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那我呢(1 / 1)

夏日上上签[校园] 做饭小狗 2992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36章 那我呢

  与此同时, 另一张餐桌上。

  涂然苦兮兮地向祝佳唯倾诉苦恼:“我好不适应,感觉我一直在冷落陈彻。”

  祝佳唯淡定地说:“你又不是皇帝,他也不是妃子, 谈什么冷落不冷落。”

  “可是我……”

  “你不习惯,不是更说明你以前太依赖他?”祝佳唯打断她的话, 说, “早发现早治疗,你不早点改过来,以后他对你不耐烦了,你更不适应,更难过。”

  涂然不确定地问:“他真的会对我不耐烦吗?”

  虽然陈彻看?上去脾气不好, 但在相处中他意外的很?耐心, 她想象不到陈彻对她不耐烦的模样。

  祝佳唯言辞凿凿道:“友情?、亲情?、爱情?, 没有什么关系是坚不可摧的,感情?再好,也不能过度依赖一段关系, 学会独立是给?你自己留后路。”

  涂然受教?地点头,她挑不出这话的毛病, 却莫名觉得?……是不是太悲观?

  真的没有什么关系是坚不可摧的吗?

  她看?了?祝佳唯一眼?, 冷色调的女生一贯的没什么表情?,说这话的语气却是不容置喙。

  涂然到底没把这疑惑问出来。

  吃完饭, 她回教?室,祝佳唯回宿舍午休。

  教?室里只?有零星几个中午不回家的走读生,陈彻比她先一步从食堂回来,趴在课桌上, 黑白撞色的校服外套盖住了?脑袋,一动不动, 像是已经睡着。

  涂然的座位靠窗,他坐在外侧,她就没办法回座位。

  她想了?想,并不打算把他喊醒,走过去,准备在祝佳唯的座位上休息。正巧简阳光没在,大概是去了?他们?音乐社蹭沙发。

  涂然才走到那?边,脚步很?轻,也没搞出什么大动静,趴在课桌上的少?年却忽然有了?动作,抬手扯下校服外套,从椅子上起身,给?她让路。

  也不说话,就沉默地看?着她,眼?神里似乎带着几分幽怨。

  “我把你吵醒了?吗?对不起啊。”涂然听简阳光提过一嘴,陈彻有起床气,在家里,他早上刚起床的那?段时间,确实也不怎么说话。

  “没睡着。”陈彻声音闷闷的。

  他确实是要睡午觉,不过趴在桌上,睁眼?闭眼?就是简阳光吃饭时说的那?句话,听到朝这边走过来的脚步声,认出是她。

  涂然哦了?一声,坐回座位,从课桌里拿出午休用?的小抱枕,准备眯一小会儿。

  可身边人的低气压让她无法忽视,他仿佛连头发丝都散发着怨念。

  难道是看?出来她在和他保持距离,觉得?她冷落他了??

  涂然莫名心虚,想了?想,把手里的小抱枕给?他:“你要用?吗?”

  借东西给?他,应该不算是祝佳唯说的依赖。

  她企图进行一些弥补,却没被对方?接受。

  “不用?。”陈彻丢下这句,就继续趴回课桌,留给?她一个郁闷的后脑勺。

  他不开心,涂然心里也怪不好受,对他抱着愧疚,自己也委屈,可是又无可奈何?。

  她也背对他趴下,脸蛋贴在柔软的抱枕上,却半点睡意都没有。

  秋日午后,最困倦的时分,男高中生和女高中生背对着对方?趴在桌上,各怀心事,毫无睡意地“小憩”。

  风细细拂过教?室外的梧桐,枝叶簌簌地响,少?年人的心思,风不知道,梧桐也不知道。

  **

  关于涂然喜欢上谁这件事,陈彻几乎没琢磨,就把嫌疑定在了?某人身上。

  周五下午的体育课,绕着运动场慢跑两圈,体育老师宣布原地解散后,他看?见涂然朝某个方?向招手,兴奋地朝那?人打招呼。

  陈彻嘴角瞬间跌向地心,危险地眯起眼?睛。

  那?个人,就是1班这个最危险的笑面虎。

  涂然朝戴眼?镜的斯文男生跑过去,惊喜道:“你们?班也是这节体育课?”

  刚跑完步,周楚以?还在气息不稳地喘气,他笑着解释:“临时调了?课,换到这节。”

  没看?见总是跟她形影不离的另一个人,他问:“小刺猬不在?”

  虽然他没提大名,涂然也还是知道他说的是谁,平日里他就爱调侃祝佳唯像只?刺猬,还专挑着他来扎。

  涂然说:“她身体不舒服,请了?假在教?室休息。”

  今天是祝佳唯的例假第?一天,虽然吃过止痛药,也还是在痛经。

  “原来打遍天下无敌手的人也会生病。”周楚以?半是调侃地说。

  “不是生病,就是女孩子的不舒服,”涂然解释了?句,又疑惑地问,“为什么说她打遍天下无敌手?”

