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只是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了,拿了件衣服,把钱包进去,塞到了被褥里面,然后拉着穆寅就出了门。
杨改新进门的时候,李和对他笑笑,就出了屋,他知道这亲家俩肯定有事情要说。
他站在门口同齐华聊天,听见了里面吵闹了几句,门开了,杨改新抱着一个衣服团子出来,闷着头走了。
“都不容易啊。”老太太望着杨改新的背影道,“他家老大有肾病,前些年年才做了手术,还找小寅他妈借了五万块,说是外面打工,可是重活干不了,也挣不来几个钱。
现在人没了,更是不指望还了。”
中午,穆家的几个女人,做了一顿好饭,穆家的男人们都来陪酒,李和喝的差点下不来桌子。
第二天一早,齐华从镇上找过来的黑车司机拉着李和同老太太往镇上去,先给老太太开了户头,然后把杨玲户头上的钱转了过去。
老太太学会输密码、按手印和盖私章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取十万块钱,但是一下子取不了这么多钱,可是让她犯愁。
李和笑着道,“婶子,我不着急,你也别着急,我没这个存折,你转不过来的,你啊,先留着,等你以后慢慢给我,。”
“这怎么能行!”老太太急的跳脚,这样欠的可就更多了!
“婶子,我这么跟你说吧,以后啊,只要有时间我就来,行不行?你有的是机会给我。”李和摸摸穆寅的脑袋,“跟着奶奶在家好好上学,天天向上,要向你爸爸一样有出息好不好?”
“叔叔你要走了吗?”穆寅奶声奶气的问,同李和相处这么长时间,对他已经形成了一定的依赖。
李和蹲下身,认真的道,“叔叔是要走了,但是你不准哭,男子汉大丈夫,知道不知道,再哭,叔叔就不喜欢你了。”
穆寅低着头,掰着手指不说话。
老太太道,“他叔,那你以后有时间常来。”
“好。”李和笑着摆手,上了车。
到达宝庆火车站已经是下午,李和拿出一叠钱塞到送行的穆雷手里,“兄弟,拿着,别和我客气。”
“你这拿我当什么人了!这是!”对于钱,穆雷不动心是假的,“你给咱们家办事,我还能拿你钱,我就不是东西了!”
“兄弟,听我说,”李和按着他的肩膀道,“你不了解我和老穆的感情,我一直拿他当做亲兄弟的,他现在只有一个孩子,我有义务和责任去照顾,可是现在距离这么远,即使有什么事情,我也不能及时的照应上,以后还得多靠你。”
穆雷道,“我做这些不都应当应分的嘛!”
李和笑着道,“可是现在什么不花钱啊?
兄弟,也不是我低看你,论经济条件,我还是比你强一点,这钱你拿着,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多帮衬一把,有什么事情,你也立刻打我电话,号码都在我给你的那张纸上,家里的和办公室的都有,打哪一个都可以。”
穆雷还要推辞,李和等人已经进了站,他只能抱着一叠钱望着他们的背影发呆。
李和等人在潭州过了一夜,主要是为了跟在这里任职的刘海喝顿酒。
“你是说你那个戴眼镜的高个子同事?”听说穆岩的事情以后,刘海也是震惊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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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3、肺炎
“嗯。”李和至今都没有从穆岩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他闷一口酒,夹了个花生米,“太过突然,人啊,太脆弱了。”
“听你这么说,他家这老太太真了不起啊,自古以来,人生三大不幸就是:少年丧父、中年丧偶、老年丧子,她就占了两样。”刘海感叹道,“这老太太能熬过来,真是不简单。”
李和道,“是,随便一个人占上一样都是不得了的事情,那承受的打击和痛苦是巨大的。老太太不容易,不是一般人。”
老太太在三十来岁就印上了‘寡妇’的标签,在农村是需要体力劳动的,犁田耙地,收割,哪一项都需要付出沉重的体力劳动。
家里没有男人可想而知,她付出的艰辛又多大,何况还拖着一个孩子,还要把孩子送到初中,高中。
这和他家又是完全的不一样,李兆坤虽然不务正业,王玉兰一个人忙得也艰难,但是家里有男人和没有男人是不一样的,李兆坤嘴上会花哄人,能说会道,
对王玉兰来说,离婚这方面,离婚是不可能离婚的,这辈子不可能离婚的。
她的精神上是有慰藉的,表面上是有一个完整的家的。
刘海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老子和你老子差不多,也是全靠我老娘。”
李和摇摇头,“你老子能吃苦,那么勤快的人,怎么能和我老子差不多?”
刘海笑着道,“一辈子是个劳碌命,年轻会就不安分,一心想做大事业,我上大学那会开始跟人学做生意,落了一屁股亏空,这两年我刚帮着还完债,就又四处借钱想着养鞋子,你说,这不是穷折腾是什么?”
“这是不服老啊。”李和抑郁的心情瞬间乐了。
刘海道,“你说,我一个月就这么点死工资,老婆孩子还有一大家子,吃喝拉撒的,都归我管,你说我爸这边是帮啊还是不帮啊,愁死个人,还有我家那兄弟,不争气的,仗着我这芝麻大的点能耐,居然敢出去讹人了,一天天的啊,我这真是活的累啊。”
“不是有句话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李和调侃道,“你们就没有什么油水?”
刘海眼睛一斜,“骂我呢?我是那种人吗?我虽然没什么出息,可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你说,这人活一辈子,不就一张床,吃喝睡的事吗?
是,我是为钱愁,可不贪钱啊,我现在只希望我老子那一大家子能安生呢,然后我这老婆孩子一小家子就能过好了。”
“那就慢慢来。”李和没有把他的诉苦当回事,怎么说都是有级别的双职工家庭,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
“我就挺羡慕你小子的。”刘海笑着道,“不声不响的下海了,闷声发起大财,把咱们这些老同学都蒙在鼓里呢。”
李和同他碰一杯道,“要不你也下海?”
刘海摆摆手,“我都是快四十的人了,哪里还能有那劲头,再这么干,跟我老子就没区别了。”
李和哈哈大笑,“晚上别回去了,在宾馆陪我聊一夜?”
“不行,不行。”刘海头摇的拨浪鼓似得,“现在这点都够晚了,你嫂子还说不定怎么嘀咕呢,再夜不归宿,肯定落不着好,男人啊,结婚了,就什么都完了,找不到自己了,得全心全意的做家庭的奴隶,还不能有一点错处。”
喝完酒,李和对着刘海的司机交代了几句,就和他告别了。
回到酒店,浑身不舒服,干呕了一会,什么都没吐出来,齐华见状,给李和喝了一点葡萄糖,他才勉强睡下,第二天起床赶飞机的时候,整个人还都是昏沉沉的。
冬雪