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1 / 1)

我的温柔是锋芒 李若楠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琛知道妻子和妹妹都喜欢泡澡,就买了两个一样的按摩浴缸,安在各自的卫生间里。张雨齐的房间在楼下,卫生间在客厅里,当时张雨齐还闹过意见,想住到姑妈房间里,被爸爸两巴掌打得住了嘴。其实姑妈当时很少住家里,她不上班,喜欢住在郊区自己的那个小院子里。张雨齐爸妈出事后,姑妈因为要掌管永惠的事务,不得不搬到城里来,就一直住在哥哥给自己装修的那个套房里。张雨齐回到北京,也还是住在原来自己的小房间里。张永琛夫妻的那个房间,六七年了,一直还保留着原样,只是屋里堆了些家里一时用不上的杂物。

  张雨齐是个细致的人,他知道父母房间里浴缸和姑妈那个一模一样,就趁晚上曹姐回家后在父母房间的那个浴缸做试验。他之前早把功课做好了,对按摩浴缸的构造已经掌握得很清晰了。而且他还查了型号,这个品牌新出的浴缸都设了双重保护,家里这两个买得比较早,还只有一重保护,而且很容易找到电机的破绽。浴缸在放水时是不会漏电的,只有当按摩功能开启后,电机才会联电,那时候人已经在水里了,只能束手待毙。

  本来,张雨齐还准备破坏进水口的过滤网,这也不算难事。两种方法叠加,人在水里基本上就没有生还的可能了。但权衡了半天,张雨齐还是放弃了。电机漏电,可以用老化来解释,毕竟快十年的东西了,老化、漏电是完全可能的,但过滤网再出问题,这就有些刻意了,一定会引起警方的怀疑。

  张雨齐把爸妈房间里的浴缸放了些水,又开动了按摩电机,用电笔一试,果然水里带上了电,把电笔打得噼噼啪啪响。

  这就够了,张雨齐在心里说。

  张雨齐是在姑妈回来的前一天晚上才对她房间里的浴缸动手脚的。

  他在头一天快下班的时候,给倪可欣发了短信,说有个文件急等她签发,倪可欣说她们第二天中午的飞机,下午她就能到办公室。

  确定了姑妈回来的时间后,张雨齐才开始行动。

  他买了一次性的胶皮手套,以保证自己在姑妈房间里不留下任何指纹,虽然知道第二天曹姐肯定会擦地板的,他还是谨慎地把自己的拖鞋印迹擦掉,不能留任何破绽,他晚上检查了好几遍才放心回去睡觉的。

  他知道,即使曹姐会擦浴缸,也不会启动按摩功能,他已经把那根电机连线处理得很到位了,任人怎么检查,都只能认为是绝缘层老化造成的。

  这才有技术含量嘛。张雨齐反复思考到半夜,觉得应该万无一失了,他对自己的“战果”挺满意。

  第二天一整天,张雨齐都很紧张,他努力克制着自己,心里对自己说,千万不能让人看出有什么异样。所以,他一直埋头在自己工位上,尽可能让工作来掩饰自己的心绪不宁,直到胖刘问他走不走,他才意识到已经下班了。

  倪可欣她们果然按时回来了。

  他过去跟她打招呼,倪可欣埋在一堆文件里,文件摞得比她脑袋都高,看见张雨齐,她冲他挥了挥手,说:“顾不上管你了。”然后继续低头看她的文件。

  张雨齐怏怏地回到自己的工位上。他有些犹豫,是回家静观其变呢还是留在外边呢。他决定不回家,他怕自己看到张咏琳,一时心软,改变了主意。他不能回去,他需要有不在场证明。

  他操起电话,想了想还是打给了刘一玻,问他在干什么。

  刘一玻说正准备去与几个哥们吃饭,吃完饭到酒吧里看斯诺克比赛直播,问他要不要一起。

  张雨齐想了想,虽然他不是很喜欢热闹,尤其刘一玻那帮子哥们,一个个都是梦想家,喝起酒话都说得没边,但今天不同,觉得人多也好,人多更能证明自己,就问清楚了地址,出门打了辆车,直接奔过去了。

  果不其然,几杯酒下肚,刘一玻的这几个梦想家哥们开始河门海口、高谈阔论,俨然一觉醒来,个个都是李嘉诚、比尔·盖茨。张雨齐虽然心里很烦,但还是装作饶有兴趣地听着他们自吹自擂、夸夸其谈,还时不时地插科打诨几句。

  斯诺克比赛的直播快十点才开始,刘一玻的朋友有几个喝多了,刚到酒吧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刘一玻只好又叫车又打的地把他们送走,只有张雨齐坐在那里,盯着大屏幕看得津津有味。

  其实张雨齐根本看不进去,他的内心有如百爪在挠,脑海里就像在过电影,一会儿是血淋淋的父母,一会儿是对他嘘寒问暖的姑妈,一会儿是雨水中的车祸现场,一会儿又是他小时候枕着姑妈的肚子听她讲自编的故事。他盼着他的“战果”能发挥作用,又祈祷奇迹出现,让他的计划失灵。

  到了检验“战果”的时候,他竟然恐惧起来,觉得不敢去面对了。

  “走吧。”刘一玻推了他一把,说,“转播都结束了,你还等什么?明天不上班呀?”

  张雨齐长叹了一口气,他想站起来,却突然发现腿已经瘫软得支撑不起身体了。真包。他在心里骂自己,想开口说话,却发现牙齿和下巴都抖得不行。

  “你怎么了,看你不对劲呢。”刘一玻伸手去摸张雨齐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头,说,“不发烧呀。”

  镇定,一定要镇定。张雨齐在心里喊。他咬咬牙,尽力稳了稳情绪,猛吸了一口气,说:“靠,你拉我一把,腿突然抽筋了。”

  “我说呢,你龇牙咧嘴的。起来,跺跺脚就好了。”刘一玻一副经验老到的样子。

  张雨齐拽着刘一玻的胳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腿脚,他知道,自己当时的脸色一定是煞白的,只是酒吧里灯光迷离,刘一玻看不出来罢了。

  刘一玻打个车,先送张雨齐到家,快到家门口时,张雨齐下了车,说自己走走。

  “都快一点了,你还走什么走?明天还上不上班了?”刘一玻冲他嚷道。

  张雨齐冲刘一玻摆摆手,意思是自己没事,不用他管了。

  刘一玻搭乘的出租车已经走远,张雨齐兀然地站在马路中央,心里不只是忐忑,而是惶恐,惶恐到想吐。他哈下腰,干咳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是感觉浑身冰冷得快要站不住了。

  如果要出事,肯定已经出过了,现在都要一点了,按照过去,这个时候,姑妈早该熄灯睡觉了的。

  张雨齐的内心在挣扎,脚步也在挣扎着。他推开家门时,脑子依然还是麻木的。

  “灯光”。张雨齐脱鞋的时候,突然看到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