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病娇(1 / 1)

偏爱 风来碗里 3288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39章 病娇

  廖满满很不服:“抓进去了还有?放出来的一天呢。”

  廖盈盈说:“你少给我惹事, 咱们家可没人给你擦屁丨股。”

  “反正这亏老子不认!”廖满满激动地放狠话,要不是他拍床的动作太滑稽,气势听起来也挺帅的。

  廖盈盈懒得搭理他, 转头问贺召:“你打算怎么办?”

  贺召现在没心情管李建,愁得要命:“不知道啊,阿甜昨天才刚说过不准我再骗她了,怎么办啊……”

  温跃说:“得,这会儿问也白搭,他脑子里装完甜妹就装不下别?的了。”

  小方也说:“李建那?可是毒驾,起码得关一阵子, 关完再说吧。”

  廖满满冷哼:“短命的货,吸不死他我削死他!”

  廖盈盈说:“行了你,就是因为救你才让贺召受伤的,你老实点吧。回头也该减肥了, 笨得跟猪一样,自己都不知道躲。”

  角落里一直闭目养神的姜大爷突然出声:“哎?既然老贺把你救了, 为什么你还是受伤了?”

  廖满满理直气壮:“废话, 李建那?傻逼竟然敢开?车撞我兄弟!我当然是一个后空翻爬起来冲上?去踹他丫的。”

  贺召补充:“冲上?去踹车, 把脚踹伤了。”

  姜大爷:“噗。”

  不过廖满满的确成?功逼停了李建的车,而且不顾脚疼, 抄起石头砸碎了车玻璃。

  跟黄姚遇到事唯唯诺诺的样子不同,李建行为方式极其嚣张, 李家也完全?管不住他。

  几年前他就搞什么投资, 骗了不少人,去年还做起了餐饮加盟, 害惨了加盟商,今年又弄起了网络公司, 把目标对?准了各大企业。

  他早就打算坑完跑路,大不了出国,根本就没在乎过李家的名声和未来。

  最近被贺召盯上?,正好加快了他准备出国的进程。

  黄姚是他朋友,也是被他坑骗的第一批人。起初他带着黄姚去赌场,后来把黄姚的钱全?都坑走?了不说,还让他欠了一身债。现在黄姚的资金链断了,怕被捅到黄总那?去,又怕李建跑了不回来,每天提心吊胆。

  找甜喜说情没成?功,黄姚狗急跳墙给李建打了通电话,告诉他这事儿贺召不会善罢甘休。碰巧李建就在望海大厦附近的小区,吸嗨了,脑子不清醒,直接开?车过来,路上?接连闯红灯,还撞伤了两个无辜的路人,这才把事闹大。

  在医院待着也不是长久之计,天黑了,很快甜喜就会察觉到问题。

  贺召套了条长裤挡住绷带,让小方送他回家。温跃不想单独面对?廖盈盈,主动请缨护驾。

  三人一同前往明月山海,车后备箱还放了折叠轮椅。贺召不停地叹气,最后终于?在行驶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忍不住了:“我还是告诉她吧……”

  开?车的小方说:“这就对?咯,不然你回了家,再出点血什么的,更把阿甜吓一跳。”

  温跃说:“那?等会我送到门口?就走?,我不进去啊,我最近听见女人闹脾气就浑身难受。阿甜那?病娇兄控再发点什么疯,我可顶不住。”

  小方笑他:“至于?么,甜妹闹起脾气跟廖总又不一样。”

  温跃顿时瞪眼:“谁提廖总了!瞎说。”

  “嘁,不过你确实不能进去,贺召在电话里可说你没回来呢,别?在阿甜跟前演漏了。”

  听他们聊得来劲,贺召独自坐在后排,拿着手?机纠结。

  他瞒着甜喜无非就是不想让她担心,不想让她受到刺激,跟信任与?否没有?关系。可是甜喜对?他的事情尤为敏感,再想瞒着恐怕不可行。

  纠结来纠结去,他按下拨号键。

  家里,甜喜正在沙发上?吃着零食看书。

  接到电话,她赶紧把零食放好,然后心虚地用湿巾擦了擦手?,拍了拍沙发上?掉的零食渣。

  “喂,哥哥。你回来了嘛?”

