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高,高颧骨,嘴唇宽而性感,尖下巴。她黑亮的头发同苍白的皮肤形成鲜明的对比。这种肤色是很少见的,不过后来我知道了,这在古代却很常见,因为当时的养育方式不同。我可爱的小飞人阿弗卢埃拉也有同样黑白分明的头发和肤色,不过她们两人的相似之处仅此而已,因为阿弗卢埃拉太柔弱,而奥梅恩本身就代表着力量。她脖子细长,身材极好,胸脯丰满,腿很结实,仪态高雅。
她从头到尾打量着我们,我终于再也无法正视她那双大而黑的眼睛。最后,她说:“瞭望人认为自己有资格作我们团会的成员吗?”这问题显然房间里的每一个人都可以回答。我犹豫了一下,埃力格罗也一样,还是王子以命令的口吻回答说:“瞭望人够资格加入你们的团会。”
“你是谁?”奥梅恩问道。
王子马上换了一种温和的口气。“我是个不幸的瞎子朝圣者,夫人,跟这个人一起从罗马步行过来的。要叫我来说的话,您还是接受他的请求好一些。”
埃力格罗说:“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只希望在这里避一避,”王子说,“飘泊了这么久,我很累了,而且我还得思考很多问题。也许我可以给你们打个帮手。我不愿意跟我的同伴分开。”
奥梅恩对我说:“我们会讨论你这事儿的。如果大家同意的话,你得参加考试。我就是你的担保人。”
“奥梅恩!”埃力格罗脱口而出,他太感意外了。
她不动声色地朝我们笑了笑。
一场家庭争吵眼看就要爆发了,可是情势却发生了逆转,两个史学家变得非常友好起来,让我们喝果汁儿、饮料,还让我们在这儿住一晚。我们单独在另一套房间里进餐。他们召来一些史学家商讨我的申请。王子异常激动,他急匆匆地吞下食物,又倒了一瓶酒,到处摸索他的餐具,手指一次又一次地放到他灰色的金属眼睛上,好像要给它们挠痒痒。
终于,他低声而急促地说:“给我描述描述那个女的。”
我详详细细、绘声绘色地给他描述了一番,尽我所能给他展示一幅生动的图像。
“你说,她很漂亮?”
“我相信是这样的。要知道像我这样年纪的人是要讲理性思维的,而不能凭冲动说话。”
“她的声音很好听,”王子说,“她有权力,像个女王。她一定很漂亮。要是她的外貌与她的声音不配,就太没道理了。”
“她可是,”我重重地说,“有夫之妇,人家对我们又这么友我又想起那天,在罗马,王子乘御轿打宫里出来,发现了阿弗卢埃拉,就命令她过去,并一把把她抓进轿里享用。一个统治者也许可以像这样对待地位低的人,可是朝圣者不能。我不禁害怕起王子恩里克的歪点子来。他又揉了揉眼睛,脸上的肌肉抽搐着。
“向我保证你不会找她的麻烦,”我说。
他的嘴角猛地抽动了一下,一定是想厉声骂我,又忍住了。他费劲地说:“你误会我了,老头儿,我会遵守这里的规矩的,好好做人。再给我点酒,怎么样?”
我从壁龛里拿出一瓶酒。这是烈性红酒,不像罗马的酒,是金黄色。我倒酒,跟王子一起喝,一会儿就喝干了。我握着瓶子,顺势一扭,嘭的一声,瓶子就像气泡一样消失了。后来奥梅恩进来,已经换了衣服。先前她穿的是一身暗色的下午装,质地粗糙,而现在则是一件鲜红的罩衣,在胸前打了个结。这样我就看得清她身体的曲线,更令我吃惊的是,她有意露出了肚脐。她的腹部很光滑,不禁令人浮想联翩,连我也有点动心了。
她很高兴地说:“在我的担保下,他们同意了你的申请,今天晚上就参加考试。要是你过关了,肯定能够成为我们的一员。”她狡捷地贬了眨眼睛,“我的丈夫,你也可能知道,很不高兴,不过不用怕,他不高兴也不管用。跟我来,你们两个。”
她伸出双手,拉住我和王子的手,她的手指很凉。我激动不已,为我内心升起了青春的冲动而惊奇。这可不是耶路撒冷再生室里的药液起的作用。
“来,”奥梅恩说,领着我们到考试的地方去。
第三章
就这样我加入了史学家团会。
考试很马虎。奥梅恩把我们带到大楼顶端一间圆形屋子里。墙壁是由各种颜色的珍奇木料镶嵌而成的,地板上是闪闪发亮的长条椅,屋子中央立着一根一人高的柱子,上面刻着小得认不出的字母。五六个史学家懒洋洋地围坐在柱子周围,显然是被奥梅恩临时叫来的,对我这个衣衫褴褛的老瞭望人一点兴趣都没有,搞不明白奥梅恩为什么如此热心地替我担保。
有人递给我思维头盔,一个尖利的声音问了我十几个问题,搜寻我特有的反应,询问我的详细身世。我提供了我的个人信息,便于他们与当地瞭望会的负责人联系,验证我的身份,获准瞭望会把我除名。一般来讲,瞭望人是不能解除自己的誓约的,可是现在已经是非常时期,我们的团会已经解散了。
不到一个小时,一切都结束了。奥梅恩亲自把披肩披到我肩上。
“你们的卧室就在我们的套房旁边,”她说。“你得换下瞭望会服装,你的朋友可以不换。试用期过后,你就可以接受训练了。同时,你可以随便进入任何一个记忆库。但你要记住,要真正加入我们团会,得花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
“我知道,”我说。
“你现在的名字叫托米斯,”奥梅恩告诉我,“但不是史学家托米斯,而是史学家团会的托米斯。二者是有区别的。你从前的名字不再有效。”
王子和我被领到一间我们共用的小屋。这地方很简陋,但配备有漱用品,思维头盔的插座,其他信息设备,还有一个送饭口。
王子恩里克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摸摸这摸摸那,熟悉房间的情况。
由于他乱按机关,橱柜啊,床啊,椅子啊,储藏柜啊等家具砰砰砰地从墙上弹出来又缩回去。终于,王子满意了。他不再乱按,而是准备放出一张床出来。只见一条白色的东西从墙上滑出来。他舒舒服服地躺在上面。
“给我讲讲你的事吧,史学家会的托米斯。”
“讲什么?”
“我都好奇死了。你以前叫什么名字?”
“那跟现在无关了。”
“你现在不必再保密了。你还要气我吗?”
“老习惯不容易摆脱,”我说。“我的年龄是你的两倍,我这辈子一直都记得不可随便告诉别人我的名字。”
“现在告诉我吧。”
“沃利格,”我说。
说出这话以后,我有种奇怪的解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