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邵倾承一听这话,火气蹭地蹿上来,手气得直抖:这就是你憋了这么些日子想到的能治我的办法?我踏马真是开了眼了!
邵父拍案而起:各退一步,你吃亏了?
你们老糊涂了吗?!我真以为我妈不惜跑到厉修公司逼我回来是有心愿意讲和,原来是这么回事!邵倾承待不下去了,声音比邵父还高,我踏马这辈子的结婚对象只有一个人,没有厉修我宁愿一辈子打光棍!
邵倾承想掀桌子,但他一回身就看到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厉修。
厉修脸色沉着,邵倾承眼皮一跳,敏感地察觉到他生气了,这必定和邵夫人有关,一定是她和厉修说了什么。
邵倾承看看邵父,再看看跟着厉修进来的邵夫人,怒气值在瞬间到达顶点。
我明白你们什么意思了,各个击破是吧?我告诉你们,做!梦!
邵倾承火大,后面一堆难听的话险些就要吐噜出来,看见厉修冲他微微摇头。他咬得牙齿作响,强忍着怒气最终还是没说:厉修,我们走!
再待下去绝对要出事,邵倾承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厉修原地站了片刻:伯母,您也看到了,这不可能。
他又看向邵父:今晚打扰了,再见。
邵倾承在外面等厉修出来,一把紧紧攥着他的手,完全不在乎是否会被邻居看到。厉修由他拉着,感受他掌心冰凉的温度,另一手也覆上去:倾承。
太扯淡了!邵倾承边走边骂。
等回到车前,邵倾承回身一把抱住厉修,语气之中满满的歉意:对不起羞羞,我还是和他们发火了。
邵倾承气得身子都在轻微打颤,厉修拍拍他的背:嗯,别气了,没怪你。
我没想到他们能说出这种话,你相信我,我不会听他们的,那简直太扯淡了我妈也和说了这件事?
差不多,问我能不能接受你和别人有个孩子。厉修偏头亲了一下他的侧脸,看来我们是把你爸妈气得不清。
居然这种损招都想得出来,不怪邵倾承气成这样。
可是我让你受委屈了,邵倾承抱紧他,我让别人欺负你了,我不是好老公。
已经是秋季了,夜晚风凉,厉修却被他的体温烤得心里暖烘烘的。
你也把我想得太不堪一击了,除了你,没人能欺负我了。
和你是脆弱还是坚强无关,我媳妇儿只有我能欺负。邵倾承顺杆爬,捧着他的脸,羞羞,还有好久才圣诞呢,我们这几天就去美国吧,我明天就让江秘书安排。
说是风就是雨的,别闹。厉修知道他琢磨什么呢,领不领证我都是你的,我都不怕你跑了呢,你还瞎担心什么?
邵倾承喉咙一哽,酸酸涩涩的,窝心得要命,使劲搓把他的脸: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懂我?
厉修拍开他的手,把车钥匙给他:以前?你净跟我找茬了,总以为我心里没你。
邵倾承撇嘴,拉开车门的时候小声嘀咕:谁让你嘴那么严实,一次都不肯说。
厉修没听真切,但一猜就猜得到邵倾承吐槽什么。他以前确实没说过,那三个字曾经对他来说是一份罪孽不管怎么样,这是他的过失。
厉修坐进车里,在邵倾承给他系安全带的时候勾住他的脖子,带着点儿撒娇讨好的语气:以后我哪里做得不好,你要告诉我,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不开心,都要告诉我,我也不想因为我的无心之举让你受委屈,好不好?
两人离得近,邵倾承借着外面的灯光注视着厉修好看的脸和温柔的眼,听着厉修这样问他好不好,整颗心都要融化了。
邵倾承顺势凑过去吻上厉修,交换彼此的呼吸和爱意,在他耳边低声说道:那我可说了?你哪里都好,就是有点不耐、操。
厉修笑着推开他:你正经一点,我那是有节制,纵、欲对身体不好。
我们才二十几岁,你去问问一承和阮靳,可比我们夸张多了好嘛,也不知道阮靳怎么受得了。
邵倾承开车,一起这个话头,瞬间就想到周笙,忍不住笑出来:当然了,和周笙比我还算好的,他才是惨,叶驰走了以后真真儿的素到现在,你哥是个人物。
厉修吃了一惊:看不出来,周笙还玩守身如玉这一套,既然那么在意叶驰,当初干嘛那样对人家?
邵倾承瞥了厉修一眼:羞羞,问你个事,厉言这几年和你说过他和叶驰的事吗?
你想知道什么?
他们做了没有?
厉修:那我还是不说了,周笙知道了又要找厉言麻烦。
邵倾承:做过了?
厉修不答反问:你能忍着七年不碰我吗?
我估计不能,你肯定会在外面偷吃。
屁话,周笙那个畜、牲都做得到,我当然也能,但咱们和他们情况不一样嘛,你是我媳妇儿,七天不碰你我都上火。
厉修但笑不语,邵倾承心里没底:真做过了?
不逗你了,这个我真不知道,厉言不和我说叶驰,大概就是怕我告诉你、你再去告诉周笙吧。
够谨慎的。
厉修没明说,邵倾承也无法从他的言谈之间推测。厉言追了叶驰这么多年,人都和他回新加坡了,在身边天天看着居然还没动过手?
