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心里,欠身应道:“妾明白,往后断不会如此。”胤禛皱眉道:“如今只有不到十天的日子,他们就要启程出发,这事你若早些说,还有回旋的余地。现在事已既定,在我这是绝不能假公济私,坏了规矩。”
慧珠勉强挤了个笑脸,退后两步,福身禀道:“爷说的是,是妾眼皮子浅了。妾来这已是多时,想是宝儿正急着找妾,请容妾先行告退。”说完,慧珠就想立马离开这里,免得继续丢人现眼。
胤禛双眼禀然一凛,目光冷然的直盯着慧珠,好一个硬气的钮祜禄氏,给了她台阶下,还不知道借坡下驴,看来还是低估了她。
慧珠良久没得到回答,似感到胤禛突发起来的怒气,不解的抬头,就见两道冷冽的目光向她射来。霎时,脸色愈白,却只是紧咬下唇,倔强的不肯低头。
胤禛双手后背,又踱了两步,方转回身子沉声问道:“你到底在别扭些什么?”慧珠身子一颤,心里更是乱成一片,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些什么。不过,此时的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别无他话。
胤禛心下一叹,口中冷声道:“你下去吧。”慧珠又极快的欠了个身,简单收拾了食盒,便三并两步走到了门跟前,刚推开门扉,就被唤住,只听胤禛道:“皇阿玛后天就要去畅春园住,到时弘历也会跟着去,你进宫请安一般也是见不到他的。”慧珠胡乱的应了一声,随即头也不回的径自出了了书房。
轰隆隆——
刚才还晴朗闷热的天,忽然聚变,厚密的阴云盘旋天际,一声轰声雷鸣之后,紧接着,一道闪电瞬间劈开天空。不一会儿,大片大片的密云激烈的碰撞起来,登时,豆大的雨滴抖从天而降,“霹雳拍啦”一阵直响,大雨倾盆。
刚回到院子,初夏的暴雨骤然而至,小然子低头看着游廊上水花四溅的雨滴,得意的笑道:“看着没?没有淋雨,这就是福气。”小娟啐了一口道:“就算是福气,也是主子的福气,你就是沾了个光。”小然子机灵,稍一做想,就回了过去,道:“沾了主子的光,也是咱们做奴才的福气,难道你不是这样认为。”小娟被这话堵的语塞,踱了一下脚,便撇过头不理,想想不对,忙张口解释道:“主子,奴婢……”慧珠罢手道:“不用说了,你们下去吧,我要歇歇,屋里不用人伺候了。”话音刚落,人已经进了屋子。
素心跟着进了屋,见慧珠的神情,便知晓一二,心里不由埋怨了几句胤禛太不给情面了,正琢磨着该怎样劝上几句,慧珠却主动开口道:“爷说这去的人已经定下来了,不能随意更改,俊贤的事成不了。素心你也先去忙吧,我想躺一会。”说完,去了矮塌阖眼躺下。
素心看了几眼榻上假寐的慧珠,终是咽回了要说的话,寻了条凉被给慧珠搭盖上后,就轻手轻脚的出了里间屋里。
门帘一放,刹那间,慧珠睁开眼来,转头看了一会侧面墙上挂的西洋画,又起身下榻,及至花窗旁,隔着竹帘望去,倾盆而下的雨珠,好似断了线的珍珠,簌簌而落,迸溅四起。然,或急,或轻,或脆的雨声,仿佛被掩埋在这朦胧模糊的珠帘里,落地无声,只要胤禛沉声的质问在慧珠耳旁不停的回响——你到底在别扭什么……
第二日,旭日东升,蝉鸣声声,又是有一天的来临。
慧珠一如往常,收拾妥当后便去正院请安。想是昨天去书房寻胤禛的消息不胫而走,在府里传开了,请安时,大小妻妾看她的眼神也有些不一样了,只有乌喇那拉氏还是平时那般亲切热络。不过,这些各异眼光,慧珠只当视而不见,心里另寻思着该怎么给章佳氏说。
众人见慧珠一副不痛不痒的模样,除了暗中腹议——“不过如此,何必假清高,装出一副不在乎得宠的样子,这还一年的时间也不到,就坐不住了,不甘愿被冷落”——解解气外,也挑不出其他的事来说。
慧珠自是没理其他人如何做想,回到院子后,就一个劲的琢磨着给章佳氏的回信,再三犹豫后,方在信上写了人员已定,无法更改之类的话,随后便唤了人立马送去钮祜禄府。
至晚间,章佳氏的信就给送到手中,信里也怪慧珠没尽力的意思,反是句句都在安慰,只是字里行间处还是隐隐透着失望。慧珠看完信,想着文总管带回的话,章佳氏已经开始给俊贤准备远行的物件了,心里不禁生出几分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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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四章 双喜
第一百六十四章 双喜
六月雨绵绵,七月火灼灼,在这苦夏的两月里,胤禛不曾踏足慧珠的院子,如此,按照他人所见,慧珠从宝莲受伤之日起,失宠也要满一年了。
慧珠却没这种失宠的感觉,认为她重未得到过宠爱,又何谈失宠二字,更何况胤禛的宠爱重来也不是她所求的。只是这段时间里,她过得确实不怎么好,耳旁不时想起胤禛那日的质问,心中不觉苦若黄连,就是吃起夏日清爽可口的莲子,也能从中尝出淡淡的苦涩。
好在这些日子,胤禛没再来过院子里,算是她私心的逃避吧,在没弄清自己的想法之前,不用面对胤禛,不用记起那日有事求他却被回绝的尴尬,也不用让自己去想那根本不愿做想的事情。不过有宝莲在身边陪着,有在畅春园住着的弘历思念着,有喜欢的事情做着,她的日子过得虽显平淡,却也惬意舒适。
日子这样不缓不慢的过去,转眼间,又到了一年一度桂花飘香的时节,天气也渐渐凉了。
一日午后,明晃晃的阳光大片大片倾泻下来,却不似苦夏的炙热,带着懒洋洋的暖和气息,映照了一室的余晖。小然子倚靠在门栏上,眯阖着眼,正睡意朦胧的打着盹,一个趔趄,绻缩的身子打了个倒栽,吓得瞬时清醒了过来,忙左右瞧了瞧了,见四下无人,不禁得意的又靠上了门栏。
这时,忽见阿杏毛毛躁躁的跑进正屋来,忙放下手,站直了身子,正色低斥道:“在主子身边都伺候两年了,还这么没规没矩的。不知道主子和小格格正在歇午觉吗,吵醒了主子……”不待小然子继续叨念,阿杏咽了口唾液,急急打断道:“小阿哥回来,就是弘历阿哥回府了,现在正在正院给福晋请安呢。”
“什么——”小然子惊吼道,阿杏以为她没说清楚,又说了遍:“弘历阿哥回府了,现在……”这次是不待阿杏说完,小然子身影已消失在了里屋处的门帘后,随即就听见小然子嘎着嗓子道:“主子,小阿哥回府了。”
慧珠被一阵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