  “回来了,马上?到地库,”贺召清了清嗓子,“我有?件事跟你说。”

  “说呀。”甜喜乖乖把沙发上?乱七八糟的书也收了起来。

  “我……刚才受了点小伤,不严重。就是想着……先跟你说说。”

  甜喜刚把书抱在怀里站起来,闻言又坐下了,不确定地问:“什么伤?”

  “腿上?擦破了点皮,真?不严重。跟你说是怕你等会见了我再担心,其实没什么事。”

  “哦……”甜喜的语气明显低沉许多,“去医院了吗?怎么伤的?”

  贺召说得很含糊:“嗯,就是有?个不会开?车的,撞了一下。你别?胡思乱想,我答应过不骗你的,你要相信我。”

  “嗯……”甜喜闷闷地应了一声,“你快点回来吧。要不要我下去接你?”

  “不用,小方会送我。”

  “好。”

  道别?之后挂了电话,甜喜静静地坐在原处,低着头,半天没有?动作。

  被车撞了一下,说得轻描淡写,不就是车祸么。

  她才刚拒绝黄姚,这一会儿的功夫贺召就出车祸了,是巧合么……

  她无法不胡思乱想,周围的寂静聒噪到让她心烦。

  等门口?传来动静,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后,她连忙跑过去开?门,开?得太突然,正在收轮椅的温跃被她看了个正着。温跃先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笑了笑:“嗨,阿甜妹妹,还想给你个惊喜呢。”

  小方配合道:“都说了让你小点声,小点声,这么大动静怎么给惊喜。”

  贺召本来后背倚着墙壁,慵懒地站在那?揣着兜,见她出来,下意识站直了些。

  甜喜在他两条腿上?看了又看:“……先进来再说。”

  贺召被她盯着,硬着头皮迈开?腿,第一步就被她看出了端倪,走?到她身边总共没有?五步,疼得真?是很厉害。她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声音冷了许多:“还是让他们把你们送进去吧。”

  说完扭头自己先进去了。

  小方和温跃把贺召送到客厅沙发上?,随后火速撤离,连轮椅都落下忘了拿。

  甜喜把刚才收完的书和零食拿走?,沉默着来到贺召身边,坐在沙发边缘:“伤在哪里?”

  贺召伸手?揽住她的细腰:“真?没事,明天可以正常去上?班的。你晚上?吃了什么?今天肚子鼓鼓的。”

  甜喜乖顺地被他抱到腿上?,始终沉着脸:“我要看你的伤。”

  “在小腿上?,一点点,穿着长裤又看不到。等会儿睡觉之前给你看一眼,别?担心了。”

  “那?现在就去睡觉。”甜喜说着就要拉他走?。

  可是腿伤带来的痛感显然没有?嘴上?说得那?么轻松,猛地被她拽着起了一下,贺召脸都白了。

  空气中似乎蔓延着一股血腥味。

  甜喜心头一凛,赶紧松开?他让他坐好。

  站在离他半步距离的位置,时刻小心着他的反应,见他多少缓了过来,立马蹲下要去挽他的裤腿。他还穿着白色衬衫,领带松松垮垮,竟然搭配了一条修身的黑色牛仔,不伦不类,反而欲盖弥彰。

  裤腿不好挽,甜喜果断放弃,坐在他旁边要解牛仔裤的拉丨链。

  贺召被她的动作吓到了,按住她的手?试图阻止:“阿甜!”

  甜喜抬眼,湿润的眸子透着几分狠:“你不让我看?那?你刚才说的一切还是在骗我。”

  “……我没骗你。哪有?这么看的。”

  “我就这么看。”甜喜说着,手?上?使劲儿,毫不客气地掰开?他的手?。

  贺召知道她不会轻易罢休,妥协道:“你让我回去把衣服换掉好不好?”

