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舞凤
“初次见面,许天霜,”她用手指点了点嘴唇,笑道:“不对,你现在不叫许天霜了,真是令人遗憾。”
许天齐对这个名字尤其敏感,二话不说上去就是干。那女子在空中翻旋,轻松躲过火焰的攻击,飞到白露面前,捏住她的下巴,饶有兴致地观察了一番,脸色变了几变,全然不顾许天齐的攻击。
等到她的一只翅膀断了半截,才闪到一边。许天齐护在白露身前。女子开口道:“我们以后免不了要照面了,我叫舞凤。至于你,你真是名不虚传,下次我一定带走你。”
这话不知在对谁说,白露站出来,小小的人儿,竟然不怒自威,一字一句道:“我们不在乎你叫什么名字,我只想知道,你在这次事件中害了几条人命。”
舞凤忽然姿态夸张地笑了几声,“我早就在关注那个小姑娘了,你们难道以为她受到的‘待遇’是公平的?她为此再多杀几个人我也会帮,这种经历和感受,你这样的小公主自然不会理解。”说完就张开翅膀飞走了。
许天齐还要再追,江沅拉住他道:“学生马上就要来上课了,你现在情绪不稳定,追上去也是无用。”
而且,也追不上,人家天赋异禀,早已没影了。
校方以闹出了两条人命为由,拒绝支付报酬,四人算是白走一趟。袁丽到底年纪还小,心智更是像个小孩,这次被吓得不轻,据说休学后一直神神叨叨的没有好转,但她一直否认自己与那个视频有瓜葛。视频中的人没有露脸,警方不知为何一直没有调查出个结果。
张源力是真真正正的冤死了,并且魂飞魄散。
那日之后,许天齐将那把水剑郑重其事地交给了白露,并告知那是一把散魂之剑,大部分的亡灵都会因这把剑的轻轻一挥而魂飞魄散。若是这把剑能接受主人,便能在日常中隐匿无形,可做防身之用。
白露也郑重其事地接过了剑,那柄剑瞬间褪去了蓝色,变成了一把银水剑。鸾鸣大喜过望,称赞白露将来会成为一个女战士。
许天齐却别过了脸道:“小姑娘家,不要整天打打杀杀的,像你鸾鸣姐姐那样,找不到男朋友!”当然免不了鸾鸣的一顿头槌。
江沅好歹也是个怀抱英雄梦的男生,兴奋地想握一握这把奇剑,却连剑柄都未碰到就被剑风所伤,被几人着实嘲笑一番。
江沅红了脸,将话题转开,“你们猜想一下,那位舞凤是什么人?”
许天齐道:“坏人。”
鸾鸣白了他一眼,“这个舞凤不是获灵者,也不是亡灵。修炼百年以上的山精海怪能够成人形,但我又不能在她身上感受到妖气,实在奇怪。”
江沅见许天齐没什么要说的,便问道:“你之前说她要带走我,是怎么回事?”
“你做的那个梦魇,要不是我及时叫醒你,你就要被她蛊惑心神了。”
江沅想起那个叫醒方式,不禁觉得脸上一疼,许天齐续道:“那个舞凤最后说要带走谁,就是带走你吗?”
江沅沉吟道:“不像,她并没有表现出对我有多少执念,”他将目光转向白露,“白露,你真的记不起在哪里遇到过这个人吗?”
白露摇摇头,“我不认识她,又觉得她有点熟悉。但是我讨厌她做的那些事,还有她叫我‘小公主’,我只是一个侍女,她根本不了解我。”
鸾鸣皱着眉头叼着筷子,支支吾吾道:“但她却知道你以前叫‘许天霜’……以女人的直觉来看,她真的很在意你,不然为什么扮作你的样子?”
江沅在纸上涂涂画画,他习惯遇到一团乱的问题时画关系图理清思路,但是这次怎么画都像缺了一环。江沅抬头看着白露,发现她虽面露稚嫩,但若有所思的样子又确实带着一点威严。
“你们从哪里找了个小犬神呐。”
江沅脑海中忽然出现这句话,若如骨爷爷所说,白露是犬神呢?他没有思索就不禁开口道:“这个舞凤,会不会是现任犬神的人啊?”
三人有些不能理解他的脑回路,江沅急得手舞足蹈,“比如说,你这次逃出来了,犬神意识到了你的存在,就派人来找你,变成你的模样做坏事之类的?”见三人疑惑的神情,江沅尴尬一笑,“不太可能吧……”
“你们说,现任犬神会不会是个男的?”鸾鸣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不然TA养这么妖冶的一个舞凤在身边干嘛?”
江沅嘴角抽动,深感责任重大,这群人的智商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简单,“总之,舞凤的目标就先定为白露好了,白露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
白露又露出了孩子气的面容,像是被交代了革命任务一般重重点头。许天齐忽然开口道:“我们还是得去一趟犬族,不能一味受攻击了。”
江沅不觉得这个办法很糟,接下来可以去向骨爷爷打听犬族的所在。不过,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他咬着一次性筷子,看着外卖单,平生第一次觉得自己竟然会穷到这个地步。
鸾鸣趴在桌上,有气无力道:“唉,要不换一张卖粥的外卖单吧。”
江沅勉强吃了点东西,和许天齐尽可能地哄白露吃更多的东西,毕竟白露还在长身体的时候。他躺在睡袋里难以入睡,周围静谧无声,大家都已在灵界的黑暗中入睡。
很久没有感到生活原来那么艰辛了,江沅忽然呼吸一窒,想到了院长。
“亲情吗?我不太懂那样的东西。”
舞凤像一只小猫一样蜷在一个怀抱里,听着那个闷闷的声音说话,不禁笑出了声,“你不懂还总让我扮作那个小女孩。”
“我只是,很好奇那孩子现在长得与我是否相似。我最希望的,还是当面见到她。”
舞凤快要睡过去,喃喃道:“嗯……”
“当然,我希望见到她的时候她是被绑着的,而不是带着另一个哥哥走进我的殿堂。”
舞凤忽然清醒起来,下一秒就感到尾椎骨一阵钻心的疼痛,她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开始浑身颤抖起来。
一只手抚去她嘴唇上的血迹,拿着一根红色凤尾轻轻扫过她的脸颊。舞凤疼得脸色惨白,立刻抽身出来跪倒,“属下办事不力,跪求殿下责罚。”
她把头磕在冰冷的地砖上,一分一秒地数着自己的呼吸,终于听见那个声音轻轻笑了一声,“责罚倒不用,我最近又想玩你的尾巴了,反正明天就能长出来了。”
舞凤浑身一颤,忍不住落下泪水,尽力稳住声音道:“是……每日清晨,属下便来呈交殿下。”
第一卷 兽族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