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向秦天,问道。
叶谦诧异的看了秦天一眼,不明白陈浮生话里的意思。秦天点点头,说道:“你我的眼光向来不同,也不知道你以为可不可行?”
陈浮生微微的笑了笑,说道:“理解不同而已,呵呵。秦大哥,你可以出去一下吗?我想跟叶谦好好聊聊。”
秦天知道陈浮生命不久矣,肯定很多事情需要交代,所以点点头。走到叶谦的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陪浮生好好聊聊。”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叶谦从一开始上飞机的时候就充满了诧异,不明白秦天为什么会这么着急,直到见到了陈浮生,看他的模样知道他命不久矣,秦天肯定是因为这个所以才着急赶来。然而,当听到陈浮生和秦天的对话后,叶谦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后脑,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又关自己什么事。
“会下象棋吗?”陈浮生看了一眼叶谦,微笑着问道。
“会一点,不过不是很jīng通。”叶谦说道。
“那可以陪我下盘棋吗?”陈浮生问道。
“当然,是我的荣幸。”叶谦谦恭的回答道。
“荣幸什么?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我是谁,有什么可荣幸的。呵呵!”陈浮生说道,“年轻人谦虚是应该的,但是有时候还是要有一点霸气。秦大哥这方面就做的很好,我就是缺了这种霸气。棋在抽屉里,帮忙拿一下。”
叶谦点点头,一边从抽屉里把象棋拿了出来,一边说道:“秦伯伯是霸气外露,而您则是霸气内敛,不相上下。”
陈浮生呵呵的笑了笑,并没有说话,任由叶谦把棋子摆好。
博弈开始。陈浮生的棋法犹如其人,果真如叶谦所说,霸气内敛,虽采取的是防守之势,然而却在防守之中暗藏着巨大的杀机。叶谦棋法大开大合,颇有大将之风,攻势凌厉,宛如 秋风扫落叶一般,摧枯拉朽。然而,在陈浮生的防守格局面前,却顿觉有种使不出力的感觉。
二人都没有说话,完全将jīng神集中在这居博弈之中。棋如人生,一点不假,从棋盘里便可以看出对方的心思。
这已经不仅仅只是一场棋盘上的博弈,更像是战场上的较量。
叶谦的棋艺传自那位教他暗劲的师父,那为近乎百岁的老人,对棋艺有着相当的研究,而且战法千奇百怪,攻守兼备。叶谦和他博弈不下数千场,却从来没有赢过,而且每次眼看着胜利在望的时候,老人总会突发奇招,一击溃敌。在那数千场的博弈之中,叶谦的棋艺也在突飞猛进着,虽然仍旧不是老人的对手,但是放置华夏却也算是一个顶尖棋手。
“河界三分阔,智谋万丈深。一个楚河汉界,两边便是金戈铁马;一个小小的棋盘,却也融合了博大jīng深的兵法谋略,不得不佩服先人的智慧啊。”陈浮生语气平淡,子落,一记飞炮,吃了叶谦的车。
“象棋似布阵,点子如点兵。虽只是一局棋盘,与纸上谈兵却有着天壤之别。不似战场,却胜似战场。兵法云,不计一城一池之得失,弃车保帅也未尝不可。”叶谦也不抬头,丢了一个车也不心疼,手起,马踏飞象。
陈浮生凝视棋盘,眉头紧锁,倏尔,大笑道:“好一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后生可畏啊,我输了。”
然而,陈浮生并没有因为输棋而不高兴,反而是高兴不已。看着叶谦正在摆棋,陈浮生呵呵的笑了一下,说道:“不了,下棋太耗费jīng神。我们随便聊聊吧。”
叶谦点点头,把棋子收进棋盘内,放好。
“胃癌,呵呵。”陈浮生苦涩的笑了一下,说道,“现在才感觉,人的生命真的很脆弱,纵然是拥有无上的权利,巨额的金钱,仍然敌不过一场疾病的痛击。”
“吉人自有天相,会好起来的。”叶谦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他也知道这句安慰很牵强,然而除了这个,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可以从陈浮生的话里听出浓浓的眷恋之情,那不是怕死,而是恋生,牵挂越多,不舍越多。虽已见惯生死,此刻叶谦仍旧有些悲伤,对一个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几乎是陌生人的陈浮生感到悲伤。
第195章 半生沉浮
“来,坐!”陈浮生拍了拍床,微笑着说道。
叶谦没有说话依言坐了上去,目光看着陈浮生,静静的聆听着。他知道,对于现在的陈浮生来说,需要的或许不是一个可以交谈的朋友,而是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
“好久没有跟人好好说说话了,没这个时间也没这个心情,更重要的还是没有倾诉对象。今天有幸,最我生命最后的时刻能够遇见你。叶谦,说句矫情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刚才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很熟悉,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我女儿应该也有你这么大了吧?”提到女儿的时候,陈浮生的眼里闪过浓浓的眷恋之情,和深深的愧疚。
叶谦并没有接话,他看的出来,陈浮生的女儿并不在他的身边,否则他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我的祖祖辈辈都是农民,过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饿不死,也撑不着。在那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每一代的年轻人都想着能够飞出去,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然而,对于一个农民来说,这些却是比登天还难,一代代的人走出去,却又一个个颓丧的回去,仍旧是孑然一生,一无所有。于是,人们便把希望寄托在读书上,希望能够走出那片大山;可是,哪有那么容易,教学质量差是一个原因,更重要的还是根本就负担不起那昂贵的学费,小孩子上学都要翻山越岭几十里路才可以到学校,吃的是红薯窝头,喝的是山上流下的泉水。不过,纵然如此,人们都还没有放弃过。人,毕竟要有梦想,没有了梦想的人只不过是一个能说话会走路的行尸走肉而已。”
“我是村里第一个大学生,NJ大学,呵呵。没想到吧?我还是个高材生呢。我还记得我离开村里的时候,乡亲们放着鞭炮欢送,学费也是相亲们七零八凑凑起来的,虽然仍然是不够,但是却代表了他们对我的期盼。我知道,他们期盼着我能带大家脱贫致富,不再过那样的生活。可是一个大学生能做什么?你说这些村民是愚昧?悲哀?还是可笑?我不觉得,这辈子没少风光过,但是我却始终觉得那年被村民们送出村口的那一刻,是我人生中最风光的一次。我知道,我欠他们一份永远也还不清的情。”
“我半工半读读完大学,分配了工作,那时候都是国营企业,算的上是个好工作了,足以令以前的我望尘莫及。在单位里,别人都是安于现状,而我却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