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因为欺负别人真的很快乐(1 / 1)

我创造了人类神话 Iphigenie 1 万汉字|1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99章 因为欺负别人真的很快乐

  “嗯, 稍微出现了一点问题。”

  杜松子说,“时间线出错了。”

  【时间线没有出错。】

  系统告诉她。【之前我和你签订契约的就是这个时候。精准到微秒】

  【我跨越无数星海进行时空穿梭的效率是不会有错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杜松子说。

  问题是她绝对不是在刚刚进家准备敲门的时候被系统绑定的。

  她第1次被系统找上的时候已经死掉一次,被他绑定了之后很快的又死掉了第2次。

  所以说杜松子一开始的性格才会这么的…不过好像她一直都是这种性格, 所以也没有办法。

  “过去已经被篡改了。”

  【过去。】

  系统一开始以为这个是杜松子已经不满足于扮演了, 还准备一起把她的过去也改写掉。

  系统没什么好说的,虽然说收获的信仰和往常的扮演事件没有太大的差别, 一个劲的在那里用时空轮回,反倒使得支出多了一大笔。

  但就像杜松子之前和仙君为敌的时候, 疯狂的回溯着那条龙的寿命一样。

  杜松子从出生到现在也不过十几年, 如果随便来一个敌对者对她使用时间回溯的魔法, 她就完蛋掉了。

  那一口气改变自己的过去, 让自己的以前也变成强大的人,削减自己的弱点, 不是一个坏的策略。

  但是现在杜松子说过去…

  【这些事情难道是真正发生的吗?】

  “我不确定了啦,虽然你一开始过来检测的时候说什么整个宇宙都没有超能力者,不过对我来说她们都是真正发生的。”

  “可能在某些地方有一点不一样。”杜松子偏了偏头。

  之所以会有幻境产生, 还是因为她的哥哥不准备面对真实,而需要别人把真实向他揭露出来。

  “那家伙做了什么吗?许了什么愿?”

  杜松子好奇的看着系统。

  系统检测了一下自己的代码, 从中发现了几行错误的数据。

  它把那些错误的数据揪出来删除掉, 于是世界重回正轨。

  在玩家们的眼中, 世界又一次改变了。

  #

  按照原定的历史, 杜松子第1次打开门的时候还没有到系统和她说话的时间。

  系统到达这个世界的时间点是固定的, 而杜松子在路上耽搁的时间则有长有短。

  有些时候玩家愿意带着她走, 那么她得到系统的时机还会更慢一点。

  如果没有任何人来干涉的话, 杜松子打开门进到家里面,然后会遇到自己的哥哥。

  杜松子身上可以说是够狼狈的了,虽然说被收回的色素都已经被给了回来, 但是在这中途小西肯定又往里面加了点什么过去。

  她站在吊灯下面,灯光顺着扫过她的长发,发尾简直像是掺了金沙一样闪闪发光。

  她的样子有些疲惫,脸色很苍白,嘴唇也发干。

  但是眼睛还是平静而鲜活的。

  她的手在空中轻轻摆动,指尖总是给人一种冰刀的感觉,格外锐利。

  她整个人就是一件艺术品,身上有点破破烂烂,衣服和头发上夹杂着草叶,也只不过给她一种有点狼狈的气氛,格外的惹人怜爱而已。

  杜松子打开门进来,把门慢慢的关上,然后往里面走。

  整个过程中大厅里面的人就把视线凝固在她的身上。

  哥哥算得上是她离家出走加翘课的罪魁祸首,在这段时间里,他应该也在反省之前在下午为什么会把那个水杯朝她砸过去。

  看到她的时候,他的嘴唇开了一下,又闭上。不知道想要说些什么。

  反正最后还是没有和杜松子说话。

  杜松子觉得这家伙应该拉不下脸来吧,也就没有什么感想。

  在哥哥的更前面一点,在她必经之路的左边,有一个穿着黑色的浴袍,倚着壁炉正在慢悠悠喝红酒的男人。

  这个家里面平常一般不会有外人进来。

  除非父亲回来了,并且带上了她的床伴。

  杜松子走过去的时候,男人一寸一寸的用视线舔过她的身体。

  看到中途的时候,就已经转化为微微赞叹的表情了。

  他搭上杜松子爸爸,基本上是因为他的权势。

  如果真的要说的话,一个有这么多资源,并且本身长得也相当俊美强壮的男人是下面那个,基本上只会让人觉得恶心。

  他做的时候有点半捏着鼻子,但是现在看着杜松子,他才确定杜松子的父亲应该也有着非常良好的基因。

  至少他生下了一个非常——非常不错的女儿。

  情人慢悠悠的摇晃着手中的酒杯,视线完全粘在杜松子的身上。

  那东西简直能够凝聚起实体。

  杜松子用一只手握住另外一只手的手臂,身上的汗毛都微微竖起来。

  她皱着眉看他,说“你真恶心。”

