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上门提亲◎
大周虽然封建, 比较迷信，尤其上了年纪的老人，一直相信人死后能上天堂进地府, 也相信有神仙的存在。
可这梦里怀孕的说法还是太怪异了。
满屋子的人几乎没有一个相信的。
秦莹莹说完之后，看向沈青禾, “青禾你就告诉大家吧, 但凡是个聪明的不想惹老天爷生气的，都会相信你的。”
沈青禾正愁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虽然秦莹莹这个说法烂透了，可如今也不失为一种说法。
她深吸了一口气, 转身拿出三炷香来, 点上之后放到了香案上。
熬有介是地开口道：“相公，你一走就是两年零三个半月, 家里发生那么多变故, 你都不知道, 布桩没了, 酒楼成了二哥自己的。
十三家烧鸡铺子也没了, 娘又病了, 宗妍险些给人冲喜，我一个人苦苦撑着这个家, 甚是艰难, 幸亏老天怜惜, 看相公回不来才让我们在梦里相见，如今青禾有了相公的骨肉, 只盼着相公早日回来。”
沈青禾如泣如诉的说完, 转身走到穆夫人身边, 挽住穆夫人的手臂道。
“这些事, 本来想早点告诉大家，一起分享这个喜讯，只不过事情太过诡异，担心就像今天这样，大家都不相信，所以我只告诉了娘一个人，这事从始至终，娘都是知道的。”
她顿了下，问道：“是吧，娘？”
满屋子都在看沈青禾演戏，大家都知道她在演戏，沈青禾也知道大家都知道她在演戏，可如今就是要给大家一个说法，然后强迫他们接受。
穆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神色间尽是心疼和感动，她走进屋里面向众人道：“青禾说的没错，这事我从头至尾都知道，青禾腹中的孩子就是宗辰的，这是老天爷帮我们穆家，谁想和老天爷过不去？”
抬出老天爷，自然没人敢作对。
可这个说法也太匪夷所思了点。
王秀梅是最信鬼神的，她第一个闭了嘴。
田英枝也害怕老天爷，不敢说什么。
穆宗娥的相公刘师爷能当上师爷，穆宗娥一直认为是她虔心祷告的结果。
前几年她请了个老和尚给刘家指点迷津，那老道士让她吃斋念佛三天三夜，之后刘师爷果然步步高升，然后有了今天的位置。
所以她看穆夫人言辞凿凿，还真不敢反驳什么。
倒是穆老二不信邪，他整天卖弄机巧骗穆家的银子，如果真有老天爷，早不知道报应他多少回了。
所以屋里一片沉寂之后，他第一个站了出来。
“娘，这分明是她编瞎话，您怎么能相信她。”
穆夫人就知道他们不信，她举起自己的左手腕，亮出明晃晃的金镯子，道：
“当初我也不信，可老三早料到咱们不会相信，特意留了物证，这个金手镯就是老三留下来的，还有青禾脖颈上的牌子，你们看清楚，这可不是我们穆家的东西。”
沈青禾把牌子摘下来给大家过目。
穆夫人的手镯倒是没摘，不过只要眼睛没问题的都能看见。
田英枝进门晚，询问身边的王秀梅：“大嫂，你见过这个吗？”
王秀梅仔细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见过：“没有。”
田英枝又问穆老二：“你见过吗？”
穆老二也没见过。
如今连物证都有了，大家还有什么理由不信。
可梦里怀孕这种说法太荒谬，就算有物证也没办法令人信服。
只有穆夫人和沈青禾一口咬定，难道物证就不能是她们特意准备的？
穆夫人知道大家不信，可她只是想争取些时间，只要儿子回来，再把之前回来过的事说出来，大家也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我这个老婆子一辈子没说过假话，别说家人面前，就算是在外人面前，也是有信誉的，如今有谁怀疑我的话？”
作为儿女自然不能忤逆母亲的意思。
可大房二房还是犹豫。
穆宗妍第一个站了出来，走到沈青禾身边道：“我相信娘，也相信三嫂。”
话音刚落，梧桐高高举起了自己的手：“我也相信夫人和小姐。”
她只是一个婢女，没人把她放在眼里，田英枝甚至还呵斥了一句：“哪有你说话的份。”
秦莹莹也是完全站在沈青禾这边的，“我也相信。”
她说完之后看向穆老四，嗓音特意放柔了几分，“四爷，您呢？”
穆老四的舌头仿佛被人栓了一条绳子，顺着秦莹莹引导的方向说道：“我也相信。”
他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娘肯定不会说谎，要一个不是穆家的孩子对我们有什么好？
