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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铁上和高中同学撞衫后 岁岁无恙 3588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33章

  在去宴会前, 奶奶其实询问了舒杳想不想一起去,大概是看出了她脸上的纠结,奶奶没有强求, 独自带着沉野出门了。

  舒杳一方面感到轻松, 另一方面,沉野和奶奶都不在家,晚上又显得特别无聊。

  她玩了会儿游戏、看了会儿文献, 也不过才九点, 最后索性抱着小饼干趴在卧室的书桌上, 和一个游戏手办大眼瞪小眼。

  晚饭是她在冰箱里拿了点面, 随便解决的, 此刻肚子咕噜一声,似乎是在抗议她的虐待。

  舒杳穿上拖鞋,哒哒哒钻进厨房,想看看有什么吃的。

  冰箱里食材很多, 但都要开火, 太麻烦。

  她一格一格往下看, 发现冷藏室内放着几瓶果汁。

  三瓶橙色, 看着是橙汁,旁边还有三瓶紫色的,上面画着大大的桑葚, 可惜文字是法文, 完全看不懂。

  但果汁么, 应该都大差不差吧?

  毕竟不是她买的, 舒杳给沉野发了消息, 询问能不能喝。

  沉野说,这也是她的家。

  家, 对她来说是一个有点模糊的概念,所以明明只是简单的六个字,却让她心里莫名地泛起了波澜。

  舒杳知道,沉野一向不喜欢她和他分太清,她想,那下次就不问了。

  她拿了瓶桑葚汁,和之前在超市买的一包薯片回了房间。

  桑葚汁的味道,甜甜的,还不错,但隐约好像有点酒精的味道,舒杳没在意,反正她又不是没喝过酒,就这种酒精饮料,度数应该不会太高。

  舒杳很快就把这俩解决了。

  但渐渐的,她开始察觉到不对劲,浑身发热、脑袋发晕,视野里的东西,也渐渐开始变得模糊。舒杳拿着瓶子想再看看有没有看得懂的字,却发现那些文字都跟飘在空中似的。

  她磕磕绊绊站起来,往床上一躺。

  旁边的手机一震一震,赵恬恬给她分享了一条微博。

  赵恬恬:【看这个,笑死我了。】

  里面是一个表情包合集,都是些可爱的猫猫狗狗。

  赵恬恬每次看到这种好玩的,都会分享给她,舒杳也都会捧场地和她聊几句,但今天是个例外,她打了个嗝,双眸微眯着,有些看不清键盘,索性就放弃了。

  不过,转头想起赵恬恬说分享快乐的事情,以及那天晚上,她和沉野分享之后,沉野明显好转的心情。

  嗯,要和他多分享。

  于是,她一键下载,都转发给了沉野。

  发完后,也不管对方什么反应,她扔下手机就睡了过去。

  而收到表情包的人,却无法淡定。

  这太不符合她一贯的性格了。

  沉野给她发消息没人回,电话也没人接。

  奶奶见状,赶紧让他先回家,说等会儿司机再送她回去就可以了。

  正好沉野没有喝酒,一路疾驰到了家。

  客厅里一片漆黑,安静得异常。

  “舒杳?”

  沉野喊了一声,没人回应,他赶紧往楼上跑,推门看到那躺在床上的人影,心才算安定下来。

  她把小饼干搂在怀里,闭着眼睛、呼吸平稳,旁边的手机倒是没关机,按亮后屏幕上显示着几个未接来电。

  沉野叉着腰,有些无奈地低语:“你这不接电话的习惯能不能改改?”

  但很快,沉野就发现了不对劲。

  舒杳的脸上,像是晕了胭脂,异常的红润。

  他俯身,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头,刚开始还以为发烧,近了才闻到明显的酒味。

  他回头一看,书桌上放着之前徐昭礼送他的桑葚酒,瓶子已经空了,连一旁他的被子上也沾着一小滩酒渍。

  虽然是果酒,但这度数并不算低。

  “……”所以她说的果汁,不是橙汁,而是这?