  她以前没有这么直接的,不过经历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之后,心态稍有变化。

  那男人面对着杜松子有点不高兴的表情,和她毫不犹豫的丢出来的话语,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轻轻的笑了。

  他的笑容跟他杯中摇晃不定的酒液一样摇曳着。

  对视了之后,他就不再用视线去想要剥光杜松子的衣服了。

  他的手指慢慢的敲着玻璃杯,然后问她“你今晚要不要一起上来?”

  杜松子瞬间就不说话了。

  在旁边的哥哥有点尴尬的伸手想要说些什么。

  那个男人的确可能会说出这样子的话,因为杜洛华也就是杜松子的父亲,根本就不在乎女人怎么样。

  首先作为一个上位者他瞧不起女性,其次这家伙是一个经典的封建直男癌,还是一个同性恋,尤其还是在下面那个。

  对女性就更加的看不上眼了。

  偶尔有的时候他会带女孩子回来,那女孩子会变成承载他们两个人欲/望的主体。

  每当那种时候,那些女孩子的损耗频率就会变得格外高,并且格外的破破烂烂。

  杜松子的价值是以后去随便和谁联姻,照理来说不会在这里给用掉,不过以杜洛华的性格来说也说不好。

  听到这句话之后,杜松子更加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那个人的背后是还在熊熊燃烧着的壁炉。

  这个家里面用的并不是中央空调系统或者电子壁炉,而是老式的有炭火在燃烧,有烧火钳的那种东西。

  杜松子上前一步,伸手拿起那个铁夹子,随便捡起一个炭火往那人的身上按去。

  她的动作其实并不迅速,但是过于行云流水。

  连一点点考虑都没有。

  那个男人被吓了一跳,真的是往后面跳了一下。

  并且手中的酒也洒起来,杯子在手上歪歪扭扭的抓着,脸色大变的问她“你干什么!”

  杜松子的火钳已经拿在手上,火钳的顶端是一个发红的炭块。

  她纤细的手臂则被那男人给攥着。

  炭块原本是准备按到男人的身上了,现在则直接烫上了昂贵的手工沙发,在上面发出滋滋的声音。

  杜松子被制止之后也没有什么样的表情。

  她稍微转了一下自己的手腕,就把自己的手从中抽出来。

  她的手很纤细,没有什么力气,但是滑得简直像一条金鱼。

  男人也真的是被吓到了,一时半会抓不住她,火钳从她的手中掉落下来,炭块则一边发出滋滋的声音,一边粘在沙发的表面。

  杜松子把手收回来,看了他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就准备走开了。

  她走到一半,她的头发就被终于反应过来的男人给拉住。

  男人一下子就把她往后拉,杜松子的脚往后一步,她的身体被扳转过去。

  然后啪的一声。

  她的脸被打的偏过去,好久都没有转过来。

  #

  哥哥在一旁旁观着,首先看到的不是她脸上缓慢浮现起来的红印。

  而是从她的齿间迸发出的血。

  她的口腔内壁碰到了牙齿,破了皮。

  杜松子慢慢的把视线转过来,那个视线则是很确定的透露着‘我一定要报复’的信息。

  面对着这个眼神,反而是男人退了一步。

  杜松子什么都没有说,也没有上去按照惯例和父亲请安之类的。

  就这么从房子里面跑出去了。

  这不是什么不堪受/辱,或者想说‘我爸爸都没有打过我’。

  杜松子自从那个农田里面和小西道别之后,就已经决定要好好的战斗下去了。

  不过她判断如果留在那里也只是继续挨打而已。

  那个别墅并不是她的家。

  跑出了别墅之后没有人追上来,她顺着惯性又往前跌跌撞撞了几步,一时半会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些什么。

