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厚想要与她再续前缘罢了。
可惜那女帝没有修行的可能,让魏厚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世,在她走之后,魏厚便只能再寻转世。
在学宫里学过一门秘法的魏厚花了数十年的时间,知道女帝转世便在这座山村里,于是便提前十数年来到这里,为得便是静静等着那女子转世,然后与她再续前缘罢了。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此事竟然会被苏夜知道,这位学问大到没边的读书人,现在学宫的掌教,竟然还跋山涉水来到了这边,为得便是要打消自己念头?
魏厚神情平淡,“不知掌教大人此行为何,魏厚早已经离开学宫,自认未行错事,只怕是没给掌教大人添麻烦。”
苏夜笑着摇头,“并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前些日子路过榆黄国,在此停留片刻,然后听说了你魏厚的事情,便想着来看看,只是魏厚,你可曾知道,你修行的那门秘法出了差错?”
魏厚蓦然一惊,对于寻那女子转世一事,这两年他自己都觉得有了些问题,说是推算应当在此地,也该是这两年的事情,可不知道为什么,迟迟没有征兆,甚至于让他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寻错了地方。
他看着苏夜,神情复杂,轻声说道“恳求掌教大人解惑。”
纵使他对学宫再无什么感情,纵使他对世间其他人都没有半点想法,但对于这位学宫掌教苏夜,都不得不佩服此人的学识,当年他离开学宫之时,正是苏夜继任掌教之初,当年老掌教,也就是苏夜的先生因为一桩事与圣人掀起骂战,在整个学宫传的浩浩荡荡,骂战结束之后,那位老掌教颇于压力,辞去了掌教位置,自此一个人呆在那间茅屋里想着对错。
而苏夜横空出世,当时才是春秋境巅峰的他,坐上学宫掌教的位子自然是有很多人不开心,可是在短短数年之间,苏夜先后在学宫的数次辩论中胜出,境界又提升的极快,很快便成为了登楼修士,当年梁溪那位观主拜访学宫,虽然苏夜并未出手,但学宫上下谁不以为苏夜便能拦下梁亦。
时至今日,观主梁亦成了世人皆知的沧海之下第一人,而在他身后的不就是苏夜吗?
甚至于在很多儒教修士眼里,这世间真要说还有能胜过观主梁亦的,恐怕只有这位学宫掌教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人。
即便是前两年风头正盛的魔教教主林红烛,也不是对手才是。
只不过这两位分别代表着儒教和道教的大人物从未真正交手过,这才让世间修士们引以为憾。
这座山河,佛教不显,也就是儒教和道教两家,修士们抬头看去,站在山巅的不就是苏夜和梁亦嘛。
苏夜看着魏厚,直白简洁的说道“错了。”
错了?!
是什么错了,时间错了,还是地点错了?
苏夜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笑道“是都错了。”
魏厚怔怔出神。
苏夜叹了口气说道“当年魏厚你在学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让那些老家伙觉得极为丢脸,知道你要离开学宫之后,故意让你知道那门秘法,去寻那女子转世,但实际上那位榆黄国女帝也好,还是你现在在等的人也好,都不是你要找的那人,那女子魂魄被人以秘法拘禁,至今都还未投胎。”
魏厚如遭雷击,脸色煞白,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她明明那么喜欢我的诗词,为何不是她?”
苏夜站在原地,看着这位当年在学宫里被说成有大才的读书人,眼里有些惋惜,当年依着那位来说,魏厚是他极少数看得入眼的家伙,可就是这样一个家伙,都为情所困,给消磨了百年光阴。
不过这个消磨百年光阴的家伙比起来某位被困在摘星楼的差不多百年的家伙,倒是要好出不少。
魏厚失神落魄问道“掌教可知她魂魄在何处?”
问这句话的时候,魏厚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他比谁都要清楚,那些老家伙即便是读了数百年的书,但心肠比起谁来都算是硬的。
苏夜说道“放在了封妖鉴里。”
魏厚目呲欲裂,封妖鉴是学宫的一件法器,品相相当不俗,是学宫难得的重宝之一,这件法器是当年流传下来,曾有圣人用此镇压了当年那些妖土妖修,让其死去之后不得轮回,可以算是一件有些狠毒的法器,因此在当年之后,这六千年来,便一直不许有人用此法器。
可将一无辜女子生魂投入其中。
是读书人做得出来的事情?
魏厚失神喃喃道“妄称读书人,如此行径,难不成身处学宫,不觉有愧,如何还能面对着圣贤?”
魏厚失魂落魄,跌坐在椅子上,举起酒狠狠灌了一口,说起此事,他其实和李昌谷的遭遇差不多,只是李昌谷只是自己被困摘星楼,并未累及那女子,而他则是自己独善其身,反倒是那女子遭受了如此劫难。
这让一向以读书人自居的魏厚如何能够接受这个事情。
苏夜问道“你可知道我为何来见你?”
魏厚全然不曾听到苏夜问话,他只是低声摇头说着不可能。
苏夜直白道“封妖鉴按例将由掌教掌管,只是这些年一直被那些个老家伙拿在手里,平日里此物倒是对我无用,我也就懒得去说些什么,可既然有此事发生,你难不成想要那女子一辈子不得往生?”
苏夜的话,如同一记重锤击中魏厚,他仰起头,急迫道“求掌教救她!”
苏夜神情平淡,“不是我救,是你救。”
魏厚有些不明所以,低声道“请掌教赐教。”
苏夜说道“学宫之乱,在很多年前便已经开始,一群家伙不好好做学问,不想着怎么去做一个让人钦佩的读书人,反倒是想着本不该想的,做着不该做的。让我这个掌教也是极为心疼,我已经冷眼看了百年时光,找到了好时机,要做些什么,你可愿意帮我?”
魏厚苦笑,并未立即答话。
苏夜说道“帮我即是帮你,再说,你魏厚搭救了那女子之后,便当做无所求了?世间大事,有许多本来该是我们去做的,你不做?”
魏厚神情复杂,有些犹豫的问道“掌教所言,可当真?”
苏夜平静笑道“我苏夜除去这个掌教位子之外,其余的什么都没有,也就一个什么天底下最有学问的名头,算是无牵无挂。”
魏厚想了许久,最后点头说道“既然掌教如此诚心,魏厚愿为掌教做些事情。”
苏夜平静的扔出一块木牌,平静道“倒是真有事情想要你去做。”
魏厚接过那块在学宫里象征着不小权柄的木牌,哑然失笑,“掌教何以知道魏厚已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