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1)

旧日新婚 苏其 1 万汉字|34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2章

  闻依凌晨四点醒过一回, 手一伸,碰到硬物,她花了两分钟时间清醒,终于意识到身边躺着个男人, 然后, 再?也睡不?着。

  酒店那晚她半夜离开,没有机会跟他睡一块, 闻依本来想着不就身边睡个男人有什么大不?了, 而且他床有两米,翻两圈都不一定能碰到。

  可事实却是, 即便碰不?到,秦南山身上气息也强大到让她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她最近有在学习怀孕相关知识, 怀孕中期由于激素的影响,女性生理发生变化, 那方面欲望远超平时。

  她想?着要?不?还是分开睡算了,这么一个“春·药”睡自己旁边,她就算是圣人也忍不?了啊。

  直到六点多?秦南山醒来,出门,她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之后睡到日上三竿,起床后心里盘算着等会就说分床睡的事。

  主卧没有卫生间,她收拾好出门洗漱, 洗漱完把昨晚没洗的衣服放洗衣机。

  从阳台进客厅,这才发现整个客厅焕然一新, 她昨天买的小贴纸小灯笼全挂上,入眼红彤彤一片, 有了几?分过年味道。

  餐桌上有早餐,一碗粥一屉小笼包,闻依伸手碰了碰,还温着。

  她朝关着门的次卧看一眼,坐下来吃饭。

  乔恩给她发消息,问夫妻生活如何?,闻依回复:【一塌糊涂。】然后重点描述夏天的存在?。

  乔恩回:【那真是委屈狗狗了,那么大一个拆家能手竟然只能窝在?几?平米的小次卧。】

  闻依没有养宠物经验,一下怔住,心里的愧疚又多?了两分。

  食不?知味吃完一屉小笼包,闻依去敲门,里头传出一声狗叫和回应:“怎么了?”

  闻依大着胆子?推开门。

  她第?一次看见次卧布局,次卧比主卧小太多?,一整面放满书的书柜,一张靠窗的榻榻米,一套书桌,基本上没有多?余活动?空间。

  夏天的小窝在?书桌底下,眼下正?和它的朋友一起朝门外?看来,大概是知道她这个新朋友不?喜欢它,不?叫了,安安静静。

  闻依目光落在?它脖子?那条系在?书桌腿上的绳子?,内疚直冲天灵盖。

  她好像剥夺了一只狗狗的自由,真要?命啊。

  闻依抬眼看向端坐的男人,“那个,我吃完早餐了,谢谢你啊。”

  “没事,你再?休息会,晚点收拾两套衣服,我们回东郊那边。”

  “噢。”闻依视线再?下垂,和毛绒绒的夏天对视,那双大眼一闪一闪,仿佛装满期待。

  她咬紧下唇,克服心里的恐惧:“夏天和、和我们一起去吗?”

  秦南山怔了怔,“你......”

  闻依撇开目光,装作不?在?意道:“我们是不?是得?去几?天,它自己待着怪可怜的。”

  他沉默一会,最终没有拒绝这个提议。

  中午出发,先去长乐巷给闻红毓送小灯笼,秦南山说等会路上买点年货,一起送过去,闻依心里夸他上道,她这个女儿迟早地位不?保。

  闻依坐副驾,夏天坐后排,她绷直身子?尽量不?往后看。

  狗狗显然不?是第?一次出门,乖巧蹲在?后排中间,张着嘴哈哈乐。

  秦南山看一眼旁边目不?斜视的女人,回头摸摸夏天,声线温柔,“乖一点。”

  夏天蹭他,蹭完又试探拱了拱闻依肩膀,闻依下意识弹开,尖叫声溢到嘴边,又吞下去。

  秦南山扬起唇角,启动?车子?,等顺利进入主干道,叫她,“闻依。”

  闻依抱胸:“干嘛!”

  “你想?不?想?听听夏天的故事?”

  “你说呗。”

  秦南山停顿几?秒,先问:“我们高中毕业是哪一年?”

  “13年?”

  “嗯,夏天13年出生。”秦南山握紧方向盘,回忆:“夏天妈妈以?前也在?我们家,她叫毛毛,秦西取的,因为她觉得?毛毛长得?像条毛毛虫,那时候我们住另一套房子?,比现在?大得?多?,毛毛活动?空间宽敞,长得?很健康,如果今天她还在?,应该是十三岁。”

  “13年高考结束,毛毛怀孕待产,那天爸妈和伯父伯母庆贺我拿了状元一起外?出聚餐,我们没发现毛毛异常,等一家人吃完饭回家已经十一点,毛毛难产自己生不?出来,倒在?大门后,最后送到宠物医院,三只小狗和毛毛,只有它留了下来。”

  闻依心纠紧,膝盖上手心交握,轻轻说:“所以?它叫夏天。”

  “对。”

  秦南山应完一句不?再?说话?,专心开车,闻依看他,男人脸色自然,看不?见难过这些情绪。

  片刻后,闻依警告,“我待产的时候你必须在?我身边!”