  晚风持续的席卷着面前的街道,别墅区里面的人很少,偶尔看向旁边,左面右面都有别墅亮起灯光,甚至还有很大声的音乐,估计是在那里彻夜的开派对。

  杜松子远远的看着那些灯光,没有过去的打算。

  这里没有什么人会来,以前的杜松子如果在别墅里面不开心了,就会在外面一呆就是一个晚上,等到白天被女仆领回去的时候,衣服都已经湿了,上面稀稀疏疏的凝结着一层白露。

  现在杜松子站在那里,她开始思考。

  如果什么超能力都没有,既没有魔法也不能够把整个地球上笼罩上光幕,自己要在这个世界里面生存,究竟有多么艰难。

  有那么多——那么多的讨厌的人。

  杜松子想,继续往前一步。

  现在她已经站在马路的中央了。

  不过这鬼地方本来就没有红绿灯,除非有哪个白痴开准备开着跑车,以最大速度横越过去。

  否则杜松子在这里呆上整整一个小时,也未必会遇到一个行人。

  她在思考自己应该如何活下去,最后想到的总是小西躺在她的腿上,怔怔的看着她,眼眶里逐渐覆盖上虹膜的泪水。

  她现在明白了,他之所以哭泣并不是因为杜松子杀死她,而是因为他不知道如果他死掉了,杜松子应该怎么活下去。

  杜松子看向了天空,天上面有一些稀疏的星星。

  这个别墅区当时推出就是说这里环境特别好,远离市区毫无污染,结果整个城市的重工业发展,不仅搞得市区一天到晚全部都是人造光,太阳射不下来,月光也丝毫没有,就连郊区这里的星星也是这么的稀疏。

  人类活在这个星球上面,到底对这个星球做了什么样的好事呢?

  她这么想,用视线追随着那些非常遥远的恒星的光芒。

  很快的,一阵轰鸣声传来。

  更大的光芒把杜松子笼罩了进去。

  杜松子站在原地,一只手还插在兜里,转过头去看着光芒的来源。

  毫无预兆的,几乎就是为了顺从杜松子心意,一辆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大卡车轰鸣着驶来。

  卡车的灯光从杜松子的脚底开始迅速向上蔓延,最终把她的整个人都笼罩。

  期间她没有用手挡住自己的眼睛,就这么睁着双眼看着那灯光的来源。

  离得远的时候她能看清楚车灯的形状,离得近了,则像是一只朝她扑来的猛兽的眼睛。

  她看不到驾驶座上面司机的样貌,也看不到他的表情。

  只是一阵轰鸣的喇叭声袭来,伴随着卡车撞上她身体的柔软的噗噗声一起,席卷了杜松子的整个身体。

  连疼痛都没有,她被撞飞了好几米,右边的肩膀撞到了水泥地板上,又滚了几圈,来到草坪。

  她左边的太阳穴刚刚好撞到了草坪上面的装饰用石头。

  头盖骨被撞塌下去,在自己的耳里听来简直像是折断了一块饼干。

  有什么东西扎进了自己的脑子里面,热乎乎的血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

  杜松子看着面前的草地。

  距离这么近,那些短短的小草,现在看上去也像废弃农田那里的魔化植物。

  它们包裹着她,有一些草尖扎进了她的眼睛里面。

  她已经连偏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慢慢的闭上了双眼。

  很快的,死亡的黑暗如同潮水一般将她包裹。

  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终于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签订契约之后会获得什么样的福利,我是来自于多少年之后的高科技,这些事情已经根本都不重要了。

  “跟你签订契约我就能够活下去吗?”杜松子只在意这一件事情。

  千分之一秒的思考都不需要,系统告诉她可以。

  于是杜松子接受了契约。

  然后她来到了异世界。以天外来客——更加准确来说,是天外邪魔的身份。

  刚刚被复活,虽然身上的伤口已经修复完毕,但甚至衣服上都还黏着鲜血的杜松子,在异世界睁开双眼,面前就是一个好像完全不是人类可以理解的美少年。

  他看上去很和善,一只手轻轻的拿着剑,对她问了一个问题。

  “你是异域的入侵者吗?”

  杜松子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

  总之是按照她自己的逻辑,但似乎不很符合那个少年的想法。

  他连遗憾的表情都没有显露出来,依旧是笑着。

  指尖在剑柄上面轻轻的敲了敲。

  剑柄上并没有镶嵌宝石,但似乎比杜松子见过的每一个古董都要昂贵。

  下一秒,杜松子的视野开始降低。

  她的头被少年一剑砍了下来。

  #

  这是杜松子最开始的两次死亡。

  “感觉非常非常——非常的不好。”

