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1 / 1)

表姑娘可不能什么都信 谷雨穗 3654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29章 第29章

  ◎寒酥与溪客◎

  在坐的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本可以连成一首令人面红耳赤的情诗,可最后一句,却成了一首悲情之诗。

  姜氏首先说道:“不错, 这句行酒令可没有雪字。”

  魏洵平日里也喜欢吟诗作对, 也连连说好, 比起魏惜可是强了不少。

  魏临听的出, 沈云簌这句行酒令另外的一种意思。

  雪花乃寒酥之意,溪客意指荷花, 冬天的雪花, 和夏天的荷花, 怎么会在一起呢。

  他可不可以认为, 他是寒酥, 她是溪客,在一起本就是一个错误的事情。

  目光投过去时,沈云簌也迎着他的目光,魏临饮了一盏酒, 不再多言。

  今日魏老夫人送来的果酒味道着实不错,大家忙着开怀畅饮, 也都未曾在意沈云簌的行酒令有何深意。

  魏惜觉得雅令没意思,想要玩通令,场面再度热闹,沈云簌不懂通令,魏惜亲自教她怎么玩,因开始不太懂规则, 以至于饮了许多杯。

  虽说是果酒, 酒劲却不小, 沈云簌起初没感觉, 可要离开的时候,却发现身子有些摇晃。

  魏惜今日饮了两杯,脑袋就要往姜氏身上靠,姜氏早早带着她离开。

  酒足饭饱后,魏洵也带着余氏走了。

  临走前,特意叮嘱魏临,要魏临把沈云簌护送回去。

  看着人一个一个离开,沈云簌也扒拉着矮几想要起身,一不小心,手指被一碗热汤给烫到了。

  魏临送其他人离开,回来时就见沈云簌呆坐在原地,看着满是汤汁的手,要哭出来的样子,他忙拿帕子擦拭手指,又让人打来一盆凉水。

  浸过凉水之后,又直接把人从骗厅里抱出来,来到隔间,把沈云簌轻轻的放到一张榻上,让长易找来了一些治疗烫伤的药膏,给她抹上。

  沈云簌全程倒是很听话,由着魏临上在手指上抹药。

  上次是微醺,这次是真醉,酒后的沈云簌似乎胆子大了些,直视着魏临一直看。

  “四表哥,你不凶的时候……有点好看。”

  魏临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本因为那句行酒令导致心里十分郁闷,心也似冬日的寒冰,直到好看两字说出,他感觉犹如一阵春风袭来,消融里心里寒冰。

  魏临放下手中的小药箱,柔声问:“疼不疼?”

  “疼。”

  魏临低头吹了吹手指:“好些了吗?”

  “不好。”

  魏临拿出一块帕子,把烫到的三根手指包扎了一下,正要问话时,只见沈云簌的身体往旁边倾斜过去,魏临即使把人扶稳了。

  “多谢……四表哥。”

  酒醉后的沈云簌,宛如一个乖巧听话的木头美人。

  她醉了,可他不想让她立即走。

  端起长易送来的醒酒汤,一勺一勺的送到嘴边,并问她:寒酥和溪客为什么终将错?”

  “因为他们不是一个时节的东西,永远不会在一起,就如……你和我。”

  果然是意有所指,魏临觉得有必要帮她指正一下。

  “到了夏天,寒酥它会化成了水,滋养溪客,水若没有溪客,就是一池死水,毫无生机,而溪客没有了水,也将香消玉殒,他们彼此谁也离不开谁,就如你和我,表哥说的对吗?”

  沈云簌脑袋有些沉重,也听不进魏临的辩驳:“困,我想回房了。”

  “想走可以,先回答我的话。”

  “嗯。”沈云簌眼前已经模糊,奈何眼前的人是在缠人:“回什么?”

  “你还怕不怕表哥?”魏临有些期待的问。

  “阿簌不喜表哥拿刀砍人。”

  “那我以后把事情交代给别人去做,不杀人,也不伤人,你嫁给我如何?”

