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谋算
“带来了吗？”凝霜背着身子，两手交叠在一起，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手背。
只听一声闷响，凝霜转过身，看到白月容倒在地上，便对她身边的行一梦笑道：“白老夫人如今是白家唯一的家长了，怎可如此无礼呢？”
行一梦并不理他，自觉地退到一边。凝霜坐上王座，翘着二郎腿，满不在乎地说道：“说一说吧，刚刚都发生了什么。”
行一梦上前单膝跪地，面无表情地禀告：“白老夫人并未放出您所要求的消息，而是……”他看了白月容一眼，白月容脸上并未露出急躁之情，只是紧紧盯着他，他续道：“而是告诉了白露，黑药的解药在人界的获灵者组织中。”
“解药？人界的获灵者组织？”凝霜哂笑道；“无稽之谈！”
行一梦垂下了眼不说话，凝霜皱眉道：“出去野了一阵子越发不懂得规矩了。”
舞凤很自觉地从内室中走出，捆住了白月容的双手，语气生硬道：“白老夫人，还请不要挣扎，免得受苦。”
白月容被舞凤领出营帐，临走前还不忘瞪着行一梦。
凝霜笑道：“她如此厌恶你，你还想帮着她吗？”
行一梦依旧跪着，低头道：“我并没有帮着她，犬王说笑了。只是，您认为白老夫人说的确实是假消息吗？”
“不过是想让白露走得远一些，好躲开这些纷争罢了。事到临头，她也知道再培植一个小犬神已是无用，这点她倒是比李中道那个老东西明智多了，”凝霜看着桌子上的一摞书，忽然说道：“真是可惜了，从前的四大家族，我最敬重的就是她。只因为她永远明白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如今却也老糊涂了。”
凝霜很少与和人独处时讲那么多话，除非那是一个将死之人，行一梦并不理会他的感慨，只是沉声道：“或许……这并不是无稽之谈。我在灵界时，常常待在白骨家中，倒是听说过人界却有一个这样的获灵者组织。”
“哦？”凝霜不以为然。
“在灵界中，死街是消息最集中的地方。而在人界中，对于异界人士来说，白骨在哪消息就在哪。或许人界真的有这样一个组织，他们真的已经研制出了解药呢？”
行一梦暗中观察凝霜的脸色，发现他越来越严肃，变得开始像从前的那个他。凝霜皱眉道：“你想去找白露？”
行一梦长叹一口气，“既然我已经回到犬族，就证明了我的立场，我就必须要将知道的情报说出来，你净可以找舞凤或者上古魅去调查，反正她们俩也经常来往人界。”
就在这时，舞凤掀开帘子走了进来，回道：“暂时先押在地牢中了，”见行一梦看着自己，就笑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凝霜用手指拍打着手背，问道：“舞凤，如果让你去趟人界，可否愿意？”
“女……”舞凤立刻改口道：“您既然说了想一统兽族，如今族内族外的事务有不少，只有我和郑家的灰家的在跑，还会受到白家和李家势力的阻拦。这时候去人界，确实有些分身乏术了。”
舞凤说得至情至理，这么些年来，凝霜利用利益关系策反的人不在少数，只是都不能担当外交的大任，更何况兽族历史上除了战斗状况并没有外交的先例。
而去寻找人界的获灵者组织也不是一件易事，如果没有找到，却将消息飞得满城都是，那只会招来更多的麻烦。自从上古魅回来后，就一直不能协调自己和小魅之间的关系，不能冒险让她出去。
没想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被摆了一道，凝霜只好说道：“行一梦，那就由你去。不要离开得太久了，人和心脏分离太久，会受不了的。”
行一梦自知他手中握有自己的元神，但又觉得失去自己的帮助太过可惜才一直纵容他在外游荡。行一梦心里也有数，就点了点头。
他出得门来，先走进了地牢。近来地牢里越来越热闹了，起初还充斥着白狼们的哀鸣，这几天却听不到了，或许是都看清了自己的处境。
行一梦走到白月容的牢前，白月容靠着墙壁，表情淡淡的，咬牙道：“我恨你。”
行一梦却从她的眼神中看出了感激之情，一个人的眼神总是不会撒谎的。或许是因为隔墙有耳，他也只是鞠了一躬，便走了出去。
迎面走来的是舞凤，她先开口道：“犬王刚刚下的命令，白老夫人将会成为下一个祭品。”
行一梦并没有露出什么表情，只是点了点头打算离去，却被舞凤一下抓住了胳膊，只听她轻声问道：“上古魅是为了拿到药而为世代犬神工作，你却是为了什么？”
“并不是的，”行一梦忽然温柔地笑了笑，“凝霜其实很像他的爷爷，上古魅只是为了自己的情在工作。我和她是一样的，我是为了愧疚，打算一直为犬神工作。”
“一直？”舞凤从来不知道这些，凝霜也不会告诉她，她哂笑道：“你还能永远不死不成？”
“会不会死呢？”行一梦拂开了她的手，“我也不知道，我走了。”
“等一下！”舞凤叫住他问道：“是你把什么组织的事情告诉白老夫人的吗？”
行一梦转身，不带任何表情，冷冷道：“我不知道。”
“你害死了她！”舞凤露出遗憾的表情，“你不该那么做。”
任何事都会造成牺牲，大家都只是在衡量利弊两端的重量而已。行一梦不再理会她，面不改色地离去了。虽然羽族的技能已经丧失了，但经过多年的练习，他竟然也能瞬移一段距离。他加快速度想离开惑森，忽然看到了江沅和白露的身影。
第一卷 兽族之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