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1)

夜翼 [美] 罗伯特·西尔弗伯格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声喊叫。

我被一把抓住推进了我熟悉的房间,这里一片狼藉。

十几个史学家站在四周,难过地拨弄着披肩。在他们中间,我认出了有严肃冷峻的肯尼谢尔法官,他灰色的眼睛现在充满了绝望,暗淡无光。门口左边蜷曲着一个身着朝圣者长袍的人,身上盖着一条床单:是罗马王子,倒在自己的血泊中,已经死了。旁边是他发光的面罩,溅满了血迹。对面,一个摆放第二纪元精美工艺品的装饰柜旁,躺着史学家埃力格罗,看上去像睡着了,脸上是既狂怒又惊愕的表情,脖子上插着一把匕首。史学家奥梅恩站在房间后面,周围站着一群壮实的史学家。她披头散发,疯了一般,鲜红色的罩衣已被扯破,黑色的头发乱蓬蓬的,光滑的皮肤上闪着汗珠。

她神情恍惚,似乎心思不在这儿。

“发生什么事儿了?”

“两个人被杀死了,”肯尼谢尔法官说,声音沙哑。他朝我走来:他个子很高,面容憔悴,满头白发,一只眼睑不停地抽动着。

“你最后见到他们是在什么时候,学徒?”

“昨天晚上。”

“你过来干嘛?”

“来拜访,没别的。”

“当时出什么事儿没有?”

“有,史学家和朝圣者吵了一架,”我并不隐瞒什么。

“为什么吵?”法官紧紧追问。

我不安地看了看奥梅恩,可她听不见我们说什么,也看不大清楚这边的情形。

“为了她,”我说。

史学家们一阵窃笑,互相碰碰手肘,有的甚至笑出声来。我证实了那件丑闻。法官越发严肃了。

他指了指王子的尸体。

“他是你的旅伴,”他说,“到巴黎时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

我舔了舔嘴唇。“我怀疑过。”

“他是……”

“逃犯罗马王子,”我说。我不敢不老实了,我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点头的人更多了,相互碰着手肘。肯尼谢尔法官说:“这个人是受到通缉的逃犯,你不应该假装你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我无话可说。

法官继续道:“你已经有好几个小时没呆在大楼里了。说说你离开奥梅恩和埃力格罗以后都干了些什么。”

“我拜访了代管人统领七号,”我说。

屋子里一阵骚动。

“去干什么?”

“去告诉他,”我说,“王子已经被抓住了,关押在一个史学家的住宅里。是史学家埃力格罗指使我去的。报完信以后,我就在街上闲逛了几个钟头,回到这里发现……发现……”

“发现这里一片混乱。”肯尼谢尔法官说,“代管人黎明时分就到这儿来了。他到了这套房间,当时埃力格罗和奥梅恩一定都还活着。然后他到了我们的档案库,取走了……取走了……最机密的材料……最机密的……取走了……谁也想不到他们会发现的材料……

最机密的……”法官结结巴巴地说,像一台突然生锈的精密机器,节奏变缓,声音断断续续,似乎濒临系统崩溃的边缘。几个高级史学家过来帮他的忙,一个在他的手臂上放进药片,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缓过气来。“代管人离开大楼后,就发生了这两起杀人事件,”

他说,“史学家奥梅恩也无法给我们描述当时的情景。也许你这个学徒知道点有价值的情况。”

“我当时不在场。塞纳河边的两个巫师可以作证,事情发生时我跟他们在一起。”

一听我提起巫师,一些史学家哄笑了起来。管他的呢,在这种场合下,我可顾不了那么多面子的事了。我知道我现在的确很危险了。

法官慢条斯理地说:“回到你的房间去,等候进一步的调查。

然后,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你离开这座大楼,离开巴黎。我宣布把你开除出史学家团会。”

尽管萨米提已经预先警告过我,我还是惊得目瞪口呆。

“开除我?为什么?”

“我们无法再相信你了。你身上有太多的谜团。你把王子带到这里,却不告诉我们奇$%^書*(网!&*$收集整理你对他的怀疑;他们吵架时你也在场,之后他们就死了;你深更半夜去拜访代管人。今天早上,灾难就降临到我们头上,我们失去了绝密文件,说不定都和你有关。我们跟你断绝一切关系。”法官威严地一挥手,“到你的房间去,等候调查,然后滚!”

我猛地被推出了屋子,关上门的时候,我回头望了望,看见法官脸色灰白,倒在同伴的臂弯里,与此同时,史学家奥梅恩突然一声尖叫,从麻木中苏醒过来,瘫倒在地上。

第八章

一个人呆在房间里的时候,我花了很长时间才收拾好我少得可怜的行李。后来进来一个我不认识的史学家,他戴着一个调查用的仪器。我很不自在地看了它一眼,心想,要是他们发现真的是我把存放集中营档案的地点告诉了入侵者的话,我肯定完蛋了。他们已经怀疑是我了。肯尼谢尔法官之所以没给我定这个罪名,是因为他觉得像我这样的学徒实在不太可能私自研究团会的档案。

还好,我很幸运。调查我的史学家只关心杀人的细节。在确定我确确实实对此一无所知以后,他放过了我,警告我必须在规定时间里离开这栋大楼。我说我会走的。

但是我得先休息休息,昨晚我一夜没合眼。我一口气喝了三个小时的酒,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旁边站着一个人:史学家奥梅恩。

经过头天晚上的变故,她一下子老了许多,只穿着一件朴素的黑色外衣,原先穿戴的装饰品全都没有了。她面无表情。我极力掩饰住了我的惊讶之情,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说我很歉意,不知道她来了。

“别紧张,”她轻轻地说,“我打搅你睡觉了吗?”

“我已经睡够了。”

“我一夜没睡,不过以后睡觉的时间多的是。我们得互相解释解释,托米斯。”

“是的,”我不安地站起来,“你没事吧?早些时候,我看见你了,当时你失魂落魄的。”

“他们给我吃了药,”她回答说。

“告诉我昨晚都发生了什么。”

她不时地闭上眼睛。“埃力格罗质问我们,并被王子哄出房间的时候,你也在场。几小时后,他又回来了,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后面跟着巴黎代管人和其他几个入侵者。代管人拿出一个匣子,让王子把手放在上面,王子不肯,可代管人最后还是说服了他。王子触摸了那个匣子后,代管人和埃力格罗就离开了,只剩下我跟王子两个人在房间里,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门外安了卫兵,不许王子离开。不久,代管人和埃力格罗又回来了。这回,埃力格罗垂头丧气,一脸茫然,而代管人则振奋不已。在我们的房间里,代管人宣布赦免罗马王子,任何人不得伤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