷情,刚才的某个瞬间,她竟生出强烈的念头,盼着王思宇走过来抱住自己,实在是有些没羞没臊。

呆呆地坐了半晌,徐子琪悄声骂了一句,拿手拍了拍膝盖,定了定神,有些恍惚地站了起来,迈着碎步走到梯子边,双手扶着梯子,摆动着浑圆的屁股,慢吞吞地爬了上去,回到地面上,抬头望去,却见王思宇已经坐在正房的客厅里,正拿着一本书,坐在窗边看得入神,她心里慌慌的,不敢过去,就转身进了西厢房,躺在床上,侧身望着黑色的衣柜,长吁短叹了半晌,又自言自语地道:“崔宸啊,崔宸,你要是再不碰我,我可真要偷汉子了。”

二十分钟后,白燕妮从商场返了回来,她煮了面条,先给王思宇端了一碗过来,站在桌边向窗外望了一眼,就转过头,甜腻腻地道:“小宇,今晚安分点啊,子琪要在咱们家住,你别胡闹,搞出风言风语就不好了。”

王思宇听了,微微一怔,登时情绪低落,把一本书丢到茶几上,没好气地道:“徐子琪真是不像话,她不在家里住,总跑咱们这来搅和什么,这不是添乱嘛。”

白燕妮乜了他一眼,娇嗔道:“你啊,干嘛说得那么难听哟,是我叫她来作伴的,不这样,明儿又该手软脚软了,每次都那样,让外人看出来怎么办,那你让我哪有脸去见人啊,羞都羞死了?”

王思宇呵呵一笑,无奈地摸起筷子,挑了挑面条,从里面翻出荷包蛋来,咬了一口,叹息道:“干脆啊,你也别当这个警察了,我给你安排个清闲点的工作好了。”

白燕妮却哼了一声,摇头道:“那怎么行呢,我喜欢干警察哟。”

王思宇望着她妩媚动人的俏脸,嘿嘿一笑,放下面碗,低声道:“那就不换了,说实话,我也喜欢干警察。”

白燕妮俏脸绯红,走到王思宇面前,拿手点了点他的前额,恨恨地道:“你啊,就是这样,没个正经,小心哪天我把你的话录下来,交给上级领导,让他们来看看你的本来面目。”

王思宇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轻声道:“这倒是个好主意,改天我在床上,把你的声音录下来,我谁都不给,就自己听。”

白燕妮羞愤交加,伸出手去,提着他的耳垂,轻轻一扭,吃吃笑道:“不许胡说,你个臭法海。”

王思宇笑了笑,伸手摸了她的翘臀,轻轻捏了捏,闭了眼睛,满脸神往地道:“白娘子,晚上记得留门,既然小青不肯走,那就把她也收了,老衲试试一箭双雕的滋味。”

“想什么呢!”白燕妮面红耳赤,无可奈何地啐了一口,把下巴搭在他的肩头,目光投向窗外,喃喃道:“真是受不了你了,小宇,你真是天下最荒淫无耻之徒。”

王思宇微微一怔,随后哑然失笑,摇头感慨道:“看来这‘荒淫无耻’这顶帽子,我是注定摘不掉了。”

白燕妮转到他身前,疑惑地望着王思宇,纳闷地道:“什么?”

王思宇笑了笑,却不解释,专心把面吃光,放下筷子,抽出纸巾擦了嘴,点头赞道:“燕妮的手艺不错。”

白燕妮盈盈一笑,把嘴巴凑到他的耳边,软语央求道:“小宇,以后每周‘那个’两次好不好?”

王思宇故作不解地道:“哪个?”

白燕妮哼了一声,在他背上轻轻擂了一拳,红着脸道:“别装糊涂,‘那个’就是你最喜欢的那个哟。”

王思宇面色一沉,把头摇成拨浪鼓,连连摆手道:“不行,绝对不行,那样对我太残忍了。”

白燕妮跺了跺脚,咬着嘴唇,恨恨地道:“那就三次,不能再多了。”

王思宇扬起头来,哈哈大笑,依旧摇头道:“不行,绝对不行。”

白燕妮咬了嘴唇,探出手去,轻轻一捏,横眉道:“臭法海,你倒是说说,到底行不行?”

王思宇鼻子一紧,已然受制于人,只好点头敷衍道:“好吧,就依了娘子。”

白燕妮莞尔一笑,松了手,低头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收拾了碗筷,身姿曼妙地走了出去。

王思宇微微一笑,伸出摸起紫砂壶,倒了杯茶,却没有放下茶壶,而是把玩着壶盖上圆润的球钮,向窗外望了一眼,若有所思地道:“小青的胸脯也太敏感了,就碰了几下,居然反应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