  秦南山转头,哑然失笑,“我当然会在?你身边。”

  “你要?不?要?摸摸它?”

  “我不?要?。”闻依清醒着呢,“你别以?为说故事就能打?动?我,我只是允许它自由活动?,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果然不?再?说,唇边淡淡向上勾起。

  过了会,闻依想?起来问:“结婚那天给你做伴郎那个人怎么样?”

  “哪个?”

  “个最高那个。”

  “庄悦?怎么了?”

  “乔恩问。”

  乔恩无事不?登三宝殿,她哪是关心她婚后生活,分明是起了贼心。

  那天的伴郎长得?还不?错,又有身高,乔恩单身都?市丽人,俩人看对眼不?奇怪。

  秦南山说:“我们是本科同学,不?过庄悦现在?是行政那边的老师,在?办公室。”

  闻依挑眉:“准备当领导?”

  “应该是,庄悦工作能力强,能说会道,上面领导很信任,不?出意外?,再?过一两年能提拔办公室主任。”

  闻依“啧”了两声,“你还知道这些八卦呢?”

  秦南山撇来一眼,“闻依,我不?是十六七岁,而且每天在?办公室工作,有些事情不?想?听也得?听。”

  “是是是,但你不?能怪我,是你本来就给人这种印象。”

  “什么印象?”

  “你别装傻。”

  秦南山笑了声,不?太在?意,“那你现在?对我什么印象?”

  “帅气多?金有强迫症。”

  “......”秦南山忽视这个一点不?走心的答案,右转转弯去长乐巷。

  闻依继续问:“你同学这么有出息,你呢?什么时候当个小领导?”

  虽然知道他估计没什么当官的大志,可闻依还是对这个问题好奇,但秦南山显然没打?算满足她,直言道:“我暂时不?想?当领导。”

  “行吧。”闻依翘起腿,悠悠说:“可我想?当。”

  她可不?要?做家庭主妇,即便有了孩子?,事业也永远是她第?一位。

  秦南山再?看过来,听出她话?外?意,“你想?当当,没人拦你。”

  现在?位置都?难保,升职加薪是天方夜谭,闻依哼哼,不?接话?了,等过了怀孕生产这两年,该是她的还是她的。

  买了年货给闻红毓送去,闻女士不?在?家,秦南山问是不?是还在?工作,闻依说估计在?谈恋爱,不?用管她。

  又花了半个多?小时到东郊,闻依调整好心态,认真做人家儿媳妇。

  一下车,夏天直奔宣英去,一老一狗玩得?欢快,秦西过来挽她手,“嫂子?你们可算来了,我一个人在?家快被妈念死了。”

  秦西性格好自来熟,之前婚礼跑上跑下帮不?少忙,俩人渐渐熟悉,虽然隔了好几?岁,但不?生分。

  闻依看着妹妹脸上甜甜笑容,再?次怀疑秦南山不?是亲生,他和这一家人差别也太大。

  秦家过节习俗固定,除夕一家人一起吃饭,初一到大伯家去,这是秦老爷子?在?世时定下的规矩,为了家族和谐。

  根据秦南山说辞以?及闻依后续观察,秦恒兄弟俩家关系确实不?错,比那些争家产吵得?不?可开交的家庭好太多?。

  不?过这里头也许也跟秦恒一家四口没一个人有野心有关,夫妻俩和儿子?专心搞科研,女儿四处旅游玩乐,都?没啥欲望。

  家里年货晚饭都?准备得?差不?多?,闻依本来想?着做做样子?到厨房去帮忙,宣英把人赶出去,说她还怀着孕不?用帮忙。

  闻依得?了闲,去找小姑子?说话?,秦西话?多?,一会说她专业一会说她朋友们,说到口干舌燥,闻依给她递水。

  中间夏天过来,秦西想?要?抱它时发现抱不?动?,拍它脑袋:“瞧你胖得?,都?怪我哥,天天给你喂这么多?。”

  夏天哈哈舔她手心,秦西陪它玩了会,小狗玩累了直接躺在?俩人脚边,舒服睡大觉。

  闻依说:“你哥和夏天感情看起来很好。”

  “能不?好吗?夏天还救过我哥命呢。”

  闻依吃惊张大双眼,秦西解释:“也不?是什么大事,那会我哥还在?读研吧,你也知道他那个人,一算题什么都?干扰不?了他,那天我妈要?出门买东西,叮嘱我哥晚点去把厨房熬汤的火关了,他没听见,最后汤锅烧干起火冒烟,是夏天去敲门、狂吠,我哥才注意到,在?火势变大之前灭了火。”

  “嫂子?你住进去也看见了,那个年代的装修几?乎全屋都?是木头,真的,要?是再?迟个几?分钟,不?仅家没了,人也没了。”

  “而且我哥一直愧疚,他跟你说过吗?他心里觉得?毛毛,就是夏天妈妈,因为他过世,所以?一直都?是加倍对夏天好,我都?感觉夏天是他亲儿子?。”