  今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都很复杂。

  她在那之后发誓,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让别人这么对她。

  #

  杜松子再次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已经死掉两次了。

  还剩一次复活的名额。

  系统又在嘴边巴拉巴拉的说已经耗费了多少多少能量,如果再不去赚取就怎么样。

  它吵得她耳朵很痛,之前被车撞到和被剑砍下头的痛感也好像还作用在身体上面。

  她走出去的时候同手同脚,并且摔了一跤。因为她对自己现在的身体完全把握不好。

  她在地上,慢慢的用指头抓着草坪。

  指甲缝里面嵌入了沙子和泥土,她慢慢的站起来。

  现在她身上比之前更脏了,要不然就是血,要不然就是泥巴,都糊在衣服上面。

  眼睛倒是依然很鲜活。不是那种很活泼,随时都要笑起来的鲜活。

  是那种就算整个背景都是暗的,谁来给她拍一张照,依旧能够看见她半低着头,眼睛里面亮着火光的那种鲜活。

  好像随时都要杀人一样。

  她对系统说了一声闭嘴,然后慢慢的朝着家的方向走过去。

  不知道她在外面耽误了多久时间,反正天已经黑到了一定程度,按照经验来说应该已经接近黎明。

  她再一次推开门,发现门被锁住了。

  她让系统帮忙把门给打开。

  …那群家伙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她还在外面的。

  她进去的时候家里面安静的很不可思议,火炉烧得比之前更旺了,没有在大厅看见之前那个男人的身影,但是楼上也没有爸爸毫不在乎的像是卖/淫的婊/子的那种浪/叫。

  她环顾一圈,看到哥哥从一个小房间里面打开门出来。

  他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也洗过了澡,头发湿淋淋的贴在脖子上面。

  通常来说不会在这个点洗澡的,希望他不要也上去参加他们的男同性恋3p大会才好。

  哥哥看到她之后,似乎有一点诧异。

  他的第1个反应是拿余光去瞥火炉。

  杜松子也看了一眼,发现在火光之中燃烧着什么东西,应该是后来被丢进去的。

  并且那东西看起来不算特别小。

  她问哥哥“那男人呢?”

  哥哥说他走掉了。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点都没有不自然。

  杜松子笑了一声,说“便宜他了。”然后就往楼上走。

  经过哥哥的时候他抓住她的手,问她“你要干什么?”

  和之前那个男人不一样,之前那个男人抓杜松子的时候她手臂上面直接印上了5个手指印,哥哥的手抓住她的时候,一开始抓的是她的手臂,后来就去捏她的衣服。

  她的衣服已经脏兮兮的了,哥哥却是刚刚洗澡出来的。

  他好像不是很在意这一点。

  杜松子回过头来看他。

  她没有说放手,只是把手随便的挥了一下,有系统的帮助,她很轻松的就把手臂从哥哥的手里面抽出来。

  然后她继续顺着楼梯上去,上到2楼。

  哥哥在下面很安静的看着她。

  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眼神有些悲伤。

  杜松子上到2楼,父亲的房间里面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通常来说也是听不到的,这里的隔音效果非常的好。

  随手把门给打开,这么简单的门锁,对于系统来说简直就跟没有一样。

  在房间里面什么都没看到。

  没有爸爸的身影,也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但是房间里面的物件少了一点。

  起码跟昨天女仆过来打扫的时候,她从门缝那里瞥到的景象比起来,真的是少了一点。

  而且爸爸怎么样今天都肯定回来了的,不可能没有任何生活过的痕迹,女仆也不可能在这个点打扫房间。

  那么爸爸和那些少掉的东西,还有那个男人,到底怎么了?

  去哪了呢?

  杜松子什么都不说,她只是看了看四周,问系统,“我还有一次复活的机会对吧?”

  【啊,对。】系统应的模模糊糊。

  杜松子就说,“把爸爸给复活。”

  她根本就没有准备去解释,为什么会知道爸爸已经死掉了。

  系统也没有问。

  它说自己是来自100万年后的超高科技系统,现在想来,只有识时务这一点非常符合杜松子的心意。

  下一秒钟,爸爸的身影慢慢的在房间里面汇聚。

  他好像没有清楚自己究竟遭受了什么样的对待,只是用眼神一寸一寸的摸索着房间,到最后才发现了杜松子。

  发现她的时候,他先是啊了一声说你来了。

  然后则是勃然大怒,问她为什么擅自进入他的房间。

  爸爸发火的时候杜松子就这么默默的看着他。

  他比她要高大很多,在健身房里面锻炼出了一身肌肉,又在私人海滩那里把身上的皮肤晒成了古铜色。

  因为有着良好的基因和后天的锻炼,还有一直持续在保养的关系,长相在普通人里面相比算是英俊。

  不过她总觉得如果谁都穿这么贵的范思哲的西装,手上再带着上百万的手表,他们在其他人眼中都会显得很英俊的。

  杜松子看着他,她的视线没有任何的敬意可言,这就更加让父亲勃然大怒了。

  以前杜松子面对他的时候,总是一副很嫌恶的样子偏过头,但怎么样都是不敢直接看他的,要不然就是默默的盯着地板。

  爸爸肯定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这一点上他跟他那个情人真的是一脉相承。

  他们的第1个举动都是首先把自己的手高高的举起来,然后用大掌朝杜松子打过去。

  杜松子站在原地,这个时候不要说紧张了,她甚至后背都微微靠上了桌子,一只脚轻轻的搭在后面。

  头顶的灯光持续倾泻下来,因为父亲朝她打过来的手臂而有了一部分的遮挡。

  杜松子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她就是对系统说“把剩下来的能量全给我。”

