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34 、禁忌(1 / 1)

错莺入怀 安如沐 4315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34章 34 、禁忌

  林知雀绷直了身子, 直愣愣伫立良久,樱唇紧闭,默默在心中祈祷, 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然而,她唇间掠过一阵风, 并未感受到想象中的温软,反倒是颈间一痛。

  “嘶——”

  她疼得倒吸凉气,闷哼一声,下意识挣扎起来。

  谁知,裴言渊身躯愈发灼热,从下而上, 带着侵略的竹香将她淹没。

  林知雀扭动手?腕,双手?从他掌心挣脱,摸索着想要捂住脖颈。

  却转不过脑袋, 余光看不清晰, 恰好?停在他的颈间, 隐约摸到一块凸起。

  她怔了?一瞬,不知此为何物, 奇怪地按压几下,柔滑指腹轻轻摩挲, 竟发现小硬块会上下滚动。

  倏忽间,颈间的力道骤然加大,裴言渊像是受了?刺激,咬定?那一处撕扯。

  他呼吸短促, 身躯微微颤动, 裹挟而来的气息中,仿佛极力压抑着贪婪与敏感, 摩擦之?中满含气恼,像是要狠狠惩罚。

  林知雀脑子发蒙,双手?虚无地扒在他的肩头,指尖戳着那处硬块,肌肤又疼又痒,被他折磨得忍不住闷哼。

  可她越是求饶,纠缠的力道越是加重?,疼得她眼泪汪汪,呜咽道:

  “二公子,放过我......”

  裴言渊稍稍打住,薄唇在她的光滑肌理上摩挲而过,扬首附在她耳畔,暗哑道:

  “莺莺再说一遍,很好?听?。”

  林知雀迷惑地蹙眉,杏眸懵懂茫然,双颊泛上羞恼绯色,被彼此间的热意闷得鲜红欲滴。

  他是什么癖好?,怎会喜欢咬人呢?

  不仅如此,还要压紧在心口啃噬,好?似在发泄着什么。

  这?便罢了?,他本就是恶犬,招惹不起。

  为何她都?服软了?,还要求她一遍遍重?复?

  好?端端一句话,被他一强调,莫名染上说不出?的意味。

  林知雀耳根红得充血,求饶的话卡在喉咙里,许久都?开不了?口,死死咬着樱唇。

  “这?么难吗?”

  裴言渊不悦地凝眉,侧眸扫过她欲言又止的神色,忽而抵在窗台上,力道近乎把她击碎。

  “呜.......不是!”

  林知雀脊骨猛地一痛,刹那间红了?眼眶,赶忙改了?口,硬着头皮否认,浑身酸麻乏力,吸了?吸鼻尖道:

  “求二公子,放过我。”

  说罢,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脸颊如蒸笼上的包子,热得快要冒蒸汽,暗骂自己没骨气。

  明明再寻常不过,打不过就求饶,没什么丢人的。

  怎么用在他身上就不对劲呢?

  她缄口不言,沉默下来,裴言渊却被这?句话取悦,餍足地勾起唇角,齿尖从她颈间挪开,细心地替她擦拭干净。

  “下回不听?话,咬的就不是这?里了?。”

  他瞥了?一眼她颈间的平安扣,目光暗沉地扯下,轻抚留在她身上的齿印,如同?欣赏佳作,攥着平安扣的力道大得惊人。

  林知雀后颈一凉,扫过他手?心的平安扣,生怕他弄坏了?,不好?与沈哥哥交代,赶忙抢了?回来,讪讪收好?,惊疑道:

  “那.......那是咬哪里?”

  裴言渊笑而不语,拇指覆于她娇艳唇瓣,抹花了?嫣红胭脂。

  一时间,林知雀没反应过来,眼珠转悠一圈才想起方才的画面?,吓得后退几步,坚守地捂住嘴巴,心底咬牙切齿地骂他流氓。

  先前?看他的教导颇有成效,还把他当作正经人,未曾想清白大事都?如此随意。

  今日是她,说不准明日就是别的姑娘。

  毕竟他技艺高超,经验丰富,谁知道用多少姑娘勤学苦练过呢?

  想到这?儿,林知雀忽而有些酸苦,却不懂为何发酸,羞恼地甩甩脑袋,把这?些怪异的念头抛开。

  “你以为,我会吻你?”

