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拜托你(1 / 1)

夏日上上签[校园] 做饭小狗 5404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78章 拜托你

  给发言稿画上最后一个句号, 陈彻拿起?手?机,给拍了张照,发给涂然?, 附言:请小涂老师查阅。

  大概是把手机给静音了,没注意到消息, 对?方没马上回复。

  揉了揉低头太久而发酸的脖子, 陈彻想起?什么,拉开?抽屉,拿出那封在这躺了两个除夕夜都还没能送出去的告白信。

  本该在去年春天?就?送出去的告白信,被一拖再拖,留到现在。倒不是觉得已经口?头告白过, 就?不需要再把这封信给她, 而?是……莫名的有些羞耻, 因为这封信里,坦白了他曾经的粉丝身份。

  等考完高考吧,反正还不急, 以后有的是时?间。

  陈彻把这封信放回原来?位置。

  桌上手?机屏幕亮起?,以为涂然?回消息了, 他立刻瞥了眼, 却只看见浏览器的新闻推送:青安市麟海路一公交车侧翻致7死12伤。

  麟海路?

  陈彻皱了下眉,拿起?点开?看了眼, 最近雨水量多,很多地方都发生水涝灾害,交通事故也?比以前频繁,这次的公交车事故, 疑因也?是雨天?路滑连环车祸引发。

  麟海路就?在他住的这个?区,离他家还不远, 过于熟悉的街道名字,让这条新闻多了分发生在身边的真实感。

  陈彻才放下手?机,门外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下一刻,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陈朗阔的手?都还抓在门把手?上,语气焦急,“陈彻,快跟我去趟附一!”

  陈彻正因他不敲门直接闯入而?不满,又因为他的话而?奇怪,“谁怎么了?”

  他边问边已经站起?身,下意识以为是陈融的身体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却听?见陈朗阔说:“你唐阿姨打电话,然?然?刚刚出了车祸,现在在医院抢救。”

  刹那耳鸣。

  陈彻身形不稳地晃了下,“你说谁?”

  “涂然?,她坐公交车出了——”

  没等他说完,房间里的少年就?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公交车,车祸,医院,抢救。

  每一个?词,都像是炸弹,要把他炸成齑粉。

  膝盖在发软,心脏在颤抖。冲到医院的时?候,抢救室门口?亮起?的手?术中的红灯,刺得他眼睛生疼。中年女人弓腰驼背几近蜷缩的姿势,坐在椅子上,低垂的头颅,单薄的肩膀在颤抖。

  陈彻停下奔跑,放缓呼吸,朝那边走过去,“唐阿姨。”

  唐桂英抬起?头,赶忙胡乱抹掉眼泪,“啊,阿彻,你来?——”

  平日里冷静自持到刻板的女人,此刻哽咽得说不上一句完整的话,紧紧捂着嘴,毫无形象地泪流满面,浑身都在颤抖,或许唯一的理智就?是让自己?别哭出声来?。

  陈彻抬起?几乎快使不上劲的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没事的,阿姨,涂然?会?没事的。”

  他重复地念着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安慰她,还是在催眠自己?。

  **

  简阳光是在第二天?才得知的这消息,他赶到医院时?,陈彻已经在重症病房外带了一夜。

  “阿彻!”他着急唤了声。

  倚靠在墙边的少年抬头看过来?,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下巴也?冒出了青色胡渣,而?那双黑沉沉的眼睛,毫无神采,像望不见底的深海。

  太熟悉他这模样,对?视两秒,简阳光顿时?红了眼,快步朝他走过去,“兔妹、兔妹她……”

  “她没事。”沙哑的声音,像嗓子被砂纸摩擦过,“昨晚做完了手?术,过……几天?就?会?醒。”

  听?到陈彻这样说,简阳光这才松口?气,连忙抹掉眼泪,“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陈彻捶了下他的胸,“哭什么?出息。”

  “陈彻!”

