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酒酿(1 / 1)

死遁后太子火葬场了 令杳 5517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82章 酒酿

  “好酒自然是要品的……”

  燕珝同?云烟道。

  云烟走在他身边,听?他细致讲着那些酒液如何酿造,又因何而口感不同?,还有惯常用来宴饮的酒是何等品类,她道:“郎君,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两人凑得极近,在回程的路上慢悠悠走着,听?着恋人轻言絮语,安宁得不知时间?何时流逝。

  “我知道的很多吗?”燕珝看向云烟,“我?只觉得自己太过无知,知晓的东西太少了些。”

  “炫耀,这是在炫耀。”云烟下了定论。

  明明很博学,非要这样说自己无知,那她这种什么什么都不知道的不就更加愚笨了?

  帷帽之下,云烟的唇角上?扬着,“妄自菲薄,是这么用的吗?”

  燕珝笑着摇头?,一同?随她回了客栈。

  心下叹息,她哪里知晓,他做得还远远不够。当年的他若能放下心中傲气,多?听?听?她的想法,定然也不至于走向那样的结局。

  她分明聪慧,灵动,不知是谁人为她下了愚笨的定论,只要她愿意学,燕珝恨不得把?自己所知全部都教给她。

  即使如今无人再能欺她,甚至也没?有需要她发挥的地方,但只要她愿意。

  云烟先一步上?了楼,燕珝看着她带着欢欣的背影,心下喟叹。

  当年……当年那样多?的时候,她若是知晓这些,明理?知事,便定然不会任人欺负。她受了太多?罪,遇到事情?便下意识地逃避着,躲避着,自我?保护,却忘了自己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有感情?,会思考。

  她是可以反击的。

  但在旁人的目光之下,她甚至没?有一点为自己辩驳的胆量。

  燕珝垂眸,无数的愧疚与内疚在心里滋长,生根发芽,早就占据了他大半个胸腔。

  不够,这还不够。

  他要把?自己的所有,全都弥补给她。

  这一切都是她应得的补偿,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他深吸口气,让自己恢复到出?门时的状态,不让云烟看出?半点他的情?绪,缓缓上?楼,推开了房门。

  到了兖州,便换水路。

  云烟第一次乘船,新奇得不得了,瞧见大河,听?着水声激荡,老远在车中就忍不住兴奋。

  但在燕珝面前,她还尽力克制着,不让自己表现出?太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大秦建国几十年,高祖时战事频发,国库空虚,还要防着边境小国作乱,在水路上?便少了许多?建设。先帝时,商贸繁荣,发展迅速,作为大秦最大威胁的北凉也被打下,民心大定,兵强马壮。

  到了燕珝这里,已然是一片欣欣向荣之态。

  战船百余艘,民用商船便更多?,今日所乘之船,规模之大,耗资之巨更是古往今来第一次,不由得人不惊叹。

  船有几层楼高,云烟站上?去便觉眩晕,赶紧钻进?了内室,缩在船舱中喝太医给的止晕药。

  船帆拉得饱满,航行在济水之上?,缓缓驶向南方。身后跟着的数艘规模稍小些的船排成队列,护卫着大船航行。

  按照燕珝这几日指着地图给她讲的话,云烟瞧着舷窗之外浩荡的大水,几乎能从脑中构建出?这广阔天地的模样。

  燕珝这会儿忙着同?州府的长官说话,顾不上?她,云烟便独自待在屋子里,睡了一觉醒来,见燕珝还没?回来,才百无聊赖地出?门,去寻点乐子。

  都出?来了,云烟也懒得做些针线,她先去瞧了瞧郑王妃,在她的屋中做了做。

  茯苓随侍左右,侍卫紧跟其后,出?来了不比宫中,安全问题处处提防着,云烟虽不知有何危险,但燕珝这样安排定有他的道理?,便不再多?问。

  “今日可还好?”