  裴言渊看着她灵动变幻的脸色,忽而生出?兴致,食指不容抗拒地抬起下颌,笑容意味深长,声声引诱道:

  “你在期待?”

  听?到前?半句,林知雀默然在心底应声,脑海浮现他近在咫尺的薄唇,描摹清晰的纹路,呼吸不禁凝滞片刻。

  这?也怪不得她,被他圈在身下,靠得那么近,连气息都?与平日不同?,难道不是想做那种事儿吗?

  她不解其意,蓦然听?到后半句话,急得扬起脑袋,炸毛的猫儿似的跳开,赶忙辩解道:

  “二公子说什么呢?你教导我一场,算是半个老师,怎能拿这?种事打趣?”

  林知雀还有满腹反驳之?言,却嘴笨得很,不知从何说起才有理有据,郁闷地撇撇嘴。

  真搞不懂这?家伙,再怎么着,她也不可能会期待吧?

  别的暂且不论,她与侯爷指腹为婚,本不该与他私下来往,被人知道是要批判至死的。

  她会为了?婚约坚守妇道,巴不得他滚远点,有什么好?期待的呢?

  饶是如此,林知雀仍觉得有些苍白,下意识回避那一刻的感觉,心跳似乎又剧烈起来,慌张地用掌心压住,立即找到了?理由。

  都?怪他出?其不意,吓了?她一跳。

  她一个闺阁女子,险些被外男侵犯,自然会心跳到嗓子眼了?。

  思及此,她心绪终于安定?下来,心安理得地把此事揭过,轻哼一声走出?屋门,坐在石凳上不说话。

  裴言渊跟在她身后,没再逼问,心底却早已有了?答案。

  她越是狡辩,就越是在意,恰好?印证被他说中了?。

  想必是她天真单纯,未经世事,对突如其来的靠近无所适从。

  她想嫁给他,定?然想把所有亲近留到婚后吧。

  因此,她那时会显得不愿意,却并非不会期待。

  甚至看似抗拒,实?则心底的期待出?乎意料的强烈,所以需要用这?种态度遮掩。

  想到这?些,他心情?舒畅起来,春风拂过面?容,轻柔温暖,如同?低声细哄。

  裴言渊没有点破,也没有同?她计较,而是轻笑一声转了?话头,坐在她身侧道:

  “这?次有点长进,却算不得好?,依然要罚。”

  “我.......我尽力了?!”

  林知雀愤愤不平地出?声抗议,激动之?下一拍桌子站起来,触碰到他幽深冷静的眸光时,又不甘心地败下阵来,不悦地卷着衣角。

  谁知他考得这?么刁钻,魂都?吓没了?半条,哪还顾得上这?些?

  再说了?,她关键时刻谨记他的教诲,努力学以致用,仅有的一点儿反抗也被他解除了?。

  现在回想起来,她都?有点佩服自己,当真是为了?通过考验,不顾一切。

  这?家伙分明是过分严苛,鸡蛋里挑骨头,存心想惩罚她!

  奈何有求于人,他哪怕真的有心,她也没办法,连狡辩都?是多余的。

  “罢了?,你说吧,惩罚是什么?”

  林知雀垂着小脑袋,烦闷地撇下衣角,一副坚韧不拔的架势。

  “上次是不允许拒绝,那这?次......”

  裴言渊顿了?一下,看着她软柿子般的面?容紧张地绷起,所有目光聚集在他身上,眼里映照出?她的身影。

  他欣赏般弯了?弯唇角,话锋一转道:

  “这?次,无论我做什么,你都?要拒绝。”

  “啊?”

  林知雀以为听?错了?,仔仔细细把每个字在脑海中拆解,还是觉得无比奇怪,与他上次的行事作风大相径庭。

  不允许拒绝,他能做许多不能做的事儿;那只能拒绝,岂不是什么事儿都?做不成了??

  她怀疑地望着裴言渊,却见他缓缓颔首,似是十?分肯定?,没有任何迟疑。

  “行,我答应你。”

  林知雀把心一横,不再多思多虑,利落地应声。

  侯爷对她有所改观,应该趁热打铁,偷师学艺,把婚约定?下才是正经事。

  况且,她想来想去,接受他的行为很难,但拒绝还不容易么?