  沉野气笑了。

  共处一室,他害怕出什么意外,连参加宴会都不敢沾一滴酒,她倒好,一人干掉一瓶,还挺牛。

  他走到床尾坐下,小心翼翼将覆盖在她脸上的发丝拢到耳后,轻轻喊了她一声。

  舒杳眉头微蹙,但没有睁眼。

  沉野想,算了。

  捞过薄被披在她身上,沉野脱下西装外套,走进浴室洗澡。

  然而出来时,卧室里的画面却让他愣住了。

  舒杳盘腿坐在床上,酒意未消,手里拿着前几天在超市买的安全套,一抬,里面的五个套哗啦哗啦掉在了床上。

  她拿起两个,“啪”地甩在小饼干面前,拉着它的前爪晃来晃去,不知道在干嘛。

  小饼干抬头看了过来,向来生龙活虎的小家伙,眼皮耷拉着,脸上第一次出现些许疲惫的神色,仿佛在说:爸爸,妈妈的精神状态,还正常吗?

  沉野歪着脑袋看了她一会儿,被逗笑了。

  他走过去,把小饼干的爪子从她手里解救出来,小家伙蹭一下跳下床,挤开本没合上的门,飞速溜了。

  以前粘得不行,现在倒是识相。

  沉野蹲在床边,颇有兴致似的问:“干嘛呢?”

  舒杳绷着一张小脸,一本正经地说:“打牌。”

  “哦?”沉野拿过一个套,食指和中指夹着,问她,“这是几?”

  舒杳眯着眼睛认认真真看,伸出两根手指:“二。”

  “哦。”沉野指尖用力,把套甩在床上,“一个二。”

  “……”舒杳琢磨着手里的四张“牌”,委屈巴巴,“哪有人一开始就出这么大的,要不起。”

  沉野不由笑出声。

  一开始是闷笑,渐渐的,看她的表情越发委屈,笑声也越来越明显,连肩膀都微微发颤。

  他伸出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以后要不让你多喝点酒吧?怎么还蹦出个第二人格了呢。”

  舒杳大概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把套搜罗搜罗,她开始洗牌。

  她一张,他一张,她再一张,他再一张。

  最后却发现多了一张。

  舒杳迷茫了。

  “分一下吧。”舒杳双手捏住那个套,似乎是想从中间把它扯开。

  沉野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的双手,求饶的姿态:“小祖宗,放过我,成不成?”

  舒杳直直地看着他。

  双唇泛着水光。

  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窗外的蝉鸣,深夜了还没停下,搅得人心神不定。

  桑葚酒的味道,和清新的沐浴液香味混在一起。

  沉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移开眼神:“又是酒又是薯片,刷牙了没有?”

  舒杳想了想,突然往前一凑,把脸直直地怼到了他面前,咧着嘴,像是给他检查。

  沉野没注意,把脑袋侧回来时,鼻尖擦过鼻尖。

  红润的双唇,就在咫尺之遥。

  空气里隐隐的酒味,似乎成了最强烈的催化剂,沉野手臂上青筋浮现,幸好外面好像起风了,落地窗缝隙里钻进一丝凉意,吹散了酒味,也吹散了那点不理智。

  沉野暗暗咬牙,从她手里抽出那套,把其他几个一起扫落在地板上,一把将她从床上横抱了起来。

  “你最好清醒的时候也这么大胆。”

  舒杳没有回答,此刻倒是乖巧,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

  洗手池的大理石摸着冰凉,沉野从一旁扯了条浴巾垫在下面,将她放坐在浴巾上。

  舒杳的上半身摇摇晃晃,沉野让她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放缓了挤牙膏的动作。

  刚把牙膏挤到了牙刷上,舒杳扫了眼,很自觉地又把嘴咧开了。

  沉野用食指指腹点了点她的鼻尖:“你是宝宝吗?要我帮你刷?”

  舒杳像是生气了,扭过头不理他。

  沉野极其有耐心,往旁边挪了挪,右手撑在她身侧的大理石上,俯身和她平视,左手拿着牙刷,跟逗孩子似的:

  “那么宝宝,请刷牙?”

  舒杳这才满意地张开了嘴。

  小巧整齐的牙齿,洁白如玉,沉野拿着牙刷小心翼翼地刷过,第一次帮人刷牙,生怕把她弄疼了,连高考都没有这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不舒服……”舒杳微蹙着眉头,好像对他的服务并不满意,“疼……”

  “行、行,我轻一点。”沉野再次放缓了动作,“现在舒服了吗?”

  舒杳嘴里满是泡沫,口齿不清地“嗯”了一声。

  好不容易刷完牙。

  沉野的后背溢出了一层薄汗。

  拿洗脸巾简单帮她擦了擦脸,沉野又把她抱回床上,但喝醉了的舒杳,堪称精力十足,连躺下了都不太平。

  眼见着她一翻身,即将从床沿掉下去,沉野一把搂住她的腰,又将她带回了床上。

  透过彼此身上薄薄的睡衣衣料,俩人的体温互相熨烫,沉野用左手按住了她不安分的双手。

  大概是戒指硌着了她的手,让她感觉到些微疼痛,舒杳挣扎着,恶狠狠瞪他:“再抓我咬你了!”