  闻依安静听着,视线一直在?夏天身上。

  她不?懂狗狗的种类,秦南山说它是阿拉斯加,她昨晚等他的时候偷偷查了查,网上说阿拉斯加性格比较温顺,是个可闹腾可安静的小狗狗,她半信半疑,还是不?能全放心。

  这会踌躇不?定,没了主意。

  夏天被她目光盯醒,头摆正?,看她,随后迈着它庞大身躯过来,在?距她一步远停下,没有得?到拒绝后才继续走近。

  闻依压下心里已经剩不?多?的恐惧,小心伸出手,又捏起,几?秒后舒开,揉揉它脑袋,夏天毛发干净松软,摸着很舒服。

  夏天立即朝她咧嘴,闻依还是有点点害怕,但没躲。夏天越近一步,跳上她旁边沙发,直接靠着她躺下。

  狗狗身体温热,热度透过衣物传到她身上,闻依徐徐勾唇,心底掠过一抹柔软。

  这一幕在?外?人看来正?常,秦西没注意到一人一狗之间细微变化,继续说话?,直到宣英来叫吃饭。

  宣英手艺不?错,七八个菜色香味俱全。

  一家人除了秦南山都?善谈,饭桌上话?题不?断。

  吃完晚饭,闻依这才想?起来个事,早上说要?跟他分床睡,结果话?还没说来了婆家,这床是分不?成。

  秦南山卧室前几?天结婚时住过一晚,不?过那会太累太累,她几?乎倒头就睡。

  现在?婚礼装饰都?拆掉,只剩一床绣着百年好合的大红喜被,关灯她都?觉得?刺眼。

  她洗完澡躺下,被子?还有股新味,不?太好闻,秦南山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进门,闻依问还有没有被单可以?换,秦南山说有,但是宣英特?地交代过,新被子?得?一个月之后才能换,让他们忍一忍。

  闻依没法,只能拉过被子?盖上。

  这边卧室带卫生间,秦南山从衣帽间找了睡衣去洗澡,没一会,浴室水声淙淙。

  闻依盯着看一会,收回眼,从床头柜随手找了本书翻开。

  不?是什么数学教材了,是本叫《台北人》的小说合集,她第?一个故事没看完秦南山已经洗完出来。

  头发没吹,他边擦走边走到衣帽间吹头发。

  男人优势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只两分钟吹干,人站到床尾,“关灯吗?”

  黑色绸锻睡衣,明明什么也没透,可睡衣贴身,闻依仿佛能从他走动?间的晃动?看完全部,大长腿,胸肌,沟壑深浅不?一的腹肌。

  完了,孕激素又飙升。

  闻依看得?口渴,从他领口轻微滑动?的喉结移开眼,细声说:“我得?吃叶酸,没有水。”

  秦南山十分体贴地下去倒水,再?上来,手里还多?了个保温壶。

  闻依靠在?床头,捧着水杯,“夏天睡哪?”

  “家里有它的窝,在?一楼。”

  “哦。”她没话?找话?,“有它吃的吗?”

  秦南山笑了声,“有,你在?担心它?”

  “没有!”

  怎么可能,她就是随口问问好吗!不?然也太尴尬了,谁能想?到床下可以?跟他吵翻天,床上直接变哑巴。

  闻依吃完叶酸,秦南山伸手接过杯子?放好,“睡觉?”

  “嗯。”闻依滑进被窝,闭眼。

  他关掉主灯台灯,在?黑暗里说:“晚安。”

  “晚安。”

  这晚安不?了,不?知是新被子?的味道,还是他家沐浴露味道,又或者他身上味道,各种味道交织,闻依再?次难以?入睡。

  半个小时里她翻了不?下十次身。

  第?十一次时他那头的台灯开了,秦南山半撑着身子?看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暖色调光线打?在?他脸上,阴影高低不?平,像座跨不?过去的小山。

  “......不?是。”闻依心烦,“我睡不?着,要?不?......”

  同居第?二天,真的要?分床睡吗?可今晚怎么分?这大冬天的也不?可能让他睡地板。

  闻依窝在?被子?里,束手无措,只能深深叹气。

  “可能是新环境,你要?是睡不?着我们可以?说说话?。”

  闻依不?想?跟他说话?,她比较想?睡觉,“要?不?你出去看会书,等我睡着你再?进来。”

  “???”

  秦南山出门才发现端倪,所以?让她睡不?着的不?是环境,是他?

  那昨晚又是怎么一回事?是谁可怜兮兮让他早点进屋?

  他在?一楼书房想?了十分钟没想?明白。

  十一点半,宣英下来倒水,路过亮灯的书房敲门进去,看见自家儿子?正?聚精会神看书,“还没睡呢?”

  秦南山没好意思说被媳妇赶出来,正?经道:“嗯,还有点事。”

  “这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依依第?二回在?家里睡,不?习惯,你赶紧地去陪着。”

  “......好,马上去,您先睡。”

  十二点半,秦南山回房,床上的人呼吸均匀,他终于能躺下。

  没想?到结婚后,自己在?哪里睡、什么时候睡这样的事不?能由他决定。

  ......