  【你想做什么…?】

  “你说过你能够让我成为更强的人,能够让我使用那些所谓的魔法,对吧?”杜松子说。

  接下来就不是需要语言来操控的了。

  她跟机械之间有所谓的心灵感应,或者说它直接接受了在她脑神经上面跳跃的电信号在。

  杜松子的发丝之间闪过了细微的电火花。

  父亲的动作做到一半就僵硬在了空中,像是被谁抓住了手一样。

  他保持着这个姿势,还得加上他自己打出来的力道惯性的作用,直直往前面倒。

  往前面倒的时候也维持着举着手的样子,简直像一个雕像。

  杜松子往旁边躲了一步,免得被他砸到。

  父亲僵硬的倒在地上,只剩下那只手依旧举高。

  杜松子把他翻了个身,面对着天花板。

  然后笑眯眯的把旁边的凳子举了起来。

  在父亲惊恐得睁大的双眼下——在这种时候他只有眼睛是可以动的,杜松子重重地把凳子给砸了下去。

  #

  杜松子一开始砸的是他的手臂。

  她说“不要用手指着我,我最讨厌你用手指着我。”

  爸爸的身体已经被系统僵化住了,正常来说他那只手就算一直举到肌肉全部坏死也不会放下来的。

  但是如果骨头断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的头骨碎掉的时候,在她自己听来是像折断饼干一样的声音。

  但是发生在爸爸身上的时候,那个声音反而变得清晰了起来。

  他的手臂软哒哒的在袖子里面弯折下去,脸上全部都是冷汗,嘴唇细微的开合着。

  如果说这种时候他还能够发出声音的话,想必尖叫已经可以把整个房间都给填满了。

  他的眼睛依旧紧紧盯着杜松子,里面除了怒气之外,终于第1次染上了恐惧。

  凳子的折角处蹭上了爸爸的额头,并且因为动作用力过大的关系,让他的额角也有了一点破损。

  血慢慢的流出来。

  杜松子一开始的目的不是那里,但是她一看到爸爸额头上面的血,再想到自己跑出去出车祸的时候,也是同样的地方在流血。

  她就觉得这应该是所谓的因果报应。

  “或者说这是命运的启示。”

  于是她再一次把凳子举高。

  这一次,在爸爸的那双眼睛里面,杜松子清楚的看到了自己。

  她在笑着。

  杜松子把凳子重重地砸了下去。

  #

  她有意的偏离了一点,没有让爸爸整个脑袋开花。

  但是现在他也有一半脑袋跟杜松子一样扁下去了。

  有什么红色的东西在地板上蔓延开来,还夹杂着一点灰色。

  杜松子努力不去想那个到底是什么,如果知道的话她以后吃火锅肯定就不想吃脑花了。

  得抓紧时间。

  在爸爸死之前把接下来的话给说完。

  现在杜松子站在爸爸旁边,爸爸躺在地上。

  她们两个之间,终于是杜松子俯视他了。

  杜松子对于这一点倒是挺高兴的,这可能是她从出生以来到现在,第1次这么高兴。

  但也维持不了多久。

  她的嘴角一开始是翘着的,可是很快就放了下去。

  她对爸爸说,“你没有想过有今天吧?”

  这种说法真的好像是电视剧里面的反派,还是特别没品的那一种,很快就会被主角打死的。

  杜松子在心里面暗暗的想。

  系统很识趣的没有在这种时候插话。

  她得抓紧时间。

  她对爸爸说,“我真的很害怕你。”

  “你很有钱很有势,而且是一个变态,我从以前开始就知道你会去搞那些女孩子,也知道你是一个被别人/操/的快要坏掉的艾/滋/病/婊/子。”

  “你去搞男同性恋,我无所谓,我真的真的无所谓。”

  “但是你为什么要去弄和我一样小的女孩子?而且是当着我的面弄她?”

  “你其实就是想要吓唬我,对不对?”

  “你根本不喜欢女的,但是你希望在别人的眼里你是喜欢女孩子的,因为这总比跟他们说你是被男人/操的那个要好——恋/童/癖的有钱人不是没有,甚至还挺普遍的,但是喜欢被别人/操的就少,而且所有人都会看不起你,认为你是一个被别人搞/屁/眼的,所以你就用那些女孩子作为掩饰。”

  “而且你还想做给我看。”杜松子说,“你还想做给我看!”