  云烟关切询问,拍了拍郑王妃的背脊。

  刚登船不久,便听?说郑王妃吐了会儿,也不知是孕吐还是眩晕,云烟好歹也是皇妃,郑王妃出?行又是在她的求情?之下,于情?于理?,她都应该多?关心些。

  “还好,劳烦娘娘费心了,”郑王妃脸色有些不好看,“孕中定是折腾的,妾身倒不怎么晕车,就是上?了船,有些止不住地想吐。”

  “止晕的药可送来了?”云烟看向茯苓。

  茯苓道:“各位大人娘子都送了。”

  “是妾不能喝,肚子里有孩子呢,不能用药。”

  郑王妃苦笑。

  “那多?受罪啊,”云烟懊恼,“早知你会这样难受,便不该叫你出?来这样折腾。”

  郑王妃摇头?,“那还是出?来的好,若是在宫中,且不知妾还要吃多?少补汤呢。”

  云烟笑了声,道:“还难受吗,若是难受得很,我?去叫来太医再为你看看。”

  “不妨事的,娘娘。”

  郑王妃声音放轻了些,“妾也是第一次乘船,新奇得很,托娘娘的福,妾也是第一次离开京城,瞧见这样好的景色,这样的山水。若不是娘娘,妾只怕也是一辈子便就在京中,守着府中那丁点儿大的一片天地了。”

  目光投向窗外,五月春末,草木早已繁盛起来,连片的青山与绿水,偶有飞鸟停歇在船舷之上?,发出?清脆啼鸣。

  不论何人何时,只要从家宅中出?了来,瞧见这样一番天地景象,心境自然会有不同?。

  “从前觉得,后宅中已然很大了。那样多?的事,那样多?的女人,向下要管束着仆从管事,向上?还得讨好着……王爷和太妃,甚至还有各相关不相关的夫人娘子。”

  云烟微微一笑,这其中应该还包括她呢。

  她想不出?来,一个已然安安稳稳当上?王妃的人有什么必要还讨好旁人,但瞧着郑王妃已然开阔许多?的心境,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

  二人说了会儿话,云烟环视着她的屋内,主动问道:“王爷呢?”

  上?船之后便没?见过郑王,她同?陛下说了几回,大意都是让郑王身边不带旁人,老老实实陪郑王妃度过生产前的这段日子,怎么还是不见人影?

  屋中,甚至没?有半点男子的痕迹。

  郑王妃唇角苦笑,“王爷都没?上?这艘船,后头?去了。登船的时候就扔给妾几间?脏衣物堆在这儿,让娘娘见笑了,上?船后忙乱,妾又吐到现在,一时之间?没?顾上?。一会儿便叫人拿去洗了。”

  云烟依言挪过视线,落在不远处放着的男子衣物之上?。

  衣裳没?什么不同?,可上?头?一个颜色艳丽,一看就不是男人之物的香囊极为显眼。

  云烟稍顿,郑王妃唇角泛起苦涩:“娘娘见笑了,平日里还未见王爷这样将旁人的东西带回来……”

  “王爷院中虽有不少女子,但速来不碰那烟花之地的……可能是近日在外,只能,”郑王妃一叹,“妾在孕中,也不好说些什么。”

  云烟却未曾留意她说的这些,只是站起身,稍移几步。

  似有若无的香气传来,这香气不是她近日无事时玩耍的任何一种,而是带着熟悉,又有些模糊不清的气息。

  像是……来自凉州。

  这气息好像深入骨髓,站得越近,气息越发明显,云烟嗅觉极好,几乎一下便嗅了出?来,这味道极具特色,只要闻过便就不会忘。

  云烟多?瞧了几眼,只听?郑王妃道:“娘娘,娘娘?”

  “可是有什么问题?”她看向云烟,云烟明显心思不在对话之上?了。

  郑王妃还想着给自家夫君辩解一番,免得云烟好心同?她一道觉得王爷负心汉,若在陛下面前说些什么,王爷定然会怪罪她的。

  “娘娘莫因此不悦,王爷并?非孟浪之人,想来也是……”

  “我?知晓的,你不必多?说。”云烟安抚一笑,孕中的人容易多?思,从前爱爽朗同?人说话的郑王妃也变得犹疑郁郁,也不知郑王在其中扮演着何样的身份。

  毕竟是皇家人,燕珝又不喜欢乱搞的人,皇室子弟俱都安分本?分,就算后宅女子众多?,也极少去外头?烟花之地,云烟只是因为那香囊多?看了几眼,郑王秉性不坏,她是知晓的。

