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来的‘握手会’,你们自己却跑到这里来的理由是什么!」
——老实正直地遵守着空他们所指定的时间,一直都孤零零地呆在握手会场。
对于结果一直站在那里保持着「握手会参加者0人」的记录的无人气偶像的追问——不。
面对那泪眼汪汪的追问,空和白完全无言以对地低下了头,只有全力加以辩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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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不管是机凯种还是帆楼我都没法甩掉……我究竟算是什么呢。」
吉普莉尔一边小声嘀咕一边蹲在那里,在月面上画起一个个的符号来。
尽管弱化了,但说到底也是帆楼一一在实力比拼中输给神灵种,真的是值得沮丧的事情吗?
吉普莉尔丝毫没联想到空的这个疑问,不过——却像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
「……哎呀?仔细一想,吉普莉尔你到底能赢得了谁呢?先是输给东部联合,接着又输给了主人他们……根本不用多说,吉普莉尔——就是‘无能’的存在吗?」
啊……她似乎察觉到了决不应该察觉到的事实。面对她那带着笑容失落到极点的背影,空他们却并没有开口说话。
——你不是已经赢过我们了吗,该死的家伙。这些吐槽,还是保留在两人的内心。
「——唔。你说机凯种……就是那人型的无机生命体么?」
「啊~……虽然我完全不知道你是从月亮上看着什么而说的‘那个’,但大概就是‘那个’了。」
听完了有关事情经过说明的帆楼,把手举在额头上发出了这样的沉吟,而空则一脸无奈地回答道。
「话说你不知道吗?机凯种什么的,不是讨伐了阿尔特休的有名种族吗?」
「帆、帆楼可是神灵种啊!情报是有的!但、但是——」
空指出了连天翼种也为之绝望的超越者的出乎意料的无知一面,然而帆楼却一瞬间含糊了起来。
「帆楼在现在的种族被创造出来之前就——那个……啊……唔!?怎、怎么了!?」
「唔~?不,因为碰巧在适当的高度上有个很容易摸的头,所以就摸摸看了。」
「……都怪你……有这样一个……容易被摸、的头……」
面对发出抗议声音的帆楼,空和白却笑嘻嘻地作出回应——他们两人都理解过来了。
—-在尽量避免说出「已经自杀了」这句台词的帆楼面前,两人就这样随便掩饰了过去。
……在久远得让人难以想象的古老时代,通过击穿自身的「神髓」而进入假死状态的帆楼。
而让那样的她重新活性化(觉醒)——就是巫女在短短的半世纪前所做的事情。
在这段空白期内发生的事情,她恐怕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吧……
而且在那之后也置身于巫女之中……除了介由巫女获得的情报之外,她对世间都是一无所知的吧。
正如她刚才所说,关于机凯种的情报——尽管有这样的知识,但也还是第一次见到。
在已经自立的现在,尽管是可以使用这种近似于千里眼的力量,但那恐怕远远不能称之为万能。很容易可以想象到,与「盟约」相抵触的——无法看到的东西应该占大多数吧。
正当空陷人了稍为有点伤感的思考时,帆楼转过身来问道:
「那么?是要性交么?既然如此就快点交尾繁殖吧,约定是要遵守的啊!」
对于以天真无邪的眼神连续说出了这么多的敏感关键词的帆楼,空平安无事地恢复成了搞笑型的思维。
——唔,身为「知性概念」这彻底拒绝理解的神灵种的帆楼。
就连生物的繁殖行为也没有什么特别想法吗——还是说单纯是没能想象出来呢。
尽管空怀抱着毫无疑问是后者的确信,但还是决定暂时搁置一边:
「到底要让我说多少遍‘弄错人’啊……所以让他们接受解除硬件锁的条件——」
——我们现在就是要想办法做到这一点啊。
打断了空的台词,帆楼问道:
「为什么汝断定是‘弄错人’了?」
…………
——————什么?
「不对不对,你看吧,这么润泽青春的肌肤!难道我看起来像是有着六千年历史的化石吗!?」
「……实在非常抱歉,主人……即使是无能的化石,也、也希望您能留在身边……!」
「唔?啊,不是啦不是啦!?这是以人为基准的——不,不是说这个!归根究底——!!」
听到正好有着六千多年历史的化石在月面的某个角落里发出的更为消沉的声音,空慌忙接着说道:
「我当然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我啊!怎么,难道我还会把自己误当成帆楼吗!?」
面对说出这种「自明」之理的空,帆楼却以极其认真地表情侧起脑袋:
「帆楼是有可能误认的。空,难道汝不是这样吗?」
这么说的同时——就像翻过一页画纸似的,帆楼的姿态发生了变化。
在来不及眨眼的刹那之后。
站在空面前的,已经不再是身穿偶像服装的年幼少女。
而是有着黑头发黑眼睛的、穿着写有「I love 人类」字样的T恤的青年——
「……只要帆楼这样篡改记忆的话,帆楼就有可能以‘空’自称,把自己误当成空了。」
那个「并不是空的空」,以空的声音和空的容貌向空问道:
「主观、时间和因果都是毫无关系的。我问的是机凯种是基于什么理由将‘汝·空’看成是‘通称·意志者’的同一存在,而汝又是基于什么理由将他们的见解断定为‘否’啊。」
「………………………………」
……沉默。不……空以叹息作为回应,在心底想道——我知道,帆楼是没有恶意的,甚至连是否知道恶意是什么也很值得怀疑。
她只是像平时一样,在期待着对自己的疑问——对自己的好奇心作出的回答罢了。
作为证据,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拿出了笔和卷轴——但是,不是这么回事啊。
——原来如此,「自己的定义以及证明问题」……是这个意思吗。
虽然听起来像是很高尚很深奥的话题——实际上却完全是无聊透顶的东西。
毕竟不管再怎么议论也不可能得出「无法证明」以外的结论。
如果非要对这种问题做出「解答」——方法就「只有一个」。
而正是为了这个目的才让帆楼当偶像的空,并不能直接向帆楼作出回答——
然而——面对空的沉默,恢复成原来的幼女姿态的帆楼很不服气似的继续追问道:
「而且,汝究竟是以什么定义为汝的啊。」
…………
……咔嗒的一声。
——简直像是唯一缺失的齿轮恰到好处地填补了空位似的。
如同本来什么都没连通一直停止着的机械时钟突然动了起来一样。机凯种的言行、举止、意图、真意——在能看清楚这一切的感觉当中。要怎样算计机凯种呢?为这个而苦恼什么的,现在想来实在是太荒唐了。
空和白交换了视线,互相握住对方的手——不由自主地露出了自虐的苦笑。那可是有心的机械啊?有心者的烦恼,无论何时都是非常单纯的——
——肯定都是很无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