  她在房间里面走来走去。

  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提高了声调,抄起地上的椅子重新朝父亲砸了过去。

  这次她砸的是他的上半身。

  长方体的棱角陷入了爸爸的肚子里面。

  另外一部分则砸在了他的肋骨上。

  她没有听到肋骨断掉的声音,倒是自己因为反震力,手有点发麻。

  椅子现在已经破破烂烂了,拎在手里的时候好像能够感觉到它的晃动。

  杜松子随手把它扔在一边,很满意的在父亲的眼里看到又一阵的恐惧。

  现在完全是恐惧,不存在什么反抗情绪了。

  以前都是爸爸对她做这种事情,现在第1次杜松子对他使用暴力。

  这感觉让她欲罢不能。

  她说,“你就是想要做给我看。你对那些女孩子根本没有什么爱好,你就是想让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也会这么对我。”

  “这跟什么爱情都无关,就算我脱/光了站在你的面前你也不会硬。”

  “但是。”

  杜松子说到这里笑了,她突然把手放在自己的上衣下摆,整个的往上脱。

  上半身的针织衫一下子就被她脱了下来,她的动作果断又迅速,不带一点点色气,简直像是在外面弄脏了现在回到家里面,准备赶紧洗一个战斗澡。

  她没穿内衣,白色的上半身整个裸/露在灯光下,杜松子也没有用手遮挡的打算。

  父亲在下方睁着眼睛,被动的看着这个景象,眼神里面没有半点的欲/望或者欣赏,倒是被更深一层的恐怖给填满了。

  现在在房间里面有一个女孩子和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有着虐/杀幼女的兴趣,女孩子是所谓的一亿年一度的美少女。

  现在她把上半身的衣服脱掉了。

  “你以为接下来是什么禁断之恋的情节吗?”

  “别开玩笑了。”

  杜松子又踢了父亲一脚。

  她还穿着靴子,硬质的顶一下子陷进父亲的腹部。

  再往里面踢的时候,几乎能够感觉到肋骨的阻隔和被皮肤包裹着的内脏。

  过了这么一下,如果父亲此时能呕吐的话,一定都吐出来了。

  她听到咕噜咕噜的声音,现在的父亲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嘴也张不开,但是想必她的口腔里面已经被涌上来的呕吐物给填满了。

  甚至鼻子里面都已经有什么东西被慢慢的往下流。

  杜松子没准备帮他翻身,但是她准备在他被呕吐物呛死之前,赶紧把接下来的话给说完。

  她说“你很嫉妒我吧?”

  灯光照射在她的身体上面。

  漆黑的仿佛掺杂着光点的发丝,纯白的柔软到仿佛能够吸附住手指的肌肤。

  每一个地方都很清楚,都满溢着青涩的魅力。

  不用说什么‘这孩子以后一定是一个大美人!’现在的杜松子站在那看过去,就会有人跪倒在地上的。

  她的手指一点一点的描摹过自己的肩膀,还有腰和胯骨连接的部分。

  那些地方的弧度都很让人心醉神迷。

  这些都和她的性格是匹配的。

  杜松子比婴儿还要反复无常,还要任性,总是喜欢对别人撒娇,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发火。

  这些点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无法接受,放在她身上…虽然说学校里面的大家还是不愿意跟她做朋友,但至少可以理解,长成这样的女孩子的确会是这种性格。

  而爸爸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是财团的董事。他在太平洋有三个私人小岛,有自己的飞机和游轮,每年要举行三次宴会,会和一些很不入流的但是必要的商人接触,从他们的手上买来泄/欲的少/女。

  他就是那种所谓资本主义黑幕的具象化。

  但是他并没有和外表所匹配的内心。

  “你就是一个公主病婊/子。”杜松子这么跟他说。

  或者说的更加明确一点,他的心态其实趋向于少女。

  希望被谁温柔的抱着,被谁爱/抚。

  杜松子一个劲的在折腾别人,甚至有些陌生人在被她恶作剧的时候心里会想,“莫非我跟她很熟,不然她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颐指气使呢?”