  过年期间天气还是不?大好,雨夹雪,冻得?厉害。

  第?二天一家人过除夕,买菜聊天做饭,热热闹闹。

  闻依给闻红毓打?电话?问她在?哪,她说在?舅舅家,让她别操心,闻依还想?问问她恋爱谈得?怎么样,闻女士直接把电话?给挂断。

  从房间出来,客厅只有打?游戏的秦西,闻依问:“爸妈呢?”

  秦西抽空答:“他们出去了,等会回来。”

  闻依环视一周,没见秦南山身影,“你哥又去哪了?”

  “给夏天洗澡。”

  话?刚说完,一楼卫生间传来动?静,闻依脚步一迈,一停顿,几?秒后往卫生间移动?。

  秦南山洗得?专注,没发现她,闻依倚在?门口。

  夏天毛发多?体积大,洗澡不?是件容易事,好在?它乖巧,静静站在?淋浴头下给秦南山冲洗,白色泡沫浮了满地。

  昨天车上他问对他什么印象,其实除了帅气多?金有强迫症外?还有许多?,刻板无趣嘛还有待验证,毕竟只在?一起过了两天日子?,但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觉得?秦南山应当算一个性格温和、情绪稳定的人。

  如今人心浮躁的社会环境下,这是一个优良品质了。

  不?过很多?医生和她说过,一个人品好、善良的男人适合当别人的老公,可不?适合当自己的老公,她以?前不?懂,现在?明白了,人生哪有百分百完美,既要?他幽默风趣,又要?他温和善良,这不?是鱼和熊掌吗?

  虽然眼下看着也不?错,但总感觉少点什么,闻依心底略微遗憾。

  秦南山和狗狗注意到她,他说:“二楼有卫生间。”

  闻依:“我不?上卫生间。”

  “那你走远点,夏天会甩水,等会溅湿你。”

  闻依没走,“怎么不?送到外?面去洗?”

  “现在?外?面宠物店都?关门了,之前忙没能给它洗,正?好洗干净过年。”

  闻依表示了解,不?再?说话?。

  过了会,秦南山抬头,看她还站在?原地,发出不?确定的问句:“要?不?要?进来帮忙?”

  “不?要?。”

  闻依扭头就走。

  三分钟后,卫生间喊:“秦西,阳台的毛巾拿进来。”

  秦西游戏正?热,“嫂子?嫂子?,快帮帮我。”

  闻依只好拿过毛巾再?次进去,夏天已经被冲洗干净,狗脸嘿嘿冲她笑,她把毛巾递过去,秦南山没接,“你帮它擦,我冲卫生间。”

  闻依心里咬牙,他一定是故意的!

  但她没证据,而且现在?天气冷,不?赶紧擦干会感冒,闻依用大毛巾给夏天盖上,夏天果然甩水,闻依手压在?夏天身上,身子?战略性后撤,差点摁不?动?它身子?。

  甩了两回结束,闻依不?会照顾动?物,僵着身子?一点一点擦,从头到脚。

  在?她以?为大功告成时秦南山不?知从哪找出吹风机,还是两个,他发出邀约,“吹才是大工程,我一个人估计得?吹半小时,一起?”

  “......”

  夏天不?滴水了,战场转移至客厅,吹风机噪音把打?游戏的秦西赶走。

  吹十分钟,厚密的毛发终于半干,闻依手都?僵麻。

  “怎么给狗洗澡这么麻烦?”

  秦南山轻笑:“洗澡算是轻松的了,还要?驱虫打?针、溜它、准备食物,夏天肠胃不?好,很多?东西不?能吃,一不?小心吃坏肚子?还得?上宠物医院。”

  “啊?”这不?跟养小孩差不?多?......

  “放心,我来照顾它,不?用你。”

  闻依咕哝:我又没说要?照顾。

  吹干,秦南山拍拍夏天,“好了,去玩吧。”

  但夏天没走,冲闻依摇尾巴。

  闻依一脸懵,看看狗,看看人。

  秦南山眼尾溢出笑,“你摸摸它。”

  闻依已经没有昨天害怕,摸它头,摸得?它舒服了才蹦蹦跳跳离开。

  秦南山说:“它很喜欢你。”

  “......”闻依嘴跟闻红毓女士一样硬,“别想?骗我给它铲屎洗澡!”

  ......

  年夜饭吃完,一家人一起看了会春节联欢晚会,晚上洗好澡,闻依躺床上回复新年祝福和发红包,而秦南山,再?次被赶出房门。

  第?二天醒来,身边照旧没人,闻依浑身轻松,她渐渐觉得?这个方法非常有效,既能不?让外?人和宝宝起疑,她也能睡个好觉,一举两得?。

  早餐过后前往大伯家。

  秦西跟闻依秦南山一辆车,姑嫂俩坐后排聊天。

  闻依问她是不?是准备找工作,说到这个秦西就烦,“不?知道呢,现在?就业好难啊,我都?怕我找不?到工作。”

  秦西性格遗传宣英秦恒,但智商远比不?上秦南山,用她的话?来说,能顺利A大本科毕业已经是前世积了半辈子?福。

  闻依好奇问:“你大伯不?是开公司吗?”