  郑王妃瞧见她未曾上?心,终于松了口气。

  云烟见她难受着,还要时刻盯着自己的喜怒,都替她累,同?她说了会儿话便告辞,让她好好休息了。

  直到去寻了付菡,才真正松了口气。

  付菡瞧着她如释重负的模样,好笑道:“若觉得同?她相处累,便别为难自个儿呀。”

  “那怎么成,”云烟没?什么形象地趴在桌上?,“我?一刻不同?人说话就觉得难受,以前还能一个人安安分分老实待着,现在若是没?人陪,真觉得难受极了。再说,她本?就是我?带出?来的,还有身孕,我?自然要对她负责。”

  付菡给她盖上?薄毯,免得趴着受凉,“郑王妃一事我?倒是管不着,娘娘你爱如何就如何罢。倒是牵着……娘娘未曾发觉自己是被人陪习惯了,所以孤单一会儿就受不了了么?”

  “才不是。”

  云烟转过头?,付菡在是她的朋友之前,还先是燕珝的青梅呢,定然是帮燕珝说话的,她道:“陛下何时陪我?陪习惯了,也没?有吧。”

  “啧啧,”付菡摇头?,“我?可没?说是陛下。”

  “付姐姐!”云烟直起身子,身上?的薄毯又滑落下去。

  “叫我?做甚?”付菡明知故问,同?她调笑。

  段述成同?燕珝一道在外面,不知道忙些什么,云烟窝在自己的一片小天地里忙里偷闲。

  付菡瞧见她那萎靡的模样,忍不住道:“近日好好休息,过几日可有忙的。”

  “忙什么?”云烟以为南巡就是燕珝各地视察,同?各处大人喝酒谈话,惩处惩处贪官,提拔提拔好官,就和话本?中的明君一样,和她又有什么干系?

  “陛下接见臣子,娘娘自然要见见各地的官眷了,”付菡道:“娘娘是贵妃,随行之人,除了陛下,身份最高的便是娘娘,娘娘自然要忙。”

  “陛下同?他们谈论国事,那我?同?那些夫人能聊什么啊?”云烟想不出?来,她都没?见过几个高官夫人,付菡不算,郑王妃勉强算一个,除了这些,她在宫中的生活环境还真挺简单的。

  “娘娘去见她们,那自然不必娘娘费心聊什么,”付菡将册子递给她,“那些夫人们自然会讨好娘娘的。”

  云烟打了个颤,“……什么样的讨好?不会话里话外都捧着人,然后求我?办事吧?”

  “求娘娘办事应当不会吧,”付菡想了想,“不过是同?娘娘搞好关系,应当也不会有什么恶意。娘娘若觉得同?谁说话不舒服,不说话便是。”

  “还有哪些礼物呢,喜欢就收,不喜欢就拒绝,反正陛下给他们的好处自然会比娘娘想的还多?,不必觉得收了亏心。”

  “……还有礼物?”

  云烟脸都皱了,几月之前,她还是同?隔壁刘婶子一起上?街卖咸菜的普通民女。

  不过几月,竟然要见想都不敢想象的高官夫人,还要同?她们应酬客套。

  ……她好累哦。

  瞧见云烟一脸不情?愿,付菡还是宽慰道:“若实在不喜欢,称病在屋里睡觉算了,不过也有可能有来探望病情?的,多?少还是得见一两个。”

  “罢了,”云烟道:“前几日听?郑王妃说不能造口孽,没?病硬说有病日后定会得病,该见就见吧。”

  那么难搞难伺候的燕珝都见过了,天下君主都得老老实实哄着她,还怕几个高官夫人?

  付菡亲眼看着云烟一点点变得坚毅的目光,止不住笑,像是大姐姐看见了成长起来的妹妹,“妾娘家只有一个兄长,没?有姐妹,自小都羡慕那些有姐妹的娘子,如今……更羡慕了。”

  她若真能有这么一个妹妹,定然好好呵护在掌心里,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不是有我?了么,”云烟有些发困,应当是喝了止晕药的缘故,打了个哈欠,“有我?一个还不够吗,我?都叫姐姐这么久啦。”

  “够了够了,”付菡笑倒在她身上?,学着她的样子同?她一起趴着,“再多?我?可守不住了,这么会让人心软,若是撒撒娇,那还不是什么都给她?”