  又传来?一个?女声,同方才的简阳光一眼,声音里带着焦急。

  跑过来?的是周楚以和祝佳唯,一个?叉着腰上气不接下气地喘气,一个?顾不上跑步后的喘|息,着急问:“涂然?怎么样?”

  陈彻又复述了一遍同简阳光讲过的话,祝佳唯稍稍松口?气,还在叉着腰喘气的周楚以,却出声问:“过几天?……是几天??”

  陈彻倏地目光刺向他,紧抿着唇,眸光在颤抖。

  只一秒,或一秒钟都没有到,在另两个?人看过来?时?,他立刻反应过来?,“总之医生说手?术顺利,过几天?就?会?醒。”

  他语气不耐烦,“今天?不是上课?你们一个?个?都逃课,是要造反?”

  简阳光是无条件信任他的,听?到他说涂然?没事,那就?真没事,现在已经放下心来?,嘟囔着说:“听?到这事哪还有心思上课啊。”

  陈彻抬手?拍了下他后脑勺,“你待在这也?没用,回去上课。”

  没给他们拒绝的机会?,陈彻把他们全往外推,自己?转身朝同样在icu外坐了一夜的唐桂英走过去。

  在中年女人身旁,他屈膝半蹲下,低声道:“唐阿姨,这里我先守着,您也?先回去休息吧。”

  唐桂英如梦初醒般恍然?回神,却是摇头,“我守着吧,我跟公司请了假,你先回学校上课。”

  陈彻看了眼她,又转头看了眼那边还不愿意离开?的简阳光几人,到底没拒绝,轻应了声:“好。”

  尽管祝佳唯不愿意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陈彻是他们几人中的定心针,看他挺从容地说涂然?不会?有什么事,很快就?会?醒,她确实比来?时?多了几分镇定。

  然?而?,事实却是,五天?了,整整五天?了,涂然?还没有醒过来?。

  公交车侧翻事故已经传遍学校,校广播在晚餐时?间的提醒事项又多了条雨天?出门注意交通安全,靠窗的那个?座位空了五天?,五班的气氛也?凝重了五天?。

  朝夕相处的同学,有着像太阳一样灿烂笑容的女生,现在躺在医院生死未卜,每每在课间无意中扫过那个?位置,无论是谁,心里都会?发梗。

  祝佳唯真的坐不住了,无理取闹也?好,无能迁怒也?罢,课间冲到陈彻座位,质问他:“你不是说她很快就?会?醒吗?怎么还没消息?”

  陈彻不慌不忙把下节课要复习的书拿出来?,语气很淡,“再等等,会?醒的。”

  “究竟要等到什么时?候!”

  这五天?,每次问陈彻,他都说等,再等,再等!也?不让他们去医院,在学校完全就?是一副没事人模样。

  祝佳唯忍他忍了五天?了,现在忍无可忍,揪住他的衣领,替涂然?不值和愤愤,“涂然?到现在还没醒过来?,你为什么还能这么淡定?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

  即使被揪住衣领,陈彻也?还是面色不变,抬眼,漆黑的眼睛直视她,声音冷淡:“我说了,她会?醒过来?,再等。”

  两人闹出的动静惹得班上同学都看过来?,眼瞧这两人是要打起?来?的架势,皆是胆战心惊,却没人敢上来?劝架。

  最后还是从教室外面进来?的简阳光和周楚以,看到这光景,连忙走过来?,一个?从祝佳唯手?里解救陈彻的衣领,一个?把暴动的祝佳唯拉走。

  被拉开?的祝佳唯在周楚以手?里挣扎,要甩开?他的手?,看着弱不禁风的少年,手?劲却比想象中要大得多,一路拽着她走出教学楼。

  “为什么要维护陈彻!”祝佳唯愤怒质问,“你们没看到他那样子吗?他根本一点都不担心涂然?!”

  “你们也?一点都不担心是不是?”

  “我知道,我就?知道!你们男生没一个?好东西!”

