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1 / 1)

阴差阳错 倪匡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6天前

保险的金额,是一千万英镑。那全是陈长青那间大屋中的收藏品。

先记一件后来发生的事,陈长青对齐白说:“我房子里很有一些古物。我不是很懂,请你来指点一下!”

齐白眼高于顶,当时“哼”地一声冷笑:“真要能称上‘很有一些古物’,我才会去看。”

对这一点,陈长青倒很有信心,死活把齐白拽了去。齐白在看完之后,对卫斯理叹:“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陈长青的大宅之中,古物岂止很多,简直是极多,你可知道单是各种材料的‘如意’有多少柄?”

卫斯理摇头,齐白提高了声音:“竟超过了三千柄  他的上代,简直是搜集狂!”

连齐白也赞叹,可知收藏之丰富。这时那三百几只酒杯,也全是精品。从青铜酒爵算起,甚么犀角杯,象牙杯,各式水晶杯、翠玉杯、白玉杯、琉璃杯、金杯、银杯、竹杯、木杯、陶杯、瓷杯……大大小小,形形色色,也看得人眼花撩乱了。

陶启泉把酒杓伸进坛中,略一揽动,酒香更是如同火山岩浆一样,扑扑地自酒坛之中喷将出来。

及至第一杓酒一打出来,各人凝神观看,那酒透明晶莹,竟像是洁净无比,会活动的冰块一般!

那酒在杓中闪起一片流转的晶光,把各人都看得呆了。待至陶启泉将酒注入杯中时,那酒荡漾在杓中恋恋不去,玉液琼浆,竟如有生命一般。

这时,陈长青放声长吟,吟的是李太白的《将进酒》,中国的文学作品之中,以酒为题材的,浩翰如海,但自然以这首为代表。

各种语言的翻译,是早已请好了的,陈长青每吟一句,就有英文、法文、日文、俄文,西班牙文乃至拉丁文的翻译。

陈长青的做法很聪明,他不是全诗都吟,而是拣其中的佳句,可以通过翻译使人了解的,像“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像“会须一饮三百杯”,像“古来圣贤皆寂寞,唯有饮者留其名”……

这些诗句,一经传译,来自世界各地的人,对中国传统文化之优美和博大精深,对诗句中人酒合一的浪漫情怀,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如痴如醉。

等到欣赏诗句完毕,三百多只杯子之中,也各已注满了酒,美女推著酒车,与会者根据自己的酒量,或取小杯,或取大杯,一齐举杯,然后轻尝浅酌。那酒一入口,软滑香醇,清洌如泉,竟不须下咽,自然流向喉际,一股酒意,直透丹田,再化为一股暖哄哄的热气,迅即传遍全身,令人全身发酥,舒畅之情,无与伦比。

一时之间,只听得各种声响,自四面八方发出来,但独独没有一句完整的语言  每一个喝了那酒的人,都感到人类的语言,无法形容那酒的佳妙于万一!

这样的酒会,自然使每一个人都逸兴飞遄,把每个人的情绪都提到最高的境界。事后,有不少参加盛会的诗人作者,都一致认为,那是人类历史上最难得的一次以酒为主题的聚会。

那酒虽然容易入口,但是酒性奇烈,虽然齐白,陈长青一再告诫,但是还是陆续有人醉倒,只不过并不恶形恶相。醉倒者,由侍者扶过一边,鼾声大作,醉态可掏,益增聚会的气氛。

整个聚会,都在欢欣愉快的气氛中进行。唯一的不愉快事件,是由于酒香太浓,不但弥漫整个大堂,而且通过了空气调节系统,传到了这个有八百多问客房的大酒店的每一个角落!

嗜酒的人自然得其所哉,但总也有人不喝酒,甚至滴酒不沾的,都深以为苦,大提抗议。

陶启泉接到了投诉,“哈哈”大笑:“愿意留在本酒店的,费用全免。不愿意留的,本人名下,还有三座同级的酒店,可任凭选择,也全由我请客!”

大豪富的豪举,自然也令得唯一的不愉快,变成了一片欢呼声。

这个盛会,热闹奇趣,兼而有之,自然值得大记特记,这里的记述,简单又简单,是因为酒会和这个故事,没有直接的关系  至于后来,由古酒盛会而衍生出来的离奇故事,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对这个故事而言,这个盛会,只是一个“引子”。

二、亚洲之鹰带给卫斯理来自阴间的东西

却说盛会一连举行了三天。

常言说得好:“越赌越远,越喝越近。”  一些人在一起聚赌,久了必有纠纷,不欢而散的情形居多。但是,一些人聚在一起喝酒,却越喝越亲近。三天下来,由不相识可以变成朋友。

卫斯理当然没有一连三天都泡在酒会之中。第一天他离去之后,对这样的盛会,心向往之,对白素一说,白素咋舌:“你的坏习惯已经太多了,可千万别上了酒瘾!”

卫斯理笑:“放心,这样的好酒,普天之下,再也不会有第三坛了,哪里容得我上瘾!”

卫斯理一面回答,一面也长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

念到得意处,趁著酒兴,哈哈大笑,把白素抱了起来,大声酣呼,连抛了三下,抛得白素几乎要使一式“倒拔垂杨柳”,把他直摔下楼梯去!

那酒的酒力,十分持久  一点也不觉得酒醉的难过,只觉得酒逗留在体内的那种舒适,而肝脏似乎也不急于把那酒的酒力化去,真是神奇之极。

到了第三天,才感到酒力的影响完全消退,倒也神清气爽,并不特别怀念酒后的乐趣,可知不会增多一项坏习惯,白素不必担心。

第三天接近午夜时分,卫斯理才想:古酒盛会三天结束的时间快到了,在这三天之中,不断在喝那好酒的不知有多少人?他总共喝了不过一几杯,已维持了两天酒意。若是一直喝下去,只怕酒量再好的人,也烂醉如泥了。古人记录之中。有一醉经年的,喝的大约就是这种酒了。

卫斯理想像力丰富,思绪如天马行空,全然不受羁绊,他正待想开去  在无穷无尽的想像力天地之中驰骋,对他来说,是一种无穷的乐趣,可是电话钤忽然响起。

那是他书桌中间抽屉中的电话,只有和他很熟的人才知道号码,所以他虽然不愿意,但还是拉开抽屉,按下了一个钮。

他立时听到了陈长青的声音,即使事实上绝无可能,但卫斯理还是感到,似乎有一阵酒味,透过电话,扑面而至!陈长青有点“大舌头”,可是话还说得很清楚。和所有有了酒意的人一样,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卫斯理,快来,酒快喝完了。”

接著,又是齐白的声音,情形相仿:“卫斯理,快来,你猜,到最后,还剩下几个人是清醒的?”

卫斯理没好气:“一个也没有!”

他的意思是,连你齐白和陈长青都醉了,哪里还有甚么人清醒?

齐白却认真否认:“错,还有六个人,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