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的水银穿衣镜前,望着镜内端丽艳妆、丰容靓饰的人儿,不觉秀些晃神,乍眼一看,竟真有牡丹海棠的光艳灼人,不可逼视。
收回目光,忍着脚裸上的轻痛坐上皇贵妃的翟,由八人抬至晋封大殿。一路行来,华光异彩,风光无限,人人回避。
翟典停稳,众妃、命妇行礼,慧珠目光掠过众人,见无年氏在场,心里一松,露了丝笑容道:“免礼。”说罢,由左右宫娥搀扶至胤禛跟前,行六肃三跪九拜礼,口呼:“臣妾跪谢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胤禛下位,上前亲扶起道:“熹贵妃脚伤未愈,坐行大礼即可。”说着,一命张罗宫人设金翟宝座。目睹此景,命妇们尽管心知慧珠受宠,,却任生诧异,不想竟受宠至此。然,落于众妃眼里,无不是刺眼一幕。
随即行晋封大典,宫妃于殿右面侍立,礼部官员站在阶前唱贺。如此唱贺半个时辰余一刻,晋封礼毕,众妃,命妇朝贺。
一时礼乐声听,殿外国宫监扬声传到:“年贵妃到”闻声,正欲下跪行礼的众人纷纷止住动作,朝殿外看去,只见亦是一身贵妃朝服装扮的年氏,半侍在宫人的搀扶下,向殿内蹒跚行来。
惊见此,慧珠心里一沉,年氏病重难行,她本只当胤禛说的是气话,不料他真命了年氏前来朝贺。想至此,慧珠微微侧目而看,就见胤禛薄削的嘴唇隐隐上扬,道:“年妃知书达理,曾言一日未行晋封大礼,一日便为原位。所以今日,年妃不以即将晋为皇贵妃为势。前来朝贺,实为宫妃之典范。”
话落,殿内一片哗然,看向年氏的眼神也有了别样的深意,更有甚者与左右附耳道:“听说年妃的皇贵妃之位,是她自己求来的,还是拿八阿哥干巴巴的求皇上谨晋封的。”一命妇诧然道:“年妃不是当朝一宠妃,怎么回事自己求来的位,难道是因为她娘家?不待说完,彼此换了个眼神,掩嘴一笑,嘲弄的看向年氏
四周嘲讽的话意义进入耳内,年氏死白的面上出现惊慌害怕……
为什么她乞求晋为皇贵妃的事众人都知道?为什么她们眼里全是嘲讽,面上皆是讥笑?为什么要说她是假清高?
不要,不要这样看她!——
不要!
“唔——"扶着年氏的两名宫娥各吃痛一声,却又不敢挪开死死插住她们臂上的手,唯有暗自苦笑。
慧珠与上位上看着年氏疯狂混乱的眼神,不由心下一惊,微敛下颌刀:’皇上,年妃看样子似有不对,就像……”疯魔二字未及说出,只见小然子拂尘一甩,仰高喊都:“乐起——”
两名嬷嬷得到暗示,忙上前挤开左右两旁的宫娥,死压住年氏的手,凑而说道:“娘娘,快跪下向熹贵妃朝贺。”闻言,年氏眼中一凝,愣愣的看着上位正坐的胤禛、慧珠二人,脑海里泛起混沌,坐在胤禛旁边的不应该是她吗?怎么成了钮钴禄氏?
“叩——”唱喝声起。
两名嬷嬷对视一眼,各明其意,随即手上一用力,强押着年氏跪下,伏地叩。一礼毕,年氏瞳孔放大,嘴里出“呃”的呕吐之声,突然身上急聚起力气,双臂朝外大开,挣脱两名嬷嬷的钳制,全身往前一扑,形如枯骨的双手死命的往阶上攀附,猛地大叫到:“皇贵妃!本宫是皇贵妃!熹妃你下——”
“噗”话未完,一口血水从年氏口内喷出。
瞬时,四周惊呼声起,众人震惊不已的看着离上位一步之遥的年氏,她双手还死死的抓住阶上猩红的地毯,身体却已不再动弹。
"年贵妃猝死!"小禄子触上年氏的鼻息,随即高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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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七章 年终
十一月末,年氏猝死大殿,转至下月,不到几日,各方参奏年羹尧的折子纷纷上表;同时议政大臣也向胤真提交审判结果,给年开列九十二款大罪,请求立正典刑。但胤真念及年羹尧功勋卓著、有功于社稷,遂特赐其狱中自裁。
就在叱咤一时的年大将军身败名裂自裁于牢狱期间,慧珠的脚伤也好了全。对晋封那日生的事只字不提,并极为平静的以附后之名重掌圆明园宫务,以及亲力亲为的主持了年氏的丧葬礼。至于胤真,他是明白晋封大典那日,慧珠心里生了膈应,也不计较她的冷淡相对,只道过了时节最忙的日子再去找她,便是时过境迁,必是相安无事。
这般,在二人刻意的冷淡下,圆明园也呈现了低气压,一直至过了腊八,才渐有了年节的喜气。
常言:“长至日值授新衣,往来庆贺玩赌博。”十一月最末一日,洋洋洒洒的下起大雪,慧珠开始着手备制新衣,忙碌两三日,交代好了一应事宜,也得了些空闲,便邀了耿氏与一些交好的命妇玩些叶子戏迷、骨牌、樗蒲等娱乐,既消磨些时间,也便宜了聚着闹腾嬉戏。
这日夜雪初霁,难得放晴,兆佳氏、富察氏二人相约递了牌子入园请安,慧珠见外面雪停却风大,索性找了耿氏过来凑够四人,聚在一起玩骨牌。
正房内堂里,素心已张罗着摆设整齐,一张紫檀木卷草纹展腿方桌设于中间,四面各放一把紫檀木镂雕龙纹扶手大椅,每一椅上搭了翻毛褥子,椅下又各放了鎏金珐琅脚炉,并每两把椅间各置一张紫檀木双层几,在几上摆满瓜果点心等零嘴。
四人坐定,耿氏笑问道:“今日谁做庄?”兆佳氏、富察氏两目相睃,扑哧笑道:“胳膊拧不过大腿,当然是贵妃娘娘的庄家。”慧珠佯怒道:“欺负本宫是新手,你们三人又想让本宫输个十几贯钱,这可不成!”话是如此,但三人却不敢次,往往故意放水,慧珠自是输不到哪去。
兆佳氏自思片刻,挑眼轻笑道:“今北风刮得冷飕飕,不如换个暖和身子的玩法,老是让娘娘输了钱,臣妾们可是担当不起。”众人眼睛一亮,来了兴致道:“怎个说?”兆佳氏道:“仍是老规矩,只是输的人不用出钱,饮薄酒一杯即可。”
三人迟疑,富察氏犹豫道:“这是在宫里,若是饮醉了……”兆佳氏大不在乎道:“今都十九了,利年节也没几日,小聚饮酒,宫里是准了的。再说咱们饮的是果酒,不易醉人。”三人一听,琢磨着果酒烫熟了再饮,劲也不大,遂点头同意。
素心从旁提议到:“桂花酿酒,酒味芳香醇厚,微微略甜,奴婢去取了它可好。”富察氏惊诧到:“桂花酿酒可是万岁爷的御用饮酒!”慧珠敛了笑意,淡淡的道:“以因年节,本宫这也有些,饮它便是。”富察氏看了慧珠的神色。心里暗恼鲁莽,故只笑笑不提。
不多时,取来四只清宫所用的六面水晶杯,素心往内各倒一杯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