  翻滚的愤怒是岩浆,她像火山爆发一样,发疯似地咒骂。

  被她的怒火殃及,周楚以也?没还嘴,只是叹了口?气,眼神很无奈地看着她。

  “祝佳唯,”他轻声唤她,“最担心的人,不是我们。”

  终于,祝佳唯尚有一丝的理智回笼,却是在冷静下来?的一瞬间,就?落下泪来?。

  “我知道……”她哽咽着,声音颤抖着重复,“我知道……”

  他们不是从陈彻这里得知涂然?出事的消息,而?是在出事的第二天?早上,学校里已经传遍的时?候,才从别人那里知道。

  在他们赶去医院的时?候,又从陈彻那得知涂然?手?术顺利,脱离危险。

  谁也?不知道,陈彻守在那里的那个?晚上,内心受着多大的煎熬。说涂然?过几天?就?会?醒,究竟是过几天??陈彻没把医生的原话告诉他们。

  最让人担心的事,他一个?字也?没说。

  故意不说,独自承担。

  祝佳唯低下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往地上砸。

  一步,两步,白色帆布鞋停在她跟前,少年轻轻将她揽住。

  没有消息的第八天?,中午,四个?人在食堂吃饭,阴云罩顶,气氛沉重。

  简阳光尝试活跃气氛:“都别丧着脸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学校食堂的菜有多难吃呢,食堂阿姨会?哭的!要是兔妹在这里看见我们这样,肯定、肯定……”

  活跃气氛的人忽然?哽咽,话没说完也?不再管,埋头一个?劲往嘴里塞米饭。

  “会?醒的。”他身旁的陈彻忽然?开?口?,其他几人都望过去。

  少年神色很淡,眼神却是无法叫人反驳的坚定,没有悲伤,没有犹豫,正如他所坚信的,“她一定会?回来?。”

  在朋友们触动的目光下,他起?身,头也?不回离开?。

  **

  “虽然?手?术顺利,但患者脑损伤比较严重,颅内出血量较大,什么时?候能苏醒要看她自己?的身体恢复情?况,这两周比较关键,如果两周之内没醒过来?,后续治疗醒过来?的几率也?相对?会?变低,家属……做好心理准备吧。”

  拳头捶上墙壁,骨头碰撞出沉闷声响,血水从关节擦破的皮肤渗出,脑海中不断回想起?的医生的话,却让这疼痛变得毫无感觉。

  陈彻撑着墙壁,脊背无力地弯曲,呼吸压抑地颤抖。

  一只手?,轻轻握住他锤在墙上的拳头。他眼眶发红地转头,望见本不该在这里出现的长发女生。

  “我回音乐社是来?拿落下的东西,不是来?看前副社长自残。”

  赵从韵无奈地摇头,她已经申请了国外的大学,现在在等结果,不需要在来?学校,今天?回学校是来?把一些落在音乐社的东西带回去,没想到回来?就?撞见这一幕。

  她从活动教室的储物柜里,翻出小急救箱,给陈彻处理受伤的手?。

  这急救箱还是陈彻当初入社时?提议准备的,说是防止社员在音乐社活动中出现什么突发状况,赵从韵当时?还觉得挺没必要,就?一个?课后活动,能出什么突发状况?

  但陈彻在这方面意外地谨慎周到,还是坚持准备了这么一个?急救箱,放了氯雷他定、硝酸甘油等应付突发情?况的药。上学期末,还真有个?学弟脚底打滑摔了一个?大跤,崴了脚又磕破头,用到了跌打损伤药。

  赵从韵给陈彻处理好伤口?,半开?玩笑道:“这些药再不用都过期了,还好有你来?让它们在过期前再发挥一次作用。”

  她故意开?玩笑调侃,却并没能让对?方笑出来?或者生气回怼一句。少年垂着眼,长睫在眼下覆盖投出一片阴影,那片憔悴的青黑,于是更明显。

  虽然?没在学校,但赵从韵也?听?说了涂然?的事。在知道涂然?出车祸之前,她就?看到了那条新闻。

  全国各地,每年都会?有交通事故的新闻报道,她并不是同理心很强的人,每次看到这种新闻,她会?为那些生命觉得可惜,却不会?觉得心痛,因为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

