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1)

八零绝色小娇妻 伍子橙 8028 汉字|6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0章

  这次不是安南, 是彭小珂。

  “彭小珂你打我!?”周彬不敢相信,觉得自己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怎么谁都要给他一拳, 他到底招谁惹谁了?战友难道不该互帮互助吗?

  “打你算什么?看我不打死你!”彭小珂气急败坏,周彬抱住脑袋,她打不到脸, 就抓头发扯衣服。

  安南和叶朵朵都是她朋友,谁也不能说他俩坏话, 一个字也不行。

  两人打成一团,众人拉不好, 只能找来黄队,节骨眼上给她闹事, 黄队勃然大怒, 将三人叫到办公室一顿臭骂后写检讨。

  到下午才出来, 安南回排练房弹琴, 周彬有话跟彭小珂说, 将人拉到办公楼旁边的小花园。

  彭小珂甩开周彬,语气不善, “有话就说, 动手动脚成何体统?”

  周彬顶着个猪头一脸懵, “小珂你变了, 咱们不是兄弟吗?以前不老拉手吗?”

  彭小珂双手抱胸地看着他, “以前是以前, 现在是现在,人都会变的。”

  “因为安南?”周彬明显感觉到彭小珂对他冷漠了不少, 不像小时候热情了, 而且为了安南, 看把他打什么样了。

  “跟安南没关系,别什么事儿都怪他身上,对他太不公平了,”彭小珂问周彬,“有没有想过自身的问题?”

  “我有什么问题?”周彬这段时间跟何欢欢打得火热,确实冷落了彭小珂,仔细想想,他们已经很久没一块耍了。

  所以彭小珂在吃醋?想到这里,周彬得意起来。

  何欢欢没戏了,周彬终于想起了彭小珂,虽然对方脾气不大好,但和他们家门当户对,最重要的是,彭小珂喜欢他。

  喜欢一个人太累了,他也想享受一下被人喜欢的感觉。

  “上回我跟何欢欢吵架,你怎么帮她的?”多年的兄弟情,抵不过何欢欢几滴眼泪,彭小珂当时就把周彬看透了。

  这种人,根本不值得深交。

  周彬更得意了,那么久远的事情,彭小珂记到现在,可见她多喜欢自己,“小珂,对不起,我那时候也是被何欢欢骗了,谁也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为了哄彭小珂,周彬字里行间透着鄙夷,就像喜欢过何欢欢多不堪一样,是他这辈子抹不去的黑历史。

  彭小珂撇嘴,不管怎么说,也是自己动过心的姑娘,居然这么嫌弃,这种男人真是太没品了。

  “哪种人?”彭小珂冷嗤一声,“你不也屁颠屁颠地追着别人跑,你骂她,不就是骂自己吗?眼睛那么瞎。”

  周彬狡辩道:“是她太能装了,一边跟我牵手能脸红半天,一边还没结婚就和你哥睡了,肚子都搞大了,真是海不可斗量人不可貌相……小珂,我话还没说完,你去哪儿啊?”

  彭小珂一个猛回头,眼神凶狠地瞪他,周彬下意识地护头,怕彭小珂又打他。

  人怂屁话多,说的就是他。

  “最后警告你一遍,别惹安南,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周彬追上去,“小珂,你干嘛这么护他?”

  彭小珂反问一句:“你干嘛这么护她?”

  周彬怔了一秒,回过味来:“小珂,你喜欢安南?”

  彭小珂不理他,周彬絮絮叨叨地劝道:“小珂,你到底怎么想的,他根本配不上你,不能因为我自暴自弃啊。”

  彭小珂忍无可忍,握拳挥过去,周彬再次发出杀猪惨叫。

  ***

  周彬这一闹,黄队算是彻底放弃何欢欢了,马上就要走的人了,还没事找事给她添堵,终于下定决心敲响对面陈萍办公室的门。

  退路,谁不会找。

  第二天陈萍找沈秀儿单独谈话,完事,回到练功房宣布,全军汇演文工团将增加一个新节目,由沈秀儿独唱安南伴奏。

  众人哗然,齐刷刷地转头看向沈秀儿,羡慕嫉妒和不可置信:她才入团多久,凭什么单独上台表演?还是全军汇演那么大的舞台,最重要的是,她一个舞蹈演员不跳舞跑去唱歌?