  秦西:“不?能去。”

  “为什么?”

  秦西嘴不?设防,“爷爷过世时分家产定下规矩,我们家永远不?能插手公司事务,不?然就我伯母那性格,怎么舍得?分那么多?股份给我爸妈。”

  闻依心底有了猜测,看来关系好都?做的面子?工程。

  接下来要?一块吃饭,闻依多?问了问大伯家情况,以?免什么都?不?知说错话?。

  不?问不?知道,问了吓一跳,秦西小声叮嘱:“大伯母身体不?好不?易受孕,快四十了才试管怀上,谁知道怀上后发现大伯一直在?外?面偷腥,伯母闹了几?年,最后那女人走了,但是留下个孩子?,就是现在?的小堂妹,只比堂弟小三个月,我妈说庆幸是个女孩,不?然伯母哪能让她进门。”

  “大伯家老是鸡飞狗跳,反正?我不?爱去,嫂子?你也别怕,咱们吃个饭就回来了。”

  前头开车的男人没有插嘴和否认,看来情况相差无几?。

  闻依点点头,听进心里。

  大伯住不?远,同样是套别墅,面积比秦南山家大,前后各有院子?,里头装饰豪华,光进门处一整块圆大理石估计就十几?万。

  一进门,闻依先看见跟在?大伯母钟岚身后的乖巧女孩,叫秦檀,约莫十八九岁,脸上挂着笑容。

  闻依不?想?与钟岚起冲突,订婚宴与婚礼那天她说的话?依然记在?心底,但都?是成年人,而钟岚对于她来说不?过是每年只偶尔见一两面的陌生人,俩人之间关系薄得?蝉翼还轻,没必要?用别人的话?惩罚自己。

  她把钟岚当作客户,笑脸灿烂,“伯父伯母新年好。”

  他们也维持着面子?工程,热情招呼新媳妇进门。

  闻依亲手送上礼物,又递给妹妹一份,女孩道谢,手里还有一份,闻依问:“弟弟呢?不?在?家吗?”

  钟岚笑应:“不?管他,这臭小子?估计又去哪里浪,等会吃饭我再?给他打?电话?。”

  闻依点头,转而问乖乖站在?旁边的女孩,“妹妹今年上大学了吗?”

  女孩应:“上了,在?A大,大一。”

  闻依夸她:“很厉害。”

  余光里钟岚脸色变了变,转身离开。

  大过年的没人找不?痛快,两家人相安无事一直到晚上吃饭。

  表弟秦堪回来得?迟,钟岚拧着秦堪耳朵一通骂,秦堪也是个叛逆的,顶了几?句,钟岚火气更大,宣英在?旁边劝。

  大伯家饭菜味道不?错,闻依专心吃饭,两耳不?闻桌边事。

  直到耳边忽然传来一句,“大学都?考不?上,瞧你出息的。”

  闻依抬头看向僵持的饭桌,忽然明白先前钟岚变脸的原因,亲生儿子?考不?上大学,私生女考上了,估计觉得?丢脸。

  钟岚脾气没收住,厉声道:“你再?这样下去能娶到什么媳妇?我告诉你,你外?面那个三教九流的女朋友我不?可能同意你们在?一起,谈恋爱也不?行!”

  闻依本来没多?想?,但偏偏钟岚意味不?明看了她一眼。

  这下她又明白了,指桑骂槐呢。

  秦永不?悦:“大过年的闹什么闹,有完没完。”

  钟岚:“我闹?你自己每天不?着家不?管儿子?,现在?怪我闹?我看儿子?迟早有一天学你。”

  秦永“啪”地放下筷子?,起身离开。

  闻依环视一眼,秦恒夫妻摇头,秦西兄妹见怪不?怪,秦檀小心翼翼降低存在?感,秦堪大大咧咧吃他的饭。

  真有趣。

  可没想?到事情没完,且轮到自己头上。

  闻依再?一次听了墙角。

  吃完饭后宣英去厨房安慰人,钟岚假模假样哭两声后说:“你猜我昨天在?街上见到谁?”

  “谁?”

  “闻依那个妈!”钟岚语气讥屑,“我瞧着年纪与我们差不?多?,打?扮得?妖里妖气,不?愧生出这样的女儿,旁边还站着个四十来岁的男人,你不?是说南山没岳父?我看呐,很快就有了。”

  “你说这一大把年纪了搞这些丢不?丢人,别到时候南山喝他岳父岳母的新婚酒去,到时候男方再?带进来个什么弟弟妹妹,那还不?是得?南山养?”

  宣英重声:“嫂子?,没有的事不?能乱说。”

  钟岚:“亲眼看见......”

