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混杂,一双白皙的手,有些颤抖。
进来的正是万消,杜宛适的窘态看在眼里。他的右眼深处,整个酒吧内的一切立体微缩地呈现着,包括自己在内,与现实不到五十微秒的时差。
“近五年的十次调查,共采样20至30岁的人群478963人,根据大数据分析,有81.3%的人,被上司骂过;32.6%的人,经常被上级骂。女性挨骂比男性低37个百分点,与颜值成反比。浮躁的心态,让上下级的交流越来越多地采用了‘骂’这种古老的方式。”万消的左眼深处,一段文字快速闪现。
杜宛适深吸了一口气,勉力让自己稳定下来,她能感觉到万消正盯着自己,脑袋埋得更低了。
“挨骂时,像她这样,当面听从的92.8%,有6.3%表现出不屑,0.9%直接顶撞,当场提出辞职。事后,21.7%的人会怀恨在心一个月以上;36.5%的人会有一周左右的不愉快;29.8%的人,三天后淡忘;0.2%的人,转眼忘。她就属于转眼忘,而且她的转眼特别短。”
调酒师飞快地重新制作了一杯,递给杜宛适。她点缀好樱桃,轻轻放入一根细细冰凌,红黄两层的液体,沿着冰凌开始冒泡。抽出一根软管,绕成N形,挂在杯壁上。她终于抬起头,没敢看万消,将酒推向左边的一位顾客。
“扣你三十!”领班低声地恶狠狠说道,转身向自己照顾的那边走去,眼角瞟了万消一眼,心里不忿地想着:“娘的,又是一个帅得臭不要脸的。”
“这杯宝石流霞给我,不要加冰。”万消直接指了指刚才掉进樱桃的那杯,红黄酒液已经混合成橙色的一杯。
杜宛适一愣,还是依言递了过来,她看向万消,总觉得哪里见过。只是,这个声音好标准呀!怪怪的,就是好听!
此时的万消,正抢占着这个酒吧无线网络的带宽,同时在三十多个论坛上提问:“不认识的美女被上司骂,如何安慰最好?”
网络发达的现在,大量的低头族在虚拟中耕耘,两秒不到,万消已经有了答案,总计有三百多条回答,其中某一条的答复后,有七十多的“膜拜表情”。
万消接过酒杯,轻轻放在面前的台面上,盯着这个大数据分析的八分美女,微微一笑,“别介意,我就是被上司骂了后,来这里遗忘的。”
“谢谢你!”杜宛适的声音比平时细了一分,甜甜地一笑,“我叫杜宛适。”
“万消。”
杜宛适向领班那边瞥了一眼,左手拿出手机,右手食指轻点,一个图像出现。万消会意,也拿出手机,扫了一下。轻轻地叮咚声后,两人就算是好友了。杜宛适藏好手机,开心地笑了。
“滚开!让你站一下,你倒坐了下来。”边上的几个青年,忍不住醋意大发。知道杜宛适在这里上班后,他们天天来,或装豪爽,或装斯文,今天自认为是放荡不羁的,还是无法得到杜宛适的微信号。这个小白脸一来,一句话就加了,*裸的打脸呀。这世上,长得丑,连浪漫也没有?
万消左右看看,似乎是坐在了他们中间的高凳上。左边一个短发微胖小伙,右边两个偏瘦,头发非常新潮。说话的,就是靠着他的这个瘦小伙。他调阅一下录像,是他进来后,微胖小伙往左让的座位。
“酒吧是营业场所,柜台前座位一般不会被留置……”这个地瓜干酒吧的所有资料,被万消调了出来。近五年酒吧中发生过的各种事情,也都闪烁一遍。得出结论:现在是法制社会,无须理会。
他妥妥地坐着,抬起酒杯,倒了一点酒进嘴巴,很快流进了体内的储存袋,再将酒杯放下。杜宛适看到酒杯几乎无声地放稳在台面上,液面都不晃动。
调酒师又唱了一声,杜宛适开始忙碌。万消听到身后有人抱怨网速不给力,这他已经习惯,只要他在,一多半的网速就被他占用了。此时他正在网络上调用大量的调酒知识,同时分析着调酒师的手臂摆动力度、角度;分析酒瓶内液体的成分、重量……这些其实只是一瞬间的事。
微胖青年见万消稳坐不动,也开始嚷嚷,“滚一边去,滚一边去!”肩膀开始拱他。
就在此时,右手边的青年,手上揉着的口香糖纸,“噗”地扔向他的酒杯。万消的右臂肘关节,正好抵着台面,顶着微胖青年的挤。
而且,此时他的处理器给了一个信号,原本所有行动数据需要备份到三个地方,现在只要备份两处即可。
几个因素叠加,万消来不及阻挡,那个纸团落进了酒杯,在酒面上打着转。
右手青年挑衅地抬起头,看着万消。他的脑袋上两侧短发,中间像马鬃毛一样的黄色中发轻轻抖动,说不出的得意。
杜宛适正好转过来,发出了一声“啊”的惊叫。小伙子愈加得意,嚣张地喊道:“你来咬我呀!”酒吧里的人,都看了过来。
2.明天开始我爱她
“此人体内酒精含量在百毫升46毫克,未醉酒。‘来咬我’的本意是邀请对方去咬邀请者,想挨咬的位置模糊,是泛指。近些年,更多的被演变成一句口语:一层意思是玩笑,一层是挑衅。我与他初次见面,应属于挑衅。”万消很快就分析一遍,然后在各大贴吧、论坛发帖调研:“酒吧有人挑衅,65分贝的大喊‘你来咬我呀!’,神态嚣张,如何应对?”
毫无例外,各大论坛上,在三秒内回了四千多条信息,95%的集中度是“咬他”。其中一条回复:“既然对方诚意如斯,大兄应当积极回应,咬之,毋辞。”后面顶的人群已经六页,还在汹涌地增加。
正当酒吧内的人们又要低头看手机之时,万消忽地扭身,低头,用额头嘭地一声撞在瘦小伙头顶,对方来不及呼叫,头被砸了下去。“94斤力道,他没有受伤。”结果在万消的左眼深处一闪。
万消继续,一口咬上瘦小伙低头后露出的后脖颈。“46斤咬合力,皮肤出血,未伤及肌肉,二十小时能愈合。”再一次闪过信息。万消已经完成攻击,坐回了身子,对看到整个过程的杜宛适说道,“再点一杯。”拿出手机朝柜台顶上的付款码一扫。
瘦小伙右手捂着脖颈抬起头来,退后一步站定,左手指着万消,抖动着半天说不出话来。边上的人知道他挨打了,站起来扶着他,轻声问道:“怎样?”
“他真咬我!”瘦小伙的声调都变了。他把捂伤口的手翻到前面,看了眼,上面有血迹,一声嚎叫:“啊!出血了!”整个酒吧瞬间安静,DJ也将背景音乐调低,只有霓虹灯在缓缓地摇动。
“你这么诚意邀请,我勉为其难,不谢!”万消转过头,很认真地对他说道。同时左手向后一挥,将高高举着拳头从后偷袭的微胖小伙拨的一个趔趄。
大家哄堂大笑中,万消接着坐正位置,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