  她会唱歌吗?歌剧队除了何欢欢就没别人了吗?居然问她们歌舞队借人!

  歌剧队所有人也这么想,他们队长是被何欢欢气晕了头吧!

  黄队宣布完消息离开,何欢欢追出去问:“黄队,你刚跟大伙开玩笑的对吗?”

  黄瑛一脸严肃,“你看我这个样子像开玩笑吗?”

  何欢欢咬唇沉默了几秒,又问:“为什么是沈秀儿?”

  她一旦离开,黄瑛一定会找人顶替她,何欢欢早就做好了准备,没想到会是沈秀儿。

  那个土里土气一无是处的沈秀儿?简直是对她天大的侮辱。

  何欢欢觉得黄瑛在找她茬,故意让她难堪。

  就她那点小心思,黄瑛能不猜透,拍了拍她肩膀,“放心,我不是那种人。”

  “不能换掉沈秀儿吗?”如果不是,那就换掉沈秀儿。

  黄瑛一口拒绝:“不能。”

  何欢欢眼底有讥笑,还说自己不是那种人,公报私仇,小心眼。

  “何欢欢同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做人还是谦虚些好。”黄瑛语重心长教育道。

  “黄队想说沈秀儿唱得比我好?”何欢欢偷偷地翻白眼,睁眼说什么瞎话,沈秀儿唱歌好听,你当初怎么不选她进队?挑这个时候去歌剧队借人,不就是想要羞辱她吗?

  事实胜于雄辩,黄瑛难得跟她说,“好不好听,汇演见分晓,你就别操心了,管好自己,另外,只要你一天没转业,就得服从组织安排,潘大力才是你的搭档,少打安南的主意。”

  想跟叶朵朵抢奖项,不先提高自己水平,耍不入流的小手段,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现在的小年轻脑子都纸糊的吗?

  对于沈秀儿,何欢欢根本没放眼里,她一个唱了好几年的老将难道还比不过一个新兵蛋子?

  等着瞧吧,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

  全军汇演将近,文工团忙得不可开交,尤其是沈秀儿和安南,他们的节目是后面新增的,排练时间本来就比其他人少了一大截,为了不辜负组织的信任和期望,他们只能加班加点练习,甚至通宵达旦,晚上直接睡在排练室。

  “老顾,你去哪儿啊?”程远方一来北城就骚扰顾洗砚,见人往外走,立马追上去,瞧这架势,应该是去接叶朵朵下班,程远方暗搓搓地激动,“文工团吗?”

  顾洗砚没说话。

  “话说你进去过文工团没有?”程远方追在后面自顾地念叨道,“小秀妹说他们团可大了,而且花花草草特别漂亮,不像我们陆战二团光秃秃的,雀儿来了都嫌弃拉不出屎,还有他们食堂饭菜也好吃,小秀妹最喜欢吃红烧肉,跟我说过好几次,闹得我挺好奇的,不知道是不是像她说……”

  句句不离他的小秀妹,顾洗砚缓缓转过头看他。

  程远方默默地闭上嘴。

  顾洗砚问他:“听说你又相亲了?”

  程远方暗舒一口气,以为顾洗砚会撵他回去,一摆手,很无奈,“别提了,又没成。”

  “伤心了?”程远方来他家一直叹气,窝在沙发里一动不动,毫无精神可言,顾洗砚心想应该是相亲受挫。

  “伤心不至于,反正这个不行,下一个更乖。”程远方笑嘻嘻道,一副吊儿郎当样,难怪沈秀儿说他像小混子,一想到这儿,程远方赶紧将手从裤兜里抽出来,轻咳一声,端出正经样。

  顾洗砚眸子微眯,将人上下打量一圈,抬脚继续往前走,“多久没见到沈秀儿同志了?”

  程远方脱口而出:“两个月二十八天,昨儿个我去找她了,结果没见着人,说是忙着排练,已经大半个月没出过门了,我好担心她身子遭不住啊。”

  难怪没精打采。

  难怪相亲不顺。

  原来心里有人了。

  顾洗砚也不跟他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问:“喜欢上人家了?”

  程远方怔住,懵懵地反问:“哪个人家?”

