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46 、争锋6(精修)(1 / 1)

错莺入怀 安如沐 3355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6章 46 、争锋6(精修)

  此话一出, 林知雀惊得浑身发颤,褐色眼珠慌乱地望着裴言渊,挣扎着想抽回手, 却又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

  她紧紧咬着唇瓣,印下道?道?齿痕, 眸光在清辉下闪烁不定,呼吸在鼻腔之间凝滞。

  耳房与寝阁几步之遥,但因为隔了拐角,声音幽幽传来?,在房梁与屋内悄然回荡,扰得她愈发心虚焦躁。

  虽然侯爷那句“背着他藏人”, 语调轻佻上扬,显然是玩笑话,但她还是心惊胆战, 没?底气玩闹般回应。

  毕竟, 侯爷无意间的打趣, 竟会戳中真相。

  尽管她也不想藏人,尽管裴言渊是主动爬窗户的, 尽管他们清清白白......

  可事实如此,铁证如山, 侯爷若是看到,能相信才怪!

  林知雀心烦意乱地扶额,看着身侧不肯放手的裴言渊,听着耳畔近在咫尺的脚步声, 恨不得插上翅膀, 立刻遁走。

  她当真是无辜至极,明明按吩咐做事, 一直恭顺忍让,却总能撞上这俩兄弟明争暗斗,气势剑拔弩张。

  既然他们寸步不让,这么喜欢一较高下,不如别把?她夹在中间,爽快放她离开,他俩争个痛快算了。

  只可惜,她现在逃不掉,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应付。

  林知雀来?不及犹豫,匆匆应下裴言渊的警告,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借着月光抚平长衫褶皱,故作茫然地走出去,揉着眼?睛道?:

  “侯爷,您回来?了?”

  她规矩地行了一礼,用尽毕生所学,抑制住心虚的眸光,若无其事从他身边走过,在寝阁的椅子?上坐下,喝茶提神,自然道?:

  “外面闹哄哄的,我哪睡得着,眯一会儿罢了,不知贼人抓到没?有?”

  裴言昭盯着她上下打量,有种说不出的奇怪,可思忖良久也找不出破绽,敷衍应声道?:

  “侯府都是一家人,哪有什么贼人呢?二弟养的鹦鹉飞出来?,下人们大?惊小怪而已。”

  林知雀早已知道?真相,却仍是装作诧异地“哦”一声,仰头饮下一口?茶,掩饰不太到位的表情。

  按照人之常情,她应该附和几?句,追问这事儿的后续,抑或是谈起那只鹦鹉。

  但她刚要开口?,又觉得说什么都不太妥当,终究谨慎地闭嘴,继续发愣喝茶。

  祸从口?出,多?说无益,她亲手把?大?聪明抱回来?,对它太过熟悉,说错话就不好了。

  林知雀低头把?玩衣带上的流苏,好似对此漠不关心,时而品茶赏月,始终不接话。

  一时间,空气陷入沉默,裴言昭郁闷地舒出一口?气,心底的异样不停地翻腾,愈发觉得不对劲。

  不是林知雀不对劲,而是她太平静,没?有半点关切与惊慌。

  寻常情况下,谈情说爱时出了这种事儿,起码应该探究几?句,不至于?不闻不问。

  可他转念一想,无论是否闯入贼人,都不会危及林知雀,她的淡定似乎有点道?理。

  况且,抓贼是他的事儿,林知雀身为后院女子?,自知不该多?问,似乎是她识趣之举。

  饶是如此,裴言昭还是心存犹疑,烦闷地起身踱步,不经意从耳房的珠帘旁走过,那份异样再次窜上来?。

  他目光一凛,脑海瞬间闪过揣测,眉心纠结地皱起,一时拿不定主意。

  难道?他说中了,她真的在耳房里藏了人?

  而那个人,正是教鹦鹉学舌,误导他错解真相的二弟?