  “不嫁……”

  魏临倒也没生气,他已经料到她会这么说,现在的沈云簌,就跟三岁娃娃一眼简单,问什么说什么。

  他借着机会,想再逗她一下:“那你亲我一下,我送你回去。”

  本事一句戏言,哪知沈云簌身体微微往前倾,像幼时亲父母那样,朝着魏临的脸上轻轻碰了一下。

  魏临的心口猛的跳了一下,他难以置信的捧着沈云簌的脸道:“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沈云簌已经有些撑不住了,她一头栽倒魏临的怀里,任他怎么喊都不再睁开眼睛。

  怀中的人如软绵绵的,整个人窝在他的怀上,心里忽然浮出一丝恶念,若是留下在这里,一夜良辰美景,把生米煮成熟饭,那娶她过门是否就水到渠成了。

  但很快,他又拉回了理智。

  他是魏临,一生都在追寻公正,怎可趁人之危,更何况还是自己倾慕之人。

  一想到沈云簌委屈流泪的模样,心里就堵得难受。

  比起刚见面时,现在的沈云簌已经放松了不少,用膳时,他看向她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怯懦和拘谨,也敢迎合他的目光。

  但还是忍不住在她额头上轻碰一下,又盯向她不点而朱的红唇,魏临喉结滑动,顿感觉口干舌燥,不容自己再继续放纵,抱起怀里的人,起身朝着外面走去。

  外面的雪还在下,一阵凉风过,魏临更清醒了,他拢了拢沈云簌身上的斗篷,下了台阶。

  妙圆等了许久,终于看到魏临和沈云簌出来:“世子。”

  “她醉了酒,睡着了,提一盏灯在前面引路。”

  妙圆拿起廊下的灯笼,走在前面,魏临抱着沈云簌走在后面。

  一路上,魏临问妙圆关于沈云簌的一些事情,问她喜爱吃什么,喜欢什么动物,喜欢什么花儿。

  最后问道:“她不喜欢谁,你知道吗?”

  妙圆正想着,那应该就是郑伊如了,却听到魏临说:“算了,不用告诉我,那个人应该是我。”

  “世子,姑娘不是不喜欢您,应该是又敬又怕,奴婢觉得还是姑娘对您了解的不够,若是多多接触,时间久了,自然知道您的好。”

  这话听着让人欢喜,跟长易一样,都是个会耍嘴皮子的。

  雪花依旧漫天飞舞,魏临身上覆满了雪花,走这一遭,也算一起白了头。

  翌日醒来,沈云簌撩开纱账,看到有一缕缕的光线从窗子处照过来,今日天色应该不错。

  妙圆端着洗漱的物品进了房里:“姑娘,您醒了。”

  沈云簌全然忘记昨晚发生了什么,唯一想起来的就是行酒令前的事。

  后来她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妙圆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出来,听到被魏临抱着回的落湘院,她用手捂着脸,后悔和魏惜玩什么行酒令。

  这时,沈云簌注意到手上被一块帕子缠着,这帕子也不是她的:“我的手上怎么缠了一块帕子。”

  “姑娘,您把手烫了,这是应该是世子亲自给您上药包扎的。”

  “你怎么知道?”沈云簌双目盯着妙圆。

  “这样质地的帕子,也只有世子能用。”

  “原是这样,那我醉了酒,你怎么不把我扶回来。”沈云簌埋怨道。

  “您直接睡了,奴婢可抱不动您。”

  第一次喝的不省人事,沈云簌很懊恼,她更害怕在魏临面前做出无理的举动,或者说了不该说的话。

  见沈云簌窝在被窝不肯出来,妙圆把窗子打开道:“姑娘就不想看看外面的雪下的多厚。”

  听到这里,沈云簌来了精神,从床上起来,趿鞋到窗子前望了一眼。

  院子里到处都是雪,银装素裹下的落湘院简直美极了,她来到衣桁前,让妙圆帮着穿上衣裙上襦,只洗了脸,用柳枝涤齿后,就匆匆的出了门观看。

  “姑娘,您的头发还未梳呢。”妙圆追出了房门。

  “一会儿。”

  春罗未让粗实丫鬟清理这些雪了,只打扫出一条小道来,为的就是让自家姑娘看了开心,就连落湘院的附近,也都为让打扫。

  沈云簌想丈量一下雪到底有多厚,一脚踩在雪里面,整个脚踝都埋住了。

  她踩在雪上,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正当想用脚踩出一朵花的时候,背后传来一道声响:“小心一点,可别滑到了。”

  沈云簌扭脸往后看了一眼,见魏临走来,看到他顿时觉得羞愧,她发式都未梳好,妆也未上,就这么披头散发,着实有失礼仪。

  见魏临走近,沈云簌转过身去,把礼仪做足,只是一个没注意,脚下一滑,整个人都摔倒了,这回可是糗大了,大早上在魏临面前出尽了洋相,还真是应了他的话。

  正当她试图站起来时,魏临朝着她伸出了手,犹豫再三,还是把手搭了过去。

  魏临稍一用力,就把人拉了起来,只是力量太大,沈云簌差一点撞到了魏临的胸口上。

  站稳后,沈云簌退后一步:“四表哥怎么在这里?”