  “沈秀儿。”

  程远方又愣了两秒,然后发出了仰天长笑,“小秀妹?我怎么可能喜欢她!?她是我妹妹啊!!!”

  转眼到了全军汇演这天,上千名军人受邀有序进入北城最大的表演礼堂,顾洗砚作为家属,倒也不着急,姗姗来迟,程远方等得脖子都快伸断了。

  远远地看到顾洗砚,不敢相信,程远方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没错,就是他。

  只不过……

  他怀里抱的什么玩意儿?来看媳妇演出,他把家里祖宗的遗像端出来了!

  走近,程远方定睛一看,这个遗像怎么还是彩色的?照片上的顾家祖宗好年轻,而且越看越眼熟,程远方一拍大脑门,哎呀,这不是叶朵朵同志!

  “老顾啊!”程远方情绪一下就来了,尾音拖长,哭丧着脸走上去,悲痛欲绝地拍顾洗砚的肩膀,“节哀顺变,没想到弟妹年纪轻轻……”

  话说一半,程远方停了下来,不对啊,刚刚他还看到叶朵朵了。

  脖子僵硬地看向顾洗砚,对方看他的眼神像要吃人,程远方咽了咽口水,讪笑道:“不好意思,误会。”

  顾洗砚还是一脸不悦地看着他。

  他心尖尖的媳妇,这家伙居然咒她。

  程远方连忙解释:“这不能怪我啊,谁让你没事儿把弟妹照片抱过来,还端这么方正。”

  态度诚恳,顾洗砚暂且不跟他一般计较,将手里的照片端得更高了些,问程远方:“我媳妇,漂亮吧?”

  程远方硬着头皮回答,“漂亮。”

  就是你这么端着,有点瘆人。

  “老顾,你哪儿来的照片?”程远方转移话题。

  “照相馆橱窗。”顾洗砚出门早,没事儿瞎溜达,无意看到照相馆橱窗挂着他媳妇的照片,跟他媳妇送他的那块怀表里的照片一模一样。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媳妇那么漂亮,挂橱窗,人来人往不都看到了。

  他心里不舒服。

  程远方感叹:“老顾,你占有欲是不是太吓人了?”

  “吓人吗?”顾洗砚不觉得地摇头,“是你没媳妇,这种心情,你不懂。”

  程远方扯了扯嘴角,媳妇,他早晚会有的。

  不过顾洗砚这种心情,他可能真的一辈子不会懂,毕竟谁像他这么变态!

  “你抱的什么东西?”酸溜溜的一股味儿,顾洗砚不是闻不了,只是不习惯,眉头微蹙。

  他以为程远方来看沈秀儿演出会捧一束花,没想到是酸菜花。

  别问,问就骄傲,程远方抬起下巴,眉飞色舞,“小秀妹说了,除了红烧肉,她最喜欢吃的就是俺上回捎给她的东北大酸菜,这不,俺特意让俺老母亲寄过来的,比上回还多,小秀妹一次吃个够。”

  顾洗砚:“……”

  这不是酸菜味,是爱情的酸臭味。

  何欢欢的独唱表演排在第一个,表演曲目《兵哥哥》,是她唱的次数最多也是最好的一首军歌。

  一身白裙坐在舞台中央,灯光一打,意境就来了,妹妹在家思念远方守卫边疆的兵哥哥。

  何欢欢的嗓音柔美婉转,最适合唱这种抒情歌曲,一曲结束,自然引得满堂喝彩。

  对此,何欢欢已经习以为常,试问哪个男兵心里没个英雄梦,大到保家卫国,小到保护身边弱小,像她这种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男兵再喜欢不过了。

  而且她相信自己第一个出场,先入为主,接下来沈秀儿的独唱表演,就是狗尾续貂。

  高下立判。

  何欢欢回到后台,看到蹲在墙角瑟瑟发抖的沈秀儿,以为对方是紧张,冷哼道:“没出息。”

  就这鬼样,还想接她的班,黄瑛怕是给她气疯了吧?

