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十。看准了目标,他们就会先上去一个人和你攀谈,这叫柳活儿的,一般都是长得憨厚并且能说会道的人来干。
和换汇或者出汇的人谈好了价钱之后,两方人会找个僻静又安全的地方开始交易,这时候就该刀手出面了。
别紧张,这里的刀手不是拿着刀砍人抢钱的主儿,而是倒汇贩子里的一种特殊技术人员,也是最不招人待见的。他们有啥技术呢?说起来就和变戏法一样。不管多少钱,你让他数一遍再拿回来,基本就少了五分之一左右。过手数量越多,少钱的比例越大。
用倒汇贩子的话行话讲,这叫切!既然是切了,那切的人肯定就是拿着刀呗。不然,他们就用一双手,通过分散你注意力、把钱币用特殊手法折叠、掉包等方式生生换掉。你如你给他一千美元,按照一比十的比率兑换,这时候他绝不会切你的美元,而是在给你的人民币上做文章。因为人民币张数多,不好发现。
一般来讲,都是点好一万块钱先让你数,数目没错之后,他的同伙会说你的美元有问题,终止交易。他把美元退给你,你把人民币退给他,双方又当着面数了一遍,数目都对,也不假,然后找借**易继续,人民币和美元再次换手。这时候一般人就不会再去点一遍人民币了,一百张得数半天,这玩意本身就是违法的,大家谁也不愿意在大街上多待。
可是等你拿着这沓子钱回到家之后才会发现,一万块钱就剩八千了,有时候一直到去银行柜台存钱的时候才会知道自己被切了。可是你再去找人家,人家也不跑,就说根本没见过你,你敢报警吗?报警了你们俩一起进去,私下买卖国家管控的外币,全得罚款加拘留。
这还是小数额的,要是赶上大数额兑换,有时候会整包整包的钱被掉包。你明明亲眼看见纸包里是钱,可等你拿回家里面就是报纸条。要不就是切你的美元,最常用的办法叫炸猫。就是在交易过程中,双方都忙着数着呢,突然有人喊警察来了。对方把你的美元往你手里一塞,拿过他自己的人民币,大家四散奔逃。当你发现没有警察追,把手里的美元数一数,肯定会少了一些。
据说朝那个阳分局曾经抓到过一个切汇的高手,在分局审讯室里专门拿出一沓子钱让他当面表演。结果四五个警察不错眼珠的看着他的两只手,可是数完两遍之后,钱还是少了,剩下的都在他手心里攥着呢,谁也没看出来他是怎么给抽走的。
当然了,不是每笔交易里都存在这种情况,也不是每个倒汇的团伙都干这种事儿,大部分倒汇的人还是比较踏实的,他们只是低买高出,赚个差价。当进出数额大了之后,根本不用弄这种冒风险的猫腻就会有很可观的收入。再说了,这种出神入化的魔术手法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练出来的。
可问题是你也不知道谁是切汇的谁是正经倒汇的,这玩意又没在脑门上刻着。现在洪涛就面临着这个问题,有信用的大贩子自己不认识,街上的小贩子自己又不放心。
他们都是好几个人一伙儿,真要生切自己自己还真没辙,不是怕打不过他们,而是自己的美元不能曝光,一旦闹到派出所去了,这些钱说不清是哪儿来的更麻烦。
最麻烦的是自己还不能向小舅舅寻求帮助,他肯定认识这方面的人,但自己一个字儿都不能和他说。这件事儿必须自己一个人办,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知道。不是有这么一句名言嘛,有第二个人知道的事情就不是秘密,这句话洪涛非常认同!
在车里抽了好几根烟,洪涛做出了决定,美元必须换出去,但也不能就这么冒着被切的危险去换,还得仔细计划一下,由自己单独来给倒汇的贩子做个局,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把小舅舅的手艺学会。不过在做局之间,自己得先把美元的行情搞清楚,这玩意就简单了,街上随便找几个贩子问问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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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章 波兰商人
“哥们,今天的美子什么价儿收啊?”把车停到了一公里之外的洪涛现在带着一顶翻毛皮帽子,帽檐压到了眉毛上,还用一副深茶色太阳镜遮住了眼睛。?? ? 这两样都是临时买的道具,就是为了伪装用的,洪涛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真面目,尤其是那双看到就不容易忘掉的、集聪明智慧善良于一双的眼睛!
“你要出多少?”贩子看了洪涛几眼,爱搭不理的回答了一句。
“有二千多……”洪涛尽量把声音压低,除了眼睛之外,自己这副男版重金属嗓子也得伪装伪装。
“九个半,现在换吗?”听到洪涛报的数儿,贩子多少有点精神头了。二千不多,但苍蝇腿也是肉啊,大买卖一年也碰不上几次。
“我再考虑考虑……”洪涛摇了摇头,又顺着街道往前走去。
“哎,九点八怎么样!”贩子看出来洪涛不是棒槌了,又加了三个点。
“……”洪涛根本没回头,他根本就没打算换,只是问问价格。
走了大半条街,问了三四拨倒汇的贩子,美元和人民币的黑市兑换价格基本定在了九点八上。不过这是二千美元的兑换比率,如果数量更多,这个价格还得上浮,搞不好可以过十了,也就是说自己的十万美元可以换到一百万以上的人民币。
这时洪涛不乱逛了,来到一家店铺门口径直走了进去。这家店铺并没关着门做生意,它的门上贴着几个大字,托运、翻译、洽谈!什么意思呢?它不是一家商铺,而是一家为专门为商铺、客商提供服务的衍生小店。
“哈喽,请问有没有翻译可以雇佣?”进门之后,洪涛换上了英语,还学着父亲学校里德国老教授口吻,把t的音故意说成d。
那个德国老头是教计算机的,和父亲的办公室门对着门,来自德国东部的包岑,一嘴标准的德国英语音。老头很喜欢和年轻人聊天,每次去洪涛都会和他聊上一会儿,除了计算机问题之外,什么都说。以洪涛这张破嘴,他不仅和中国人贫,外国人更不会放过。德国老头的德式英语就是他最好的调笑作料,没想到今天居然用上了。
“有有有……您是要俄语的还是英语的?”屋子里有两个中年人,一男一女,听到洪涛的话,女人眨巴着眼睛不知所云,男人倒是反应挺快,但他对洪涛这番打扮有点意外,一边说一边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