  到时候,无论他做什么,她都?一口回绝,看他还能怎样。

  “你不后悔就好?。”

  裴言渊不禁轻笑一声,眸色愈发深沉难测,自言自语般低声呢喃。

  还未等她听?清楚,他就拽着她的手?腕,大步流星从小门出?去了?。

  *

  马车飞驰在街道上,不一会儿就停在城西的瓦舍前?,张嬷嬷笑着让他们下车。

  林知雀扶着裴言渊的小臂,小心翼翼从马车上跳下来,娇小的身形摇摇晃晃,他托了?一把才稳住。

  她轻咳一声,赶忙放开他的手?,不远不近拉开距离,并肩走了?进去。

  这?是一处宽敞院落,四面?环着小楼,中间搭了?戏台,围了?一圈席位,用凉棚罩着,陈旧朴素的桌椅上摆了?瓜子。

  楼上全是敞开的露台,可以将戏台尽收眼底,用屏风与竹帘隔出?雅间,摆件与酒菜都?比下面?好?不少。

  高台上十?分惬意,放下竹帘,拉起屏风遮蔽,旁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可以伴着戏曲纵情?畅饮。

  随时皆可拉开帘幕,视线不受任何阻碍,戏台上的一举一动,清清楚楚。

  林知雀自幼规矩守礼,虽有调皮的时候,但大多与玩伴同?行,无非是后山或长街。

  她第一次来如此市井的地方,一切都?鲜活又新奇,看得她目不转睛,拉着裴言渊为她一一解答。

  裴言渊颇有耐心,带着她看了?一圈,便一同?去了?楼上的雅座。

  小二像是提前?吩咐好?的,一见他们就殷勤伺候,手?脚麻利地放下竹帘,端上小食,识趣地退下。

  雅座较为狭小,底部横放了?有靠背的长椅,林知雀靠在软垫上,晃荡着小腿四下打量。

  她未曾注意到,裴言渊并未坐在对面?的木椅上,而是悄无声息地并排而坐。

  不多时,戏台上敲锣打鼓,一道道花红柳绿的身影登场,柔婉缠绵的曲调不绝于耳。

  林知雀翻开曲目名册,对照时辰,发现这?场戏名为《金钗错》,故事甚是有趣——

  传闻张家姑娘与李家大郎一见钟情?,想把金钗赠他,当做定?情?之?物。

  孰料阴差阳错,孪生兄弟李二郎遇上张家姑娘,她认错了?人,误把金钗送给了?他。

  可张家姑娘发现,心上人不似那日温存,反倒十?分冷漠,备受打击。

  她不甘空耗满腔爱慕,想方设法与他靠近,最终李二郎忍不住动了?真心。

  提亲之?时,真相大白,大郎赌输了?钱,连争夺的机会都?没有。

  张家姑娘亦是豁达之?人,发觉喜欢的是李二郎后,不顾流言蜚语,有情?人终成眷属。

  林知雀登时来了?兴致,伸长脖子往外看,只恨珠帘和屏风碍事儿。

  之?前?在金陵,与爹娘一同?看戏,大多是忠君报国那一类。

  她头一回见这?么新奇的戏,男女之?情?缠绵悱恻,一幕幕呈现在眼前?。

  台上伶人唱得生动真挚,光听?动静都?能想象画面?,此时正演到——

  张家姑娘与李二郎偶遇,拾帕子时出?神跌倒,恰好?摔在李二郎怀里。

  她羞得满面?通红,转头就跑,李二郎终于开始在意她。

  飘上来的声音婉转动听?,惹得人心痒,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林知雀听?得着急,再也按捺不住起身,想扒拉开碍眼的屏风,趴在露台上一看究竟。

  她眼睛都?盯着外面?,根本顾不得身侧,怔怔地迈开步子,飞快地想跑过去。

  倏忽间,裙摆似是被什么压住,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脚跟打滑,诧异地惊呼一声。

  林知雀迟钝地回神,却已经来不及了?,往后倾倒得越来越厉害,眼看着就要后脑着地。

  情?急之?下,她手?忙脚乱地扶着小圆桌,掌心随着身子向?后摩擦,打翻了?酒盏,蹭破了?油皮。

  她不知会摔成什么样,闭上眼睛不忍看,却隐约瞥见一道玄色身影靠近,在身后坐定?,伸出?修长双臂。

  “莺莺是学张家姑娘吗?”