  但最后总是会被卷进她的步调里面。

  可是爸爸只要稍微露出一种这样子的苗头,就会令人作呕。

  甚至是他的情人,就是刚刚在大厅里面的那个男人,对于爸爸都只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觉得长成这样子,魁梧英俊,就不要再说那么恶心的话了。

  杜松子现在光/着上半身站在他的面前,她的头抬得高高的,她的脸上比起笑容更加多的是那种小恶魔一样的,仿佛随时都要再踢上他一脚的表情。

  父亲却睁大眼睛看着她。

  灯光照射在他的眼睛上面,灼烧着他的视网膜,他的虹膜里面逐渐蓄积成了浅浅的一层湿润,这是生理性的泪水。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杜松子看。

  杜松子的手指恶作剧的在自己的锁骨上面摸了摸,最后把整个手掌平摊着,从左到右在自己的脖颈上面划过。

  危险,这是是要砍头的手势。

  她说“其实你很想要这一具身体吧?你很嫉妒吧?”

  “和你不同,我既纤细又惹人怜爱,而你——”

  杜松子又说到兴头上了,她又狠狠的踩在父亲的脸上,皮鞋的鞋底把爸爸的脸往地板上面按。

  每一次摩擦的时候都能够听到呕吐在他的口腔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

  爸爸的脸在她的靴子底下变形,并且不断的有血从她的鼻子里面涌出来。

  这个以前一直都在欺负她,一直一直——一直都在让她害怕的男的。

  现在总算变成这个样子了。

  杜松子又是觉得好玩,又是觉得为什么我以前非得被这种人吓得要命不可?

  她说“你就像是蟑螂一样。”

  “就是蟑螂!”

  越说她的兴致越高昂,系统的存储里面还剩下一点能量,这点能量在她的身体里面传导着,顺着鞋尖传导到了父亲的身体里。

  有什么东西开始不一样。

  他的视野开始变低,他的身体里面传来了每一个细胞都在同时发作的剧痛。

  他连尖叫都叫不出来。

  他周围的东西正在变大。不。是它变小了。

  反应过来的时候,爸爸依旧在杜松子的鞋底。

  但现在鞋底对它来说已经是一整个遮蔽着天空的黑色巨物了。

  它终于可以动弹,它朝旁边逃走。

  但是以前能够轻松跨越过的距离,现在对它来说却宛如天堑。

  它想要发出尖叫,但是说出来的话语却只不过是虫子一样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它的视线正对着前方落在地上的一个金属笔。

  顺着那上面的反光,它看到了它的模样。

  它真的变成了一只蟑螂。

  杜松子已经几乎用完了系统的剩余能量。

  她的心情很好,但是现在放过爸爸还是有一点太早。

  她慢慢的,简直就是为了让它看清楚并且让它害怕一样,把自己的脚给抬了起来。

  遮蔽着天空的黑色板子逐渐远离,如果此时向上看,还可以看到不知道放大了多少倍的,此时显得非常恐怖的女孩子的脸。

  杜松子笑眯眯的看着他。

  她踩了下去。

  #

  爸爸比想象中的速度更快的从她的鞋底逃窜了出来。

  并且一点都没有停顿。

  这个房间他待了这么久,肯定比想象中的熟悉很多。

  他一口气从门缝里面逃了出去。

  照理说为了隔音,大门的缝隙比一张纸还薄。

  这样子都能够穿出去,看来蟑螂的确和传说中的一样无孔不入。

  杜松子看着他逃出去,也没有追击的打算。

  现在她已经解开了所有的心结。做到这样子她也已经认为足够了。

  于是她稍微拍了拍双手,把剩下的衣服也脱了下来。

  随后打开柜子,挑挑拣拣。

  爸爸的衣柜里面有一大堆女装,不是给那些送给他的祭品穿的,就单纯是他自己想穿。

  但是想想也知道,符合他那种体型的还会让人觉得可爱的衣服,一件都不会有。

  这些衣服其实都很匹配杜松子的身体。

  并且那男的肯定一次都没有穿过,最多只能够看看,想象一下自己下辈子如果转生成美少女要怎么穿上它而已。

  杜松子从中挑出了自己觉得最顺眼的一套,迅速换上,随后又打开梳妆台的柜子,从里面随便挑了一个宝石戴在自己的脖子上面。

  这个项链她其实想要很久了,以前最喜欢的时候,她觉得就算全家死掉了也无所谓,她只要拿着那个宝石,接下来就可以在这个世界里面活下去了。

  她对着镜子一边哼着歌,一边把项链系在自己的后颈上。

  做好后,杜松子打量着镜子里面的自己。

  虽然没有梳妆打扮,但是比想象中的可爱多了。

  “非常非常适合。”

  “用现在的样子去统治世界。”

  系统还在她的耳边叫着什么能源不足的事情。

  杜松子让他闭嘴。

  能源不足的事情很快我就会处理的,反正无非就是又要去做一些坏事,要让别人害怕而已。

  所谓的信仰就是这么回事吧?