  闻依不?想?再?听,也没想?忍,编排她可以?,议论她妈不?行,她走出动?静,厨房里人收声,闻依进去。

  宣英脸色不?太好,诚惶诚恐,“依依啊,这里我们收拾,你到外?面休息。”

  闻依微笑,“谢谢妈,我进来拿个水。”

  闻依到旁边烧水壶倒了杯温水,和颜悦色道:“伯母,现在?一附院新推出来个女性专项体检项目,效果特?别好,每天就五十个名额,约都?约不?到,伯母您看需不?需要?我给您约一个,现代女性呀什么宫颈癌乳腺癌甲状腺癌,真是吓人哦,我前几?天还让我妈去做了一个。”

  钟岚与宣英面面相觑,没搞明白闻依出的什么牌,不?过宣英担心先前的话?被她听见,赶紧缓和:“约约约,依依你帮你伯母约一个,她去年还说胸口疼。”

  “好呀,胸口疼可能是乳腺癌,气多?了容易得?。”闻依喝了两口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噢对,好像有限制年龄,伯母您今年......”

  钟岚脸色已经变黑,宣英答的话?:“你伯母今年六十一。”

  闻依面色瞬间可惜:“哎呀,那不?行,人家要?求五十以?下,我妈都?勉勉强强,伯母,我改天再?帮您问问其他套餐,您看行吗?”

  俩人说不?出来话?,等闻依离开后钟岚狠狠躲了脚地板,指着她背影骂:“她什么意思!”

  宣英看着脾气阴晴不?定的人,终是劝:“嫂子?,要?不?咱们去检查检查。”

  说不?定真能查出什么来。

  ......

  闻依心情不?好,一天社交过后到家,疲累至极。

  秦南山进屋跟她商量明天回娘家要?带的礼,闻依躺床上,不?想?说话?,“你决定就好。”

  “你舅舅舅妈喜欢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秦南山不?明不?白吃瘪,不?太理解,他压压眉头,站到床边:“妈说可以?送点酒水,舅舅喝酒吗?”

  “喝。”

  秦南山:“舅妈喝茶吗?”

  “不?喝,舅舅喝。”

  “保健品呢?”

  “不?要?这些,舅妈喜欢吃贵出天的水果,你给她各买几?样。”

  “好,表弟呢?最新款手机可以?吗?”

  “可以?,现在?有店铺开门?”

  “年前买了。”

  “......买了你还来问我。”

  “先前没和你商量过,你这不?是都?知道吗?”

  闻依本来不?想?和他生什么气,也不?关他的事,但他突然这么说,她觉得?得?吵一架,坐正?来,气势汹汹:“我知道归我知道,你自己用心买是另外?一回事,你问我就是想?走捷径,一点不?走心!”

  “亏我妈还说你体贴周到,把你当亲儿子?对待,你呢,你们呢,没良心,早知道不?让我妈把我嫁过来。”

  秦南山轻轻拧眉,“你怎么了?”

  闻依像只嘴硬的暴躁猫咪,“我没怎么,好着呢,今天心情最好!”

  秦南山无法理解她的无理取闹,明明此前一切都?好,怎么脾气说来就来,她又不?愿意交流,秦南山只好说:“你好好休息,我去外?面买水果。”

  他腿长,两步迈出门,“嘭”,门合上,偌大卧室只剩她一个人的愤怒在?空气里蒸发。

  啊啊啊啊!!!闻依气得?牙根痒,随手抓起隔壁某人的枕头,用力丢向房门。

  再?接着深呼吸,温柔摸肚子?,认真教育,“宝宝,以?后别学你爸,你老婆有气你得?让她发出来,不?然以?后她容易得?乳腺癌。”

  半分钟后想?起不?对劲,她宝宝应该是个女儿,改口:“宝啊,以?后别找你爸这样的男人,不?然怎么被气死的都?不?知道。”

  当天晚上,秦南山从门后捡起自己枕头,没有被子?盖,只能去衣柜拿了床新的。

  ......

  第?二天直接去舅舅家,闻红毓也在?。

  后备箱满满一箱礼物,秦南山和表弟搬了三四趟,闻女士和舅妈笑得?合不?拢嘴。

  闻依气还没消,又不?能到处说,只能自己憋着。她看着闻红毓脸上乐呵呵笑容,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就知道单纯傻乐,都?不?知道人家背后怎么编排你。

  怀孕如今是她免“活”金牌,洗菜做饭洗碗全不?用她,而第?一回正?经上门的女婿则担任起厨房重任,备菜切菜炒菜不?在?话?下。

  舅妈出来找她,指着厨房高大男人背影,偷偷摸摸说话?:“依依,小秦可真不?错呐,你好好珍惜知道不?,结了婚就把一部分心思放家庭上,工作嘛缓一缓,他们家又不?用你挣大钱。”

  闻依知道舅妈此刻说这些是站在?她的角度为她好,但她不?喜欢听样的话?,也压低声音说:“那不?行啊舅妈,我不?挣多?点钱以?后离婚我和娃怎么办?你们养我们吗?”

