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拜堂 和尸体搞夫妻对拜是什么心情?……(1 / 1)

逃命呢,严肃点 银烛鸢尾 3311 汉字|5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28章 拜堂 和尸体搞夫妻对拜是什么心情?……

  在晏之卿插错钥匙的瞬间, 两侧墙壁的机关启动,无数截锋利箭支同时朝中央位置呼啸而来,不出半秒就能让他血溅当场。

  心底警兆顿生, 他登时身体大幅后仰, 来了个高难度的铁板桥,堪堪躲过。

  箭支交错着掠过他的头顶, 又各自飞行一段距离后落地,发出接连不断的清脆金属声。

  ……看来自己的运气确实不算太好。

  他沉默半晌直起腰来, 再次将钥匙插入了中间那具兵器匣。

  咔哒。

  他原本都做好了又错一次的准备, 谁知竟然对了。

  他打开兵器匣, 见里面是一把锈迹斑斑的短剑, 剑柄黄金吞口,剑身刻满了不明意义的符咒, 沉甸甸极有分量。

  他拿起短剑,走上前去,推开了前方的那扇门。

  门开了, 很显然这并不是来时暗室的门,完全是另一方天地。

  里面张灯结彩, 大摆喜宴, 隐有乐声传来, 似乎是在办喜事。

  但如果走近看清就会发现, 红纱簇拥下的灯笼是白纸糊的, 上面还沾了血;说是喜乐, 其实是越听越瘆人的哀乐;宴桌摆放的碗碟里, 盛满的是切碎的香烛和纸叠的元宝。

  再往前走,是布置得阴气森森的所谓喜堂,大红的双喜字底下, 赫然摆着一具柳木棺材。

  棺材的正中央,铺着一张绣工精致的红盖头。

  ……

  大概是团队责任感使然,南银纱串凤冠的速度稳步上升,效率提高了不止一个level。

  尽管以前的她也很难想象,自己居然还有团队责任感这种东西。

  她终于依照墙上图纸,复原了凤冠的模样,尽管有些细节略显草率粗糙,但珠子是一颗没少,她也算尽力了。

  她单手拖着凤冠,试着推了推房门——果然,任务一旦完成,门锁会自动解除。

  可没想到的是,推开门之后,外面竟还有一扇石门。

  石门是从地底下升起来的,貌似是升到一半卡住了,这意味着她不得不爬出去。

  而当她费了挺大力气才跨过石门顶端并骑在上面的时候,她看见武林高手章杉同学,正在不屈不挠与女鬼作斗争。

  可见之前要不是因为他在控制机关,石门早就把出口堵住了,她迟早得活活困死在里面。

  看着不靠谱的人,往往非常靠谱。

  当然这话也可以用于她自己。

  她一跃而下,将凤冠暂时放在门边,片刻未停抽刀出鞘,朝着红衣女鬼就迎了过去。

  “低头!”

  章杉的反应也足够快,他一眼看到她又惊又喜,登时放开了连接左侧门的那枚石笋,就势躬身。

  下一秒,南银纱的刀锋袭来,正砍在女鬼想要挠他的那只爪子上。

  她反手又是一刀,这次目标是女鬼的脑袋。

  很意外的,女鬼放弃了继续攻击章杉,却也没有再与她纠缠,而是化作一道青烟,消失在了正中央那扇贴满符纸的门后。

  章杉仍旧按着右侧门的石笋,看样子被累得够呛,还恨得牙根直痒痒。

  “妈的,它怎么进那扇门了?合着那些符纸都是摆设?”

  “你怎么就知道那符纸是镇鬼的,万一是招鬼的呢?”南银纱收刀,侧头看他,“你没事儿吧?”

  “能没事儿吗?”他愤怒歪头,让她看自己脖子上的血,“这就刚才一没注意,让那挨千刀的女鬼给抓出来的!”

  她扯开他的衣领察看:“伤口深不深,还能坚持到游戏结束吗?”

  “……哦,那应该是没太大问题,毕竟也没抓破我的颈动脉。”

  “你要求倒是不高。”

  南银纱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了擦血,半晌,看那伤口确实不怎么深,并且有自己止血的迹象,也就略微放了心。

  听得章杉又问:“你在里面干什么了?”

