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挽清
白露惊道：“这是为何？凝煌身中惧术，凝霜血统不纯还勾结外党，我才是犬神的不二人选。”
“你是这样想的？可惜现在血统对于犬族人来说已经不再重要了，豢养在笼子里的狗，只会为了主人而随意攀咬。”白月容缓缓喝了口茶。
江沅道：“白老夫人的意思，是想让白露走和犬王一样的路子上位？”
白露怔了一下，才明白了江沅的用意，于是便双膝跪地道：“如果犬族已不再是原本的犬族了，那我也不会再当犬族人。现下犬族情况是与十年前不同了，但我相信犬族人的血液还未稀释完全。要唤醒沉睡中的狼，自然不能再拘泥于规矩。我会和获灵者联手，取代凝霜之位，成为犬神。为此，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哪怕毁坏兽族的规矩。”
三人沉默了好一会，白月容才淡淡道：“十年前的那个孩子，也是你吧，”白露抬头惊讶地看着她，白月容续道：“果真，那时我就知道，这已经不是我的凝露了。”
江沅揣摩这句话，心想糟糕，才几句话的功夫，白月容就对白露没了好感。
没想到，白月容大笑几声，神色忽然变得十分凄凉，“从前我与秋霜商议，因为无法挑选出适合的继承人，只好眼看着凝霜继位。那时不是白家不反抗，而是族内上下都没有比凝霜更适合的继承人了。现在嘛，好在你已不是当年那个小凝露了。”
白露听她话中似有松动之意，便急问道：“您这是打算支持我了？”
然而白月容还是笑而不语，江沅见她似乎还打算考量白露，就把话题暂时引向另一边，“白老夫人，我们的同伴现在身中惧术无法苏醒，不知您有何良方可以解除惧术？”
白月容瞥了他一眼，“又是获灵者？”
江沅点了点头，白月容沉默了良久，只是静静地看着门外。两人也不敢再贸然解释白露和获灵者的关系。
过了好一会，白月容才叹了口气道：“据说当年犬神和秋霜一起去巫族求解开圣潭的解药而不得后，巫族一直奉犬神之命在研制解药。后来龙族覆灭，犬族生变，巫族也没了消息。但我相信巫族一向守信，这十年来说不定已经制出解药，你们可以去求一求。”
白露知道白月容这个身份的人向来说一不二，她的“说不定”几乎可以是“肯定”了，她立刻兴奋起来，问道：“那祖奶奶可知道巫族的下落？”
白月容瞅着她的笑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秋霜或许知道。”
“白老夫人，冒昧问一句，这位白秋霜是哪位？刚刚也是她帮助我逃了狱，又想把白露引荐给李家。”
“蠢货！”白月容突然发话，柱了柱拐杖，搞得江沅起一身鸡皮疙瘩，“这孩子不懂政事徘徊，估计是想着把你们引到白家会害了白家，才给引到了李家。你们肯定在李家受到了屈辱吧？”
白露耸耸肩，“一半一半吧，李家似乎已经有了下一任的犬王人选。不过您说的秋霜到底是谁？我见她似乎也有些眼熟。”
白月容失望地看了她一眼道：“白秋霜，就是从前的白夫人，也是你的亲生母亲。”
“什么？”江沅惊讶地看着白露，埋怨道：“你连你妈都不认识啦？”
白露比他更吃惊，嘴上还是不服输，“把你在泥潭里浸一浸我照样也认不出你！但是，我母亲怎么会在牢狱之中呢？”
“当年挽清被锁地牢，你母亲就去换了她出来。”
“为什么……”
“因为挽清自甘化为那棵守护白家的古木，为白家谋求一日又一日的喘息时间。”白月容说得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
白露瞪圆了眼睛，良久才问道：“且不说挽清多么念旧，犬族中人怎会有如此法力？”
白月容的目光冷了下来，“因为挽清身上有郑家和巫族的血统，因此，我告诫你们，去了巫族千万勿提挽清之事，以免再生事端。”
“好……好的，那我们现在就去牢中找母亲，”白露还有些缓不过来，转身走了几步又折回来道：“我们真的不能救出母亲吗？”
白月容摇头道：“现在犬王还未发现江沅逃狱了，你们就不要再轻举妄动了，”她朝江沅招了招手，江沅有些忐忑地附耳到她嘴边，白月容轻声道：“想要夺得犬神之位不能明着依靠获灵者，白露如今依旧天真，找到巫族后，你留个心眼拉拢势力。”
这话并不光明正大，赤裸得不像是白月容说的，可见她是真的在关心白露，江沅点了点头道：“一定不负您老人家重托。”
出得门来，白露问道：“祖奶奶跟你说什么啦？”
江沅看了她一眼，发现白露在和信任的人一起说话时，神情依旧像个孩子，便开玩笑道：“她说你傻乎乎的，让我看着你一点。”
“放屁！”
“女孩子怎么可以说脏话？”
“还不是听你和小齐哥哥吵架的时候学的！现在他睡过去了，倒是清净了，”白露心里自然是担心许天齐的，她现在才反应过来，或许是小时候有对凝霜的依赖，令她潜意识中那么快的就与许天齐熟络了起来，“可是，逃狱容易，再进去就难了。”
“不难，”江沅又露出了那个神秘的微笑，“进地牢可容易了，我直接在犬族内裸奔就能成。”
白露没好气道：“你倒是奔一个啊！”
“这进地牢的办法有的是，只是怎样才能不被犬王发现呢？万一他知道我又进了次狱，肯定得加强守卫以免再出现逃狱的现象，”江沅捏着下巴，忽然伸出食指点了点太阳穴，“有了！”
已至深夜，犬王的营帐中依旧亮着一点烛火。
凝霜坐在一边闭着眼睛，忽然开口道：“进来吧。”
“早有台灯可以用了，犬王还点着烛火呢？”
凝霜抬起眼看着郑扬立，“人界和获灵者的东西都不能出现在惑森中，我让你看的人怎么样了？”
郑扬立随意坐下，拿起手边的茶就喝了起来，“跑了，去了李家，又去了白家，现在正在犬族外围徘徊。不是我说，您那么费事干嘛呢？直接把公主也抓起来不就行了。”
凝霜拿过了郑扬立手中的茶杯，忽然往地上狠狠一砸，冷冷道：“还不是因为你跟巫族干的那档子事！”
第一卷 兽族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