本来周笙素了七年就已经让他觉得挺玄幻的了,要是这三个人七年里都当了和尚,那这个世界真踏马太疯狂了。
让厉修在自己父母面前受了那么大委屈,邵倾承心疼得不知道怎么办好。
厉修什么都不说,也没有一点儿怪他的意思,邵倾承心里更过意不去。之前信誓旦旦地以为出柜没那么难,现在又打脸了。
好在他和厉修没有因此有半分退却,邵倾承在这个晚上特别满足,厉修比想象中还要爱他。
厉修洗完澡哼着歌走出浴室,被等在外面的邵倾承抱了个满怀。
干什么?你一直在门口等我?
嗯,给媳妇儿守门儿。邵倾承像只大狗在他身上嗅来嗅去,你真香。
乱说,哪有味道。厉修不喜欢味道重的东西,洗发水和沐浴露都是他亲自挑选的牌子,味道极为清淡。
爱我的味道。邵倾承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又嘬出一个新鲜的草莓痕,然后就打横抱起厉修回到房间。
厉修被他吓了一跳,双手立即圈住他的脖子。
厉修一八五的身高,一身薄而匀称的肌肉,还是很有分量的,居然就这么被邵倾承抱了起来。
快放我下来。
邵倾承把他轻放到床上,扑上去亲了又亲。厉修很快察觉到他有了反应,在密集的吻之间小声问他:要做吗?
邵倾承哼出一个鼻音来:不急,宝贝儿,今天老公好好伺候你。
邵倾承活儿好,厉修因为晚上喝了酒,脑子晕晕乎乎,整个人像海上颠簸的船难以自控。
日上三竿,厉修在邵倾承的怀里醒来。
翻了个身,意外地发觉身上并没有想象中难受。昨天晚上的邵倾承既温柔又细心,让厉修身心舒坦到极点,早忘了在邵家的不快。
但是激、情过后,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邵倾承昨儿没太消耗体力,觉轻,厉修一动他就醒了,舒舒服服搂着怀里的人眯了一会儿,睁眼看到厉修呆呆地望着天花板。
想什么呢?邵倾承蹭了蹭他的头,哼哼唧唧地问。
厉修:在想应该怎么办?
邵倾承沉默了一会儿,彻底清醒了:相信我啊宝贝儿,咱别管他们,爱同意不同意,现在说开了我什么都不怕,反正我只要你。
厉修没再说什么,他只是不知道如果是在家人长期的压力之下,会不会影响到他们的感情。厉修不愿意在日后的某一天看到邵倾承的脸上出现疲惫的表情,邵倾承对他那么好,他不忍心让他一个人去抗这件事。
邵倾承以为自己说服了厉修,因为厉修本来就是个性子有些淡漠的人,不太会去在意别的事。
邵倾承觉得自己专心又努力的对他好就足够了,上班闲下来的时候就开始琢磨出去玩的事。他们那次旅行计划到一半就被他作没了,邵倾承想了想,厉修那边假期不多,不如直接都用在圣诞那几天。
一想到要去见岳父岳母,邵倾承亢、奋不已,一会儿想着买什么见面礼,一会儿又去定了几套西装。
邵倾承给厉修打电话:羞羞,你爸妈喜欢什么?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包?
厉修忍俊不禁:她几十岁的人了,你还当她是你以前交往过的女朋友?买个包就哄开心了?
邵倾承头疼:我确实没怎么哄过别的女人,都是她们想要什么我就给买什么,没什么经验。
厉修不说话了,邵倾承赏了自己一个嘴巴:我错了宝贝儿,我以前都是跟他们闹着玩儿呢,这不跟你才学会怎么哄人么?
厉修:大多数时候是我哄你吧?
邵倾承没皮没脸地笑:不哄我你还想哄谁?
厉修夹着电话在批文件:没有别人,只哄你。
记得周笙总说厉修没情趣,邵倾承都懒得和他显摆厉修是个多好的人。就算如今厉修对他的好,多半是因为曾经的梁祯。
邵倾承有时候想,希望厉修做过去的自己,但是他到底不是那么大方的人,虽然没办法和一个已经故去的人争风吃醋,总是私心希望自己带给厉修的于他而言是不一样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有灵犀,邵倾承胡思乱想这工夫,厉修放下文件:我之前忘了问,是应皖告诉你梁祯的事吗?
应皖是说了一些。
你离家出走赖在他家里的那次?厉修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你的过去,邵倾承有点儿心虚,含含糊糊的没把厉言供出来,不然我还浑蛋着,你真以为我舍得欺负你啊?
厉修示意小于先出去,然后拿着手机走到窗前:那些都过去了,我现在分得清什么重要。
邵倾承明白厉修的意思,他不会再去介意梁祯,不管如何日子是要向前看的。
厉修:去看我爸妈的事你别太放在心上,礼物之类的你也不必费心思,一个形式罢了,只是我想让他们知道我有你,其实他们压根不关心我和谁在一起的。
邵倾承才不管那些,就是一门心思高兴。厉修自从那次和小于聊过,就记住了关于形式感、归属感的那些话,原来他做这些事真的能让邵倾承这么开心。
原本没想过结婚那回事,自从邵倾承提出来,看他每天高兴得那个样子,厉修竟也暗暗开始期待,人真是善变的动物。
邵倾承发现最近厉修开始忙起来,但又好像不是在忙工作,反正就是没什么时间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