  “串凤冠,满地的珠子,都是我一颗一颗捡起来的。”

  “那你可够倒霉的。”

  “你也不赖。”

  “没准晏先生比咱俩还倒霉。”章杉看向右侧的门,“他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不会遇着什么麻烦了吧?”

  “赶紧闭上你这乌鸦嘴。”

  “……”

  两人还在这研究着各种可能性,一抬头忽见对面那扇大门朝两侧打开了,晏之卿气定神闲从里面走了出来。

  章杉脑海中如电光石火,他的第一反应是:“假的!是不是刚进去那女鬼变的?!”

  南银纱也觉得这话有理,顿时拔刀警戒。

  “站那别动,证明一下你是真的晏之卿。”

  晏之卿很听话,果真就站着不动了,他不禁失笑。

  “你想要我怎么证明?比如……我送你的那瓶香水,前调是黑醋栗与葡萄柚,中调是迷迭香、杏仁与薄荷,后调是香草与杜松子?”

  “为什么?”

  “因为那代表着我对你的初印象。”

  原版对话重现,南银纱点点头,刀也收回去了:“是真的。”

  “重点在这吗?”章杉无语,“同样都是队友,怎么我想找他调瓶香水就这么难?待遇差这么多吗?”

  晏之卿笑意更深:“等回去无常街,我会给章先生补上。”

  “啧。”

  南银纱问晏之卿:“你那间密室里有什么?”

  “有扫雷。”

  “啊?”

  “有像扫雷一样的机关,需要我确定雷的位置绕过去,踏上地面后还要选择正确的剑匣,用的是之前在胭脂盒里找到的钥匙。”他将右手所持短剑给她看,“在这里。”

  南银纱神色恍然:“应该是用来杀厉鬼的关键道具,我的刀杀不了厉鬼,顶多是逼退它。”

  章杉接着问:“那你怎么从中间这扇门出来了?”

  “右边那扇门和中间的门是连通的。”

  “看见什么了?”

  “冥婚的宴席现场,还有等待拜堂的棺材。”

  “拜堂的棺材?”

  “对,新郎尔鸿的尸体,就躺在棺材里。”

  “……”

  所以停放棺材的地方,算是本轮密室的最终任务地点。

  *

  中间那扇门,只能从内部开锁,这就代表着玩家必须要从右侧的暗门进入,如果不能完成右侧暗门里的任务,也就不要想着能够通关了。

  因此要是多名绑定玩家进入,正确的游戏思路,是左侧门进一位细致手巧的女玩家去串凤冠,右侧门进一位运气欧皇又身手敏捷的玩家(前提是持有剑匣的钥匙),其余玩家留在外面,控制机关并对付女鬼的干扰。

  当然,鉴于无常系统的平衡机制,密室游戏通常都由平行空间单独分隔,换作单人玩家或者双人玩家,又或者队伍里没有女玩家,是不会抽到冥婚这一关的。

  “咱们只有三个人,算最低配置,这么排兵布阵也是没得选。”章杉说,“难为咱们唯一的女玩家了。”

  南银纱看了一眼手里托着的凤冠:“确实很难为我。”

  晏之卿站在那扇门前,观察着贴得没有一丝缝隙的符纸,若有所思。

  “我们或许需要把符纸都撕下来检查检查。”

  “行啊,那就撕!”

  章杉是个绝对的行动派,说撕就撕,当即嘁哧咔嚓把符纸扯下来一大半。

  他一边撕一边扔,南银纱和晏之卿则蹲在地上,从他扔掉的符纸堆里检查线索。

  “在这。”

  晏之卿从层层叠叠的符纸底下,摸出来一张明显不同的特殊符纸,其余符纸上的符咒都是黑色,只有它的符咒是红色,符咒的内容貌似也有区别。

  这时章杉已经将全部符纸撕扯干净,他盯着门板最左边的一行小字,半晌诧异出声。

  “这上面写着‘将此咒贴身而藏,可抵御一次厉鬼袭击’?”