再说三嫂自从嫁过来后为我们穆家做过多少事，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所以我相信三嫂。”
穆老四睁着眼睛说瞎话，眼睛一直瞄着秦莹莹，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
王秀梅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满脸嫌弃道：“瞧他那点出息！”
穆老四的站队没白费，他收到了秦莹莹一个充满赞赏的眼神。
这个眼神险些把他的骨头苏掉了。
他凑近秦莹莹悄声道：“别忘了感谢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虽然他们不是主角，可也容易引来注意，秦莹莹羞红了脸，小声道：“知道了。”
如今穆家除了佣人、秦莹莹外一共有八人。
沈青禾、穆夫人、穆宗妍和穆老四都坚称梦里怀孕是真，穆老二、穆宗娥、田英枝和王秀梅都充满了怀疑，认为沈青禾在撒谎。
从人数来看是四对四，并没有哪一方有绝对的优势。
直到穆衍庭进了屋。
他如今已经十六岁了，又是穆家的长孙，说话自然有一定的分量。
穆夫人看见他，先摆了摆手：“过来，衍庭。”
王秀梅也注意到了自己儿子，急走两步把人拉到了身边。
“衍庭你说，梦里怀孕这种事可能吗？”
她担心儿子不敢说实话，鼓励道：“衍庭别怕，有娘在呢，这事可关系到你三叔的名声，别忘了你三叔以前是最疼你的，可不能让你三叔被别的女人糊弄了。”
王秀梅这话指向明显，穆夫人不高兴地阻止道：“行了，衍庭有自己的判断。”
穆衍庭看了看王秀梅，又看了看穆夫人，在大家屏住呼吸的注视下走到了沈青禾身边。
面对众人特别认真地说道：“我相信三婶，孩子肯定是我三叔的。”
穆衍庭这话一说完，穆宗妍和秦莹莹首先笑开了。
穆宗妍毫无不吝啬地夸奖道：“还是我大侄子聪明，懂事。”
王秀梅可不愿意了，“衍庭你说什么呢？这怎么可能。”
田英枝紧接着讽刺道：“没想到衍庭还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知道谁才是大树。”
如今穆家人大部分都相信沈青禾，又有穆夫人做主，其他人想再掀起风浪很难。
穆夫人知道这些人无非是想多占些便宜，为了稳住大家，她也得拿出些诚意来。
“老四，听说你赌输了十三家铺子是假，到底怎么回事？”
穆老四不情不愿地说道：“是假的，还不是大嫂丢了布桩，二哥弄没了酒楼子，我心里不舒服，才弄出这场戏。”
穆夫人也没过多苛责，只道：“既然如此，那就把铺子交出来。”
那铺子抵出去后卖不成烧鸡，改做别的生意了，目前还没赚银子。
而以前铺子每天的收益都是上交的，所以铺子里根本没什么银子，只有门面是值钱的。
可门面也并不全是穆家的，其中八个是穆家的，其余的五个都是租的。
穆老四不可能直接交出铺子，他迟疑了半晌才说道：“交出铺子可以，不过不可能是现在，得等我三哥回来。”
穆夫人也没要求他现在交出来。
“你们都听到了，十三个铺子还在，你们都给我听好了，等老三回来就分。
不过丑话我可说在前边，今晚的事谁传出一句，这铺子就没谁的份。
衍庭今天表现很好，可以单独分一份。”
折腾了一个晚上，穆夫人也累了，她握住丫鬟的手腕道，“好了，送我回去吧。”
走到门口，她又回头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这才离开了三房小苑。
闹闹腾腾了一晚上，大家谁都没占到便宜。
穆老二和田英枝脸色都不怎么好。
王秀梅却很高兴，儿子能单独分一份，而且婆婆明显对衍庭是满意的，没准以后会把配方交给他。
这么一想，心里更高兴了。
她笑着对田英枝道：“二弟妹，其实我也相信梦里怀孕是真的，老天保佑咱们穆家，才会厚待咱们穆家。”
语毕她叫上穆衍庭回去了。
路上忍不住夸道：“刚开始真真气到我了，关键时刻怎么能向着老三媳妇，后来娘才知道，你才是聪明的，果然得到了奶奶的夸奖，这以后总有好处。”
穆衍庭没有任何喜色，神色淡淡地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反正咱们坚持也改变不了什么，只会令奶奶嫌弃。”
王秀梅得了大便宜，田英枝可不高兴了。
“合着咱们忙乎了一晚上，给人家做嫁衣了。”
穆老二心烦道：“行了啊，那烧鸡铺子咱不是也能分么，这不是好处？”
田英枝顺着穆老二的说法一想，也就没那么生气了。
只有穆宗娥什么都没得到，谁让她嫁出去了，如今不算穆家人了呢。
