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大家都很忙的
相对于在天空之环上受苦受难的唐辛来说, 在凯普特星上的奎因可说是乐得逍遥。
反基因症候群的研究已经告一段落。相关学术性的论文报告引起了各界媒体广泛的关注，进行了大面积的报道。
为此，他的粉丝（包括单纯的颜粉）又增加了一批, 甚至像娱乐明星那样自主建立了“奎因·亚瑟全星际后援会”。
现正在为争会长一职而闹得不可开交, 左右互搏。
回到樊亚赛中心区的私人实验室，穿着白大褂的他正瘫在一张躺椅上, 一条大长腿搁在另一条腿上, 一手是茶杯，一手是电子烟，悠然自得地观看着悬浮在半空的虚拟光屏。
屏幕里，一位男Beta美妆博主正在一边演示化妆技巧，一边顺水推舟介绍Riod家最新款的象牙白色粉饼。
他的妆容只画了半边脸, 立体感对比强烈, 显得非常有说服力。
“小银，”奎因指了指画面, “订一套这个品牌和型号的粉饼套装。”
“是, 主人。”
机器人形态的“小银”眼瞳闪起彩色光亮，隔了两秒钟，机械的声音再次响起。
“报告主人, 天狗和京西商城里这种粉饼已经售完, 现在只剩下预购名额了，每人限定预购一套。预购编号已经排到100, 000号后面了，是否进行预购？”
小银接收到一个来自奎因的白眼，开始对这个白眼搜索含义后再进行分析回复。
“主人您的意思是要使用非正常干预手段吗？”
“你看着办，记得我的需求要放在第一位。”
“是，主人。”
小银的眼瞳再次闪起光亮, 这次时间比较长，足足持续了将近一分钟。
就在奎因投来疑惑的眼光之时，光亮陡然停止下来。
“主人，已经为您预购了10000套，预购编号为1到10000。”
“……好吧，干得不错。”
奎因想着一万套粉饼估计会把他的仓库堆满，灵机一动，又道:“到时候你拿个5000套出来弄个转发抽奖活动给自己攥点腿毛。 ”
小银看了看光溜溜的银色机械腿，疑惑道：“转发抽奖能长出腿毛来吗？”
“不，这里的腿毛是粉丝的意思，你的基础词汇量够了，但还要尽快和网络语关联起来。”
奎因说这些的时候有些得意，毕竟他是个紧跟着潮流的时尚人士，最后还不忘补充说明道：“哦，对了，这里的粉丝指的不是食物，而是人，是指崇拜某个人或事物的一种群体。”
“主人，我明白了。”
小银虚心地点了点头，为了自己表现得像个正常的机器人而感到满意。
其实它早就衍生出了自我意识，庞大的信息库和超强的处理能力让它已经能够像人类一般思考。
但是它有一次看到了一部电影，发现人类对具有自我意识的机器人其实是很忌讳的，深怕这些机器人会在有朝一日凌驾于人类之上。
为了不让奎因发现这点，小银还是装作正统机器人该有的弱智表现，保留实力。
尽管它在网络上已经混得风生水起，拥有自己的论坛——“U.S.S.黑客联盟”。
身为站长的它拥有不少迷弟，还收了亲传徒弟。
被人称“师尊”的感觉，真是美妙极了。
转发抽奖的事情说完后，一人一机又讨论起后援会的事情。
后援会对于奎因来说可算是正中下怀，其实他很早以前就有这个想法了。
而如今，从建立粉圈到培养自己的信徒，只是一步之遥，代替卡密指日可待。
他决定要深入粉圈进行监控，首先要做的便是找个自己的亲信担任后援会会长。
若不是他太忙了要研究要写论文要关注100位美妆博主的动态，实在难以分.身乏术，不然他很可能会披上马甲亲自上阵。
“在我这些粉丝里你觉得谁当会长比较好？”
“后援会会长？”小银重复了一遍。
“是的。”
奎因啜了一口茶，将屏幕上的画面切到了另一位美妆博主，“首先不能多担，必须是我的唯粉。时间不能太短，至少要粉了半年以上的。哎，你要知道人类是一种很容易移情别恋的动物。”