  舅妈果然大惊失色,“你这孩子?胡说八道什么,现在?才刚结婚就想?离婚,这些话?别在?你妈跟前说。”

  说起她妈,闻依顺势问:“舅妈,我妈怎么回事啊?真谈恋爱呢?”

  说到这个舅妈可来了劲,看看厨房忙活的闻红毓,把人拉进房间,又八卦又好奇,“我瞧着像,除夕那天不?是来过年吗,一个男的送她来的,就停在?楼下,我没看着人,但车看起来不?便宜。”

  “怎么,你妈没跟你说啊?自己女儿都?瞒着?”

  四十多?岁,有钱,体贴接送,闻依心底大喊,行啊闻女士,给她找个哥当爸。

  闻依说:“她不?肯说,舅妈,你帮我旁敲侧击一下,我怕我妈被骗。”

  “你不?说我也盯着呢,你妈可不?能再?被骗一回。”

  舅妈没察觉自己失言,闻依却听得?心沉下来,“舅妈,什么叫再?骗一回,我爸不?是死了吗?”

  舅妈眼里闪过失措,慌忙说:“是死了呀,那负心汉有病不?跟你妈说,委屈你做遗腹子?。”

  对于这个“死”了的爸小时候的闻依问过几?次后懂事得?不?再?提起,心里也真当他死了,后来这二十多?年闻红毓和亲人们从没提起过那个人,他们的生活里也没有他的痕迹,久而久之,闻依真觉得?他死了。

  如今舅妈偶然提起,却又不?肯说,闻依斟酌一会,没追着问,无论死了还是活着,他都?与她们无关。

  晚上一起吃完饭,闻依终究不?放心闻女士,把人拉到一边问:“妈,你有什么事跟我说,舅妈可都?看见了,人家送你到楼下呢。”

  闻红毓朝客厅怒瞪一眼,“就她嘴大。”

  “怎么,舅妈不?说你们还打?算搞地下恋?妈,你都?有外?孙了,又不?是小孩子?,而且你这个年纪找老伴的多?了去了,害羞什么呀。”

  闻红毓看着女儿,猛然间产出错觉,好像闻依是妈,她才是那个女儿,闻红毓乐了声,冷静说:“没什么大事,不?让你们知道是还没在?一起,你妈脑子?清醒,总得?看看他靠不?靠谱才做决定。”

  闻依松口气,接着问:“对方做什么的?离异还是丧偶?有没有孩子??”

  闻红毓哪肯回答,说定下来之后再?带给她看,闻依用自己做反面案例,“早点,别搞出事了我还懵着,我可不?想?再?要?一个弟弟或妹妹。”

  闻红毓气得?直敲她头,“闻依我是不?是惯着你了,说话?没把门是吧!”

  “反正?你小心点,别被人骗财骗色。”

  “小秦才被你骗财骗色。”

  “......”

  ......

  从舅妈家离开先回东郊,夏天还在?那。

  第?二天回大学东路,这个年算是过去,这也许就是亲戚少的好处了,走亲戚两天结束。

  除了钟岚这件糟心事闻依觉得?还算舒服,没有太多?她想?象中的、听说的那一堆鸡毛杂事。

  当然,还得?除掉一扭头就能看见冲她流哈喇子?的大狗这桩事。

  那天说一起睡主卧后秦南山把他的书又搬回次卧床上,她同意了夏天在?家里自由活动?,现在?客厅全是狗狗的战场,一到家,大狗使劲撒欢。

  不?过狗随主人,她暂时看不?出来夏天有拆家迹象。

  怀孕总是什么都?没干就发困疲倦,还容易脾气暴躁,闻依进门直接躺回床上,不?再?是一股子?新味的床单被套,她秒睡。

  一直睡到傍晚,秦南山敲门进来,“得?吃饭了。”

  闻依卷着被子?翻了个身,咕咕哝哝说话?,秦南山没听清,靠近床头,“什么?”

  “.....再?等等......”闻依半醒,有气无力。

  秦南山没催她,出门。

  半个小时候再?进来,“闻依......”

  闻依把枕头盖头上,“你好烦啊。”

  “饭菜热好了,我等会有个线上会议,你自己吃。”

  “噢。”

  他果然没再?进门,闻依竖起耳朵听外?面动?静,什么都?没有。

  她又躺了十几?分钟,终于拖着还在?休假的身体起床。

  外?边天黑,下着小雨,隔着窗户都?能感受到冷意。

  次卧里,电脑屏幕上David老师见秦南山失神,用英文问道:“Qin?你有事吗?”

