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那叫一爽快,现在风水轮流转,以后还是悠着点,谦虚些,也就没这祸事。”
章无虞看向说话的摊主,那人卖的馍馍,因摊位较后,生意差强人意。
“可不,不然怎么就这摊位有事。”
又不知从哪冒出来一句。
章无虞拉起正满地忙着检瓢盆的幺子,掏出手帕帮人擦了擦掌心,这才看向卖馍馍的摊主,问:
“我卖的是油条,你卖的是馍馍,我又怎么抢你生意?”
那卖馍馍如今也不忌惮,冷笑:“你家摊位常年排在前头,都把生意抢走了,且你家二子一出来又招摇,买油条的挡住了视线,别人还怎么看到我们这几家?”
“那依你看,我干脆把摊位让出来,只求各位平日多照顾可好。”
“本来就该这样,你是寡妇,家里没有顶梁柱的,就该和街坊处理好关系。”
那卖馍馍的眼里放光,心中甚是得意,这寡妇如今没了县令撑腰,老实多了。
“还有好几个时辰。”
章无虞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卖馍馍的没听清,探头问了句。
“什么几个时辰。”
“还有几个时辰才入夜,现在做梦还太早了些。”章无虞冷冷道:“我知道你们心里不满意,一来先来后到得弄清楚,几年前我到这里摆摊时还只有我这一家,生意渐起后你们才陆续过来,我这头档的位置为何要不得?
且说我二子挡住了你们的视线,若是我没记错的话,那些来买油条的,可是有不少也光顾过你们的生意,就你这卖馍馍的,我可是好几次看见买了油条的姑娘又去买了你家馍馍。”
卖馍馍的眼神飘开。
章无虞视线所到之处,摊主们挪开纷纷瞟开眼神,他们本来是仗着这寡妇大儿子不认她,想看笑话,寡妇被欺负是常有的事,特别是娘家不在本地的寡妇,却不想这寡妇还真凶。
章无虞收拾好了摊子,带着戚书问回了家。
戚书闻听见有人坏了摊子,怒火中烧,虽如今也不靠那摊子过活,但无端被欺负,心里总是恼怒的。
晚饭时,章无虞在门口遇到了苏巧儿,对方步履匆匆,走进戚府隔壁的院落,门一开就听得老妪骂声。
“一天天在外面无所事事,到点了也不回家煮饭,哪里来的懒媳妇!”
“婆婆,你也知我在出摊,哪里是无所事事,刚才有人买豆花,就耽搁了一会。”
老妪听了解释反而更恼。
“我说一句,就要用七八句来顶,这日子是没法过了,等阿荣回来,让他办你!”
老妪见章无虞站在对门,虎着脸拍上大门。
等章无虞吃完饭,恰好苏巧儿要出门,也不知怎么的就跌倒在地。
“可是摔伤了?”
章无虞将人扶起来,见人提着木盆翻乱,里头也只有两个馒头。
“不是回家做饭了?怎的不带饭?”
苏巧儿把馒头捡好,道:“阿荣还未回家,我吃不得饭,是特意回来做饭的,现在得赶着去看摊子。”
“你且等一下。”
章无虞进屋,拿了张椅子,又提了个煤油灯。
“我恰好要去换张椅子,一起走。”
苏巧儿多了一丝感激,“夫人,我知道你是怕路黑我再摔跤,特意送我一程。”
章无虞飘开眼神,虽然确实是这样,但被一语点破她很不习惯。
还未走出百米,苏巧儿语带希望开口:“其实我过得一点都不幸福,阿荣他...”
“打住。”章无虞心急火燎开口,“你家的事且你自个决定,别与我说,说了我也帮不上忙。”
苏巧儿眼神暗淡,失望的点了点头。
看人居然闪着泪花,章无虞沉默的走了一会,却越发的在意,心里暗自骂戚书望当初为何要说那一番话,弄得她现在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心里压力颇重。
她终于开口:“我可提前声明,你要说也行,可我帮不了你,且到摊位后我可就不听了。”
话才刚落,苏巧儿的泪就哗啦啦的掉。
☆、闹上公堂
话才刚落,苏巧儿的泪就哗啦啦的掉。
“我家里虽然不是家产万贯,但从小爹娘也不曾让我饿着渴着,因上头还有一个姐姐出嫁得晚,我们那风俗是长姐不出嫁,幺妹也嫁不得。
等长姐嫁了,我也错过了嫁人的好时间,正好远房亲戚介绍了阿荣,还带来了他的画像,我寻思这男人五官端正,家里也都说此人面相好,就听了爹娘的话远嫁,没想这阿荣平日没主见,婆婆说什么就是什么,将我当丫鬟使唤,我娘家又在千里之外无人可诉苦.....”
两人边说边王走出巷口,苏巧儿却忽然噤声。
章无虞刚才收拾好的摊位又一片凌乱,因是家家晚饭时间,周围也没个小贩。
苏巧儿忧心道:“难道是哪个故意来捣乱的。”
章无虞让苏巧儿尽管去摆摊,看着混着面粉的脚印陷入了沉思,再收拾好后才回家。
次日天蒙蒙亮,几道身影嬉闹着从巷子里钻出来,为首的提着个夜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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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玩得大一些。”
周围几个嘻嘻笑笑,有人提醒。
“阿牛快些,别等下有人经过抓住了把柄。”
那叫阿牛的应了声,冷不丁发现不远处坐着章无虞等人,因为有个棚子遮着,一时间没发现。
戚书闻腿长跑得快,一把抓住阿牛的衣领提起来,周围几个小孩一哄而散。
章无虞认出这就是之前在学堂打翻戚书问墨水的娃子。
昨日看脚印就知道是娃儿的,这附近娃儿几乎都是这个时间点去学堂,果真抓了个现行。
阿牛扑腾着要跑,跑不了就要抓戚书闻,抓不到就骂咧咧:
“没人要的寡妇,寡妇的儿子也都是没人要的。”
章无虞面色一冷,“好没教养的孩子,看来得去问问你娘,平日怎么教。”
阿牛家中在集市上卖鸡鸭,肥胖的妇人看儿子被提着衣领领着走,霍的下站起。
戚书闻一松手,阿牛先告状。
“娘,这几人欺负我。”
看儿子脖子上一圈的红印,阿牛娘叉腰,眼瞪如牛眼。
章无虞冷声道:“你家儿子毁我摊子,刚又拿着夜壶要去作恶。”
阿牛忙说:“娘,我没有,他们愿望我。”
戚书闻提着满满夜壶丢到阿牛脚下,“这不是你家的?没有的话提着这夜壶上街做什么。”
阿牛娘深知儿子昨天确实是满身面粉回家,而且这夜壶也是家里的,但一点也不表现出来,恶声叉腰:“我儿子说没有,就是没有,你们莫要冤枉他,你们把我儿子脖子都弄伤了,要是不赔点,今天也别想走。”
“娘,这人是寡妇,家里没个男人。”
阿牛娘细细打量,半响眉开眼笑,讥讽道: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被大儿子赶出来的戚家寡妇。”
“阿牛娘,本来你若是替子道歉,这事我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你非要护犊子,这事可没完。”
“没完又能怎的,你连个男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