  几死几伤被报道出来?,于她而?言只是一个?数字,惋惜或可怜的情?绪,只会?在心头萦上几分钟的时?间,很快就?会?被其他信息所覆盖。

  但,当听?说涂然?也?在那辆公交车上时?,一切都不一样了。震惊,不可置信,难过,她甚至再也?没有勇气点开?那条新闻的详细报道。

  吃饭时?,父母在餐桌上提到这件事,拿着和她以前一样的态度,为罹难者惋惜,又庆幸地感慨同事的朋友,或是谁谁谁家的小孩,差一点也?上了那一趟公交车,还好因为其他事耽误了,没去坐。

  还好没上。

  听?到这样的庆幸时?,赵从韵忽然?哭出来?。

  “我同学在上面……”

  “妈妈,我朋友在那辆公交车上!”

  她泣不成声,震惊的人变成父母,他们为此沉默,放下碗筷,安抚她崩溃的情?绪,为方才的庆幸道歉。

  赵从韵在家里难过了好几天?,她不知道涂然?的病房,也?不敢向陈彻打听?情?况,只能拐弯抹角地给前同班同学周楚以,发消息询问,对?方的回答模棱两可。

  人总是愿意相信,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但模棱两可,绝对?不会?是理想的结果。

  赵从韵掰开?手?机壳,拿出夹在其中的一片银杏叶,递到陈彻面前,“这是我在银杏树下接到的自然?落下的叶子,有人跟我说接住这种叶子就?能变得幸运,许的愿能实现。”

  去年秋天?,搞国外学校的申请材料时?,她焦虑得睡不着,可能睡眠太糟糕让脑子跟着抽风,想起?涂然?说的这话,跑去路边站了一下午,就?接住了这么一片叶子。

  做完又觉得自己?抽风,竟然?幼稚到信这种鬼话,要是让费姗知道,非得笑话她一整年,但好歹是站了一下午接到的,扔掉又舍不得,便把叶子留到了现在。

  赵从韵把这片银杏叶给他,“还……挺灵的,给你了。”

  陈彻没拒绝,接过来?,轻声道了句谢。

  赵从韵站起?身,潇洒道:“行了,你把这里收拾下,我回家了。”

  一步,两步,步伐越来?越缓,也?越来?越沉,走到活动教室门口?时?,她停下,转身看向屋内的少年,声音很轻地,小心翼翼地问:“她会?没事的,对?吧?”

  屋内的少年望向她,唇角扯出一个?安抚的弧度,“嗯,她不会?有事。”

  赵从韵抹了下湿润的眼角,回以笑容。

  **

  涂然?还在沉睡的第十天?,智明中学举办百日誓师大会?暨全体高三学生的成人礼。

  久雨初晴,湿了近一个?月的地面终于干了,学校把活动地点从原定的学校礼堂改成更宽敞的运动场,被雨水冲刷多日的运动场绿草如茵。

  即将要上台发言的学生代表,正低头望着手?里的发言稿,像在发呆。

  杨高戈却知道,他在想什么。

  当初是他,亲自把监督陈彻认真写发言稿的任务,交给涂然?。昔日还在为这发言稿冥思苦想的人,此刻却仍躺在医院,期待了这么久的百日誓师,如今却只她一人缺席。

  谁也?没想过,会?发生这种事。谁都听?说过“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到来?”,当意外真的来?了,却都还是毫无准备,无可奈何。这是生命的脆弱。

  杨高戈拍了拍少年的肩,“还好吗?”

