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得到这么个消息的袁夏心神稍定,看向李扶摇的时候,眼神里除去感激之外还有些释怀。
那女子并未起身,在火堆前自顾自说道“刘梅远,在一起的时候甜言蜜语说得多啊,现在一分开,就不认人了,你躲到洛阳城里,我是拿你没办法,可你现在不在洛阳城,你怎么不张口让那位皇帝陛下给你派上几个太清境的修士随行,那真要是这样,小女子就真的是没办法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从洛阳城到仙岩书院了,毕竟小女子可不敢到书院门口去撒泼,你们这些儒教修士的脾气不都是一样的嘛,一个不小心,小命可就丢了。可你再怎么不想看见我,也得想想我肚子里的孩子吧?负心人你当得就这么理所
当然?”
童颜女子之前还语气平淡,说到后面便语气凄厉不已。
袁夏从马车顶上跳下来,转眼看了一眼马车,脸色阴晴不定,若是马车里那人真是如此,别说是这个女子,即便是他,都想着给他来上一刀。
李扶摇虽然在远处,但对于这边情形也算是知道的清清楚楚,但即便是如此,这两位一出手便将一位刑部供奉打死,也不是如此轻飘飘便揭过的。
一位青丝境的修士,对于洛阳城来说,说不上太重要,但也绝不是毫无用处的。
即便是一位普通士卒今夜被这魁梧汉子打杀,他李扶摇在这里,都要让他付出代价,绝不可能说是因为他们占着理,便可肆意妄为。
但到最后,其实最大的道理,还是看谁的拳头大。
就以今夜这局面来看,确实还是他李扶摇的剑,才是最大的道理。
不过直到现在,李扶摇想知道的时候事情的原委。
因此他并未急着将那个魁梧汉子一剑斩杀。
在火堆那边,童颜女子正在絮絮叨叨说上一堆东西,大致从她是如何认识的马车里那位仙岩书院读书人到他又是如何抛弃了她的,一一道来,这期间,马车里硬是无人出声。
最后袁夏实在是忍不住了,朝着马车行了一礼,“刘先生,今日之事,全系于先生之手,还望先生出来解释一番。”
马车里全无声响。
李扶摇心底烦躁,一剑刺中那魁梧汉子小腹,借势往火堆边一推,魁梧汉子摔飞出去,就在那满是泪水的女子身前不远处。
李扶摇持剑而立,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边。
魁梧汉子挣扎起身,看着这个年轻人,哈哈笑道“原来还是老子看走眼了,你小子不是山泽野修那么简单!”
李扶摇就站在原地,平静开口说道“不管如何,你杀人在前,便要付出些代价来,要不然你们今夜,两人都走不掉。”
魁梧汉子脸色微变,咬
牙道“那你不先问问那负心人?”
李扶摇脸色平静,“这也不是你们杀人的理由。”
魁梧汉子冷哼一声,不再说话。
李扶摇不再理会他,走过几步,路过那童颜女子身旁,并未说话,依着他的眼力,能看得出来,这女子比起魁梧汉子,境界要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其实若只是这女子,那就不用他出手,那两位刑部供奉便能制住她,李扶摇叹了口气,现如今这局面是个僵局,要是那马车里的那人始终不出声,他总不能出手逼他出来,毕竟怎么说,他们这趟都还是为了护送他。
来到袁夏身旁,李扶摇低声问道“两位先生,如何了?”
袁夏低声回道“重伤那位先生已经让随军医师治了,至于那位已经断绝生机的先生,尸首已经收殓。”
李扶摇面无表情的靠在马车一旁,用剑鞘敲了敲车辕。
这件事不能就这样僵持下去。
那样不合适。
既然那女子已经说完了,现如今不该另外一位当事人说上几句?
又是一段时间的沉默,马车里那人总算是开口。
是一道温和醇正的嗓音,“事已至此,你我本就有别,没有结果的。”
话音落下,车厢里走出来一位面容英俊的年轻书生。
这是李扶摇第一次得以看见这位刘梅远的面容。
刘梅远走出车厢之后,第一时间对着袁夏行礼,“见过袁将军。”
后者回礼。
然后刘梅远由衷说道“李先生年纪轻轻,境界便如此高妙,实在是说得上人杰两字,洛阳城有先生这种供奉,实在是洛阳城之福。”
李扶摇点头致谢,“先生谬赞。”
李扶摇随即便说道“若是先生今夜不能说服我,恐怕这件事并不好解决,等到了仙岩书院,说不得在下也要将此事告知那位院长大人,当然,先生也不要害怕,今夜先生性命还是无虞的。”
本章完)
第两百二十二章 世上何曾少过负心人
脸色本来便惨白的刘梅远听到这句话,似乎脸色又白了几分,山上修士虽说都是需要世俗百姓仰望的存在,但即便是山上,也有规矩方圆,说到底延陵境内的儒教正统修士,都并非是一味修行,读书人的那些个道理,不也是他们流传出来的?就像是刘梅远所在的那座仙岩书院,老祖是一位修行境界已经是半步登楼的春秋境修士,在延陵境内,乃至于在山河当中,虽说说不上是什么顶端的修士,可怎么说也不会被人轻视了才对,可即便如此,老祖平日待人处事也并未如其他人所想的那般高高在上,对人依然是和蔼可亲,即便是才入书院的年轻学子,若是捧书到老祖房前请老祖解惑,老祖大抵也不会自持身份说是这等问题去问书院里的先生便是,而是八成会接过书,仔仔细细向请教那人阐述他理解的答案,说完之后,或许老祖还要说上一句,他的答案或许不对,等到有一天你能找到更好的答案的时候,记得来告诉他一句。
就是这样一个老祖,才让仙岩书院从一个名不经传的小书院在这百年之间便一跃而成这延陵北境的四大书院之一,在延陵北境,要是说修行,老祖或许不敢说是第一人,可要是说起学问,只怕老祖敢认第二,也无人敢去坐上第一的位置。
可越发是这样讲道理的老祖,才让刘梅远觉得难办。
若不是如此,他何至于到洛阳城求助之时也不敢说清楚事情始末,不就是怕洛阳城到时候传讯仙岩书院,将此事揭露,那到时候不管他刘梅远到底是有几分天资,在修行大道上能走多远,八成都要被严加惩治,说不定到了最后,他就连在仙岩书院待下去的资格都没有了。
因此当李扶摇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便实在是可知他现如今内心便激起多少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