  魏临从怀里拿出一个盒子道:“我来寻你,这药膏抹在额头上,可缓解头痛,昨日你饮了不少的酒,应该不会太舒服吧。”

  “阿簌很好,四表哥还是拿回去吧。”

  “放在这里,以备不时之需。”魏临将小盒子放在沈云簌的手中,不容拒绝。

  他还是第一次见沈云簌这幅模样,一头青丝散落,温婉动人,未施粉黛的面颊,如清水芙蓉一般,这应该就是她平日里在闺房里的模样吧。

  沈云簌接过小盒子,正要走时,又被魏临拦住。

  “昨日你醉酒,说了许多话。”

  沈云簌尴尬的低着头,她搞不明白,魏临说这些作甚。

  “若有失言,四表哥勿怪。”

  魏临低头含笑,走近了一些问: “你就不想知道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什么?”沈云簌抬眸问。

  “倒也没什么,只是主动亲了我的脸。”

  说完这句话,魏临就走开了,独留沈云簌在雪地里凌乱。

  如此一来,两人越发不清楚了,待到人走远,沈云簌气的直跺脚,这么难为情的事,为何要说出来,故意让她难堪?可话又说回来,她真的会这么做?莫不是魏临故意的。

  堂堂大理寺少卿,竟然大早上的调戏良家女子,实在令人不耻,沈云簌这么想着,心里方舒服了一些。

  用了早膳,沈云簌带着春罗去了福安堂。

  魏惜已经来了,正跟魏老夫人说昨日的拨霞供有多美味,那坛子果酒味道如何,做了那些有意思的事。

  “昨晚我饮了两杯果酒就醉了,当真是不胜酒力,是二嫂嫂把我送回去的,对了表姐,听她们说你也醉了,你是怎么回的?”

  正在饮茶的沈云簌被呛了一口,她忙放下茶盏,背过身去咳了两声,缓解后说:“我自个回去的,也没怎么醉。”

  魏惜竖起了大拇指:“表姐还真是厉害,羡慕你们能饮酒的。”

  沈云簌有些心虚,只笑了笑,不敢再多言了。

  两人欲要离开时,魏老夫人以询问沈云簌衣料之由,把沈云簌留下。

  “这块布听说只有宜州的织娘织的出,你帮我看看,是不是。”

  魏惜先去玩儿,也没等沈云簌。

  仔细分辨一会,沈云簌告诉魏老夫人,这块布料的确是宜州的织娘织出来的,她们的织法和别的地方不同。

  魏老夫人把身旁所有的丫鬟都打发走,同沈云簌道:“咱们祖孙俩好好说会儿话。”

  平日里和魏老夫人交流都是丫鬟在场的,今日举动令人不解, “外祖母把她们都支走了,这是要和阿簌分享秘密了。”

  魏老夫人笑了笑:“不是秘密,阿簌,你和叙淮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没有啊。”沈云簌察觉到了一丝不对,难道魏老夫人知道了什么?

  “外祖母,怎么了?”

  “哦,只是觉得他最近经常提起你,我想着你们表兄妹关系应该不错的吧,叙淮他这个人,有时候就是个闷葫芦,只知道一门心思的查案破案。”

  沈云簌点了点头,心里却不大认同,魏临干的那些时,可一点也不想闷葫芦干的,就如今早时,他拉她起来时,故意用力,还要那句让人无地可容的话。

  “你觉得你四表哥怎么样?”

  “挺好。”

  “哪里好。”

  沈云簌想了想,还真不知道他哪里好,于是把妙圆夸人的那些话说了出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魏老夫人脸上笑开了花:“阿簌有眼光,那人品呢?”

  “人品也挺好,挺贴心。”为了老人家开心,那她就言不由衷一次。

  魏老夫人忽然叹息了一声,沈云簌疑惑了,难道自己说的不对?

  “叙淮这孩子跟其他人不太一样,他经历的事都是常人难以承受的。”说这句话的时候,魏老夫人的脸上满是疼惜之意。

  作者有话说:

  坚持日更到完结,早六点左右更新,以后若来不及更新会请假告知,感谢宝宝们的支持,在这里想说一下,男女主一强一弱,男主在遇女主会后变得温柔,而女主有了男主后渐渐勇敢,互相成全,彼此救赎,希望大家开心看文,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