  “秀儿,马上就上台了,快吃点东西。”叶朵朵急匆匆赶回来,手里拿了一个铝制饭盒,打开,一半红烧肉一半大馒头。

  沈秀儿看到红烧肉,黯淡无光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感激涕零地接过饭盒,一口馒头一口肉,腮帮子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道:“谢谢朵朵,我真的快饿死了。”

  “谁让你这么用功,饭都忘了吃。”叶朵朵帮她擦掉嘴角的汤汁,“多吃点,等会儿上台好好唱。”

  沈秀儿重重地点头。

  对她来说,最紧张的时刻莫过于文工团考场,直接关系到她能不能走出那个家。

  当时心脏都快跳出来了,鼓足了劲儿才把准备的曲目唱完,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接下来的舞台都是老天爷恩赐,她除了感恩,只能全力以赴。

  何欢欢翻白眼。

  紧张就紧张,装什么肚子饿?

  马上就上台了,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等会儿吓得走不动道才搞笑呢。

  何欢欢很期待沈秀儿的表现,她相信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

  那么多军歌可以选,她居然要唱《团结就是力量》,何欢欢看她脑子进水了,部队天天唱这首歌,那些男兵早就烦透了,而且越是耳熟能详的歌越容易出差错,更何况《团结就是力量》突出的就是力量感,她一个小姑娘说话有气无力,还不把这首歌唱死了才怪。

  她是满堂喝彩,沈秀儿肯定满堂起哄,越想越觉得有意思,不亲自见证,何欢欢只怕遗憾终身,看沈秀儿登台,也赶紧溜去前台。

  舞台灯点亮,舞台中央的沈秀儿,站姿笔直,精气神十足,犹如一棵蓬勃生长的松柏。

  何欢欢捂嘴偷笑,就这?她当军训呢!一定紧张死了吧。

  沈秀儿服化不像何欢欢,过渡追求美感,她一身绿装,质朴纯粹,齐耳短发乌黑有光泽,柔顺贴在耳侧,露出的脸蛋又小又白,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就乖。

  梦中妹妹,不过如此,兵哥哥们看着她,心都快化了。

  而何欢欢很不屑,觉得沈秀儿太幼稚,像小孩子过家家。

  沈秀儿先冲观众席九十度深鞠躬,回头看向钢琴前面的安南,点头示意,悠扬的琴声随即缓缓奏起。

  何欢欢不得不承认,十个潘大力也抵不过一个安南,可惜了,不识好歹,非要跟沈秀儿合作,大材小用,要是给她伴奏,才叫做天作之合,锦上添花。

  随着琴声,沈秀儿缓缓开唱:“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钢……”

  第一句唱出,大伙还没反应过来,直到沈秀儿唱了一小段,众人才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这???!!!荡气回肠,气势磅礴的歌声,居然是台上那个小姑娘唱出来的?音调从低到高起伏很大,却也能唱得流畅如水,毫无痕迹。

  所有人都沉醉于沈秀儿的歌声中,受其感染,情绪激昂,眼神坚定,为祖国为人民,随时准备着战斗。

  这就是沈秀儿和何欢欢不同之处,何欢欢唱歌只是好听,沈秀儿唱歌技巧虽然不如她,但更多是情感,可以牵动听众的情绪,何其珍贵。

  唱到最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跟唱起来,完全不受控制,全体又合唱了一遍,那场面太壮观,太感人。

  这不比满堂掌声来得激烈,何欢欢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看不下去了,灰溜溜地躲回后台。

  坐在观众席前排的程远方,眼睛锁在沈秀儿身上,完全挪不动,邻家妹妹长大了,站在台上发光发亮,就像天边最闪耀的星,他要是再不去抓,就可能一辈子错过。

  叶朵朵主演的《白毛女》最后一个上场,第一幕喜儿还是少女模样,碎花棉袄,空气刘海,一条又粗又黑的长马尾辫垂在胸前,红头绳,随着舞动,尽显少女那独一无二的娇憨天真,美丽勤劳。