  “我没事。”陈彻仍旧是这一句话。

  在涂然?昏睡的这十天?里,班上和她相熟的不相熟的同学,哪怕是作为老师的杨高戈,都为她湿过眼睛。和她走得最近的陈彻,却没表露出一丝难过的情?绪,永远都是他在安抚别人。

  我没事,她也?不会?有事。这是他重复最多的两句话。

  陈彻敛了敛神,收起?发言稿,走上主席台,几乎是下意识地,视线往那个?方向寻找,即使知道她不在。

  哪怕知道她不在。

  五班的集合队伍,空出来?一个?人的位置,这是大家无言的默契,为缺席的人留出来?的位置。

  陈彻望着那边,恍惚中,好像看到少女站在那里,朝他笑得灿烂,无声做出加油的口?型。他也?要笑起?来?时?,那里却又空无一人。

  没有人站在那,什么都没有。

  攥着发言稿的手?指倏地收紧,纸张在手?里颤抖,少年侧脸的线条因为紧咬着牙关而?绷得僵直。

  他把原本准备的发言稿揉成一团,也?不再做开?场介绍,对?着话筒,开?门见山:“两年前,我也?是站在这个?位置,说我没有梦想。”

  这熟悉的开?场白,让刚回到场下的杨高戈吓了一跳,这不是给他看过的原稿,这小子又要口?出狂言发疯吗!

  台下的同学也?面面相觑,交头接耳,简阳光头疼地扶额,“完了,阿彻这是憋出毛病了,又开?始胡来?了。”

  周楚以倒不怎么惊讶,陈彻不按套路出牌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最重要的是,兄弟闯祸自己?扛,反正也?轮不到他来?写检讨。他双手?抄在外套兜里,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他接下来?怎么说吧。”

  扩音器广播里传来?陈彻接下来?的话。

  “这不是挑衅,也?不是玩笑,而?是我从来?没真正想过以后要做什么。在座的各位,或许很多人也?和我一样,职业,目标,理想,可能很多人到如今还觉得,这些东西离我们很遥远,这些事情?,都等高考完再想也?不迟。”

  “想要和谁道谢,想要同谁和好,想要去做什么,任何人任何事,都为一百天?后的高考让步。但时?间,并不是我们想象中可以那么奢侈的东西。”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为我的奢侈道歉,为我的自以为是道歉,我再也?不找借口?拖延,我还有很多很多话没有跟你说,请你的时?间别在这里停止。

  “有个?人说过,我们的人生,不是一百天?之后就?结束,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们的追求也?该更广阔更高远。”

  你不也?有很多事要跟我一起?去做吗?你不是有更高更远的追求吗?这些都不管了吗?

  “我们要成为偶像一样闪闪发光的存在。无论做什么,无论什么职业,去当一个?足以改变某人人生的人。奉上自己?全部的人生,去创造这样一个?瞬间,让我们的光芒,给到一个?需要它的人。”

  我需要你我需要你我需要你。

  台下的交头接耳已经自发地停下,杨高戈的表情?变成松一口?气的欣慰,周楚以也?不再是看好戏的表情?。

  时?间,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奢侈,人生不是在一百天?后就?结束,可有些人的人生,或许今天?,或许明天?,就?戛然?而?止。

  上天?,你太不公平了。她是那么好的人,她那么好……

  周楚以压抑着胸腔里像岩浆一样翻滚的怒气,湿热积聚在眼眶,插在兜里的手?,拿出随身带的手?帕纸,递给站在另一队跟他并排的简阳光。

  惯常开?朗的男生此刻哭得鼻涕眼泪直流,道谢接过纸巾,却还是习惯性抬起?胳膊,用校服袖子抹眼泪。

  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没有震天?动地的嗓门,主席台上的少年不疾不徐,娓娓道来?,却让台下的同学,都不由自主宁心静气,聚精会?神听?他发言。

  演讲到最后,陈彻望着那处队伍空缺,说出最后几句话。

  “十八岁的少年人,应当鲜活明亮,热烈耀眼。

  愿我们这一生,坦荡磊落,勇敢无畏。

  青春年少,一切未定,我们只管挺胸抬头往前走。

  世界,在我们脚下。”

  你听?到了吗?

  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一起?去走。

  请你别再这里停下。

  涂然?,拜托你,别丢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