  “怎么撒娇啊?”说到这个问题,云烟睁开了眼睛。

  她似乎记得在什么时候,燕珝指控过她撒娇来着。

  好像是晨间?不想起的时候。

  付菡也没?什么经?验,自持惯了,张了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

  燕珝忙完回到屋子,瞧见云烟端着酒壶就往嘴里倒。

  “做什么呢!”

  他大惊,三两步向前将酒壶夺下,“酒能这么喝?”

  云烟莫名奇妙,“前些日子分明是你同?我?讲的,那些诗人都是这么饮酒的呀,豪迈又有气势,喝完便能泼墨挥笔写下流传千古的诗篇。”

  燕珝额头?青筋都出?来了,将酒壶重重放在桌上?。

  “那人家是本?身就能写,本?就有诗才,饮酒不过更激发创作,诗兴大发什么都写的出?来,”他恨铁不成钢看着云烟,“你怕是就记住了这点故事吧,诗句背下来了吗?”

  “我?也没?想写诗呀。”

  云烟委屈,“还不是也想喝酒激发一下,说不定就背出?来了。”

  燕珝冷笑,“人家喝酒写诗,你喝酒背诗?你喝醉了还认字么?”

  “本?来认的字就不多?,”燕珝敲了敲她的脑袋,“别给喝傻了。”

  “怎么不多?了,”云烟反驳,“我?现在认识很多?字了好不好。再敲脑袋当心敲傻了,喝酒没?喝出?问题,是你敲出?问题的!”

  她捂着脑袋,愤愤看向燕珝。

  燕珝敏锐察觉她有些大舌头?的样子,摇晃了下酒壶,酒液轻晃,显然只剩半壶。

  气得脸都青了,“你这是喝了多?少?”

  “半壶,”云烟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你不懂,这是米酒,我?心里有数的,这个酒酿不醉人的。”

  “茯苓!”

  燕珝唤道。

  茯苓进?来,瞧见自家娘娘这模样,脸都吓白了,“哎哟娘娘啊,不是说等陛下回来一道喝的么?”

  她就出?去一会儿,怎么就喝了半壶了?

  “本?来只想尝一口,但是发觉入口很顺滑诶,”云烟说话的语调甜甜,比酒还甜,“就像能尝到味道一样,好甜。”

  ……

  燕珝深深瞧她一眼,又瞥着那酒壶,轻抿一口。

  “去叫太医,”他吩咐茯苓,“就说,娘娘许是能尝到了。”

  茯苓喜不自胜,“呀”了一声就跑了出?去。

  云烟还有些晕晕乎乎,不知晓发生了什么,茯苓竟然就跑出?去了,小声道:“你别骂她呀,是我?自己喝的。”

  她说着,脑袋就要往下倒。

  燕珝赶紧接住,将她脑袋托好,“就你这样喝,还能关心人家,也不知是心大还是心细。”

  他心跳缓缓加快,桌上?原本?觉得碍眼的酒壶瞬间?好像都美了起来,怎么看怎么顺眼。

  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好,好。”

  “好什么?”

  云烟脑袋不大安分,晃了晃,“别以为你说话我?就听?不见,不准说我?坏话。”

  “你这是在撒娇么,”燕珝跟着她的动作,晃了晃手,让她的发丝随着动作轻晃,“别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我?有些……受宠若惊。”

  “奇怪。”

  云烟嘟囔,还想喝,伸手想去拿酒壶,却被燕珝一巴掌拍下。

  白皙的手背瞬间?泛起了红,她“噌”地一声抬头?,“干嘛?”

  “还喝?”燕珝冷了脸,“不准喝。”

  还未等云烟气恼反驳,就听?茯苓请了胡太医进?来。

  胡太医的胡子似乎又稀疏了些,礼还未行完便被燕珝挥手免了,径直道:“劳烦胡太医好好瞧瞧,这酒甜得腻人,但贵妃似乎能尝到一点味道了。”

  原本?是如何都口中无味的。

  “还请陛下将酒给微臣尝一口。”胡太医把?着脉象,认真思索着。

  茯苓拿着酒壶给他倒了一杯,胡太医品过之后,道:“娘娘的味觉应当恢复了些,不过还只是轻微有些感觉。”