  通过叶朵朵的演绎,所有人都觉得这样的喜儿,就该找个疼爱她的好人家,平平淡淡安安稳稳地共度一生。

  以致黄世仁尚未出场,观众已经对他的仇恨值拉满了,太心疼喜儿妹子了。

  喜儿备受□□,在凄凉的背景音乐中,犹如叶秋风中凋零,逃进深山老林,再现身已是满头白发……

  体壮如牛的战士,上前线冲锋杀敌,流血流汗不流泪,看到这儿,却偷偷地抹起了眼泪,甚至有人抽噎出声,一大片的嘤嘤怪。

  《白毛女》一众演员谢幕,台下观众一边嘤嘤一边鼓掌,回过神,看到身边的战友在哭,他还笑话对方。

  一笑跟着笑,那场面就很搞笑。

  唯独顾洗砚一人清醒,他侧过身子,将怀里的照片亮出来,陆战三团团长第一个注意到照片上的叶朵朵。

  “这不是喜儿妹子吗?”三团长拍顾洗砚肩膀,一脸羡慕,“老顾,你怎么有喜儿妹子的照片?你跟喜儿妹子很熟吗?能不能帮我也要一张?我拿回去挂墙上供起来。”

  顾洗砚不动声色地翘了翘嘴角,这个小动作,其他人没看到,程远方尽收眼底,他无语死了。

  这个人太有心机了!

  把媳妇照片抱过来宣誓主权,看谁还敢惦记。

  程远方表示学到了,以后他也抱小秀妹的照片看她演出,这样小秀妹就不会被一群虎狼豺豹觊觎了。

  刚刚那些臭小子看她的眼神,程远方看着心里就慌得很。

  “何止认识,”顾洗砚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照片,稍稍提声向周边人介绍,“她是我媳妇,叶朵朵,我们结婚两年了。”

  “可以,老顾!深藏不漏啊!”三团长不仅羡慕还嫉妒,“神不知鬼不觉,就把喜儿妹子娶回家了。”

  顾洗砚谦虚道:“三团长过奖了。”

  程远方:“……”

  谦虚个鬼,他尾巴都翘上天了。

  汇演最后颁奖环节,《白毛女》众望所归,获得最佳表演奖,《团结就是力量》获得新人奖,唯独《兵哥哥》落空,任何奖项也没评上,何欢欢气得要死,闷着脸坐在后台。

  叶朵朵和沈秀儿收了不少鲜花,化妆台都快堆不下了,而何欢欢桌上空无一物,像以前那些花都是她的,风头也给她俩抢光了,何欢欢越想越气,一张脸几乎扭曲。

  “何欢欢同志,您好,我太喜欢您唱过的歌了,希望您能收下这束花。”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八九岁的小战士,鼓足勇气地来到后台给何欢欢献花。

  何欢欢转过头,跟变脸似的,立马笑得极其纯美,声音也甜甜的,接过花束:“谢谢。”

  眼底却透着几分轻蔑和不屑。

  小战士受宠若惊,红着脸,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走了。

  见人离开,何欢欢笑脸瞬间收起,随手将花束扔进了脚边的垃圾桶里。

  “何欢欢同志……”

  这不巧了,小战士又回来了,正好看到这一幕,脸上的欢喜掉落一地。

  所有人都在想何欢欢这也太伤小战士的心了吧?

  小战士心里确实不好受,但自责更多,跟何欢欢道歉,“何欢欢同志是不是不喜欢百合花?那我下次送您其他花可以吗?”

  何欢欢没好气地嘟囔一句:“我不喜欢花。”

  “那我下次送您其他东西,我老家的咸鸭蛋可好吃了,我下回给您多带些,”小战士不好意思地挠头,犹豫地伸出手,“何欢欢同志,我能……我能跟您握个手吗?”

  何欢欢睨他一眼,脸上两坨高原红,一看就是守边疆的普通战士,她马上就要嫁去彭家了,是军官夫人彭太太,不是以前那个文艺兵何欢欢,干嘛要自降身份跟这种人握手?

  嫌弃之意过于明显,小战士很尴尬,伸出去的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就在这时,一只柔软温暖的细手握住了他。

  抬头,对上一双笑盈盈的水眸,跟何欢欢看他的眼神完全不一样,让他心里暖暖的。

  叶朵朵不仅跟人握手,还主动拥抱了小战士,发自内心地感谢道:“同志,辛苦了。”

  小战士眼眶一下就红了,心里柔软被触动,莫名其妙,突然觉得自己好委屈。

  还来不及抒发,整个人腾空而起,小战士傻眼了,低头一看,是唱《团结就是力量》的沈秀儿,妹妹小小的一只,没想到力气这么大,轻而易举把他举高高。

  沈秀儿学着叶朵朵感谢道:“同志,辛苦了!”