穆宗妍讨厌这个挑事的大姐，没好眼色地看向她，挖苦道：“人家出嫁的姑娘都盼着娘家好，所谓和气生财，有些人可倒好，生怕娘家过好日子，整天撺掇吵架，娘都那么大年纪了，哪天真气出个好歹，某些人就高兴了。”
这话说的穆宗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
穆宗妍不解气，又道：“别说三嫂怀的是三哥的孩子，就算不是，自有三哥处理，他早晚会回来，难不成他是个傻子愿意给别人养孩子？”
穆宗娥彻底觉得自己多余了。
又没她什么好处，干嘛管这种闲事。
不过她是长姐，被妹妹这么顶撞，心里怎么可能舒服。
冷笑了一声道：“你还是好好关心自己吧，眼看着明年就十七了，连个婆家都没有，别嫁不出去。”
语毕她头也不回的去二房小苑了。
以前穆宗妍听了这话可生气了，这次却没有。
她今天晚上去了李秀才家里，李秀才他娘病得很严重，李秀才为了哄他娘开心，把她拉到老太太面前说他已经有了喜欢的姑娘，让他娘放心。
老太太握着她的手说了很久，算是认定了她这个儿媳妇。
只不过李秀才快要考试了，老太太病得又很重才没张罗亲事。
穆宗妍心里觉得，等这科乡试完试，李秀才肯定会上门提亲的。
大姐夫是秀才，她也找个秀才，没准还能中个举人，到时候可就压大姐夫一头了。
看大姐还怎么在她面前得意。
“哼，”穆宗妍嗤道，“总有一天让你后悔今天说出去的话。”
秦莹莹眼见着大家都走了，终于松了口气，她扶着沈青禾坐下。
“青禾，他们都走了。”
沈青禾也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今天算是平安过去了。”
前世被浸猪笼的事并没有发生。
只要等到穆宗辰回来，有他做依靠，还有谁敢欺负她。
穆宗妍陪着沈青禾坐了一会，看她并没有受到什么惊吓，这才放心离开。
秦莹莹亲自送沈青禾回卧室，嘱咐了几句有事叫她也就回房了。
梧桐一直陪着沈青禾，伺候她洗漱的时候还在后怕：“幸亏老夫人站在您这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大房和二房都惦记着穆家的烧鸡铺子，这次事情过后着实安静了一段时间。
因为穆夫人有话，谁敢传扬出去，就不给谁铺子，大家对此都保持着守口如瓶的态度，所以沈青禾怀孕这事并没有传出去。
沈青禾逐渐放下了心。
当日穆衍庭毫不犹豫地站在沈青禾这边，穆夫人对他的态度大为改观，先是经常把他叫到身边教育，后来干脆留他住在了穆家。
眼看着穆衍庭过了年就十七岁了。
又是穆家的长孙，穆夫人决定给他找门好亲事。
正好她娘家有个外孙女，年纪比穆衍庭小几岁，才情样貌都是数一数二的。
家世也不错。
穆夫人心里想象着两个小人相处的样子，觉得十分相配。
其实她本来是打算说给自己儿子的。
奈何穆老四整天吊儿郎当的一点都没有收心回家过日子的样子。
她担心儿子亏待了人家姑娘，这才想着孙子合适。
孙子懂事，聪明，知道审时度势，有大局观，她对这个孙子还是抱有众望的。
既然有了这个打算，穆夫人便把想法告诉了穆衍庭。
让他有时间留意一下对方，喜欢的话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初便托人上门提亲。
其实现在提亲也是可以的，可婚姻大事肯定会遇到很多麻烦。
穆夫人自觉年纪大了，很多事情照料不过来，还是决定等三儿子回来再说。
到时候出了什么差错也有人管事。
穆夫人一面心疼孙子，一面又担心王秀梅是个事多的。
她琢磨了一下，还是嘱咐孙子先不要把这事告诉王秀梅，等他看中了再说。
穆衍庭明白，保证不会把这事告诉母亲。
穆宗妍眼光不错，李秀才这科乡试还真中了，明年进京参加会试。
李举人一接到衙门发布的喜讯，就赶到了东城的烧鸡铺子。
他脸上挂着笑，有着青年人特有的意气风发。
进门什么都没说，径直走到穆宗妍面前，把中举的帖子递给了她。
穆宗妍刚送走了一位客人，看见他递过来的文书，忽然想起他该出成绩了。
一面惊喜一面又有些不敢置信地接了过来。
她从头到尾看了一遍，眼睛仿佛花了一般，每个字她都认识，合到一起却没弄明白什么意思。
直到她又看了一遍，“你中举了？”
李举人端端正正地站好，脸上挂着笑意，拱手道：“李某感激穆小姐的一片照拂之情，十年苦读终于有了回报。”
穆宗妍可不敢居功，她不过送了只鸡而已，还收了人家一百文。
“李公子客气了，老天不负有心人，这都是你自己努力得来的。”
穆宗妍请他坐，又给他倒了杯水，询问之后的打算。
李举人的老母亲前些天过世了，如今李家只有他一个。
