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五体投地拜师
朝阳从东方升起, 先是一点点红色浸入天空，逐渐变成金黄，太阳探出了半个脑袋, 轻薄的云层透亮闪光，仿佛一片金箔。
细碎白亮的光芒透过轻薄的窗帘照在床上, 在明颜脸上撒下一片灿烂的光晕。
好一会, 她才慢慢睁开眼睛坐起。缓了一分钟之后她喊：“小青, 起床了。”
半晌，熟悉的触感并没有在她胳膊上出现。自己出去玩了吗？明颜转动不太清醒的脑袋想着，抬手挠了挠脖颈, 这里怎么这么痒？
没管小黑蛇, 她趿拉着鞋子去卫生间洗漱。
好一会之后, 一声包含了懊恼、尴尬等等情绪的叹息声从卫生间里飘出。
明颜踱步走到厨房, 脸色冷凝, 脖颈上是一圈暗红色的暧昧痕迹，耳朵也一点点染上红晕，她拉开冷柜，找出盘踞在里面已经冻得有点发硬的小黑蛇。
小黑蛇在她的触碰之下醒了过来，绿豆眼委委屈屈地看着她, 一副想要接近她又不敢靠近的可怜神色。
明颜不知怎得就心软了，她摸了摸它冻得冰凉触感犹如玉石的鳞片，本来到嘴边的斥责就变成了：“饿不饿？洗漱下吃早饭？”
小黑蛇晃晃脑袋，胆怯又缓慢地爬上明颜的手腕，绿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似乎是怕她突然反悔。
明颜被它这个小心翼翼的神色逗笑了。她伸出指头给小黑蛇挠痒痒一般在它背上挠了几下笑道：“不生你气，你也不许生我气。”
它冻一晚上，不知道冻坏没？
小黑蛇听懂了, 欢快在她手腕上扭动身体，却因为身体僵硬而竖成一根筷子。
明颜不厚道地笑出声，提起僵硬的“筷子”泡进热水里：“给你泡泡，泡软了就好了。”
小黑蛇乖巧的任明颜折腾它的身体，眼睛追逐着她的脸颊，神色渐渐痴迷起来。
泡过热水，小黑蛇的身体又恢复如常。兽人的本体真是强大啊，明颜不禁感叹道。
吃早饭前，明颜给小黑蛇上供了一炷禅悦香，香燃完才允许它吃早饭。早饭大圆做了包子，豆腐粉条和鲜肉大包，每种都香甜可口，吃的明颜满足不已。
每天都能吃到不同口味美食的日子，极大缓和了她对身负巨额债务的焦虑感。
刚吃过早饭，元畅就和百里怀上门。
木樨市那边的战场已经打扫完，城市正在重建，都是机器人工作，他的人也帮不上什么忙，跟蓝将军打过招呼后，他就带着侍卫队的人住进了木羽镇里，就在隔壁街区的酒店。
元畅将他带来的水果放在桌上，机器人大圆自觉拿着进厨房清洗，它快乐的嘴里都哼着歌曲。
元畅逗它：“大圆今天很高兴吗？”
大圆：“是啊，主人和小青很久没吃水果了，营养都快要跟不上了。”
元畅：“……”
原来他的殿下就一直过着连水果都没有的穷苦日子吗？
怪不得上次让他不要惊动别人从他私人账户里拿十个亿来，原来殿下的生活这么苦！
元畅的小眼睛盯着明颜，颇有一点谴责的意味。
明颜：“……”
她瞬速低头摆弄手里黏她黏的紧的小黑蛇——她真不是抠，就是没天天吃水果那个习惯，忘记让大圆去买。大圆毕竟是机器人，不吩咐它是不会自作主张的。
你想想，肉都给小黑蛇吃了！她能缺它那一口水果吗？必须不能！
明颜心里腹诽，面上若无其事，她才拉不下脸去跟元畅辩白，只好装作自己看不懂他的眼神。
元畅没得到回应，尴尬咳嗽一声，凑近小黑蛇跟它说话：“殿下，你好点了吗？”
小黑蛇抱着明颜的手指头像小鸡啄米一样啄。
“殿下，我是元畅，您最爱的侍卫长啊？”元畅又问。
小黑蛇换了根手指啄。
元畅不死心，只好大逆不道地伸手去戳小黑蛇——手指还没碰到蛇身，小黑蛇幽幽转过头，一双冷寂的小眼睛直看着他。
看得他一瞬间里汗毛倒竖，冷汗直冒，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肥硕的身体哐当撞上餐桌。
“殿下，别生气！别生气！”元畅抹了把头上的汗，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可怜兮兮的讨饶道。
小黑蛇盯了他几秒钟，就重新去啄它最爱的手指头，蛇尾搭在明颜手腕上，轻佻地蹭了又蹭。
元畅：你这也太差别对待了吧……QAQ！好歹我们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QAQ！
这时，大圆端着洗好的水果上桌，解救了元畅的尴尬，他故作轻松又小心翼翼地坐在离明颜远一点的沙发上，看见小黑蛇没有生气遂放下心。
明颜扫了眼水果——樱桃！草莓！葡萄！芒果！橙子！
种类这么丰富啊！
她挑起一颗樱桃喂给小黑蛇，小黑蛇就着她的手指吃得很慢，樱桃红色的汁水滴到她手上，它就用蛇信轻轻舔去，动作极为缠绵。
元畅看了一眼，眼神扫到明颜的脖颈，那不遮掩的红痕明晃晃的，他不忍再看转过脸——发情期的殿下，耻度爆表！
明颜被小黑蛇这么缠习惯了，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反倒给它一颗颗喂完果盘里的大樱桃，见小黑蛇爱吃，功德也像坐火箭一样飞涨，她就满意了。
