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掠过一丝惊艳的瞬间移开视线道:“看样子,宝莲的风寒是好了。”慧珠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想了想回道:“爷公事繁忙,可能忘了时间,宝儿她是腊月间染的风寒,早就好了。”胤禛心下长叹一声,没有应话,只是往宝莲看去时,眼里不禁带些愧疚。
小禄子见胤禛似有下不了台,心里嘀咕了句慧珠不会处事,面上还是帮着慧珠打了圆场道:“爷,这日头大了,怪炙人的,可是进了屋去。”胤禛借坡下驴的点头应了,示意进屋,却听一岁半大的宝莲嘴里嘟嚷着“抱抱”的话,心里一动,走到小然子跟前,伸手要抱宝莲,可宝莲却乱舞着两只小手,就是不让他抱。
胤禛黑了面,收回尴尬伸出的双手,箭袖一摆,沉声道:“回屋子里吧。”说罢,率先进了里屋。见状,慧珠也只得抱起宝莲跟着回了屋里。
一时,素心上了茶点,胤禛喝了半会茶,见慧珠母女径自在一旁矮塌上玩耍,心里不满,原有的好心情也消失殆尽。但因心里对慧珠母女还怀有愧疚,又对许月不见的慧珠生出一种新鲜感,倒也没发作出来。
又过了半个来时辰,宝莲吵闹着要去院子里玩,慧珠不愿这时让宝莲出了屋,正哄着哭闹不止的宝莲,却听胤禛吩咐道:“让丫头嬷嬷引她到外面玩吧。”慧珠看了几眼胤禛,倒也没多说什么,抱起宝莲出了屋子,就寻了小然子何嬷嬷带着宝莲玩。
交代妥了事,慧珠重新回屋里去,帘子一掀,就见胤禛背着手,站在桌案前,望着墙上那副郎世宁为她和弘历画的西洋画,不由停下脚步,杵在门栏处,没有进屋。
听见动静,胤禛头也不回的道:“怎不进来?”慧珠一顿,随即跨进了屋里,语含歉意话带客气的问道:“素心她们呢?怎由着爷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胤禛背着慧珠的面上,怒气尽显,声音却极为平静的回道:“我让她们退下的。”慧珠轻“哦”了一声,便站在一旁无话。
“滴嗒——滴嗒——”炕几上的西洋摆钟又饶过一圈,慧珠终是不如胤禛沉得住气,寻了个借口便干巴巴的说道:“爷,茶凉了,妾下去换了热茶过来,再让禄公公进屋伺候。”话刚说完,人已走到了门栏处。
胤禛猛然转过身,喝止道:“站住!”慧珠放下门帘,回过身,盈盈一拜道:“不知爷还有何吩咐?”
好一副生疏却又恭敬的模样,从他一来的时候,就爱理不理,怎么着,难不成自己来她的院子,还委屈了她不成?也不想想全府上下,有谁不是巴望着他的,她倒好了,全然不上心。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竟如此不知好歹,拿着他对她的好,不当一回事。或者,根本就是她心里还存着疙瘩,怨恨着他。
胤禛心思每转愈下,想到此处,心里原来怀着的愧疚已变成怒火,脸上是越来越冷,看着眼前低眉顺眼行礼的慧珠,越发不悦。竟出其不意的上前一大步,一把扯过慧珠,左手牢牢的钳制住她的腰身,右手抬起她的下颚,阴鸷的眼眸一瞬不瞬的直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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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生疏(下)
第一百六十章 生疏(下)
慧珠冷不防的被胤禛抱住,下颚也被高高抬起,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显现出以前忤逆胤禛而被施暴的情形,不禁打了个冷颤,望着一脸戾气的胤禛,呆愣了片刻,两两相视。蓦地,胤禛右手力道加大,疼痛感刺激过来,慧珠心里一股无名火直直窜起,随即开始剧烈的挣扎。
胤禛看着慧珠因挣扎泛起的丝丝红晕,如淡淡的胭脂薄施粉黛,一双漆黑狡黠的杏眼圆睁,眼眸里闪着怒火,仿佛一朵怒放的玫瑰,生命勃发,娇艳欲滴,却又根根带刺撩人心扉。
胤禛眼里再一次掠过一抹惊艳,但更多的却是诧异于慧珠的改变,一个躺在自己身边十一二年的女人,一个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一个身心完全属于自己的女人,一个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的女人。可是,直至今日,才发现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素颜清冷,无声无息的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一般,或是以前的她根本就是不在乎?才会淡笑而过。
胤禛有些惊心的想着,却显然忘记怀里的人正对着他怒目而视,稍一走神,双手就被挣脱开了。
慧珠感到身上的力道一松,想也没想的就一把抽开胤禛,转身便往外跑,脚刚迈出一步,就被人从后面抱住,连拖带拽的按到炕几上,腰狠狠的撞上炕沿,还为来得及呼痛,只听“砰砰”几声,炕几上的香炉茶盏应声倒地。转瞬间,茶水冒起氤氲的水雾,打散开的炉灰也飞散开来,袅袅清香缭绕不绝……
慧珠被骤然响起的声音惊住,忘了痛呼,忘了反抗,任由着胤禛身上之人重重压着。胤禛定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不见一点血色,杏盼里也印着惊愕,让他心下划过一丝不忍,面上神色也添了几分温和,正欲放慧珠,却见慧珠柳眉轻蹙,红唇紧咬,似在隐忍着什么。
看到这,胤禛有些软下来的心思,又变的冷硬起来。他一直都是个多疑之人,此时见慧珠这副表情,便猜到莫不成这副表情是在忍受他?想起先会儿慧珠对他的客气生疏,越发肯定是在不耐的忍受他。
心下如是作想,一直盘旋在腹中的事也随之冒了泡,遂胤禛身子又压下几分,冷眼盯着慧珠,语速极其缓慢道:“其实,自宝莲周岁受伤那日,你心里面就一直怨恨着我,怪我罚你禁足,怪我让你给年氏道歉。后面,弘历被接近宫里小住,你嘴里虽然没说什么,可因为前两年弘历在宫里闹的那事,你早就心存疙瘩,也是怨我,认为这是我一手安排的,才害的你母子二人分离。再来……”尾音拖长,眼带审视的盯着慧珠,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厉声直指道:“你更怨我近半年未来你这!”
慧珠不自然的撇过头,有种掩埋最深的秘密被当场揭穿的尴尬,更有种被人看穿的深深恼怒,可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她心底有个声音再呐喊着不是,根本不是。
慧珠眼里透露出一丝迷茫,她也摸不清她心里到底是怎样想的,可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失望,她对胤禛作为宝莲父亲的失望。
忽的,慧珠来了底气,反声质问道:“宝儿受伤,心里一直怀有愧疚的是你,所以你才放不下这件过去大半年的事;弘历被接进宫就算不是你做的谋划,可你也推波助澜了的,所以你无话可说。而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