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顾不得玩耍,直直跑过来,一下扑进了她怀里,手舞足蹈的唤着“额娘”“额娘”……
胤禛暂时处理完手里的事,起身活动活动一身的僵硬,忽听“咯咯”的轻笑声传来,不由迈步绕过屏风,循声到了寝房,就见幽黄的烛火下,映着慧珠那幸福的笑颜,那微微翘起的嘴角挂着满心的喜悦,犹如一朵绽放的玫瑰花般娇艳,让人挪不开视线。
梦终归是梦,亦有醒来之时。慧珠悠悠转醒之时,心里还有些懊恼,好梦正香着,怎么就醒了,不高兴的伸了个懒腰,又揉了揉惺忪的睡眸,方才睁开眼来,下一瞬,一个笔直的身影就闯进眼里,不禁极短的“啊”了一声。
胤禛平静的走至床沿边坐下,慧珠思绪还一片混沌之际,就被胤祯一下捏住下颚,灼灼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在她的面上,让她无从逃避。
慧珠对两人的相视有些不自在,眼角的余光瞥到窗外的暮暗,声音似有嘤咛道:“天都黑了,我竟睡了这么久。”话落,打破室内的沉静。
胤禛松开钳制,顺着慧珠的目光也望向窗外,沉吟道:“一更天了,你也该起来用药了。”说罢,步出了屋子。
不多时,小宫女鱼贯而入,燃灯,搬几,摆桌,片刻功夫,待慧珠服了药,屋内已亮煌起来,床榻旁也设了金漆小几,小几上摆着七八个碗碟,隐隐冒着一股饭食的香味。
慧珠安静的看着小宫女们忙碌的身影,只消一眼,便可以从侍立一旁的小娟面上窥知,这些都是胤禛吩咐下去,可这又说明什么呢?慧珠微微摇头,结果小娟递来的小碗,无声的用起,只是这顿饭,她吃的很仔细……
饭食过后,时辰不早了,慧珠因下午睡久了,精神不错,也无睡意又翻出枕下的信函,细读起来。忽听胤禛开口道:“在看什么?倒挺高兴的。”慧珠抬头一笑:“没看什么,一时无聊,就把弘历年前写给我的信翻出来看看,倒挺有意思的。”这是实话,信上写了许多弘历的生活小事,上书房生的趣事,让慧珠看了,是笑的合不拢嘴。
胤禛一听,面色顿时不愉,阴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只是把慧珠盯着。
慧珠笑了会,觉不对,稍一打眼,就见胤禛拉长着脸,心里琢磨了一下,细细收好信函,想起下午要问的话,便开口道:“爷怎么这时节来承德?今下午见爷风尘仆仆,不知可是有何急事?”
胤禛面色稍霁,语气还是冷硬道:“山陕两地连着两年歉收,百姓四处逃难。前一年陕西又地震,兵民受伤者众多。今年沙城又地震,甚至京师地区也有轻微震感,粮食极为不够。”说到这里,胤禛胸膛起伏,一脸震怒道:“先不说这些地方天灾不断,就是现下西陲正在用兵,地方官民运米送饷劳苦至极,可还有人在这上头打主意,竟敢亏空钱粮,还……”
慧珠一怔,很少见慧珠如此雷霆震怒,有些心惊的唤道:“爷?”胤禛停下话,也知话扯远了,好一阵方平缓了情绪道:“皇阿玛派我到山陕两地查访情况,我路径于此,正好在这里歇脚,便过来了,明日下午就得离开。”
慧珠本能的直呼道:“明天下午?你今天才快马加鞭过来的,怎么也该歇息两日才是。”胤禛立刻训道:“事有轻重缓急之分,岂可由我便宜而为。”慧珠吃了个瘪,讪讪的没再开口。
胤禛看了眼慧珠,还是缓了几分语气道:“这次一走,差不多也要一月,我听太医说你的病情也就再养一月即可,唔,就这样吧,到时我返京的时候,你就与我同回吧。”慧珠愣了一下,又忙是点头。胤禛疲惫的揉捏了下眉心,“恩”了一声道:“如此,安置吧。”
慧珠看着宽衣上塌的胤禛,一丝异样渗入她的心底,不论是否顺路,他总是来了,要接她回到京城,回到雍亲王府,视乎那里就是她的归属……
忽的,一丝热气在耳垂搔痒,随即只听闷闷的声响传到耳膜:“不许再惯着弘历,居然给他写了整整八十三页的回信,慈母多败儿,可要知道。居然写了八十三页,你就这么多话,居然要写八十三页?”
慧珠正愣着神,冷不丁被胤祯连声质问,很自然的僵了身子,暗自不停的想着答话,就感到胤禛的手臂直接圈了过来,在她腰上摩挲着。慧珠垂下眼眸,等着胤禛下个动作,却听到细微的鼾声传来,不可置信的转过头,昏黄摇曳的烛光下,是遮也遮不住的倦意,不知他正被何事所扰,睡梦中,浓眉依然紧锁。
慧珠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活得很累,不觉伸手向抚平那眉眼间的褶皱,只听胤禛咕哝了两句,京的慧珠忙收回了手,绷紧了神经听着动静。然,过了许久,至慧珠也不仅来了睡意时,才感朦胧的意识里好似有人呢喃道:“……弘历八十三页信纸……我连署名……还没八十三个字……醒了……也不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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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掌府
第一百六十八章 掌府
亲自送胤禛弘历父子出了院门,慧珠快步回到屋里,不待歇口气,忙让素心帮着烘干头发,梳发髻,换衣饰,至一切收拾停当,时辰已不早了。慧珠打眼望了下窗柩,见外面天已大亮,心里微顿,回过头,又是梨涡浅笑。
素心顺着慧珠的视线看去,心里明白,不免叨念道:“时辰已经晚了,赶也赶不上的,主子还是仔细些路上,走慢些。”说着又为慧珠掸了掸披风,叮嘱了小然子几句,方由着慧珠离开。
昨夜里风声一直不见停歇,这会出了院子,才知雪也跟着下了一夜,乍了厚厚的一层,走在雪地上,不时发出“吱吱”的声响。
一路上,慧珠踩着积雪而行,到了正院时,旗服下摆溅湿不少。
乌喇那拉氏笑容可掬的受了礼,低首扫了眼慧珠的衣裳下摆,自谴道:“昨夜雪又乍了一尺来厚,钮祜禄妹妹你过来请安,都湿了下摆,可是我的罪过了。”话顿住,又扬声吩咐道:“找个银碳多的脚炉给钮祜禄妹妹换上,这溅了雪水,容易生冻。”慧珠坐在椅上,敛衽作行礼道:“劳福晋念着妾了,妾穿的鹿皮小靴,雪水倒不容易浸着。倒是今天妾因着天冷,贪被了,来的这晚,还望福晋和众姐妹可别埋汰我就行。”耿氏忙话里含着众人的意思,摆手摇头,让慧珠宽心。
李氏还记着昨日的事,早就泛了酸,这会见慧珠来的晚不说,眉宇间都含春带笑,一见就知何事,这心里的醋坛子是打了个翻,酸的没法了,只是碍于众人面上,不好说什么,暗生了一肚子的闷气。
这年下来,除了年氏、安氏二人偶得些宠爱外,胤禛甚少踏进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