  裴言昭荒谬地摇头,心底觉得不可能,下意识认为是错觉,忽而瞥见坐在桌前的林知雀。

  他眼?珠缓缓转悠一圈,蓦然闪过光亮,故意抬手拨弄珠帘,发出清脆声响,佯装要走进去。

  若是耳房有人,她肯定心知肚明,会按捺不住地起身,拦住他的脚步。

  然而,林知雀听到声音,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并未有任何动作,转头继续淡定喝茶。

  裴言昭探头观察,只看到一片黑暗,屏息凝神也没?有动静,显然空无一人。

  他彻底放下心来?,暗笑方才思虑过多?,疑神疑鬼,与那些下人一般草木皆兵,最终自乱阵脚。

  二弟的鹦鹉偶然飞到此处,事实毋庸置疑,算不上什么大?事

  再者?说,好端端地,二弟没?必要冒着风险,到他的寝阁来?撒野。

  难不成是为了林知雀?毕竟二弟待她,确实有几?分不同?。

  裴言昭只是怀疑一瞬,立刻嘲讽地否决,觉得这个念头太过天真。

  这姑娘确实颇有趣味,他看得上的东西,二弟自然会觊觎。

  但是,再有意思,也不过是个女人,与大?局相比不值一提。

  如今情势特殊,面上瞧着一团和气,实则他盼着二弟早日?消失,想必二弟亦是如此。

  裴言渊确实比他小几?岁,不如他目光长远,但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女人,上赶着送把?柄。

  退一万步说,就算二弟一时冲动,打搅一番后用鹦鹉顶罪脱身,为何会藏在他的卧房之中呢?

  莫非是活得乏味,生怕他发现不了,把?他当乐子?吗?

  裴言昭越是深思,越觉得可笑,刚才的疑心消散得一干二净。

  他这弟弟虽然蠢笨,但好歹是侯府的人,这种傻子?都不会做的事情,他不至于?明知故犯。

  想通了这些,裴言昭不再纠结,心情舒畅,接续上被打断的情致,掌心揽过林知雀的肩头,温声道?:

  “林姑娘,不会有人打扰了,我们继续吧。”

  闻言,林知雀浑身一激灵,涣散发愣的眸光刹那凝聚,迟钝地扬起面容,磕巴道?:

  “侯、侯爷,您说什么?”

  刚才她只顾着努力?演戏,根本没?心思在意其他,记忆中只有珠帘碰撞之声。

  那时候,她背后渗出冷汗,紧张地回过头,看到侯爷打算走进耳房。

  她吓得脸色苍白,险些被茶水呛到,绞尽脑汁思忖,如何才能拦住他。

  然而,她想破脑袋,也没?有任何法子?,只能乖乖认命。

  这是侯爷的寝阁,她一个外人,怎可能阻拦他在自家闲逛呢?

  不仅拦不住,还惹人起疑。

  就算没?有疑心,她这么一说,侯爷都会想去看看了。

  倒不如装傻,她自身难保,那家伙就自求多?福吧。

  若是侯爷发现了裴言渊,她就说未曾看到过,总之与她没?有关系。

  林知雀认定这个思路,左右推敲都找不到差错,悄然扬起唇角,暗暗庆幸她的机灵。

  看来?同?那个登徒子?待久了,竟学到几?分他的无赖狡猾。

  眼?下什么都没?有发生,侯爷还对她和颜悦色,应该是蒙混过关了吧?

  林知雀绽开清丽容颜,还未高兴一刻,反应极慢地想起侯爷的话,顿时笑容凝滞。

  什么继续......?

  她垂眸看着无甚遮挡的心口?,想起身上没?几?片布料的衣衫,小脸为难地皱在一起,内心十分崩溃。

  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癖好?!

  刚才她就不愿意,以为侯爷忙了一阵,应该筋疲力?尽,会早些歇息。

  为何出事打断后,他还有这么好的兴致呀?

  “侯爷,我......我不行!求您改日?吧!”

  林知雀搁下茶盏,急得气血上涌,杏眸泛起泪光,眼?圈和鼻尖兔子?般红彤彤的。

  她咬牙跪在地上,一只手捂着胸前肌肤,另一只手拽着侯爷的衣摆,姿态却不卑不亢,脊梁绷得笔直。

  甚至心底理直气壮地想,裴言渊警告过她,不许让侯爷看到这件衣衫,否则就永远见不到侯爷。

  这家伙说话狠厉,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侯爷若是一命呜呼,她婚约也就完了,还能嫁给谁呢?