  小战士破涕为笑,声音洪亮回道:“不辛苦,为人民服务!”

  门口,静静目睹全程的顾洗砚和程远方,此时此刻,不觉得酸,只有骄傲,不约而同地鼓起掌,其他人也跟着鼓掌。

  不管官职如何,都是人民的好子弟兵,他值得尊重。

  何欢欢一时无地自容,红着脸跑了出去。

  所有子弟兵都值得尊重,但是不是抱太久了?程远方心里不舒坦,走上去,直接将小战士从沈秀儿身上拽下来,小战士羞得无语伦次,最后跟叶朵朵和沈秀儿敬了军礼,拔腿跑开了。

  “同志,你的花?”沈秀儿捡起被何欢欢扔进垃圾桶的百合花想要追,程远方挡住了她,沈秀儿不明所以地抬起头。

  程远方张开一只手臂,“小秀妹,我也要抱抱。”

  沈秀儿没多想,刚要伸手,看到程远方搂在怀里的酸菜,眼睛一下亮了,“大方哥,这酸菜送俺的吗?”

  程远方双手捧过去,送花一样的姿势,“喜欢吗?”

  沈秀儿接过,闻了闻,笑得像个孩子,“喜欢。”

  她今天收了很多花,还是最喜欢大方哥送的酸菜花。

  程远方跟着笑了,虽然没抱到心上人,但只要她高兴就好,比什么都重要。

  “为庆祝演出顺利,到我家包饺子吃吧?”叶朵朵提议道。

  “好啊,我也好久没吃酸菜饺子了,”沈秀儿扭头问程远方,“大方哥去吗?”

  程远方受宠若惊,“我最拿手的就是酸菜饺子,你们今天谁也别跟我抢,和面擀皮包饺子都交给我,你们只管吃好了。”

  小秀妹今天演出那么累,是要好好休息才行。

  叶朵朵回过味来,看来某个人终于开窍了。

  人多热闹,叶朵朵把安南和彭小珂一块喊上,饺子交给程远方和沈秀儿,也好培养感情,太阳打西边出来,顾洗砚跟安南一到家就钻进练功房,门一关,没人知道都在干嘛,最后就剩叶朵朵和彭小珂,两大闲人坐在客厅喝花茶聊人生。

  “你要退团?”叶朵朵颇感意外,“好好的怎么突然要退团?”

  彭小珂涩涩一笑,“进文工团是我妈的意思,说工作轻松又体面,我一直有自己想干的事情。”

  “什么事情?”叶朵朵随口一问。

  “教书育人。”别看彭小珂脾气火爆,一点就着,却最喜欢小孩子,一看到孩子就母爱泛滥,特别有耐心,彭小珂想了想,纠正道,“也不算教书育人,就是帮忙带小孩儿,想去幼儿园上班。”

  “幼儿园上班也是老师!”叶朵朵激动地放下茶杯,安南的妻子不就是老师吗?有希望,叶朵朵坐过去小声问彭小珂,“你跟安南怎么样了?你的心意,有没有告诉他?”

  彭小珂摇头,沉默了两秒说,“我觉得,还不到时候。”

  她可以等,等到安南放下叶朵朵。

  “感情的事,我就不掺合了。”皇帝不急太监再急也没有,更何况彭小珂马上转业当老师,这不八字不就有一撇了吗?

  楼上半天没动静,彭小珂担心两人打起来,“不上去看看?”

  “没事儿,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不会打架……”叶朵朵话还没说完,楼上就传来琴声,她冲彭小珂挑眉道,“我说吧,两人好着呢。”

  不是情敌吗?居然能成为朋友,彭小珂大感吃惊,同时心里生出一丝希望,朋友妻不可欺,是不是就意味着安南快要放下了?

  “对了,你大哥跟何欢欢年底不是要结婚吗?”虽然不关她的事,但作为朋友,叶朵朵还是想劝两句,何欢欢那个人确实不怎么样。

  “不结了。”提到何欢欢,彭小珂就一个头两个大,连叹三声。

  “怎么不结了?”叶朵朵被她勾起了兴致,黄队长已经批了何欢欢的转业申请,何欢欢这些日子在团里也大放厥词,显摆自己攀上了高枝儿要去过好日子了,没成想到嘴的高枝儿飞了?

