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几张纸,每张纸上印着一张一寸照,照片下是实验品的各项记录,其中包括何时成为实验品,以及何时死亡。
陈焰粗略地扫过一眼,没发现异常,继续往下一间玻璃房走去。
经过这么短时间的相处,齐侦仲发现了,劫持他的年轻人油盐不进,于是他放弃说服陈焰,把目标放在余犀身上。
在他看来,余犀年纪不大,看起来很安静,性格上也偏内向多一点,那个年轻的男人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看起来很好控制。
这种人往往会轻易相信别人。
齐侦仲瞥了眼地上昏迷的几人,眉头皱起,摆出一副发愁的样子,说道:“一号房内的实验品很危险,我知道你们两个很厉害,但实验品和正常人是不一样的,他们身上具有正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他们中一旦有人跑出一号房,将会发生想象不到的灾难。“
他看着余犀:“我劝你们还是早点出去吧,放心,你们来过这里这件事,我会守口如瓶,不会让人知道的。”
“你们还年轻,没必要在这里折腾,我在B基地有几个熟人,可以帮你们介绍介绍,对了,你们以后是打算定居在B基地还是只在这里待一段时间?打算定居B基地的话,我在基地内有两套空闲的房子,可以借给你们住。”
余犀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是在看傻子。
齐侦仲被她看得噎了一下,又拐弯抹角说了几句,余犀自始至终都没有理他。他见死劝不动,哼了声,嘀咕道:“你们会后悔的。”
余犀装没听见,抬脚往陈焰的方向走去,她站在他旁边,指着贴在门上的记录纸说道:“你在找什么?
”
陈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陈国航。”
他本不打算说的,不知道怎么就说出来了,说完后又后悔了,以为余犀会追着他问陈国航是谁,没想到她在听到名字后,哦了声,说了句我帮你找,转身走向另一排玻璃房。
陈焰见她离开,愣了下,然后很快冷静下来,继续往前找。
余犀以前认识的字和现在的字长得不一样,但大部分形似,并不是太难认,她脑子里晃荡着陈国航三个字,开始一张一张寻找。
每扇玻璃门上贴的记录纸不一样多,有的玻璃门上贴了十几张,有些只有一两张。
大多数记录纸上只有一张一寸照片,很小的一张,粘贴在纸张的左上角,不仔细看甚至看不清样子。
少部分纸张上有两张照片。
这种纸张要比前一种纸张大些。
纸张的左上角同样是实验品的一寸照片,但在照片下,还贴了另外一张。
底下那张照片比一寸照要恐怖的多,照片看起来是实验品变异后的样子,实验品因为丧尸病毒和长期注射药物的原因,变得似人似鬼。
余犀看到第一张,那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头发差不多掉光,只有两鬓还残留着稀疏的头发。她脑袋中央鼓出一个大包,头皮红肿发亮,看起来随时会撑破一样。
她脖颈变得和脑袋差不多粗,底部和肩衔接的皮肤扩散成扇形,上面鼓起骨刺。
身体其余的地方缩小了一圈,四肢蜷缩,张开的手掌呈蒲型,手指与手指之间的皮肤黏连,和鹅掌一样。
余犀在姓名处扫了一眼,不是自己要找的人,她便不再看,继续往下找。
一连找了好几间玻璃房,看了不少实验品的记录纸,仍旧没有找到写有陈国航名字的纸张。
余犀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加上玻璃房内的实验品不时发出的怪异声音,她变得越来越烦躁。
在观看某张记录纸时,这间玻璃房内的实验品突然从床上跑下来,一个加速,整个身体直接撞在玻璃墙上,和余犀隔着玻璃大眼瞪小眼。
余犀吓了一跳,忽的一下扯掉记录纸,三两下撕得粉碎。
站在不远处的齐侦仲露出肉疼的神色,大声呼喊:“别撕!别撕!那玩意儿可撕不得!”
余犀被他叫的心烦,顺手又撕了一张。
齐侦仲周身不复气定神闲的样子,他气得胸口疼,手握成拳头捂住胸口,痛苦道:“真的不能撕啊,你要是手痒,找个实验品撕着玩儿,实在不行撕我也行,那些纸是真的不能撕啊!”
玻璃门上的记录纸虽然有备份,但备份在负一楼资料库,整个基地内有权限进入资料库的不足五人,齐侦仲在基地内没有多大权利,想进资料库难如登天,即使能进去,也要花费想象不到的代价。
实验基地内类似他这种地位的研究人员有很多,他们大多靠着玻璃门上的记录纸,以及相互之间交流,来推进实验的进程。
这些记录纸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看着碎了一地的纸,齐侦仲觉得撕碎的不是纸,是他对实验进程勇往无前的心。
39、陈国航
记录纸检查起来很快,只要盯住上面的名字,保证不看漏就可以。
很快,余犀那排玻璃房检查了一半。
记录纸上的实验品死状千奇百怪,极少数会变成丧尸,大多数身体在药剂的作用下,赶在丧尸病毒爆发前变异。
余犀甚至看到记录纸上,有个实验品屁股后冒出根骨尾。
另一边,陈焰检查的要快一些,他那排玻璃房还有几间就检查完了,越是检查的多,他心里那块石头悬起的越高。
陈焰捏着手里的记录纸,上面的一寸照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剃着平头,剑眉星目,一脸正气。
这个人他见过很多次,那时候他还小,每次见他的时候,这个男人总是用他那双大掌挠他脸颊。
陈焰小时候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狠狠在男人手上拍了几下。
他力气小,拍那几下还不够给人挠痒痒的。
男人哈哈一下,捏住他脸颊,放肆说道:“哎呦,小焰这是生气了!”
说完不忘往陈国航的方向看。
陈焰看着一寸照下的另一张图片。
男人身中数弹,躺在地上,嘴巴和眼睛张大,怒视镜头,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他闭闭眼睛,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江倒海的情绪。
这是他看到的第一个熟人,第一个成为实验品的熟人。
一排玻璃房看下来,陈焰的手里攥了三张记录纸。
他额头的青筋凸起,攥纸的手因为太过用力,皮肤被掐破,流出几丝血液后,又很快长好。
余犀那边也快检查完了,正站在倒数第二间玻璃房前。
玻璃房内是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穿着宽松的白色裙子。
和七号房的小女孩、阴郁男不同,女人身材臃肿,露在衣服外的大腿粗壮。
她坐在床边,头抵在墙上,双手牢牢护在身前。
余犀目光落在她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