  “那还需要针灸吗?”燕珝皱眉,他更关心这个。

  云烟身上?的针眼他看着就心疼,但她也知道是为了治病,每次都不说。

  太医技艺再如何好,也毕竟是针,扎在皮肤上?怎能不疼?燕珝恨不得让那针扎在自己身上?。

  如今恢复了些,是不是就证明她已然在恢复中,那针……

  “娘娘没?有味觉,微臣早便说过,应当是心病,”胡太医道:“针灸不过是舒缓郁结的肝气,疏肝解郁,安身定志,辅助而已。娘娘心病在恢复中,这针灸,应当也可以减了。”

  云烟听?到这儿才抬了抬眉,“针灸?”

  她主动伸出?手,“来吧,今日还未曾扎针呢。”

  燕珝瞧着心中酸涩,不住安抚着:“不用扎了,不用再扎了。”

  他将她的手塞回去,对胡太医道:“还请太医多?费心,日后……”

  “微臣自当尽心。”

  燕珝心中大定,“来人,将朕那红珊瑚串珠拿来。”

  茯苓眼泪几乎都要出?来了,瞧着还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云烟,鼻尖通红。

  终于,终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她的娘娘终于要好了,她本?就天真活泼,没?了心病定然开朗自在,日后的日子,怎么都好过。

  燕珝瞧着也欢喜,等胡太医几人走后,打横抱起,将她放在榻上?。

  茯苓也出?了去,出?门的时候,亲眼瞧见陛下为娘娘细致地脱下短靴。

  她心中感叹,关上?了舱门。

  榻上?,云烟半靠着,抬眸瞧见燕珝,主动道:“不喝了。”

  “谅你也不敢再喝,”燕珝狠狠道:“若再如此,朕就罚茯苓。”

  “罚她干嘛呀。”

  云烟皱眉。

  喝了酒,说话间?都带着淡淡酒气,还有些一丝甜香。

  燕珝止不住上?扬着唇角,最后还是没?控制住表情?,任唇角上?扬着。

  她的味觉渐渐恢复,是不是就代表着,他最近做得好?

  那她会不会原谅他,能不能让他心中的歉疚,愧疚,还有多?年以来的自责减轻几分。

  多?少个日日夜夜,他一直谴责着自己。

  如今终于渐渐消散。心中压着的石头?减轻了些,他握着她的指尖,“好起来吧,想吃什么我?都陪你。”

  “为什么喝这么多??”他问道:“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他不过不在半日,她就给自己折腾成这样,那关于诗不诗的只怕不诚实,她有没?有那么好学,他最清楚。

  “有。”云烟很诚实。

  “是什么?”他轻吻了吻她指尖。

  “付姐姐说,船靠了岸,我?便要去见一些高官贵人,”云烟躺在榻上?,不算安稳,“你说,我?这般看着就很没?气度的民女,会不会丢人啊。”

  “给陛下丢人就不好了。”她补充道。

  燕珝轻笑,竟然是为这个,“不想见不见便是,我?可从未强迫你要见谁。别听?付菡瞎说,她是周到惯了,但你不必,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让旁人再为难你。不想做的事,不做就是。如今再也无人能欺负你。”

  “对自己自信些啊,真是笨,”他轻抚着她的发顶,“你哪里不好了?处处都比旁人强,若是还比旁人有气度,那不得气死人家,让让他们吧。”

  云烟“看”向他,“你说的好有道理?。”

  “陛下也经?常夸我?来着。”

  “但是……”她蹙眉,“你怎么说我?笨啊,陛下知道了砍你头?哦。我?家陛下最维护我?了。”

  我?家。

  燕珝一笑。

  越看越喜欢,越看越欢欣,稍稍凑近,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

  “什么味道?”他主动问。

  云烟想了想,“没?味道。”

  他失笑,喝了口米酒,再亲了亲。

  “现在呢?”

  云烟有些不耐烦,“甜的呀,再问不理?你了。”

  燕珝搂着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一声声闷笑着,震得云烟脖颈处一阵酥|麻。

  “笑什么,笑什么呀?”她好奇。

  “没?什么,”燕珝用唇再度碰了碰她柔软的唇瓣,“就是开心而已。”

  真是莫名其妙,云烟睡着之前,只有这么一个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