  “我爸找人查了何欢欢,”彭小珂一脸无语,“不查不知道,一查那才叫吓人,原来她除了我哥和周彬,在筒子楼还有几个相好,而且跟他们都发生了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我哥死活觉得自己本事更大,咬定是他的种,我爸气不过,打了一顿送部队了。”

  叶朵朵也是惊呆了,何欢欢为了嫁好人家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婚肯定不会结了,至于彩礼钱,我爸不打算讨回来了,到底我哥也占了人家便宜。”

  人心不足蛇吞象,何欢欢也是自作自受,怪不了谁。

  两人正说着话,厨房传来一声惨叫,叶朵朵跟彭小珂闻声赶过去,到门口,就看到沈秀儿小脸通红地捏着程远方一只手,程远方疼得大汗直流嗷嗷地叫。

  叶朵朵上去将人拉开,“不是包饺子吗?怎么打起来了?”

  “朵朵,大方哥……他……”沈秀儿害羞得说不出话来。

  就这情形,叶朵朵不免多想,缓缓地转头看向程远方,“程参谋,你对我们秀儿做什么了?军人耍流氓可是大罪。”

  一个两个看他的眼神,程远方跳黄河也洗不清了。

  “不是,”沈秀儿拉叶朵朵的袖子,小声解释道,“大方哥没耍流氓,是,是他说想跟我结婚。”

  叶朵朵和彭小珂同时愣住,齐刷刷地看向程远方,大哥这么直球吗?

  程远方理所当然,“不以结婚为目的的处对象才是耍流氓,我喜欢小秀妹,想跟处对象想跟她结婚有错吗?”

  叶朵朵和彭小珂同时摇头,并异口同声回答:“没错,程参谋干得好。”

  喜欢就大胆说出来,喜欢就勇敢去追,彭小珂受益匪浅,抬头看向二楼。

  叶朵朵将沈秀儿拉到一边问:“反应这么大,讨厌程参谋吗?”

  “不是,只是吓一跳,条件反射。”沈秀儿已经后悔了,她劲儿那么大,刚刚一定弄疼大方哥吧,余光忍不住地瞥向程远方,程远方也在看她,四目相对,沈秀儿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红晕腾地又烧起来。

  “那就是喜欢了?”

  沈秀儿咬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跟大方哥在一起很舒服,大方哥对我也很好,我也想对大方哥好,朵朵,这个是喜欢吗?”

  “喜欢要问你自己,但这个至少是好感,可以继续相处试试。”

  沈秀儿很崇拜叶朵朵,她说的话就是真理,立马去找程远方道歉,然后小脸绯红地邀请对方:“大方哥,我们搞对象吧?”

  叶朵朵失笑,这孩子也太实诚了吧。

  “要不搞个副业吧?”顾洗砚悄无声息来到叶朵朵身后,将人拥进怀里,下巴抵在她肩上,带着笑意地喊她,“叶媒婆。”

  “什么媒婆,我有那么老吗?”叶朵朵往后一靠,整个人贴进顾洗砚,她才是媒婆,她只是单纯地想要身边的至亲挚友都过得好,包括她老爹,最近跟王姨来往频繁,有苗头。

  “不老,朵儿在我心里,就是个小奶娃,顶多三岁。”顾洗砚亲她的脸颊。

  叶朵朵突然想起,三岁那年,她妈离开她,她爸没回来前,她一个人守着她妈的棺材,哭累了睡,睡醒了哭……仿佛很遥远的事,又好像就在昨天,她记得有个小哥哥一直陪着她。

  “顾洗砚你就是那个小哥哥?”叶朵朵欣喜若狂地转过身,眼?蒊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顾洗砚不可否认,伸手摸摸她的头,小奶娃长大了。

  叶朵朵抱住他,紧紧地,小脸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要不是小哥哥陪着,她怕是等不了老爹回来。

  “顾洗砚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顾洗砚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嗓音哑然,“从一开始。”

  叶朵朵沉默了好久,仰起小脸冲他笑了笑,“谢谢你,顾洗砚。”

  始终没有放弃她,她才有觉醒的机会,主宰自己的命运。

  哪有什么命中注定,都是各自拼命奋进。

  为了自己至亲至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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