  南银纱朝他晃了晃手里的红字符咒:“就是这张。”

  “那你收好了,这属于平安符,肯定得给你——毕竟待会儿是你和新郎拜堂。”

  她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嫁衣和凤冠只有自己才能穿,除了她没人能和新郎拜堂。

  “那行吧,赶紧走,别耽误时间了。”

  此时距离本轮结束,还有两个小时左右。

  ……

  凄凄惨惨戚戚的喜乐余音不绝,红纱飘舞,檐下沾血的白纸灯笼无风自晃。

  三人组一路前往喜堂,进去发现那具棺材仍停在原地,红盖头也还好好地铺在上面。

  章杉问晏之卿:“刚才我俩都看见那女鬼进来这里了,你出来时遇没遇上?”

  “没有。”

  “那它能藏在哪呢?咱们可得注意点儿。”

  两人将手搭在棺材边缘,合力推开棺盖,见棺内堆满凋败枯萎的白牡丹花瓣,花瓣的簇拥之下,新郎尔鸿整整齐齐身穿喜服,正双手交叠躺在那里。

  鉴于尸体生前是被乱刀戳死的,故而面目全非,脸部凝结着黑色密集的血痂,眼睛也只剩下一对骇人的血洞,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章杉疑惑:“这怎么拜堂?咱们需要想办法让他诈尸吗?”

  “可能是因为我还没准备好。”南银纱把自己塞进那套缝得异常草率的嫁衣里,正努力地系上扣子,“等我穿好衣服,也许他就复活了。”

  “……这么邪门的吗?”

  “我猜的。”

  嫁衣被缝得小了一号,尺寸很紧,她扯了扯衣领,举步朝棺材靠近。

  晏之卿举起那顶凤冠,很小心地给她戴上。

  他替她整理着两边的珍珠链子,低声安慰:“别紧张,待会儿我就站在你身后。”

  “你什么时候见我紧张过?”

  他笑了笑:“也是。”

  事实证明,南银纱的猜想是正确的。

  就在她手指触碰到棺材边沿的瞬间,上一秒还躺得毫无声息的新郎尸体,突然就僵直地坐起身来。

  这次连章杉也被吓了一跳,晏之卿反应极快,登时把南银纱扯回了自己身边。

  三人眼睁睁看着新郎顶着一张狰狞可怖的脸,自己从棺材里爬出来,拖着步子慢吞吞走向了喜堂中央。

  南银纱看了晏之卿一眼,走过去站在了新郎的不远处。

  ……半天没动静。

  大概是距离还不够近。

  她又试探性挪了一步,还是不够近。

  她最终直接与新郎并肩而立,新郎身上那股子腥腐刺鼻的尸臭味,一阵一阵刺激她的大脑神经,她不得已屏住了呼吸。

  岂料依然没动静。

  后来是章杉意识到了什么,他拾起棺盖上那块红盖头,给南银纱蒙上了。

  规则很严谨,一件也不能少。

  这次终于有了动静,空旷的喜堂内,蓦然传来了悠远的回响,飘乎幽怨,像极了女人带着哭腔的笑声。

  “郎君啊……一拜天地……”

  新郎膝盖弯曲,发出“喀嚓”类似骨骼折断的脆响,他直挺挺地跪在了地上,一个头重重磕下去,砰。

  他就这么趴着,半天也没起来。

  南银纱明白了,这是告诉自己也得磕。

  她无语跪下,也磕了一个头。

  “郎君啊……二拜高堂……”

  新郎摇晃着挪动,艰难地转了个身。

  南银纱只能跟着他再磕头。

  “郎君啊……夫妻对拜……”

  这回新郎正式与南银纱面对面了,毋庸置疑,那视觉冲击感极其强烈,南银纱抬手,把自己的盖头拉了拉,以遮挡视线。

  和尸体搞夫妻对拜,具体是什么心情?

  这很难形容,但在她弯腰对拜的刹那间,不祥预感油然而生,脊背一阵生寒。

  她本能地抬起头来,重新掀开了盖头。

  ……

  新郎仍跪在原地没有动,同一时刻,有青烟从她身后袭来,眼看着就要没入她的头顶。

  关键时刻,她周身笼起红光,如同结界将青烟阻隔在外。

  晏之卿和章杉同时察觉到,两人一左一右,直接把她从地面给拎了起来。

  “刚才那是什么?!”

  南银纱转过头去,见灯影憧憧里,红衣女鬼已化作了新娘叶鸳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