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朗。
远处的湖中殿,湖水中倒映着天上的星光,波光粼粼,非常美丽。
“到了,殿下。”
庄飞当先一步走下马车,手臂抓起脸色变得灰暗的缺一指。
李烨走出马车,借着月光和绕湖而装的烛台灯芯散发的光芒,见到了依山而建的建筑。
沿着前方的木廊,跟在庄飞的身后,来到明亮的湖中殿。
“下官见过殿下。”
从湖中殿快步走来的蝶庄院使,身材消瘦的很,远看就像是杆竹竿,来到李烨的面前行礼,在他身后还有少许穿着皂衣的捕头。
李烨摆手,“不用多礼。”
“你们都下去吧。”
蝶庄院使转身看向身后的捕头,挥手说道。
李烨伸手一指,“她留下。”
指的人正是人群中的官兰,让蝶庄院使微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他没有想到官兰会搭上了李烨这条路子。
“那你留下吧!”
蝶庄院使看着人群中另一男子,又看了眼官兰,不由开始揣摩李烨行为的意思。
为官之道,简而言之就是在于揣摩。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放之四海八荒,这个道理都是通用的。
“请!”
在蝶庄院使的指引下,李烨分别坐在了殿内的上首位置,而院使坐在他的旁边。
“殿下,不知你这次造访所为何事?”
院使询问的时候,他还看了眼被带进来的盗天宗门徒‘缺一指。’
李烨也没有绕圈子,指着缺一指说道。
“我知道蝶庄内有位前辈,会使用华阳针法,我需要这位前辈帮我一个忙,不知能否让他出来相见。”
院使有些为难。
“殿下,我蝶庄的上上代捕头确实有人会华阳针法,可扈前辈却不是我可以使唤得了,这个扈前辈的脾性有点古怪,而且他的实力非凡。
除了陛下的诏令,或是涉及到蝶庄危机存亡的事,恐怕我也不能唤得动他。”
宗师确实有资格不去理会李烨,无他缘由,实乃是实力够强。
诺大的虞京别看有不少宗师,但把这些宗师平摊到虞朝的郡内,实则连十指之数都不够,而且这些人也多不在明面上活动。
“我也不为难你,估计你也头痛郑鸣恭一案,你身为院使,肯定是有把握唤动他,我不管你使用什么办法,只要你让他帮我这忙。
关于郑鸣恭一案,我可以酌情让你知晓点信息,这能让你们少走弯路。”
院使的眼眸转动,在思索着。
“殿下,你稍等片刻,要想请动扈前辈,恐怕必须由我亲自上门。”
他随后偏头看向庄飞,向他示意。
“你们两个好生招待殿下。”
说完,他就起身告退。
144话 把水搅浑(2更)
半山崖。
桃花树下,一个有着国字脸男子,左臂上挂着金色臂甲,白发垂落在腰,横跨的马步,气息下沉,提着手臂大的毛笔就站在石桌前写字。
院使步履沉稳,上山如履平地,速度飞快,来到了树下后,伫立不动,静等眼前这个扈老前辈。
写了一个又一个的字。
扈老前辈仿是并不知道身后有人般,忙不迭换着纸张,直至写完之后。
“写差了。”
只见散落在地上的纸张上面的字是妙笔生花,挥洒自如,看之,有种笔墨要从纸上跃出。
提笔挥洒。
那强劲的力道没有使毛尖的笔墨飞出,而是绽射笔锋,宛若锋利无比的刀锋,四散而去,把地上的纸张切割成数段。
咕咕。
他提起桌上的酒葫芦,往嘴里灌了口,下肢不动,手臂的笔锋顺势挥出,不远处吊在树上的琉璃烛台仿是被抽动了般,火光飞出。
烈酒束束散落。
飞舞的碎纸被点燃了起来。
“小卓,这些年长进了不少,没有以前那么毛躁了,不错,不错,蝶庄不比其他地方,直面的是陛下,过于毛躁的人很容易发错。
伴君如伴虎,你的父亲是我看着长大,可惜,再也没有机会打他的屁股了,你练的寒骨功走岔了,越来越廋了,你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东一句,西一句,硬凑成的话语。
院使苦笑,对于这个倚老卖老的长辈,他也没有什么办法,早有心想要揍他,以报小时候的欺负,可对比了双方实力。
打不过啊!
打不过怎么办,那就怂呗。
他连称长辈教训的有理。
“我看出了你想要打我的意思,这样吧,别说我欺负你,我让你一只手和一只脚,来,给你机会让你找回场子。”
扈老前辈单手负后,单脚立地,手拿大毛笔。
一手一脚,或许可以院使刚有意动,可念及湖中殿的李烨,连忙把这点心思收了起来。
“不不不,我来是有事。”
随后他把最近发生的事和他的猜测,外加李烨的请求,侃侃而谈。
“我都一把年纪了,早就从位子上退了下来,些许小事,任他如何被猴祖看重,那也是他的事,与我何关,不帮,不帮。”
扈老前辈听完,直接拒绝。
院使没有这么容易放弃,而是开口说。
“扈老,若是可以,我也不想惊动你老人家,但是这次,我是看不准虞京刮的是什么风,陛下交郑鸣恭一案给我,我怕,怕”
没有再说下去。
其实,他对郑鸣恭这个案件也有一定的猜测,能神不知鬼不觉布下这个杀局的势力不多。
虞朝面临外敌,未尝没有可能是外敌所为,甚至虞京的世家所为,甚至是高坐大宝的李源陛下所为,他不怕猜到真相,怕是把事情’搞砸’了。
外敌,乃至世家所为都还好,就怕是李源,那么其中的曲折,他查案的力度这些方面都要考虑清楚。
“诶,你我都泥足深陷在其中,深陷泥潭那就要不动,越动,陷得越深,这事并不难办,你只需查,派个精明点的人,若有变故,完全可以查而不深。”
扈老前辈教训着。
“就怕身不由己,联合侦缉,原本让人不去调查这个十七殿下,可偏偏白家的人把矛头直指这个十七殿下,甚至说他与郑家有大仇。”
院使想起那日悄然潜伏与他相见的人,心有余而力不足,叹了声。
“而且,观刚才那十七殿下所为,只怕他也想要横加一手,官兰正在与他作陪,她好似与这个十七殿下搭上了关系,上船容易,下船难。”
扈老手指紧握,笔锋爆发出了强劲的锋芒。
咔嚓一声。
石桌出现了裂缝。
“什么,她怎么会与李家人搭上关系,这个十七殿下知晓了她与我的关系?”
目光凶狠,他看向了院使,没有了之前的和气。
“这个我敢保证,我从未泄露过关于你们的关系,而且,官兰在早前有意试探我,让我帮她解除与人和帮少帮主的婚约。”
院使苦笑着说。
“行了,你先走,我随后就来。”
扈老前辈轻抛大毛笔,转身返回了不远处的木屋。
下山路很快,黑夜的山路根本不是院使这样的高手的障碍,再次回到殿内,他听到了李烨与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