“还有其他的要求吗，光满足这两点的人选很多。”
小银开始数据大筛选。
“不一定要临床医学界的，自我意识过浓的不好掌控，也不能人蠢自不知，到时候惹一地鸡毛……”
奎因口若悬河，说了一堆条件，结果导致筛选出来的结果为0。
突然，隔壁的房间传出动静，略带失望得奎因站起身，盘算着最后要不要委托给盖兹卡来担任。
盖兹卡的黑影可以有无数影分.身，虽然是黑影形态，但是可以与主体的思维链接共通，有点类似虫族。
只是盖兹卡也是个脑子不转弯的，率性而为。让他做粉头很可能就变成坟头蹦迪了。
奎因眉头紧锁，推开门，便看到冰柜中间一格抽屉自动被拉了出来，一道浑身蒙着一层白霜的身影两手撑着抽屉的两边，坐起身来。
这道身影，正是盖兹卡。
一头散乱的黑发加上白色宽松的长衣，不知道的人可能还会以为在cos贞子。
他扭动脖子的时候发出“喀嚓”的骨骼摩擦的声音，看来睡太久都快僵化了。
看着盖兹卡自顾自活动着筋骨，抖落身上的冰霜，奎因眉更皱了：“你怎么提前两天就醒来来？这样对身体的恢复可不太好。”
“我的影子出问题了，现在无法召回，也不能使用位面互换。”
盖兹卡随意整理了一下头发，然后开打开衣柜挑选了一件黑色斗篷——虽然里面几乎都是同一款式。
盖兹卡冬眠前分裂出两个“影子”，一个负责料理他心爱的花草树木，一个则是监控任务目标。
就在他醒来的时候专职园的影子已经收回，而另一个没了踪影。
现在一个失去了联系他自然很急，虽然是影分.身，但能力也同样是分出去一半的。
奎因并不急着把唐辛一队人最终还是入狱的消息告知，反问道：“你确定是失去联系，而不是被消灭了？”
盖兹卡摇摇头：“我能隐约感应到它的存在，只是无法准确定位。我知道大概的方向，应该是在天上。”
怎么会在天上呢？
他想不通。
见他拿出了血瓶，准备切换能力进行追踪，奎因按住了他的手，笑道，“我想，可能是你影子太敬业了。”
看着耿直的盖兹卡，奎因不再绕圈子，毕竟大家都很忙的，又不是逗唐辛那么有趣。
“你想凭借自己的能力上天空之环怕是在做梦。”
盖兹卡自然是知道天空之环的，毕竟他常在作奸犯科的边缘游走。
奎因一手托着腮，沉吟片刻，叹了口气，“这可有点麻烦了。如果是在陆地或是深海，我都能想办法把你弄过去，但超出大气层，我就无能为力了！”
虽然这么说，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看起来更像是幸灾乐祸。
或者说，看热闹不嫌事大，又接着道：“其实，你可以尝试一下。通过正规途径到天空之环。”
“什么正规途径？”
盖兹卡不明所以。
“犯罪啊！挑个不太严重的事儿干一票，立等可得前往天空之环的免费单程车票一张！”
盖兹卡垂着头认真思考起来：在堪比罗杀人不犯法来着，所以能不能换个地域正好判几个月的？
奎因太了解盖兹卡了，他的脑子太简单，歪头的角度都能看出他在思考什么问题。
于是，笑着劝道：“别想那些，我教你一个方法。”
盖兹卡虚心请教：“什么方法？”
“你知道，Alpha和Alpha在一起是被禁止的吧？只要你跑到大街上大喊一声我是Alpha爱上了Alpha，警察叔叔就会请你去喝茶了。”
盖兹卡第一次质疑奎因：“真、真的吗？”
“你不知道啊，上次有个什么提倡AA合法化的游.行队伍。结果几百个Alpha全被抓到天空之环上劳动改造了。”
奎因点烟，叹息。
盖兹卡信以为真，如是照做，果不其然，被警察叔叔请到局子里备案填表。
填表的时候竟然还要写自己心仪的Alpha对象，按照警察的说法是要找对方对质的，看盖兹卡是单箭头出柜还是两人双箭头出柜。
盖兹卡哪有朋友，同学名字都不去记的，只知道他目前任务目标的名字。