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大街无人问。
以前日子过得苦，亲戚们都躲着他，如今中了举，亲戚都主动凑了过来。
生活是没什么问题，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得继续读书，准备明年的会试，有幸中了贡士，还要参加殿试。
穆宗妍让他安心读书，有什么事尽管和她开口。
李举人都答应着。
穆宗妍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五十两银票，犹豫着递给了李举人。
“这个本来不合适拿给你，但我想着你总要生活，与其欠别人的人情以后被人拿捏，不如欠我的，你觉得呢？”
她还以为李举人会拒绝，没想到他稍微迟疑了一下就大大方方地收了。
“感谢小姐厚意，”他收了银票，得到鼓励，把憋在心底里的话说了出来，“我想着这两天选个吉日上门提亲，不知道穆小姐怎么想？”
他是个穷小子，如今中了举人也算是熬出头了。
能给喜欢的姑娘幸福了。
而刚才又收到穆宗妍的银票，想来她也是愿意的。
如果可能，他打算尽快把婚事办了。
说完这话，他舔了下嘴唇，充满期待地看着沈青禾。
沈青禾知道李举人喜欢自己，她的想法是怎么也得等会试完毕。
哪里想到李举人这么着急，今天就提出了求婚的事。
她心里是中意李举人的，所以也没想着拒绝。
只是有些不好意思，不由得红了脸颊，低着头提醒道：“你还叫我穆小姐。”
李举人怔了一下，征求道：“那我能叫你宗妍吗？”
穆宗妍低着头点了点，像蚊子哼哼似的嗯了一声。
李举人明白穆宗妍的心思，把眼前的女子好好端详了一遍，按捺不住心里的喜悦，道：“那我这就去请媒人。”
语毕他转身就走，走了两步不放心又返回来，解释道：“我拿了你的银子，并不是没有骨气，而是我心里笃定了以后会补偿给你，只是眼下不方便，我又不想你嫁过来太寒酸，相信我。”
穆宗妍相信自己的眼光，让他尽管去做。
她不怕李举人拿她的银子，相反如果他扭扭捏捏推三阻四，她倒是要怀疑对方的心思了。
李举人决定这两天上门提亲，穆宗妍也要回去通知家人一声。
李举人家里什么都没有，他明年初又要出门，现在还要努力读书，婚礼怕是不会大办。
穆宗妍不在意这个，只要李举人对她好，婚礼办成什么样她都能接受。
因为想尽快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家里人，所以她准备早早打烊回家了。
却不想就在她收拾着把没卖掉的鸡装起来的时候，病秧子似的刘公子竟然走了进来。
他走两步咳两声，手里一直拿着帕子放在唇边，不时的用帕子挡着嘴。
这人可是稀客，穆宗妍惊讶道：“你怎么来了？”
刘公子往门外看了一眼，李举人的背影正好消失在拐角处。
他漫不经心似地问道：“他来干什么？”
穆宗妍正找不到人分享喜悦，听见有人问她，口若悬河地讲了起来。
“你知道吗？他中举了，刚才来我这里告诉我这个喜讯，如今他已经是举人了，明年参加了会试，然后是殿试，没准还能中进士，老天保佑如果能中个三甲……”
刘公子见不得她这么夸别人，心里吃味，嘴上含了几分他自己都没觉察出的酸气，“人家中举和你什么关系？”
穆宗妍被人泼了一瓢冷水，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当然有关系了，李举人刚才跟我说了，这两天就请媒人上门提亲，用不了几天我就是举人娘子了。”
刘公子神色一怔，类似呢喃般地问道：“他要上门提亲？”
穆宗妍兴冲冲的对刘谦誉说完，还以为他会为自己高兴。
谁知道他竟然表现出一副自己是个受害人的样子，仿佛她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一般。
心里难免不舒服。
“是呀。”
刘谦誉比穆宗妍还不舒服，可他也只能忍着。
“宗妍，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一件事？”
大房二房知道了穆老四做局骗铺子的事，上门闹腾，想要重新回穆家。
穆宗妍和沈青禾商量之后，去求刘谦誉和她一起演戏。
当时她答应了刘谦誉要为他做一件事。
这事她当然记得。
只是不知道刘谦誉这个时候提起是为什么。
“怎么了，现在想让我兑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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