  至于?下意识的抵触,兴许是恪守规矩,不愿逾矩吧。

  林知雀歪着脑瓜揣测,自己也看不清心意,索性?不再多?想,就当是这样了。

  她愈发有底气,微微扬起下颌,如同?寒风中的红梅,宁折不弯。

  裴言昭本想扯开她的长衫,但瞧着她木头一般的模样,登时索然无味,心底涌上烦闷

  他都主动到了这个地步,她还不领情,实在是让人头疼。

  强扭的瓜不甜,但从未见过这么难吃的。

  恐怕硬吞下去,不仅不能尽兴,还糟蹋了难得的美味。

  不如多?加教导,用些别的手段,等她下回主动靠近。

  裴言昭身心俱疲,倦怠地松开林知雀,不甘心地叹息道?:

  “罢了,你去耳房睡吧。”

  林知雀就等着这句话,忙不迭应了一声,麻利地起身奔向?耳房,顺带吹熄所有烛火。

  寝阁陷入黑暗,裴言昭褪去鞋袜,躺在宽敞的床榻上,身边空荡荡的,没?有温香软玉。

  他不习惯地皱眉,还想招林知雀过来?,陪着一同?入睡。

  但是伸手不见五指,耳房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铺开被褥,想必她已然睡下。

  裴言昭只好作罢,裹着柔软舒适的蚕丝被,一边思忖下次的办法,一边昏沉坠入梦境。

  *

  耳房内,林知雀蹑手蹑脚地进去,不知裴言渊是否离开,扶着墙壁悄然打量。

  皎洁月光洒落一地,随着云层缓缓变化,山涧溪流般温和灵动。

  乍看过去,房内摆放整齐,窗户大?开,每个角落都不见人影。

  仿佛无人来?过,唯有竹节幽淡清香。

  他们藏于?此处的笑闹与拌嘴,只是一场缥缈的梦。

  林知雀愣了一下,脚步迟缓地踏入,环视四周也没?发现裴言渊,沉闷悠长地舒出一口?气。

  他.....应该走了吧?

  思及此,她抿起唇瓣,忽而泛上一阵孤寂,心底莫名?空落落的。

  但她想不明白,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以为是今日?太累。

  从晚膳到寝阁,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好不容易得闲安定下来?,自然会想起印象最深的人。

  林知雀甩甩脑袋,抛开乱七八糟的心绪,拉开圆凳坐下,随手拿起茶杯倒水。

  待到茶水变凉,她举起杯子?,送到嘴边就要饮下,蓦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下动作。

  这个茶杯,裴言渊闯入耳房时,好像用过。

  林知雀扣紧杯身,唇瓣微张,纠结许久还是放下,眼?前闪过那家伙的身影,心烦意乱地闷哼一声。

  怎么又是他?

  好端端的,想起那家伙作甚?

  他心眼?那么多?,用不着她说,定会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找个机会离开了。

  至于?之前不肯走的模样,还有今夜的相逢,兴许是他恰好路过,来?了兴致,趁侯爷不备闹了一场,顺便逗她罢了。

  她应该庆幸才对,反而莫名?其妙为他费心神,难道?侯爷磋磨得还不够吗?

  林知雀暗暗责怪自己,终于?摆正了心思,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向?床榻。

  平日?里,她睡觉会把?长衫脱了,但一想到里面不堪入目的纱衣,到底下不去手。

  她褪去鞋袜,仍是裹着长衫,打算今夜和衣而卧。

  困意袭来?,林知雀上下眼?皮打架,摸索着掀开被褥,却碰到了一只手。

  她吓得睁大?双眸,浆糊般的脑子?瞬间清醒,连忙后退几?步,看清月光下的身影。

  裴言渊墨发玄衣,整个人严实地盖着被褥,与黑暗融为一体。

  不凑近了看,根本无法发现,此处还藏着一个人。

  他俊容冷白,棱角分明,在玄色的衬托下愈发夺目,姿态闲散慵懒,如同?窥视黑夜的猫儿。

  枕边放着他脱下的衣衫,身上只剩一件里衣,用料单薄,松松垮垮,随着动作变形。

  裴言渊听到动静,微微支起身子?,柔顺墨发垂落身侧,领口?衣衫也宽松地落下去,一路掉到了腰腹。

  刹那间,大?片冷白在黑夜中浮现,锁骨起伏对称,小半胸膛毫无遮挡地袒露。

  皎月光影下,他胸膛的线条硬挺流畅,深浅不一,向?着下方与两侧延伸,隐约可见两抹浅绯。

  林知雀看得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