  裴言渊从身后精准接住她,轻轻放下她的脑袋,悄然松开踩住她裙摆的靴底。

  垂眸凝望几寸之?遥的脸庞,他唇角弧度愈发明显,却硬是压了?下来,淡淡道:

  “还不起来?”

  这?时候,林知雀才惊惧地睁开眼睛,发觉整个人被他托住,脑袋竟然枕在裴言渊的腿上。

  “对......对不住。”

  她尚未完全回过神,懵懂地照着他的话去做,扶着地面?就要起身,却被他一把按住,质问道:

  “惩罚是什么?”

  林知雀不明所以地支吾,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是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要拒绝。

  难道.......这?也包括,他让她起身吗?

  这?是唱的哪一出??

  她快绕迷糊了?,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犹疑地回答道:

  “那我......我不起来?”

  裴言渊唇角再也压不住,扬起满意的弧度,轻轻颔首认可,压低声音道:

  “张家姑娘接近心上人的法子,你要好?好?学。”

  林知雀似懂非懂地蹙眉,眨巴着杏眸望着裴言渊,好?像明白了?一点。

  他想让她学张家姑娘,并且用作范例,引导她亲身实?践。

  而所谓“只能拒绝”的惩罚,就是让她谨记,要对抗下意识的本能。

  看上去似乎没什么,照着话本学,总比揣摩他教导之?中的深意容易。

  可眼下的行为,总有难以言喻的不对劲。

  他好?像,没必要亲力亲为吧?

  这?么浅显,直截了?当告诉她就行了?嘛,何必多此一举。

  林知雀无暇细想,只觉得姿势歪斜,腰肢挂在半空,全靠腰腹的力气撑住,怪累人的。

  她打量着裴言渊的神色,趁他不注意瞥了?一眼周身,想挪动位置。

  这?家伙双腿紧实?,并拢在一起,她与其侧着躺,不如转个身,把脑袋搁置在缝隙中。

  如此,就能借他的膝盖顶着脖颈,弯着双腿蹲坐地上,定?会舒服不少。

  况且放低身躯后,还能从桌底看到楼下戏台,更为便利了?。

  至于他的教导,她暂且顾不上,先找好?位置再慢慢想吧。

  林知雀想到就做,脑袋往上挪了?几寸,又歪斜不少。

  倏忽间,发髻往上一顶,似乎碰到了?什么陌生的东西。

  她困惑地停顿,仔细回忆自己身上此处,上上下下似乎没什么呀。

  隐约有些坚硬,抵着她的发髻,难道是玉佩吗?

  可是这?不在腰封附近,哪怕挂了?玉佩,也不可能碰到。

  更何况玉佩平整冷硬,与她碰到的,好?像不太一样。

  是她的错觉,还是他与她有不同?之?处?

  林知雀一头雾水,本就成了?浆糊的思绪,更加找不着北。

  按照规矩,家中女子及笄后,会有嬷嬷教导隐晦之?事。

  可她及笄后还未等到那天,爹爹忽而出?了?事,自然没能了?解。

  林知雀心底发虚,生怕做错了?事,又觉得事不至此。

  这?家伙硬朗得很,摔都?摔不坏,总不会她不小心碰一下,就生气翻脸吧?

  她认可地咬紧牙关,权当没发现异样,继续调整位置。

  谁知,裴言渊骤然低下头,俊容似是有几分诧异,压抑声线道:

  “莺莺,别再往前?了?。”

  “......哦,我懂了?。”

  她愣了?一下,扑闪纯澈杏眸,乖巧听?话地回答,继续向?前?挪动。

  这?家伙惩罚她不许拒绝,说明一切都?是反着来的。

  让她不要往前?,那就是继续往前?。

  林知雀恍然大悟,愈发熟练,暗叹这?回真是灵光,裴言渊应该很欣慰吧?

  可是,他的脸色愈发阴沉,好?似她碰到了?不可触及之?处,隐忍地抑制呼吸。

  “停下,这?个不算。”

  裴言渊咬牙切齿,心口起起伏伏,阖上双眸稳定?气息,按住她挪动的身形,压迫道:

  “不许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