  沉野把手松开,视线里,是她琥珀色的瞳孔,倒映着他的身影,就算是发怒的表情,也没有丝毫震慑力。

  他的双手撑在她身侧,懒懒道:“这会儿又成小狗了?怎么还咬人呢?”

  “你才是狗。”舒杳抬起手,像逗弄小饼干一样,挠了挠他的下巴,傻呆呆地笑,“我困了,睡吧,小狗。”

  沉野的喉结滚了滚,眸色渐深。

  “你说什么?”

  舒杳像是浑身失了力,双手圈着他的脖子,额头抵在他的肩膀,低声呢喃:

  “睡吧,我的小狗。”

  行吧。

  是她的。

  那做狗也无所谓。

  怀里的人蹭了蹭额头,找了一个更舒服的角度,鼻梁和他的脖子没有阻隔的相贴。

  她平稳地呼吸着,温暖的气息,喷洒在他的脖子动脉处。

  沉野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幸好舒杳闭着眼睛,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

  沉野无声叹气,将她的双手轻轻拉下。

  盖上被子,沉野直起身,身上已经出了一身汗,他扯了扯领口,转身把被子上的薯片处理了,但是低头一闻,还是一股浓浓的酒味混合着蕃茄味。

  “……”

  他索性把被子扔进了浴室,等明天送去清洗。

  家里一直是他一个人住,本来也没多少被子,现在住了三个人,地主家已经没余粮了。

  幸好是夏天,室内的中央空调保证了适宜的温度,沉野拿了个枕头扔地上,就这么躺在了薄薄的地毯上。

  一阵兵荒马乱终于恢复平静,但她刚才的举动,却还是充斥脑海,一遍遍回放着。

  她好像难得,有这么孩子气的时候。

  还怪可爱的。

  他偏头看去,见舒杳已经睡得安稳,又抬眸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

  沉野给奶奶发了消息,问她怎么还没回。

  结果奶奶说,她半小时前就回房了。

  沉野想着就刚才那阵仗,他没听到外面的动静也正常,于是放下手机睡了过去。

  凌晨,窗帘缝隙里还一片漆黑。

  本就处于浅睡状态的沉野隐约听到床上传来响动。

  他睁开眼的同时,舒杳坐在床沿,也正惊讶地看着他,说话间还带着醉酒的磕绊,但起码脑袋已经清醒。

  “你、你怎么就这么躺地上?被子呢?”

  沉野额前的头发微乱,有一缕抵着眼皮,看起来带着倦意。

  他一脸“我真服了你”的表情:“一点都不记得了?”

  舒杳环顾四周,思维还有点混沌,但在看到书桌上放着的桑葚酒瓶时,脑海中一段段凌乱破碎的记忆快速闪过。

  她记得,她本来想把薯片拿去垃圾桶旁扔掉,起身的时候手一抖,就都掉在了他被子上,还不小心碰倒了酒瓶。

  在床上迷迷糊糊醒来,觉得有点渴,就翻箱倒柜找水,水没找到,却看到一副牌,于是突发奇想打了个牌。

  后来……后来她就抱着小饼干睡了。

  小饼干呢?舒杳没看到,倒是看到了地上那几个散落的套……

  她闭着眼按了按太阳穴:“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以为那是果汁,然后就喝多了。”

  沉野翻了个身,手臂贴着地板,拳头虚握撑着太阳穴,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真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舒杳摇摇头,真诚迷茫的表情,任谁看了都不会怀疑。

  然而那泛红的耳朵,却透露了一些真实的信息。

  连和一男的共处一室看床戏都不会尴尬到耳朵红的人,玩个套居然红了。

  还挺稀奇。

  但她面子薄,沉野也就很配合没有戳穿,想着她说渴,沉野从一旁拿了瓶矿泉水,顺手拧开瓶盖才递给她。

  “谢谢。”舒杳猛地喝了几口,一边把盖子旋上,一边问,“没有其他被子了吗?”

  “没了。”沉野平躺着,双手垫在脑袋下,双眸紧闭、嗓音倦懒。

  “但你这样睡地板,容易着凉……”

  床上窸窸窣窣,沉野不知道她在干嘛,把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瞟到她右手撑着床,费力往后挪,而后把被子掀开一角。

  “要不,你上来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