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重重点头:“多谢先生指点,多谢先生指点。”
要知道,他们一日五株岩生芝,对年长的学徒还不算什么,对他来说却是十分艰难。
五日里,能有两日都完不成!
完不成,吃食就不够,这孩子也只能靠着山里的野果充饥,至于习文练武,更是没有时间。
几日下来,他已变的极其憔悴,再这样下去,怕是用不了多久,他整个人也就废了。
而孙恒只是几句话,就为他指清了道路,心中转念,就有了目标,让他如何不喜。
这般它不但能完成任务,怕还能多采不少。
药铺师傅有言,每多采集一株岩生芝,他们这些学徒,可是有着额外的赏赐的。
“不用客气。”
孙恒轻轻摇头,又看着他道:“你怎么还不走?”
“那个……”
孩童张了张嘴,突然猛一咬牙,自腰间兜链里取了一个大饼走了过来:“先生,快到饭点了,您还没有吃饭了吧?我……我请您吃饼!”
“吃饼?”
孙恒面带笑意,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我现在确实是有些饿了,下山则还需很久。不过,我吃了你的饼,你又吃什么?”
“没关系。”
孩童一脸大度的摆了摆手:“我已经吃过了。”
看了看手中的大饼,他暗暗咽了口唾沫,又道:“再说,我也能在山里采些果子吃。”
“这样啊!”
孙恒轻笑。
现在不是果子成熟的季节,山里的野果可是不多,这孩子……
倒是个有心人。
而且,还很有天赋!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
当下,他上前接过孩童递来的大饼,在对方满含不舍的目光下开吃起来。
孙恒吃的很慢、很细,这对面前的孩童来说,更是一个煎熬。
甚至,就连他那肚中五脏庙的闹腾之声,都已经快止不住了。
吃着饼,孙恒朝着孩童问道:“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孩童闻言,一挺胸膛,道:“我叫李信,是镇上的教书先生给我起的名字,说是做人要言而有信。”
“李信。”
孙恒点头:“你父母哪?”
“我没有父母。”
李信嘴角一撅,道:“倒是有个哥哥,可惜自打他结了婚,就不理我了。”
“这样啊!”
孙恒撕下一条饼丝,慢条斯理的吞咽:“那你就是一个人了,日子肯定过的很苦吧?”
“还可以。”
李信摸了摸自己干瘪的肚子,皮包骨头的小身板顶着个大头,倒是有些滑稽。
他睁着一双大眼,道:“药铺里只要肯干活,就能吃饱喝好,还有工钱,偶尔还能习文练武,很多人都羡慕我来着。”
孙恒手上动作一顿,想及前不久在杨家后院见到的那几个孩子,不禁摇头轻叹。
有时候,世事总是那么不公平!
但……
他侧首,朝李信看去,眼神莫名。
有时候,公平也是相对的,这孩子的天赋,对其他人来说,又何尝公平。
“李信啊。”
吃完饼,孙恒轻拍双手,道:“你请我吃饼,我也请你吃顿肉如何?”
“吃肉?”
这两个字,只是听到,李信的肚子就已咕咕直叫,但他看向孙恒的眼神,却是满是疑惑。
“先生带肉了吗?如果让我下山可是不行,我还要采药来着。”
“何须如此麻烦?”
孙恒一笑,伸手朝四方一指,道:“这天下地下,不都是肉吗?”
“啊?”
李信一愣,就见孙恒单手朝天空一指,口中轻喝:“定!”
恍惚间,他似乎感应到什么,只觉天地间有某些东西闻声一动,瞬间把上方一头飞鸟箍在当场。
抬头,一头飞鸟一动不动的定滞虚空,就如一副定格的画面。
“火!”
孙恒再次屈指一点,四方灵气一聚,一团火焰已是凭空而生。
看着眼前的火焰,李信的小嘴已经大大的张开,再难合拢。
“这……这……”
“这是法术。”
孙恒招手,些许枯枝就被清风抬起飘了过来。
“想学吗?我可以教你几手哦!”
112 惊雷(求订阅)
陈郡。
如果说青阳镇是孙恒这一世起点的话,那陈郡,就应该是他命运的转折点了。
在这里,他屡有机遇,尤其是得了金刚不坏神功,打牢了未来的根基。
这才有了他在渊山绝域的赫赫威名,甚至最终成就武道宗师。
只可惜,不论是青阳镇还是陈郡,在孙恒的记忆里,美好的事情总是太少!
行于长街之上,孙恒静静看着两侧陌生而又熟悉的店铺、人流,只是缓步而行,却至始至终不发一语。
溜溜转转,几十年过去后,陈郡竟然又成了三足鼎立的情形。
三河帮、猛虎堂、竹山教,三足分立。
但现今的三家,却远比孙恒所在之时要强上许多。
其中是势力最强的三河帮,不仅有四位先天高手,还供养着一位修法之人。
三河帮帮主余天雄虽年幼起家,但也算一位豪雄,本身的武学天赋也不错,现今也已进阶先天。
如今,倒也把三河帮整治的蒸蒸日上。
在得知孙恒成就武道宗师之后,他也曾朝小寒山寄过信,试探着询问这位孙恒是否是曾经从三河帮走出去的孙恒,更希望能攀上关系。
但最终,他未能得到回信。
只不过,现今的天下第一高手,武道宗师孙恒可能出自三河帮的传言,还是被他偷偷传了出去。
不论真假,旁人对他、对三河帮总会多一份顾忌。
在这里,孙恒结识了不少人,但能够让他驻足的,却是一位也无。
行出陈郡不远,在一队前往东阳府的商队前,孙恒停了下来。
交了些银子,他在商队腾出的一个位置上坐下。
马车摇摇晃晃,日行夜伏间行了几日,在临近霍山之时,他又辞别了商队再次独自上路。
霍山、东阳府、直至渊山绝域!
大雍京城、大凉都城……
几十年里所行之路,孙恒又再次走了一遍。
他也不知为何,只是心中突有所想,就这般施施然的上了路。
这一路上,他未在人前施展法术、轻功,只是靠着凡人的手段,经由各路商队游历。
其间遇到某些事,也偶有出手,但以他的本事,自然也不会让人察觉。
这样一走,就走了两年!
直至两年之后,在曾经的大凉都城远处,孙恒抬首凝望那巍峨仙山半响,才再次化作一道遁光,遁向远方。
…………
“恒武!”
小寒山旁边的城池,现今有了名字。
城门正中,移上了一个牌匾,牌匾正中,就是龙飞凤舞的‘恒武’两个大字。
恒于武道,也以武道宗师孙恒之名为名。
此城自今日起,就名恒武城!
高空之中,孙恒所化遁光刚刚靠近此城,就察觉到一位熟人的气息正自凋零。
当下遁光一折,落于城池一脚,某处庄园的后院。
“咯吱……咯吱……”
轮椅木轴转动之声,在花园中有序响起。
今日的孟秋水,换上了一身绣有云纹的白色长衣,足蹬精致绣花鞋,身躯无力躺在轮椅之上,任由背后之人推着她前行。
“我喜欢秋天,也觉得秋天与我有缘。”
轮椅上,她的声音嘶哑难听,虚弱无力,但看向四方的双眼,却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