  秦南山回神,“我没事,您继续。”

  这是他参与的一个国?际数学研讨小组,小组全是国?内外?顶尖同行,每周一次视频会议,国?外?老师们知道这几?天是中国?春节,也带上几?分过节气息,气氛轻松。

  David:“有时间我们到中国?去开个线下会议,你们可要?好好招待我们。”

  秦南山:“欢迎各位老师到中国?。”

  Gary:“Zhong和Li已婚,也许Qin时间多?一些。”

  秦南山:“没来得?及跟各位老师分享,我上个星期刚结完婚。”

  David:“哇哦,恭喜!真是意外?。”

  聊几?句,门外?忽然传来哐啷一声,秦南山按捺不?住,朝电脑说:“抱歉,我太太在?用厨房,我得?出去看看。”

  大家静了两秒,随即哈哈笑起,秦南山早已摘下耳机,两步往外?走。

  走到厨房,和正?热菜的一双大眼对上,闻依手里还带着防烫手套,“你出来干嘛?”

  秦南山看看她身后,眉心轻蹙,“什么碎了?”

  闻依也往后看,“噢没碎,筷子?掉进洗碗池而已。”

  秦南山走进去,把筷子?洗好放好,又脱了她的手套,把微波炉里热好的菜端出来放上饭桌,一直到热完三个菜,交代:“吃完不?用收拾,放着我晚点收。”

  闻依觉得?自己被当成了废物养,不?过她巴不?得?,乖乖坐下吃饭。

  今天的菜是昨天从东郊那边拿回来的,宣英让人专门做的肉丸子?、菜丸子?,宣英见她喜欢,还特?地又订做不?少。

  她这个婆婆除了软一点,其他都?挺好,闻依没从她身上感受到另一个钟岚,他们这些文化人应当都?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不?会听什么是什么。

  吃到一半秦南山又出来,闻依挑眼看他:“饭我会吃,你不?用盯着。”

  他却在?对面坐下,“会议结束了。”

  她心里还有一点点气,故意挑着眼前一道显然是新炒的青菜说:“这个味道也太淡了。”

  他说:“肉丸子?腻,而且过年期间吃的都?是大鱼大肉,我没放什么油盐。”

  “可你这跟水煮的有什么两样?一点胃口没有。”

  气氛莫名,旁边夏天似乎都?能感受到俩人之间微妙情绪,一点即燃。

  但秦南山没跟她争辩,战火没能燃起来,“不?喜欢吃不?吃了,明天再?做其他。”

  闻依也觉得?自己无事生非得?过分,嘴角扯了扯,不?再?说话?。

  半个小时后,秦南山进主卧找衣服洗澡,“我等会还有点工作,你先睡。”

  闻依没吭声,滑进被窝,背对着他。

  等主卧门关上,闻依回头看一眼房门,恨恨给乔恩发消息:【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为什么有人这么淡定啊,她怎么闹脾气他都?没反应,是不?是地球爆炸他也不?在?乎?

  还有这大过年的工作工作工作,你跟工作睡去吧!

  乔恩回:【庄悦加我,说明天一起出去吃饭,你说我要?不?要?答应。】

  闻依:【我说我日子?过不?下去了!】

  乔恩:【你们要?不?一起出来?我一个人好尴尬。】

  闻依:【乔恩!!】

  乔恩:【多?大事,你嫁给他之前就该想?到这样,情绪稳定总比那些酗酒男家暴男好,我反正?我觉得?挺好,终于有人能克你。】

  闻依无语,关掉手机丢到被子?上,躺平看天花板。

  她白天睡得?多?,晚上没睡意,自己闷一会后拿过笔记本工作,切,谁没有工作一样。

  群里过年气氛浓厚,但田佳已经跟她说了几?个小道消息,年后战略创新部正?式成立,部门领导暂由副总任职,而这个副总并不?监管他们部门,也就是说魏元要?是竞聘,有点悬。

  她先前站了队,这会如果风一吹就两边倒多?为人不?齿,眼下能做的就是努力工作,让上面领导看到她的不?可替代。

  可她心里也明白,纽安和所有大型集团一样,中层以?上的位置远不?能只靠努力拿下,更多?是靠人脉、人情世故以?及在?领导眼里,你所能提供的价值。

  看资料看到十点,闻依出门倒水,次卧落针可闻,狗也不?见。

  她故意弄出动?静,很好,这回人没出来,估计在?算题,秦西说,这人一做起题,耳朵聋了一样。

  十一点,闻依放下电脑,打?算睡觉,他几?点回、回不?回都?随他。

  十二点,闻依翻了个身,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果然,白天不?该贪睡。

  不?知过多?久,嘴巴淡淡的人打?算出去逛逛,买点有味道的小零食,过年,外?面应该还热闹。

  她换好衣服出门,意外?在?餐厅看见不?该看见的人。

  秦南山穿着整齐正?襟危坐,一看就是把办公地点搬了出来,闻依猜得?没错的话?,他那狗狗朋友估计在?次卧睡得?香。

  她哼一声,走向玄关换鞋。

  秦南山看向那被她踢乱的鞋,不?知道她又折腾什么,眉头紧拧,不?解问:“去哪?”

  闻依头也没回,“想?吃酸的。”

  “非吃不?可?”

  “嗯。”

  男人垂眸看表,十二点零七分。

  外?面细雨朦胧,夹着稀稀拉拉的雪。

  秦南山心底轻叹,站起来,无奈道:“我去给你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