  甜喜紧抿着下唇,动作不停,根本听不进别?的:“不好。”

  贺召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开?导她:“我都这么大的人了,这样会不会让我太没面子了。”

  甜喜皱眉,看似是在思考他说的话,实则打着别?的主意。

  手?劲儿一松,她突然抽下了他的领带,二话不说把他的胳膊背向身后。动作太快,贺召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绑住了手?腕。

  如此情况多少有?些屈辱,更别?说她还想直接脱丨掉长裤去看腿伤。

  可是看着她倔强的脸,轻颤的睫毛掩不住眼角泛滥的红,凶成?这样,却要比他先哭了。

  意识到她在忍泪,多余的话就像泥浆堵在贺召心口?,让他一句也说不出。

  她的眼泪就是能拿捏他的最好的武器,随便她想做什么,贺召根本没辙,即便是要把他的心生生挖出来,他也没办法反抗。

  叹息声犹如一阵风,轻轻吹荡寂夜的涟漪,拨弄着甜喜的理智。

  她没有?真?的继续往下做什么,只是半跪在沙发上?,攥着他的衣摆,眸光潋滟,颇为无助地喃喃:“我已经?在学着爱你了,为什么还是不信任我。”

  贺召的语气温柔到了极致:“我没有?不信任你,这不是把受伤的事告诉你了么。”

  甜喜并不满意这种告诉。

  一滴泪支撑不住,从她脸庞滚落,她的声音格外平静:“撞你的人是谁?”

  贺召嘴唇翕动,犹豫着说:“……你没见过的。”

  甜喜才不管他说什么,直接道出一个名字:“黄姚。”

  看他的表情猜测:“不是。那?,李建。”

  他眸色微动。

  答对?了。

  粗丨重的呼吸暴露着甜喜心里的怒意,眼神的冰冷拦不住泪珠不停地坠落,就像一个缝补拼凑的玩偶,一边凶狠残忍,一边委屈可怜。她病态的心理有?时如同分裂,把她割成?了矛盾的碎片,一旦受到刺激就很容易控制不住异常。

  “对?不起……黄姚来找过我,今天也找过我……他让我帮他求情,我没有?问你就拒绝了……”

  贺召一边尝试挣开?领带,一边安抚她:“他们做什么跟你没有?关系,你求不求情我该怎么办也还是会怎么办。何?况你拒绝他,说明你清楚我的选择,你很了解我。”

  甜喜泪眼婆娑,固执地说:“可是我让你受伤了。”

  “我受伤不是你的原因……”

  “可是我让你受伤了,”她越说越哽咽,身体无意识地去依靠他,“我本来可以不多话的,我故意激怒了他,我自作聪明了对?不对??怪我没解决好,怪我性?格太差了,我根本什么都不行,我不会好好处理这些事。”

  贺召紧着眉头,心疼地哄她:“不是这样的。你先松开?我,我抱抱你好吗?”

  甜喜好像听不见他说的话,只有?眼泪打湿了他的衬衫:“哥哥对?不起……”

  一瞬间,就像回到了那?个令人无助的秋天。

  贺召当时也是为了救廖满满所以受伤,胳膊骨折,又折腾着去烂尾楼里寻找甜喜,直接疼到晕倒,被推去医院抢救。

  冷夜中,甜喜一个人坐在走?廊的地上?哭了很久。

  甚至在抢救完贺召昏睡期间,她也一直守着他寸步不离。

  不同于?目睹外婆病死和妈妈坠亡时的冷漠,那?次她感受到了心如刀绞的痛苦。

  那?些人不爱她,她心里清楚,所以她不在乎,她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那?些人根本就无所谓,可是贺召很重要,贺召会对?她好,再也不会有?人像贺召一样甘愿为她踏入险境,关心她的安危。

  她从来没有?那?么迫切地想成?为一个正常人。

  她想知道正常人遇到事情会如何?解决,想知道怎样才能不给贺召惹麻烦,想知道怎样才能不让贺召为她受伤。

  然而将?近三年过去,她怎么能一点长进也没有?呢。

  心里止不住的恐慌感缓缓涌入大脑,就好像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责怪她不懂事,弄伤了哥哥。

  气息在发抖,她一边哭一边勾着他的脖子去吻他,仿佛只有?与?他无限贴近才能确认他的存在与?安好。

  “阿甜,乖,你冷静些,”贺召在吻的间隙央求,怕她不听,还故意说,“我腿有?点疼,你松开?我看看伤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