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施肥就能长出腺体

　　明颜此时, 确实没多少能把人救回来的把握。

　　她赶到的时候，产妇已经进气多出气少，助产妇正在慢条斯理地收拾东西, 显然对床上的人已经不管不顾了。

　　看到房间里一下涌入这么多人，她也只是冷淡的掀了下眼皮淡漠道：“回来了, 收拾后事吧。”

　　说罢, 她背起自己的小包, 转身离开。

　　李康博身体僵了一下，机械地扭头看着明颜：“小小姐……还能救吗？”

　　他的声音就像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嘶哑难听。

　　明颜没说话, 给自己身上简单消毒之后, 伸手摸了摸褚兰的肚子, 切了片人参给她含进嘴里, 点燃能够止血、凝神静气的药香, “还有救，都先出去。”

　　李康博应了声，想要笑又觉得不合时宜，轻手轻脚地出门关上门，就站在窗户边往里张望, 可惜窗帘拉着，什么都看不见。

　　走到院子里的助产妇听见明颜的话，摇头笑了笑——小小姐真是年轻气盛呢，她年轻的时候也曾以为自己能把所有人从死亡边缘拉回来。

　　天真，她晃着脑袋脚步不停地往家走, 没停在这看这场闹剧。

　　明颜虽没助产经验，可她能摸来产妇肚子里孩子的胎位，也知道一些扭转胎位的技巧。褚兰含了参片之后, 精神头好了点，能勉强睁开眼睛，她身下不断往外流的血也止住了。

　　明颜用手在她肚子上按压，帮她扭转正胎位。

　　褚兰有了力气之后，肚子里的孩子仿佛也增加了力气，猛烈地动起来。明颜教她呼吸法，让她顺着自己的节奏呼吸使力。

　　褚兰不知为何眼前换了个人，但却听话地照做。

　　没多久，一个毛发稀疏的小脑袋从产道探出，周身红彤彤的婴儿滑了出来。明颜松了个口气，褚兰听到小孩的哭声，鼻子一酸泪水就落下来了。

　　意识模糊间，她有听到阿婆说救不回来了……

　　鲜血大量往外流的时候，她也以为自己就带着孩子走了。没想到……没想到……她还能带着她来到这世间。现在，哪怕叫她自己死去她也甘愿了。

　　褚兰闭上了眼睛。

　　明颜忽而惊诧出声：“别睡，还有一个！”

　　褚兰脑子里还未反应过来，肚子就率先痛起来，刚刚孩子生出去那一瞬间的轻松仿佛是个错觉，阵痛又一次席卷而来。

　　又是一波漫长的生产过程。

　　窗外的李康博焦急地不停转圈，明明听到了孩子微弱的哭声，可怎么还不出来。

　　还有一个？是什么意思？

　　是……还有一个！他转了几圈之后，突然驻足大喊：“阿兰加油！阿兰我陪着你！”

　　阿兰生的是双胎，双胎啊！他一次性要拥有两个孩子了！

　　产房里，褚兰听到李康博的大喊，疼到扭曲得脸扯出一个笑容。

　　第二个孩子生产得很顺利，只是出生之后却不是正常婴儿的模样，而是——手掌大小的一只小猫。

　　小猫咪闭着眼睛，呼吸顺畅，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明颜一下子愣住了，她想起了那些基因残缺的半兽人——这只小猫也是吗？

　　关于新生儿的知识她一点都不了解，她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情况，只好将等候在外的家属叫了进来。

　　李康博一进屋就直奔褚兰，见她面色苍白但精神还好，才去看两个孩子。

　　一侧的小床上放着两个襁褓，一个里面是小小的婴儿，是个女孩，小手小脚都蜷缩起来，看着还挺可爱。

　　李康博抱着小宝宝开心的亲了下，又去看另外一个襁褓，毯子掀开，露出里面一只纯白色的小猫咪，也很可爱。

　　李康博神情微变，也同样亲了亲猫咪，没有说什么。

　　明颜悄然注视着他的反应：应该是有问题，但问题不大？

　　想着，她就问出了声：“这个猫咪，有什么问题吗？”

　　李康博点头，又摇头道：“还有一个月的观察期，没关系的，就算是半兽人我也会好好把他养大。”他看见过太多半兽人被遗弃之后的惨烈遭遇了，不想自己的孩子也落到那种地步。

　　哪怕他是丑陋的半兽人，他也要养着他。

　　明颜：“一个月？”

　　李康博：“出生时为人形的宝宝会在满月的时候转换为兽形，从此两种形态就可以自由转换，出生时为兽形的孩子也会在满月时转变为人形，如果成功，它就是完整的兽人。”

　　“如果不成功，它就是半兽人，身体上带着野兽的特征。”

　　“人形到兽形的时候不会出现问题吗？”

　　“不会，只有兽形到人形的时候会。”

