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瘆人,尤其在这种阴暗的角落。
滴答
一旁的头顶掉下来一颗水珠落在积水中,荡起小小的涟漪,将其上的鲜血朝着四周推送,但血液很粘稠,一时半会儿没有飘散的迹象。
蒋新重新看向污水井,上面的井盖半开着,以最中间为支点,摇摇晃晃,上下起伏,看这模样,哪怕是一块稍微大一些的石头,都能将其砸翻。
哒哒
继续两步向前用手机朝井里探照,能看见堆积着淤泥的井底,高度约莫三到四米的样子,不算高,井壁镶嵌着爬梯,为检查或疏通管道的工作人员设计。
只可惜,如今的爬梯锈迹斑斑,上面还有附着着老鼠血,而在爬梯周围,还能看见密密麻麻的血点,明显某种动物在撕裂老鼠后肢的时候,将血液溅射了出去。
由此可见,当时的景象肯定格外惨烈。
蒋新胸口有些发闷,完全没了探寻真相的好奇之心,捏着鼻子转身就往车子走去,因为井口透上来的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和那只死老鼠身上沾着的味道一模一样,又酸又腐,典型下水道的味道,熏得人眼眶湿润。
啪。
然而,他才走出一步之远,身后的井内突然传来一道声响,就像是什么东西掉进了淤泥,又或者与淤泥发生了挤压。
蒋新再次返回井口,但手机的光线只能照到井底无法看清通向两侧的漆黑通道,所以根本找到声音的源头。
“这井盖太危险了,如果清洁人员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过来打扫卫生,很可能不小心掉下去。”
他几乎没有犹豫,立刻抬脚抵住井盖边缘,试图将井盖推回原位,减少安全隐患。
恰在此时,异变陡生,蒋新还没来得及用力,一股强烈的疲惫感浮现,在眨眼之间扩散全身,眼皮几乎沉得睁不开眼。
这一切发生得十分突然,蒋新完全没有反应时间,只感觉脚下一个踉跄,双眼一暗,抬起的腿一脚踩空,整个人不偏不倚,刚好掉进了井里。
说实话,摔下去的瞬间,他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直到意识彻底恢复之后,才明白发生了什么,接着便是钻心的疼痛,令他痛苦的哀嚎起来,面容扭曲。
井底的淤泥比在上面查看时还要深,直接将趴着的蒋新淹没了三分之二,只能隐约看见他的脸和手脚露在外面。
额头有个指甲大小的伤口,殷红的鲜血止不住的往外冒,显然是在摔下来的过程中磕到了井壁上的金属爬梯。
左手手肘与右脚脚踝呈现一个诡异的弧度,看这情况,要么是关节脱臼,要么就是骨折。
嘶。
蒋新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哪些地方受了伤,只知道疼得厉害,钻心的疼,并且一个劲的倒吸凉气缓解痛楚。
“有没有人”
他声嘶力竭的呐喊者,希望声音能够传递出去,然后被保安或者其他车子的车主发现,将自己拉上去。
可惜,无人回应。
他仰面躺在井底,周围酸臭的空气已经浓郁到粘稠的程度,令人窒息。
井口有光,很亮,但不是车库里那些泛黄的照明灯,而是手机的闪光灯。
没错,在掉下来的瞬间,他的手机落在了井边,此刻想打电话求救都不可能。
井口到井底只有三四米的距离,放在平时,顺着爬梯即可轻而易举的爬上去。可现在不一样了,左手与右脚根本动不了,只要产生用力的念头,就会感到钻心的绞痛。
“喂,有人吗”
他不死心,再次呼喊,依旧无人作答。
“真他吗倒霉,早知如此,就不该管井盖的安全问题,谁他吗爱管谁管”蒋新从淤泥里挣扎着坐了起来,后背靠着井壁,一个劲的喃喃着。
当然了,这只是意气用事,如果在发生类似的事情,他还是会选择当个好人,毕竟自己掉下来的原因并非是因为井盖引起,而是那莫名其妙的疲惫感。
“真是奇了怪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脱力了呢难不成是中午没有吃饱,引起了低血糖但问题是,自己的身体一向很健康,从来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情况”
蒋新调整着呼吸,尽量不去看扭曲的小臂与脚踝,免得触景生悲。
他现在要做的,是保存体力,然后等到其他人找到自己。
这么大个停车场,这么多的私家车,再加上井口开着闪光灯的手机,他不信没人发现这里的情况。
“如果没记错的话,手机应该还剩一半的电,足够闪光灯保持五六个小时甚至更久。”
他用另一只手的手背堵住额头上的伤口,避免血液过度流失。
啪。
忽然,又是一声物体与淤泥挤压的声音出现,令蒋激灵灵打了个冷颤,连带着牵动伤势,疼得他呲牙咧嘴,却努力不去发出声音,因为这道声音离自己非常近,仿佛就在黑漆漆的左侧管道的管口。
他立刻联想到之前那只死去的残缺老鼠
该不会这发出挤压声音的东西就是撕裂老鼠的罪魁祸首吧
一念至此,蒋新下意识屏住呼吸,不敢有动弹丝毫。
试想一下,老鼠本就是肮脏的代名词,而以老鼠为食的东西,又会是什么
野猫
很有可能,因为自古就有猫捉老鼠的说法,在现实生活中,也时常见到这一场景,甚至他曾亲身经历过,野猫会因为冷,而躲进汽车轮毂或者底盘之内的事情。
停车场,车底,老鼠
如此种种,之前的疑惑似乎可以解开了。
也许有一只野猫在自己停车离开后躲进了车底,然后被老鼠的动静吸引,来到井边狩猎并成功咬住从下水道爬上来的老鼠。
不要小视老鼠的行动力,说它们可以飞檐
d走壁都不为过,更何况井壁还有爬梯。
唯一不太确定的是,野猫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咬住老鼠的脖子,而是咬住了老鼠的尾部。
当然,这不重要。
接着,自己来到停车场的动静引起野猫的注意并保持警惕,而尚有气力的老鼠自然会激烈挣扎,也就是自己之前听见的叽叽声。
然后,老鼠挣脱,却因为野猫的牙齿与猫爪极其锋利,所以被撕掉了尾巴与后肢,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蒋新也想过会不会是蛇,但喜欢看动物世界的他很清楚蛇的捕食特点,用身体缠住猎物,再将猎物完整的吞食,不可能出现撕裂的情况。
想到这里,他终于松了口气,心中的恐惧逐渐消失。
野猫再猛也是猫,和人不是一个量级的,就算自己只能使用一条手臂,对野猫而言,也具有毁天灭地的威力。
啪。
“滚。”
熟悉的声音再次响起,而这一次,蒋新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