  周楚以?眉梢微动,一闪而过的惊讶。

  她似乎并不清楚祝佳唯的武力值,也就说明,她还不知道祝佳唯以?前打架被退学的事。

  确实,她是这学期才转学过来,也不玩学校论坛,不清楚也不奇怪,只?是……

  朋友之间,瞒着这些过往可不太好。

  无论是在智明,还是从他在明礼读书的妹妹口中,周楚以?听过不少?版本的,关于祝佳唯打架退学的这件事。

  传得?最多的,是她插足好朋友的恋爱后,又把男生打进医院,在教?务处还死不认错,这才被退学。

  见到祝佳唯本人,周楚以?不动脑子都知道,这传言的第?一句有多离谱,不过把人打进医院,倒是事实。

  周楚以?挺想看?一看?,涂然知道这件事后的反应,不过这件事,不应该是由他来说。

  他笑了?笑,不着痕迹跳过这个话题,瞥见正朝这边大步走过来的某人,唇边笑意加深:“去小卖部吗?请你吃雪糕。”

  “好呀!”涂然欣然应允,她正愁找不到伴呢。

  她正要跟周楚以?往小卖部的方?向走,一只?手忽然扣在周楚以?的肩膀上。

  陈彻怀里抱着颗篮球,俊眉下压,脸色绝对称不上友善,开口却是邀请:“这么巧撞课,打场球?”

  “不了?,我这次体侧倒数第?一,比不上你。”周楚以?笑眯眯婉拒,且理由极有说服力,他反过来邀请,“我和涂然正要去小卖部,一起吗?”

  即使他不邀请,陈彻也不会放任涂然单独跟他待在一起。

  陈彻转身把球丢给?简阳光,让他先去篮球场,跟他们?俩一同去小卖部。

  因为他的加入,涂然反而有些不自在了?,幸而和他中间隔了?一个周楚以?,她的不自在没有表现得?太明显。

  然而才刚走十几步,隔在他们?中间的眼?镜男生毫无预兆地退后两步。

  涂然疑惑地回头,瞧见他原来只?是蹲下系鞋带,她收回视线,不曾料陈彻和她也是同样的反应,同样的动作,甚至同步。

  在不经意间,他们?偶然对上视线。

  相顾无言,空气似有片刻凝滞。

  陈彻没说话,也不避着她,视线直勾勾的,望进她的眼?睛里,像是要从她眼?中寻求什么答案。

  涂然感觉自己的小心思仿佛要被他看?穿,一时间无所适从,先一步撇开眼?睛,看?天看?地看?左看?右,就是不再看?他。

  她实在不会隐藏情?绪,此刻更是把心虚刻在了?脑门上。

  陈彻看?着她这慌张回避的模样,颇为不悦地抿起唇。

  把鞋带拆了?又系、系了?又拆的周楚以?,终于站起身,而前面两人中间却仍隔着一堵人墙的距离。

  他视线在两人之间扫了?一圈,不着痕迹地挑了?下眉,走过去,继续当中间这堵人墙。

  虽说是秋天,下午的阳光仍很?好,气温不低,又是刚跑完八百米,冰凉清甜的雪糕,自然是最好的零食选择。

  冰柜前,周楚以?挑了?根巧克力脆皮雪糕,递到涂然面前:“这个口味不错,试试?”

  涂然正要接过,另一只?手也拿着雪糕递到她面前。

  “芒果的。”陈彻话不多,语气也有些硬,像在闹别扭,做的事却又不似。他拿了?她最喜欢的口味。

  涂然当然想吃芒果味,可这是陈彻递过来的,而且周楚以?比他先递过来……

  她陷入两难。

  往左看?一眼?周楚以?,周楚以?弯着眼?睛笑眯眯,往右瞥一眼?陈彻,陈彻绷着俊脸硬邦邦。

  更难抉择了?。

  涂然忽然后悔答应跟周楚以?来小卖部,感觉自己像是跳进了?什么坑。

  要是祝佳唯在这就……祝佳唯今天来例假,在这也吃不了?冰。

  等等,祝佳唯吃不了?,还有一个人能吃呀!

  涂然灵光一闪,双手同时接过两人递来的雪糕:“正好,我去给?简阳光送一个!”

  这一定是她今年最聪明、反应最快的时刻!

  既避开了?做选择题,谁也不得?罪,又找到了?机会离开危险现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危险,但小动物的直觉告诉她先跑为上。

  在两个男高中生结完账后,涂然拿着雪糕就跑了?。

  看?着她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周楚以?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

  陈彻把收回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时,眼?里的敌意多了?几分:“离她远一点。”

  周楚以?从收银台上拿起刚刚一块结了?账的巧克力,往小卖部外走。

  他们?一道走出小卖部,走进秋日的阳光里。

  在陈彻要离开前,周楚以?不慌不忙地问:“为什么?”

  陈彻脚步一顿,并没有回头看?他,也丝毫没有修饰的意思,直言:“因为你对她不怀好意。”

  虽然不熟,但相处几次,他就看?得?出,周楚以?这人不是什么容易亲近起来的人,而他一开始就对涂然很?亲近,就很?不正常。

  周楚沫国庆那?次的离家出走,算是解开了?陈彻的困惑。这是把他当成给?陈融顶罪的冤种呢,利用?涂然,给?他找不痛快,以?为这样就能报复到陈融。

  一言以?蔽之,有陈融这个冤种弟弟,真是他的福气。远在明礼都能给?他惹上麻烦,让他来擦屁股。

  周楚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涂然还真是一说一个准,敏锐的人不止她一个。亏他还以?为,他这方?面做得?很?好,原来只?是他以?为。

  “现在不是了?,”虽然说了?也没人会信,但他还是解释,“现在,我是真心想和她好好相处,这也是她希望的事。”

  涂然所希望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推倒了?陈彻坚守的城门。

  所以?,校运会那?天,他们?在梧桐树下那?样笑着聊天,是在说这件事?他们?已经互表了?心意?

  所以?,这段时间躲着他,是在避嫌?

  直到周楚以?离开,陈彻也还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像出了?故障的机器。

  太阳在他的头顶,太阳的温度,却仿佛丝毫没能落在他身上。

  已经经历了?变声期的少?年,垂着眼?睛,声音低哑地问:“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