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难以避免。对不对?”张雨齐看着刘警官的脸,非常镇定地分析说。
刘警官听张雨齐这样说,愣了半天,他仔细咀嚼着张雨齐的话,想了想,说:“按你所说的,当然不排除存在这种可能性。就这个案子而言,时间、地点、速度,要是人为策划,那得拿捏得十分精确,所以,我个人认为这样的操作成功概率并不是很大,也没有非常明确的证据来支撑。我刚才讲过了,车祸存在着许多偶然因素,说白了,就是赶巧了,各种不可能凑到了一起,我碰到过很多匪夷所思的情况。当然,警察办案,肯定不放过任何可能性。但是,警察必须要讲证据,要有完整的符合逻辑的证据链条。这个案子,是有一些不同寻常之处,你们有这样的猜测也能理解。”
“刚才您说小车司机在行驶中接到的一个电话可能是导致车祸的诱因,这个电话肯定与车祸案有关,这个电话是谁打的呢?你们肯定查过的对吧?”倪可欣看张雨齐皱着眉头,没有接着问,就直接插话道。
“查是查过,只是这通电话我就不便告知了。刚才我也说了,要是不违反纪律的,我知无不言,但为了保护当事人,我不能告诉你们。即使告诉你们是谁的电话,也没有意义,因为这个电话是不是就一定是本人打的,都说不好。”刘警官很耐心但也很有原则。
“哼,这问题还用问吗?肯定是张咏琳打的呀。她让赵德秋一大早打电话给我父亲,说她出事了,我爸爸哪里听得了这个呀,肯定马上火急火燎地开车到她郊外住的地方去找,她知道我妈妈肯定不放心,一定会追出来,然后她让卡车司机王大力等在郊区山路上,小车一过来,王大力立即加速,而同时,她给我爸爸打电话,我爸爸本以为她出事了,突然一听到她声音,必然慌乱,最终造成两车相撞,基本情况就应该是这样。”张雨齐故意地说着他的分析,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刘警官的反应。
刘警官倒是很认真地在听张雨齐的分析,但他一直不动声色,从他表情上看不出任何变化。等张雨齐一口气说完,他才缓缓地说:“张先生,警察不会像你这样办案的,没有充足的证据,我们不会轻易下结论的。您也不必希望我对您的这番推论下评判。还是我刚才说的,合乎逻辑的推理一定是建立在坚实的证据基础上的,没有证据支撑,再合理的推论也不见得就是真相。”
张雨齐虽然相信姑妈肯定参与了车祸案,而且他也相信,警察肯定也会有此怀疑,但刘警官没有给他任何暗示,既没有附和他的假设,也没有否决。他略有不甘,就言辞恳切地说:“刘队,您设身处地地想想,我呢,十六岁父母就因车祸身亡,成了孤儿,在我心里造成很大阴影。我从国外回来,就是想弄清楚父母死亡的真相,所以,也拜托您,别以官方的身份,您从朋友的角度,帮我们分析一下,车祸到底存在哪些疑点?我们怎样才能得知真相?”
刘警官听张雨齐这样说,愣了一下,他看了看房间里眼巴巴看着他的三个人,长吁了一口气,似乎是鼓起了勇气,才坚定地说道;“其实,我跟你们说的,都是实实在在的话。因为没有目击证人,发生车祸时的真实状况我们只能根据现场勘测和大车司机的口供。大车司机由于在车祸中受到严重惊吓,很多证言并不见得完全可采信,这确实是案子的难点。案子的疑点或者蹊跷的地方还是不少的,也难怪你怀疑,我们当时也曾经疑惑过。例如,赵德秋为什么那么早给你父亲打电话请假?是,你父母是有早起的习惯,但早晨五点,还用公用电话,是不是太早了点?你父母为什么一大早急急忙忙开车去找你姑妈?这中间出了什么事?与赵德秋那个电话有没有关系?你姑妈为什么说没有接到你父亲电话?可手机显示他们有通话记录,那是她没说实话还是另有隐情,等等。或许都是巧合,这也完全解释得通,也许里面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吧。我是警察出身,我只相信证据,我觉得没有证据支撑的所有结论都会悬在半空,经不起细致推敲,要想求证真相,必须用证据说话。所以,有些疑问或许不是空穴来风,但你得有证据。确实存在一些老刑警靠直觉办案的情况,那是基于几十年的工作经验,最后,也还是得拿证据来验证。”
“是的,而且证据要符合真实性、关联性、合法性这个三性原则。”说话的是王嘉慕,张雨齐他们听刘警官讲得入神,浑然没发现王嘉慕已经回到贵宾室了。
“果然是大律师,业务娴熟,张口就来。”刘警官笑道。
“我们是靠这个吃饭的。你看,说吃饭确实也该吃饭了。刘队,到饭点了,我想你们在这里吃完饭,估计他们几个还没听您讲够呢。”王嘉慕微笑着说。
张雨齐看了一眼手表,果然已经十二点多了,也忙站起来,说:“还有好多问题等着向刘队请教呢,在这里吃饭吧,饭桌上还可以继续叨扰您。”
“谢谢,谢谢好意。”刘警官看了一下手机,说,“好家伙,都十二点多了。饭是不能在这里吃了,你看这些个未接电话,等着要回呢。我下午还有会要开,得抓紧赶回去。反正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没啥保留,但愿能帮上你们。以后有事还可以再找我。”刘警官果然是个痛快人,一边说着,一边就起身往外走。
王嘉慕和张雨齐慌忙跟着,刘一玻和倪可欣也都站起来,跟着往外送。
“都别动,别动,不用送,这样我还自在点。”刘警官把大家拦在走廊里。
“行了,你们都留步吧,我代表你们送送刘队。”王嘉慕拉着刘警官的胳膊,冲大家摆了摆手,张雨齐他们也就没再坚持。
王嘉慕再次回到会客室时,发现三个人都在各自想着事情,谁都没说话。
“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蔫头耷脑的,没收获?”王嘉慕笑着打趣道。
“收获倒是有,刘队也很真诚,只是有种越接近真相越无能为力的感觉。”张雨齐先说道。
“是呀,反而有种不知道从何处着手的迷茫了,原来以为写邮件的可能是目击证人,他这样一排除,反倒是益发困惑了,这邮件是谁写的呢?会是个恶作剧吗?”倪可欣托着腮帮,皱着眉头,一副沉思的样子。
刘一玻也长叹一口气,说:“看这个样子,让警察重新侦缉立案的可能性真不大,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