　　明颜陷入了思索——造成这样的原因是兽人祖先融合基因的时候，哪一方出了问题呢？看样子，好像是人形之外的另一方出了问题，也许是基因不够高级或者两方的基因不平等？

　　想要改善基因残缺，是不是要从这里着手，提高兽形基因的质量？

　　可是，要怎么做呢？

　　明颜思索着，拿出了三份禅悦香递给李康博：“每天在婴儿房子点燃一根，能缓慢增长精神力，也许对于满月时的转换会有用。”

　　小婴儿的情况跟云奕青的情况完全不同，她也不知道是否有用。

　　但总归是要试试的，说不定还能得出能用得上的数据。

　　李康博对明颜的话深信不疑，他充满感激地接过，对着明颜不停地道谢。

　　明颜摆手，让他去照看产妇和孩子，随即离开。

　　产房外，一溜烟等候的人看到明颜出来，眼神都不一样了。

　　变得格外崇敬，就像是在看突然降落的天神，充满崇拜惊诧和不可置信。

　　明颜……真的将人救回来了？

　　震惊太大，一时间大家都说不出话来。

　　只有云奕青上前牵着明颜的手：“累不累？回去休息一会。”

　　明颜点头，由着他像是对待自己所有物一样圈着她往回走。

　　几人沉默地出门，遇上前来看褚兰的邻居，一看大家这肃穆的阵势，突然开始痛哭起来：“阿兰……阿兰……”

　　哭丧的声音吓得众人清醒过来。

　　“哭什么哭！阿兰没死，她好好的，生了两个孩子，双胎！”白远抬头，暴躁地怒吼一声。

　　哭声戛然而止。

　　几个抹眼泪的妇女泪眼婆娑地看着白远，似乎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就是，双胎呢！这可是大喜事！”夏夏跟着说了句。

　　几个妇女这次听明白了，抹了把眼泪面露喜色：“太好了！阿兰和孩子没事真是太好了！”

　　像模像样的赞叹几句之后，她们一溜烟跑走，看方向是朝着阿婆的方向去了。

　　白远摇摇头，没管这些人的小心思。

　　明颜早已回到房子，也没心情跟客厅等着的人解释什么，就拉着云奕青上楼去了。她此时满脑子都是治疗基因残缺的事情，只想安静好好想一想。

　　楼下众人面面相觑……小小姐，这是人没救回来？

　　几人想到这，就像是泄气的皮球一样没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白远一进门，就看到大家这副模样，“怎么了，阿兰生了两个孩子你们不高兴吗？是不是也想成家了，想成家就赶紧找伴侣啊，一个个都只顾着自己潇洒！”

　　他张嘴就是一顿数落。

　　心情正低落的众人却只听见了第一句。

　　阿兰，生了，双胎。

　　小小姐把人救回来了！！！

　　“哈哈哈哈，太好了。”

　　“小小姐真厉害啊，怪不得她能帮老大还钱。”

　　“对啊，医师都特别有钱，也不知道小小姐还会什么……是不是什么疾病都能治？”

　　几人七嘴八舌说道，满脸兴奋。

　　白远转头看了下夏夏，看见她眼里同样闪烁的光——不知道小颜，能不能治不生孩子？

　　*

　　楼上，明颜坐在床边思索许久，再次深深觉得自己的知识体系太少，还是想不明白基因残缺的原理，如果有三百年前那位食人花前辈的研究笔记之类的东西就好了，也许会解答她很多疑问。

　　明颜思索的时候，让云奕青变成小黑蛇。她把他捏在手里机械地打结、解开，再打结，再解开，就像是在玩一根绳子。

　　好在小黑蛇毫无怨言，还乐意配合她，愿意当她手中的解压神器。

　　好久，明颜回过神，注意到手里被她揉搓得小黑蛇，罕见的有了一点愧疚，“你没事吧？”

　　“没事。”小黑蛇从她手里飞出，变成人形坐在明颜身边，“想明白了？”

　　明颜苦恼摇头：“没有。”

　　云奕青安慰她：“别着急，也许等你看过帝国大学珍藏的书籍就明白了。”有些医师，终生不收徒弟，就会在死去的时候将自己终生研究写成书，交给帝国大学保存。这些都是珍贵的资料，不会在星网上公开。

　　在国库里，也有这样的书籍存在。

　　明颜：“只有这样了，希望有用。”

　　“等我们去了帝星，我带你去国库，那里也有你想看的书，比帝国大学的会更多。”云奕青又道，他已经在为这件事情铺路了。

　　明颜疑惑地抬头：“那里还有你的仇家，怎么回去？”

　　云奕青摸摸她的脸，眼神温柔：“别担心，会想到办法的。”

　　明颜一时间被他温润的目光吸引住了，那里面都是自己的身影，就像把她刻在里面似的。猛然，她想起了白远的话，自言自语道：“人类的体|液都有什么呢？”

　　“血液、唾液、尿液、精|液……”她到底要吸收哪个，才能在大脸花瓣里长出腺体呢？

　　难道说……

　　明颜一下子变了脸色——舅舅的意思，是要她化为植物形态扎根花盆里，用云奕青的尿液浇灌它？

　　给它施肥就能长出腺体了？

　　这也太太太……

　　重口味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