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缝隙中流淌出黑色的、散发着浓重腐臭味的液体。
液体浴火即燃,热气扑面而来。
整株植物烧完,房子里的温度高了一些,没有刚才那么冷了。
处理完植株,殷菁眉挑挑眉毛,从郎震的身侧走过去,末了不忘踩他一脚。
郎震嘿了声,朝看向他的众人笑了几声,跟在殷菁眉后面离开了。
自始至终,楼上只下来他们两个人,别人没有露面。
一楼再次恢复了平静,还是那群熟悉的人,只是有人活着,有人死了。
钱宁宁抹掉额头的冷汗,看着和平英并排站在一起、神色平静的余犀,又看向姿态扭曲的躺在地上、双手紧紧扼住脖颈动脉的短发女人,喉头哽住,呜咽两声。
她以为余犀会死,余犀却神奇的活了下来,她觉得短发女人不会死,短发女人却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短发女是她们几人中最得沙荣欢心的,比其她人遇见沙荣的时间都要早。
钱宁宁不止一次看见短发女坐在沙荣的腿上,用尽浑身解数讨沙荣的欢心。
她抬头,见沙荣目光厌恶的看着短发女,哽在喉头的那口气彻底吐出来,跑到墙角处一边呕吐一边疯狂掉眼泪。
余犀和平英走上前去,默默盯着短发女和黑T男的尸体。
周围没有人说话,过了几秒,沙荣上前踢踢短发女和黑T男,暗骂了句晦气,视线在众人中扫视一圈,随手指着余犀二人:“你们俩,把这女人搬出去,你俩,”他手指钱宁宁和王琳:“把邵子尸体搬出去。”
王琳脸色煞白,钱宁宁好不容易压下的恶心感再次泛滥开来。
平英抿紧嘴唇。
最淡定的要数余犀了,她表情不变,默默向前,走到短发女脑袋处,蹲下来双手抓住短发女的肩膀。
短发女一只眼睛爆掉,血液和碎肉挂在脸上,另一只眼睛睁大,惊恐和恨意还没有退去,和余犀的目光直直对上。
余犀抬起短发女上半身。
平英上前帮忙,一手扯住短发女一条腿。
就在两人要往门的方向移尸体的时候,背心男开口说:“夜里不安全,开门不知道又要引来什么,而且血腥味容易刺激附近变异的动植物,你们把尸体抬到大厅中央。”他皱眉看向碎掉的窗户:“其他人找找房子里有没有木板一类的东西,我们把窗户钉上。”
他说话的时候沙荣没有出口反对。
余犀几人半抬半拉把尸体弄到大厅中央,开始找能盖住窗户口的东西。
驻扎点面积够大,房子里零零散散放了不少东西,多数是夜里躲避活死物时留下的。
余犀找到了一只黄色的小鸭子,她捏了两下,小黄鸭发出清脆的哨声。
翻开一看,鸭子底部有个白色的东西,声音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白色东西旁边用黑笔写着“小欢”两个字。
余犀问道:“这是什么?”
她问询时说话没有磕巴,平英看向她手里的小黄鸭,眼睛短暂弯了弯,说道:“这是小孩子的玩具。”
小孩子的玩具么。
余犀鼻翼动了动,没有在小黄鸭上面闻到难闻的气味。
不知道那个叫小欢的人活没活着。
她用袖子擦擦小黄鸭身上的尘土,塞进自己的上衣口袋里。
遍寻楼下也没找到几样能镶在窗户口的东西。
众人在楼梯底下找到两块木板,勉强盖住四分之一个窗户,剩下的就是些破烂衣服和碎布。
吕安在一堆垃圾里翻到一幅木框画,镶在窗户上面又盖住四分之一。
剩下半边窗户呼呼灌着冷风,透过窗户口能看到外面黑洞洞的夜色风景,不远处的灌木丛被风刮得左右摇曳,枝干在半空中扭曲重叠,影影重重的宛若群鬼夜行。
沙荣抬眼看了看楼上,想起那个叫郎震的男人和余犀说过话,一双凶狠的眼睛眯了眯,指着余犀说道:“你,去楼上找找,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东西。”
余犀还没反应过来,平英抢先说:“我去吧。”
沙荣摸摸脸上那道伤疤,眸子晦暗不明的看着平英,语气难得温柔了下:“你不能去,”他看向余犀说:“你去。”
平英还想说什么,身侧的人已经迈开步子,慢吞吞往楼上的方向走,她紧随其后追了上去,反被沙荣抓住胳膊,一把捞进怀里。
沙荣轻轻松松制住平英,在她胸部掐了一把,威胁道:“你给我老老实实呆在这儿,哪儿也别想去。”
平英愤怒的瞪向他。
余犀没有注意到身后发生的事,或许是她注意到了,没有要理会的意思。
她走路的动作很慢,上楼梯的动作更慢,慢吞吞地控制双腿抬起落下,爬到最后一个台阶时双腿的动作没有跟上,右脚踩空,小腿撞在台阶棱角,整个人摔倒在地上。
二楼几个人早已知道有人上楼,没有人在意,各自窝在原来的位置睡觉或是发呆。
只听咕咚一声,几双眼睛齐刷刷射向余犀。
余犀不紧不慢爬起来,和那几人对上视线。
一,二,三,四,五,……
一共五双眼睛。
其中一双很快挪开视线,剩下的也有几人移开目光,各自忙活手头的事。
只有那名书生一样的人和郎震饶有兴趣的盯着余犀看。
书生好像叫上官。
余犀扫过二楼,没看到有用的东西,她定定站在原地,在某个角落里看到一张破了个洞的桌布,走过去捡起来抱在怀里。
然后,她看到一个男人侧身压在身下的黑色光滑布料。
她不认识那是什么布料,但能看出来布料防水耐磨。
余犀扔掉桌布,在几人惊讶地目光中走向男人。
她蹲在男人身后,轻推了推他肩膀。
轻微的咳嗽声从男人的嘴里传出来,男人没转身,咳嗽过后喘息沙哑的声音说道:“什么事?”
余犀没再推他,手指离开他肩膀,攥住他身底下的布料一角,回道:“我要……这个……布。”一句话停了两次才说完。
“要这个做什么?”
余犀:“窗户破……了,补……”
郎震在后边听得干着急,插嘴解释道:“楼下的窗户碎了,估计是要用你身子底下那玩意儿当窗户纸用。”
男人没说话,又咳嗽两声。
郎震耐不住性子,比余犀还急:“焰哥,人小姑娘等着呢,给不给说句话啊。”
余犀瞥了瞥郎震:“我不是,小姑娘。”
她很老了,算不得小姑娘。
郎震摸着脑袋嘿嘿笑:“不是就不是,余犀,你叫余犀是吧?”
余犀点头。
郎震走到余犀旁边,和她并排蹲着,壮硕的体型覆盖住咳嗽男,硬生生掰着他肩膀把人身子掰过来。
咳嗽男的面庞露出来,目光和余犀的眼睛撞在一起。
他眼睛是很浅的内双,眸子狭长,瞳孔涣散没有情绪,冷冷淡淡看人的时候和看屋外的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