  刚刚欺负爸爸的时候,她都从他的身上得到了信仰点呢。

  她打扮完毕,穿着裙子,戴着蓝色的宝石项链,光着脚从房间里面出去。

  在外面她撞见了哥哥。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站了多久,不过他应该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

  对于他来说,肯定就是自己刚刚把爸爸杀掉了,然后原本以为会一直在外面的妹妹突然回来,并且闯进了父亲的房间,在里面的现场过了很久才出来。

  房间里面打扫的很干净,一般人进来的话一时半会不会想到杀人案。

  不过在这个家里面,谁杀掉谁都不奇怪。杜松子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会是先被杀的。

  哥哥肯定也早就想到了才对。

  他现在站在走廊上等她,莫非是准备试探,如果杜松子知道了爸爸的死讯并且准备去报警的话,就再杀一个人?

  杜松子想,但他手上没拿武器,拳头也没有握紧起来。

  不仅没有杀意,哥哥和她的视线对上的瞬间,杜松子还从他的身上接收到了一笔信仰之力。

  【对于一个个体来说,这种信仰有点多。】

  【得是狂信徒级别的才能够做到。】

  可是她跟他明明十几年来都没有什么接触啊?

  杜松子这么想,继续朝前走。

  和盛装打扮的她不同,哥哥身上穿着家居服。

  虽然也价格不菲,但是搭配着微微湿润的发丝和一直睁着的眼睛,却怎么看都像是一只茫然的动物。

  杜松子经过他的时候察觉到了他的茫然。

  她很好心的在擦身而过的时候停下来,对他开口。

  他这么不知所措,一定是因为杀掉了爸爸的关系吧。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过他做得的确是一件好事。

  这家伙从以前到现在都迂腐得超乎想象,突然杀了个人,对他来说一定是不可承受的重担。

  于是杜松子非常好心的告诉他,“爸爸没有死哦,至少不是死在你手上。“

  在旁边的哥哥的身体一瞬间僵硬住。

  杜松子继续说下去,“因为爸爸他呀——”

  少女的笑声宛如铃铛一样回荡在他的耳边。

  “被我杀掉了。”

  正常的说法是我把爸爸复活然后变成了蟑螂。反正那男的本来就跟蟑螂一样。

  不过就算在这里跟哥哥说他也肯定无法理解。

  虽然说已经死掉的爸爸怎么能够又被她杀掉这一点,本身就已经很无法理解就对了。

  如果把这个当成借口,认为妹妹才是真正凶手的话,他肯定也会好受很多。

  在那之后杜松子继续往前面走,他好像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但是他的指尖最后触到的也只是杜松子飘荡在空中的发丝。

  灯光从她发丝的空隙中掠过,一瞬间他好像看到了其中掺杂闪烁着金沙。

  #

  杜松子笑着离开了这个家。

  今天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她和一个朋友相遇了,她拯救了地球,她把朋友杀掉了,她被杀了两次,她的哥哥也杀了人,她把爸爸复活了,她把爸爸变成了蟑螂…

  好多好多的事情。杜松子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究竟是好还是坏。

  但是她知道“行使暴力的感觉真的很不错。”

  “之前挨打的时候,为什么会觉得那种事情很糟糕呢?”

  “一定是因为被打的时候就只能说暴力很不好,但是真正施暴的时候…”

  杜松子握着双手,回味着刚刚举着凳子一下一下往爸爸身上砸的感觉。

  杜松子笑了。

  她说“欺负人真的太棒了。”

  系统在旁边干巴巴的回应着。

  她一上来就在毫无必要的地方花费了很多的能量,要复活宿主也就不说了,把人变成蟑螂和把一定要变成蟑螂的人复活,这绝对是浪费!

  可是这毕竟是宿主,他也只能够附和。

  最后期期艾艾的和她说【什么时候做任务啊?】

  杜松子跟他说“不要这么小家子气嘛。”

  “所有损失很快就会赚回来的,反正所谓的信仰不也就是像爸爸一样,被欺负了就会害怕我的感觉吗?”

  “那我就能做。我一定要做。”

  “因为欺负别人真的真的很快乐。”

  因为她再也不要被别人打了。

  #

  杜松子上前一步,然后猛的回转过身,把手高高举起,指着面前的别墅。

  好像那里存在着系统的本体,并且正在那里呆愣的注视着她一样。

  可是她白色的指尖前面只有黑洞洞的别墅大门。

  此时已经度过了黎明前的那一段黑夜,杜松子小小的身体背后,一轮橘黄色的太阳正在缓慢的步出地平线,成为她的背景。

  她顶着这个背景,对着别墅,也就是对自己的过去宣布。

  “首先来一个小目标,先从欺骗整个地球做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