“樱桃多少星币一斤？”明颜随口问道，小黑蛇这么爱吃，也许可以成为它的常备水果。
元畅：“二百六十星币，很便宜。品种也不是很优秀，口感一般，委屈殿下了。”
明颜：“……”
打扰了。
她随即低头开始给小黑蛇喂橙子——橙子好啊，富含多种维生素，营养丰富又美味，最重要——便宜！
小黑蛇来者不拒，明颜忐忑的心情放下，依然很好养活，不错！
见着明颜神情惬意，周身都散发着闲适舒服的感觉，百里怀小心翼翼凑上前：“明医师？”
明颜心不在焉：“嗯……有事？”
“哐当”一声，百里怀五体投地跪倒在地：“明医师，你收我为徒吧！”
明颜被吓了一跳，脸上出现片刻的呆愣之色。
元畅一口水喷了出来，神色复杂，这百里老头……玩真的啊！
见着明颜没出声，百里怀又拜了一次，重新喊了一遍。
明颜见他身体伏地，却微微颤抖，可见心中下这决定也很不平静。
她想了想道：“你先起来，我问你几个问题。”
百里怀立马哼哧哼哧爬了起来，鹌鹑一样垂手站在明颜旁边，脸色涨红，眼中闪过一丝悲戚之色，随即又被兴奋代替。
明颜：“为什么要拜我为师？”
百里怀嘴唇动了动：“为了学医，造福兽人。”
“说实话……”
百里怀：“重回顶峰。”
明颜凝重的口气让他下意识地就说了实话，实话就是他对医术什么着实不感兴趣，要不然也不会百年来一事无成，能让他放下面子、身份等等对一个刚成年的小姑娘行跪拜大礼的只有——名誉、富贵。
他现在身患基因疾病，被革出皇家医师，就算疾病治好他也回不去了。唯有另辟蹊径，找到一种可以让整个星际瞩目的药材，再通过他从前的人脉运作，方有可能重新成为皇家医师。
明颜不怎么意外他的回答，百里怀看起来就不是那种醉心学术研究的人。
听到百里怀慢慢解释重登顶峰是想当回皇家医师，明颜慢悠悠说道：“我可以让你重回顶峰，但时间可能会很短，也可能会很长。而且，也不教你医术。你只要献出忠诚跟随我，这样你愿意吗？”
徒弟她不需要，但忠心一点的小弟她想要——她的网店都没人打理，好好的赚钱渠道放在那里生灰岂不是太可惜。
闻言，百里怀愣住了，随即毫无犹豫就答应：“好。”
他看着明颜手捧着小黑蛇，模样危险又惑人，就像一朵有毒的花，明知危险还勾着人靠近。
这样的人——年轻又前途无量，错过一次就再没有机会了。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明颜通过光脑拟定了一份协议书，递给百里怀让他签字。
百里怀认真看完，确定了一件事情——眼前的女人她没有心！
他居然……不给他发工资！
他要免费使唤他，酬劳就是那不知道能不能实现的“重登顶峰”。
百里怀心中升起一丝丝后悔，这么抠的女人，万一不履行合约怎么办？他还不如跟随快要废了的二殿下，至少他从不苛待手下。
明颜屈起手指弹了弹小黑蛇，垂眸看着百里怀：“反悔了？”
警惕性极高的桃树在这一瞬间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飞快摇摇头，签下自己的大名。
明颜愉悦笑笑，上了年纪的人真好忽悠。
“行了……现在按照这个清单上的东西去去采购吧！”明颜打开光脑虚拟屏幕，给百里怀看了一份清单。
可怜的老人立马愣住：这……这就开始工作了吗？
为什么总有种上了贼船还不敢下去的感觉？
看着百里怀被奴役，元畅咧嘴偷笑，殿下原本的同盟变成了明颜的忠心随从他也不恼——反正殿下连自己都送出去了，送个医师也不算什么。
想到这，元畅突然打了个寒颤……会不会有天，殿下为了讨好明医师，连他青梅竹马的侍卫长都要送出去？
越想越觉得这事有可能发生，元畅坐不住了，他急急拉着百里怀告辞离开，最近还是少来这边晃悠，免得那女人惦记上他。
殿下看起来被她照顾得很好，他还是去多操心别的事情吧。
*
百里怀马不停蹄买完材料回来，就被明颜指使着去研磨、炮制药材，最后制成醍醐香、美容皂、祛湿疹皂。
每项工作都是明颜做一遍，百里怀看一遍，然后笨拙学习。明颜打算以后把星网上售卖的物品全都交给百里怀来做，反正这些物品售卖的时候都会经过星网审核，还有专门的认证，别人仿造不了，一旦出现同款就被视为假冒。
所以明颜不怕他偷学了反水。
做好这几样东西之后，明颜又翻出了一种“菖蒲酒”让百里怀上架到星网店铺，她将管理网店的权限给了他。
“菖蒲酒”主料为九节菖蒲，服用之后可耳聪目明，白发变黑，齿落更生。是她给镇长夫人如萱酿造治疗胆结石的“金钱酒”时同时酿造的。
“菖蒲酒”需要的时间较短，现在正是开坛的时候。
当明颜讲解完，打开酒坛时，她听到了急促的咽口水声。一回头就见百里怀两眼放光地看着酒坛，就差整个脸塞进去了。
明颜看着他满头华发，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想法。
“这个不能喝！”她冷酷道。
百里怀垮了脸，这么资本家的吗？
明颜：“但你认真学，学会如何酿造之后自己掏腰包买材料自己酿。”
百里怀一听，细细思量之下觉得……好像也不亏，于是立马就认认真真干起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