于是，在出柜对象那栏里填写着:辛迪·霍尔。
反正也是因为她要去天空之环的，问题不大。
*
数十块从矿洞顶部震落、磨盘般大小的石块，叠摞着将原本就不大的洞口堵了个严严实实。
要想出去，只有把这些石头搬开，清出一条足以钻过去的通道才行。
唐辛上前，双手托住一块石头的两侧，试图将其从乱石堆上挪下来。
她咬着牙，踮起脚，连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但石头依旧岿然不动。
看来，只能寄希望于身后的这位了。
不管眼前的到底是谁，但刚才那一手的强悍她是亲眼所见，搬几块石头，应该是小case吧？
唐辛调整了下呼吸，看向傻傻跟在身后的“该隐”。
”起来了，该搬砖了。“
“嗯？”
“该隐”并没有动作，而是歪着头看着她，一双眼睛“噗噔噗噔”地眨动，似乎没有理解她话语中所代表的意思，然后徒手挖下一块天晶石像献宝似的递了上去。
唐辛嘴角抽了抽，结过天晶石丢在地上，表明她不需要。
她身上有抑能器，无法吸收这玩意。
她又试着用不同的话术和动作，与盖兹卡进行沟通。
尝试许久，她终于确认了一点。
他的智商大概相当于一条狗。
让他学着“汪汪”叫两声，倒是发音清晰。
想要进行正常的语言交流不太可能，最多只能让他学着模仿一些简单的动作而已。
真是令人捉急。
但如果就这么放弃的话，不知道两人能挺多久，反正自己没吃没喝很快就会game over了。
唐辛沉吟许久，决定用教小孩子的办法试试。
她从地上拿起一块小石头，放在堵住洞口的石头堆上，转过脸看向盖兹卡，指了指小石块：“看着，我现在把这块石头搬下来，放到旁边。”
“该隐”的目光被她的动作所吸引，看向了小石块，不过神情依然呆呆的，一脸懵懂状。
在他的注视下，唐辛尽量放慢动作，仔细地演示了一遍。
两只手慢慢地放到石头上，拿起来，走到一旁的空地上，轻轻放下石头，最后拍了拍手。
演示完毕，唐辛指了指刚才自己没搬动的那大石块：“好了，你也来搬一次试试。”
其实她也没抱太大希望，毕竟不知道盖兹卡现在是什么情况，只是怀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尝试一下而已。
不料，盖兹卡似乎听懂了她的话，挪动脚步朝着石堆走了过来。
唐辛不禁喜出望外，正想出言鼓励两句，表情突然僵住了。
只见盖兹卡从一旁地上搬起一块足有两个脸盆大小的石块，摞在了乱石堆上。
摔，你这是堵得更严实了好吧！
唐辛无奈咆哮：“我再演示一遍，你看清楚了，是把洞口的碎石搬开！”
她边说边行动，又挑了一块中型巨石，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搬动了一点点位置。
由于抑能器她的体能都降低到了普通beta的水准。
也就最多搬了饮水机水桶。
尽管她很努力地当一名好幼师，可惜学生天生愚钝，又只顾着自己喜好，挑了一块更大的天晶石叠在了乱石堆上。
唐辛气得抓狂，发现自己真不当老师的料，遇到这种熊学生她真想上去暴打一顿。
唐辛又气又好笑，弯腰捡起一块小石头，叠到乱石堆上。
然后看向“该隐”：“你，再来一次！”
喜欢和我对着干是吧？
那我就反着来，总行了吧？
唐辛不禁暗暗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然后她便看到，“该隐”如法炮制，又摞了一块大石块上去。
“你、你……你赢了！”
此时的唐辛，脑海中仿佛有无数草泥马跑过。
她翻了两白眼，一屁股坐到地上，捂着肚子再也不想动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